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巴贊措

丹巴贊措,俗姓魯,名子全,清光緒五年(1878年)農曆五月二十一日出生於甘肅省永靖縣王台鄉塔拉坪。此地距炳靈寺約10里,山大溝深,地瘠人窮,藏語稱“扎拉坪”(意思是受苦人住的地方)。魯子全七歲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被出家為僧的哥哥帶到炳靈寺,兄弟倆相依為命,清苦度日。誰知禍不單行,沒過兩年,年輕的哥哥又突然病故,小子全煢然無依,只得出家為僧,拜炳靈寺白老爺為師,敲起木魚,念起佛經,起名丹把贊措。從此,他孜孜不倦地念經修行,刻苦鑽研佛學知識。他勤奮好學,師傅盡心傳授。三年後,師傅感慨地說:“我門下無數弟子,多數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吃了上頓念下頓,而丹巴贊措不同,他勤奮好學達廢寢忘食之度”。為培養人才,師傅便介紹到扎木赤寺一位法台門下繼續深造。
丹巴贊措到扎木赤寺不久,就贏得法台的信任。給他專門安排了一間房子,將自己所有的佛學經典全部搬出來,教他學習。丹巴贊措感激不盡,如饑似渴地攻讀,每天五更起床,一直學到夜半之時。法台見他聰穎好學,喜頌佛典,對他十分鐘愛,除耐心教授經典外,還給他詳盡講述炳靈寺的歷史變遷;國師曇摩毗在炳靈寺的無量功德,高僧法顯為什麼西行,並在炳靈寺逗留題記……丹巴贊措大開眼界,感慨萬千。他想炳靈寺古蹟是祖先們汗水和心血的結晶,歷代香火鼎盛,今日蕭條沒落,難到要眼看著它自生自滅嗎?於是他毅然告別法台,懷著滿腔熱忱,回到炳靈寺,拜到在彌勒大佛的面前,發誓振興炳靈寺。
為了進一步深造,丹巴贊措決定投奔佛教聖地青海塔爾寺。塔爾寺是藏傳佛教格魯派(俗稱黃教)的六大主寺之一,也是黃教創世人宗喀巴的誕生地。當時主持者名叫花銳格須,他畢業於拉卜楞寺,獲博士學位,是第九世班禪(原機尼瑪)的師傅,管轄著青海、內蒙古近四十個寺院。丹巴贊措剛到塔爾寺時,被管家安排到廚房當火頭僧,每天要燒上千人的飯,忙得不可開交。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求知的信念,一旦有空,就求師問學,精心研讀經典,向名師請教邏輯學(因明)、聲明學(文學)以及天文、地理、醫學等知識。有一次,西藏拉薩的一位佛教學者,帶著一篇論文來向花銳格須挑戰。但時逢花銳格須外出不在,管家選派了四名弟子應戰。論戰開始不久,其中三個臨陣逃脫。丹巴贊措聞訊,主動前來應戰。他以淵博的知識,精湛的教理答辯,使拉薩挑戰者無言以對,心悅誠服。自此,丹巴贊措名聲大震,成了花銳格須的得意門生。經過五六年的精心學習,20歲的丹巴贊措就成為精通佛典,譽滿青藏,被稱為“漢人僧侶中最有智慧的人”。
花銳格須和丹巴贊措師徒兩人曾多次一起赴京朝覲,先後得到光緒、宣統皇帝的接見,後游訪蘇聯西伯利亞時,因花銳格須年老體弱,加之氣候不適,不幸病故。丹巴贊措揮淚收骨,不遠萬里,將這位高僧大德的遺體運回祖國,安葬於青海塔爾寺。隨後,他歷時三載,寫出了《花銳格須傳》一書,現藏於青海塔爾寺。
民國6年(1917年)丹巴贊措正在貴德密亞台寺當法台時,天祝共和寺遭土匪搶劫,一百多部從印度取來的佛經破壞嚴重。各地僧侶獲悉,前去搶救整理,但因佛學知識所限,束手無策,還說,就是請印度僧人來整理,也得花一年的時間。丹巴贊措得到訊息,便趕到天祝。他施展滿腹學問,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將經卷整理得有頭有緒。從此,他被公認為佛學權威,有許多寺院請他去做主持。但丹巴贊措並不為顯赫的聲名所陶醉,為了實現自己振興炳靈寺的夙願,他毅然回到了炳靈寺。
1951年秋,中共甘肅省省委副書記孫作賓同志和西北人民圖書館馮國瑞先生視察臨夏分區土地改革時,聽說永靖縣黃河岸邊有一古蹟炳靈寺,他們想去考察一下。丹巴贊措聞訊後,進城謁見馮國瑞先生。兩人一見如故,談得非常投機。後馮國瑞在《炳靈寺石窟勘察記》中說:“丹巴贊措,七十多歲,但耳聰目明,性格很幽默,會說京話,也會說關中話,學識淵博,佛學造詣很深,我們志同道合。”丹巴贊措自告奮勇,為其嚮導。孫作賓副書記聞悉,非常高興,即帶領省、地、縣各地級領導三十多人,前往炳靈寺考察。
考察人員到炳靈寺後,丹巴贊措和楊法台首先獻出一張清順治年間繪製的《炳靈寺聖地圖》。這是一份珍貴的歷史資料,馮國瑞先生一見此圖,如獲至寶。他說,有關古代炳靈寺的史料十分缺乏,而《炳靈寺聖地圖》不僅描繪了炳靈寺在清同治五年(1866年)兵燹之前的大概面貌,也從中可見當年石窟寺塔,殿堂樓閣的規模,以及山峰、道路、糧筏、船磨、人物服飾等內容,極具研究價值。
這次考察後,馮國瑞先生立即上書中央,得到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立即派遣由趙望雲,吳作人,常書鴻三同志擔任正、副團長,張仃、李可染、李瑞年、夏同光、蕭涉芳、馮國瑞等大批專家、教授組成的“炳靈寺石窟考察團”,對炳靈寺作了進一步的考察研究。1961年,國務院將炳靈寺石窟列為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丹巴贊措終於得償所願。
1959年3月13日丹巴贊措與世長辭,葬於炳靈寺附近的懸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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