侯藝兵

侯藝兵

侯藝兵,1955年1月生於昆明,原籍河南。天津工藝美術學院畢業。北京套用物理計算數學研究所副編審。中國攝影家協會黃金會員,中國新聞攝影學會會員,中外傳記文學學會會員。參加過多次全國影展,曾獲國際新聞影展銅獎。分別在北京、天津舉辦過個人影展。10年來獨立完成自然科學、工程技術、人文與社會科學諸領域千餘名人的採訪,為20世紀一代學人寫真留影。

侯藝兵的“科技之星”

聽說過侯藝兵嗎?他出版的主要作品《院士風采》、《中國工程院院士》(卷一、卷二)、《世紀學人百年影像》等,囊括了中國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著名學者共885名,其中有歷屆中科院院士、中國工程院院士以及中國社會科學院著名學者。說他照的是中國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泰斗們的“全家福”,這話不算是誇張吧?我還說侯藝兵是中國最狂熱的“追星族”,這也不全是玩笑。只不過,他追的不是歌星、影星,而是科技之星。幾年來他跑遍了大江南北,為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家拍了數萬張照片。“追星族”這個詞常有迷失自我之嫌,而侯藝兵卻是讓人們走進科學,走近科學家,從而找到理想,找到人生目標,找到自我。有多少人認識侯藝兵?論相貌,其貌平平,而且一年四季總褪不了那層染著辛勞和疲憊的黝黑;論名氣,至今未見哪部《名人大辭典》收入他的大名。然而就像他總想給科學家拍照一樣,我總想給他寫一個小傳。因此,我提出要和他“談談”,就如他從不敷衍其事地為科學家們拍照一樣,我也不能浮光掠影地寫侯藝兵。憑我們之間的交情,他一口應承下來,這是我早就料到的,可是我沒有料到的是,他竟真的抽不出一點時間來和我“談談”。我住的地方,五十年代被稱為“科學城”,十年浩劫中被稱為“臭老九成堆的地方”,現在的雅號是“中國矽谷”。總之,是科學家聚居的地方。因為占了這樣一個地利之便,侯藝兵為科學家們拍照,少不了到我這裡來;去《科技時報》談稿子,也常常到我家小坐。照理說,“談談”的機會是很多的,可是他偏偏沒有時間談自己。因為每次來,他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談。在我家,談到他給院士們攝影時,他常會問:“這位照完了,下一位照誰呢?”其實我貢獻不出什麼像樣的意見,因為對科學家,他遠比我熟悉。我住的這幢樓里就有許多知名科學家,然而我只知其名,也略知其事,可是侯藝兵卻知道哪位有什麼貢獻,有什麼趣事,甚至家中情況如何,如數家珍一般。因此,對他的問題,我只好避而不答,開始,我還有些自慚形穢,後來,我發現自己還算聰明,因為侯藝兵其實早有腹稿,並不需要我作答。他這樣問,其實是思考中的不經意流露。此後,我發現他的“意識流”里,綿綿不斷在思索的就是這個問題。真的,他從沒有停止過,這位還沒有拍完,就在考慮下一位拍誰。如江河奔涌,從不斷流。辭行是他來我家的經常性主題,他要拍兩院院士,院士中有相當一部分在外地,有的甚至工作在大漠荒原里的實驗基地,加上出版社常常催稿很急,因此,他就免不了顛沛之苦,而且他一來辭行,就是急如星火地馬上要去機場或車站,還常解釋說,“臨時決定的,什麼準備都來不及。”我一算時間,他和夫人“談談”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和我“談談”?於是又只好作罷。我曾經勸過他,對那些正在野外考察或是正在基地工作的科學家,可以等他們回到城裡後再拍。可是侯藝兵說,唯有在他們搞科研的實地拍,才能拍出他們的特點。再說,有的科學家就是在偏僻的海島荒原,兢兢業業地侍奉科學女神,很少進城,怎么能等他們回到城市中再拍?我聽了不再說話,只是增添了對他的欽佩。等他風塵僕僕地回到北京,常常是帶著倦容遞給我一沓照片,一邊講那些科學家們的動人事跡,一邊說自己拍照中的甘苦。看著他眼窩陷下去,顴骨突出來的面孔,還能忍心逼著他談談自己嗎?侯藝兵不但用鏡頭創作,而且筆鋒甚健。他在《科學時報》、《中華讀書報》開專欄,用以文配圖的形式介紹科學家,深受讀者歡迎。我粗粗替他算了算,僅文字,他就發表了不下10萬,我這個號稱靠寫字吃飯的豈能不汗顏?我想,侯藝兵碩果纍纍,勤奮不懈,總該有豐厚的收入吧?可是我看到的他總離不開一個“舊”字。一年四季,,沒有見他使用過什麼新的東西,包括那架彌足珍貴的“賓得—67”照相機;他還老戴著一頂貝雷帽,如果是新的,他一定會“出彩”,可偏偏總是那頂舊的。前不久,我轉彎抹角地問及他的收入,他長嘆一聲,有什麼收入?!出版社約稿,只付稿酬,可是出差費,膠片費,在外地的住宿費,許多都要自己承擔。要知道,他拍一位科學家,常常要用幾個膠捲,經濟負擔之大,可以想見。這些支出用稿酬一抵,基本是不賠不賺,或是少賺不賠,從來沒有夢想過發財。現在這種情況也有改觀,他工作的某科研所為侯藝兵提供了必要的工作條件,說明現代社會對人才的重視。侯藝兵的作品全部採用黑白照片,我曾問他為何不用彩照,他講了一番道理,我是門外漢,聽不大懂,只覺得這種素樸的風格有一種厚重的歷史感,“天然去雕飾”的真實感,簡約而典雅的藝術感。侯藝兵善於用鏡頭表現院士,他們都一一浮現在紙上,不僅有形象,而且有靈魂,使我們不僅得以瞻仰他們的風采,還可以感受到他們深邃的思想和寬廣的胸懷。侯藝兵的成就,不僅是在藝術上執著追求的結果,更是他長期和科學家及工程技術人員一起生活、一起工作的結晶,這一點也許比攝影技術更重要。他在拍攝這些院士時,無一不是反覆觀察、反覆思考、反覆拍攝。在當今動輒以金錢為衡量標準的商品社會,侯藝兵卻只管耕耘,不問所獲,且樂此不疲,這其中的甘苦,不是和他長期交往的人是不會了解的。這種“咬得菜根,百事可做”的精神,大概就是侯藝兵取得成功的不需保密的“秘訣”吧。唉,沒辦法,只好浮光掠影地談談侯藝兵。 (《人民日報海外版》 邊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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