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生活經典:格古要論

中華生活經典:格古要論

《中華生活經典:格古要論》元代與明代初年,富饒的江南地區人文環境優越,為古物鑑藏提供了堅實的經濟和文化基礎,出現不少專事收藏的大家。以活躍的古物鑑藏與交易活動為背景,誕生了《格古要論》這部文物鑑賞專著。這本《格古要論》以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為底本,以明代周履靖《夷門廣牘》本為參校本。《中華生活經典:格古要論》文字一依《四庫全書》本,個別條目據其相關性進行微調,以便於點評。對於書中個別刊刻錯誤,直接改正,未出校記;對於一些比較重要的異文,在注釋中略作說明。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中華生活經典:格古要論》簡明扼要地對文物進行概述,對名玩優劣、作偽手法以及鑒偽要點均有所議論,使人展卷而能較為系統全面地了解文物概貌,獲得一定的鑑賞知識。《中華生活經典:格古要論》還按文物性質分設門類,突破了前人隨見隨記、次第不清、體例不明、內容駁雜的局限,創立了一種全新的著述體例,構築起通論性古物鑑定專著的基本框架,堪稱後世文物鑑定類專著的開山鼻祖。

作者簡介

作者:(明朝)曹昭 楊春俏

圖書目錄

前言
卷上
古銅器論
古畫論
古墨跡論
古碑法帖論
卷中
古琴論
古硯論
珍奇論
金鐵論
卷下
古窯器論
古漆器論
錦綺論
異木論(雜物附)
異石論

序言

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已經出現關於文物鑑定和辨偽的議論,但是直到宋代,皆為隻言片語,沒有多少學術價值和實用意義。北宋中後期,海內承平日久,社會富庶,博古收藏之風大盛,對鑑定、辨偽的需求也日益增長,逐漸出現一些鑑賞類著作,如米芾的《書史》、《畫史》、《硯史》以及南宋杜綰的《雲林石譜》、趙希鵠的《洞天清錄集》等,在古物鑑藏方面都有不少精當的論述。然而這些著述或限於單門獨類,或為隨筆雜議,範圍既窄,篇幅又小,並不具備鑑藏專著性質的體例和構架。
元代與明代初年,富饒的江南地區人文環境優越,為古物鑑藏提供了堅實的經濟和文化基礎,出現不少專事收藏的大家。以活躍的古物鑑藏與交易活動為背景,誕生了《格古要論》這部文物鑑賞專著。該書簡明扼要地對文物進行概述,對名玩優劣、作偽手法以及鑒偽要點均有所議論,使人展卷而能較為系統全面地了解文物概貌,獲得一定的鑑賞知識,因而為當時及後世文物鑑賞家所重視。更重要的是,該書在繼承前人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按文物性質分設門類,門類之下又有子目,分別予以論述,突破了前人隨見隨記、次第不清、體例不明、內容駁雜的局限,創立了一種全新的著述體例,構築起通論性古物鑑定專著的基本框架,為後世提供了寫作體例方面的參考。從中國文物研究史來看,《格古要論》不僅是明代同類著作的第一部,而且堪稱後世文物鑑定類專著的開山鼻祖。
《格古要論》的作者曹昭,字明仲,元末明初松江華亭(今上海市)人,生平不詳。曾編校《格古要論》的明代松江人舒敏在序言中稱曹氏“世為吳下簪纓舊族”,曹昭自稱“先子貞隱處士,平生好古博雅,素蓄古法帖、名畫、古琴、舊硯、彝鼎、尊壺之屬,置之齋閣,以為珍玩。其售之者,往來尤多”,據此,曹昭的祖上應是仕宦人家,他的父親雖未做官,但家境殷富,有興趣、有能力購藏古物。曹昭自幼耳濡目染,不僅嗜好古董,而且還將其當做一門學問來做,“凡見一物,必遍閱圖譜,究其來歷、格其優劣、別其是否而後已”,很有一股潛心鑽研、究根問底的精神,故而能夠在古物賞鑒領域“見之廣,識之精,而講之素”。他有感於許多紈絝子弟從事文玩收藏,“其心雖好,而目未之識”,所以“取古銅器、書畫、異物,分高下,辨真贗,舉其要略,書而成編,析門分類”,纂成《格古要論》一書,為“世之好事者”提供借鑑。書成之後,曹昭親撰序文,落款時間現有兩種:一為“洪武二十年三月望日”,即1387年;一為“洪武二十一年戊辰春三月望日”,即1388年。這種分歧與《格古要論》的流傳版本有關。
據曹昭自序,《格古要論》為其晚年所撰,同鄉人舒敏曾對該書進行編校,明初刊本迄今未見。明清兩朝流傳過程中,出現了三卷本、五卷本、十三卷本和節錄本等4個版本。三卷本應為曹昭原本,現有《夷門廣牘》本和《四庫全書》本兩種,前者刻於明萬曆二十六年(1598),是現今可見有明確紀年的最早刊本;後者題為“衍聖公孔昭煥家藏本”,具體版本不詳。這兩個三卷本所收曹昭序文時間均為“洪武二十年”,門類劃分與文字內容完全相同,唯《夷門廣牘》本目錄略有訛誤。明代景泰、天順年問,江西吉水人王佐曾對《格古要論》進行大規模增補,不僅增加了“法帖題跋”、“金石遺文”、“文房論”、“古今誥勒題跋”等門類,而且在“古碑法帖”門類下大量抄錄各處碑帖和考證跋語文字,在次序編排上也頗有變動,成為十三卷本,仍襲舊名,於天順三年(1459)刊版流布。這個新增本在明代曾多次翻刻,然自清代乾嘉以來,學者和賞鑒家認為其內容多為雜抄,見識遠不如曹昭本,因而尊崇原本,輕視新增本。現在看來,新增本雖然客觀上保存了一些古物、碑帖、題跋、宋元遺蹟等資料,卻殊失“舉其要略,書而成編”之義,成了資料的堆砌彙編,於“要論”已名實不符。因此本次編校舍王佐新增本不用,一依曹氏原書。
《格古要論》全書只有一萬二千餘字,分三卷、十三論:上卷為古銅器、古畫、古墨跡、古碑法帖等四論,中卷為古琴、古硯、珍奇、金鐵等四論,下卷為古窯器、古漆器、錦綺、異木、異石等五論,總計201條。如果我們可以把這一次序視為曹昭原書的安排,那么可以說,曹昭不僅已對“文物”這一概念形成較為清晰、完整的把握,而且已經具備了文物鑑藏史的意識。
一種物品能否進入收藏領域,不僅取決於其自身屬性與價值,而且受經濟水平、社會風尚、政治觀念、歷史發展等多重因素的影響。《格古要論》反映了元末明初的文物收藏狀況,自“古銅器論”至“古硯論”六門以及“異石論”,宋元人多所論及,本書借鑑前人成果較多,卻也時見曹昭個人的精彩論述;自“珍奇論”至“異木論”六門,則前所未有,是曹昭的創新。這部分內容被公認為本書的亮點,對後世的影響也最為深遠。
《格古要論》列於卷首的“古銅器”,是夏、商、周三代的禮樂之器,由貴金屬鑄成,象徵著權力、身份與地位,深藏宗廟之內,不輕易示人,可以說,“藏”是青銅器的天然屬性。即使作為單純的收藏對象,其歷史也可以追溯到秦漢時期,北宋時已發展為專門的收藏門類,“金石學”成為最早確立的學科,出現呂大臨《考古圖》、宋徽宗敕編《博古圖錄》、趙明誠《金石錄》等各類公私著述。另外,南宋趙希鵠《洞天清錄集》“古鐘鼎彝器辨”中有關於青銅器作偽、辨偽的介紹,此書對曹昭影響重大,《格古要論》是對該書的傳承和發展。
除了青銅器,《格古要論》上卷還包括與書畫相關的三論。就性質和功能而言,書畫可以說是天然的鑑藏對象,成為歷代皇室和民間收藏的大宗門類。繪畫藝術自漢代以來即受到皇家重視,被宮廷貴室收藏,理論著述則有南朝齊梁年間謝赫的《古畫品錄》、唐代張彥遠的《歷代名畫記》、宋代米芾的《畫史》等;書法藝術盛行於漢魏六朝,在唐代備受推崇,相關著述有唐人孫過庭的《書譜》、北宋米芾的《書史》、南宋姜夔的《續書譜》等。由於對書法藝術和書法作品的追求,在刻石與雕版印刷技術的影響下,珍稀難得的法書真跡自北宋起被製成碑帖,以複印本形式普及流傳。《洞天清錄集》中的“古畫辨”、“古翰墨真跡辨”、“古今紙花印色辨”和“古今石刻辨”,為曹昭直接參考或引用,構成《格古要論》中“古畫論”、“古墨跡論”和“古碑法帖論”的基礎。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古畫論”。該論大體包括兩類內容:一,論述了古畫鑑藏中的評判標準、鑑定依據、注意事項等要點,首次記錄了元代藝術大師趙孟頻關於“書畫一法”和“士夫畫”的議論,為研究古代繪畫史留下無比珍貴的史料;二,在歷代畫家中“略取數人家法”,列出自唐代王維至元初高士安的簡單名錄,已經顯示出將過去的畫壇大家按宗派系譜方式排列、歸類成脈的畫史意識。前入評價《格古要論》,以為書畫部分多所承襲,較少新意,甚至因此而全盤否定該書的價值,這是有失公允的。
《格古要論》中、下兩卷所收各類器物,皆為元末明初江南文人士大夫階層的文房清玩,反映著“博古好雅”的審美趣味與價值取向。
古琴論。琴曾是文人怡情養性、抒懷達志的重要媒介,唐宋時期王侯顯宦對琴樂的好尚,促進了制琴工藝的發展。《洞天清錄集》中有“古琴辨”,涉及古琴鑑別、制琴工藝、收藏彈奏等方方面面,論述極為詳細。隨著士大夫階層素養結構的改變,琴的實用功能趨於淡化,越來越成為身份的象徵與書房的裝點,所以《格古要論》“古琴論”僅僅摘錄與鑑藏相關的斷紋、材質、樣式等方面的內容,排列在器物類文房清玩之首。
古硯論。硯為文房必備,性質堅固,能長久保存。大約在西漢中期,硯已從單純的書寫工具中分離出來,發展成文人案頭具有藝術內涵的“清玩”,成為鑑賞收藏的對象,出現《硯史》、《硯譜》等著作,《洞天清錄集》中也有“古硯辨”。由於五代與兩宋的持續開採,優質硯石資源至元代已經趨於枯竭,所以《格古要論》“古硯論”大體承襲前人成說。
珍奇論。此論包括玉器、瑪瑙、珍珠、犀角、象牙等珍奇異寶,共有近四十個品種,全都具有材質稀有、外觀華美的屬性,“奢侈昂貴”幾乎是其與生俱來的標籤。這些珍奇很多來自遙遠的異域,自古以來幾乎為特權階層所專享,後來隨著經濟發展、等級制度的相對淡化而逐步流入民間。從鑑藏角度而言,其中部分品種並非曹昭首次提及,但對諸多珍寶系統地品評優劣、鑑別真偽,則以《格古要論》為最早,而且後世也罕見如此系統的論述。
金鐵論。金銀屬於儲量有限的貴金屬,以之製成的器物,很早就成為人們珍藏的對象,但是把金銀器明確作為鑑藏門類,從理論上加以歸納概括,在此前的同類著作中尚未出現。《格古要論》重視金銀器,可能與元代統治者近乎痴迷地喜愛金銀器物、極大地促進相關工藝的發展密不可分。鑌鐵和定鐵製成的刀具鋒利無比,在元代也頗受重視,因為冶煉工藝複雜,這兩種材料極為難得,也屬高檔藏品。曹昭的敘述,為後世提供了寶貴的史料。
古窯器論。陶瓷的歷史極為漫長,但長期以來只是作為生活實用器具,宋元時期的著作均末將瓷器列入鑑藏範疇,偶然有論述,大多語焉不詳,不成體系。曹昭的“古窯器論”是最早的關於陶瓷器的專論,對五代以來的柴窯等十餘種窯器論述特徵,品評優劣,介紹真偽鑑定方面的知識,不僅為當時的陶瓷鑑藏家提供了參考,而且為後世保存了大量的珍貴資料,有些論斷為中國陶瓷史上首次記載,後世多沿襲至今。
古漆器論。漆器較早就作為生活實用器具使用,曹昭首次將其列入鑑藏範疇,並對主要品種加以系統梳理,而且留下關於元明之際著名漆工張成、楊茂、彭君寶等人的記載。晚明人黃成的《髹飾錄》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部漆藝專著,其中的許多認識直接源自本書。
錦綺論。本論記述一些特殊紋樣的古錦、刻絲工藝以及西域、南方等地傳入的織物,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宋元時期紡織業的發展狀況與中外交流情況。
異木論。唐宋時期,家具形制發生重大改變,明代家具更是發展至繁榮和巔峰狀態。許多珍奇木材套用於建築、家具和小型器物加工領域,受到人們的大力追捧。在這種背景下,曹昭首次將木、紫檀木等十幾種珍稀木材納入鑑藏範疇,進行系統梳理,加以品評,體現了鮮明的時代特徵。
異石論。中國藏石、賞石之風源遠流長,唐宋時期園林藝術的興起,帶動了賞石文化的蓬勃發展,至宋代達於鼎盛,出現多部論石專著,如杜綰《雲林石譜》、常懋《宣和石譜》等。曹昭記錄了靈璧石等近二十種名石,雖不及《雲林石譜》等專著種類豐富,卻也增添了幾種前人未曾涉及的種類,反映了元末明初鑑藏奇石的社會風貌。
作為我國現存較早的一部體系相對完備、門類十分豐富的古物鑑藏專著,《格古要論》自問世迄今已有六百餘年,卻始終未以單行本形式刊行,也沒有點校本出版。在考古學、文物學日益顯示其重要作用的今天,當我們以歷史的眼光來看待和總結中國古代學術發展史時,便不能不承認《格古要論》的學術價值及其重要地位。我們現在整理出版這個注釋點評本,一方面是希望世人了解《格古要論》一書的學術地位和價值,另一方面也希望這部書能為當代文物收藏活動提供一些借鑑。
本書以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為底本,以明代周履靖《夷門廣牘》本為參校本。全書文字一依《四庫全書》本,個別條目據其相關性進行微調,以便於點評。對於書中個別刊刻錯誤,直接改正,未出校記;對於一些比較重要的異文,在注釋中略作說明。
“注釋”主要解決難以理解的字詞與文化常識性內容,偶爾對難以理解的語句進行串講,力求簡明扼要。“譯文”以直譯為主,但是為使語句通順流暢,個別地方採取了意譯的處理方式。《格古要論》的編纂宗旨在於描述古物特徵,品評優劣,鑑別真偽,它所反映的是元末明初的古物鑑藏狀況,與今天隔了六百多年的歲月。從生活時代而言,曹昭所“格”之“古”對今人無疑更加古老,我們渴望為書中那些琳琅滿目的文物勾勒出更為清晰的歷史背景;從文物鑑定方法而言,我們擁有曹昭從未夢想過的技術手段,可以從科學角度對其經驗性的判斷作出解釋,對其受時代限制作出的錯誤判斷進行糾正。因此,我們在“點評”部分用力尤多,力求根據文物特點,在有限的篇幅內為讀者提供歷史、藝術、科普等方面的知識,說明該文物的歷史價值與藝術價值,並對古人的一些錯誤認識作出解釋與說明,從而使這部著作能夠真正跨越時空,走進今天的文物鑑藏領域,走進當代入的視野。
曹昭幼承家學,畢生鑽研,直至老年仍不敢懈怠,唯恐學問不精,誠懇坦言自己的著作“其間或有謬誤,尚冀多識君子幸而正之”,何況筆者識見淺陋,注釋、點評中難免存在紕漏訛誤,尚希方家斧正。
楊春俏
2011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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