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尿》

”雪晴兒說:“我去南京實習的事兒,定了。 ”何上妙人莫予毒地瞥了一眼夜空,說:“不用你管了,我向我爸要。 ”何上妙拉開了洗手間的門說,“爸,我想給你借點兒錢。

類型:校園小說

作者:七筆氏

內容介紹

《雙節棍》當作手機鈴聲,最早時興於六年之前。那時不管男女,不論老少,爭相把它設為來電鈴聲,後來直到《吉祥三寶》的推出,它的使用頻率才逐漸下降,再後來《月亮之上》走紅,又從它那裡剝走一席之地。所以,到目前為止,手機彩鈴便沒有了真正的霸天下之雄,而是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格局。因此,《雙節棍》現在還是有它在手機上露頭露臉的舞台的。這其中包括何上妙的手機——摩托羅拉心機L71.

《雙節棍》反反覆覆唱了五遍,最終停了下來。主叫停止了,何上妙卻骨碌翻個身,醒了。L71用“嘀”音間隔著提示未接電話,何上妙按了操作鍵,然後看到上面的提示:來自雪晴兒。

何軍和殷紅吃過午飯上班去了,給何上妙留的午飯擺在客廳茶几上。現在剛入冬,暖氣還沒有開放,所以那些飯菜早涼得冰牙了。何上妙端著手機,挨個兒房間搜尋了一遍,確認家中僅自己一人的時候,他給雪晴兒要了過去:“晴兒,我剛剛睡過去了。剛醒。”雪晴兒說:“我去南京實習的事兒,定了。”何上妙說:“非去不可嗎?就不能等一等礦上的招工?你媽捨得讓你走?什麼時候動身?要不要我去送你?”

雪晴兒在電話里哭了,儘管她的哭聲像擁有強烈暗流的河,可還是給何上妙窺探出來了,他說:“晴兒別哭,有話我們慢慢說,好嗎?”

“我才不跟你說呢!”雪晴兒把電話掛了。

何上妙再次給雪晴兒要過去,被雪晴兒拒接了。他剛才與她的通話,是表現得過於理智還是過於糊塗了呢?如果說剛剛醒來的他,思維還沒有達到充分活躍的地步,那他就不會有一長串看似關切的話;如果是他處於完全清醒的理智狀態,便不會問出那串在雪晴兒看來特愚蠢特不近人情的“狠心”話。礦業公司技校已經過去了以前那種為礦山定向招生、定向分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他們被全面推向社會,面向社會招生,再把畢業生推向社會。這其間,礦業公司不再干涉他們的教學和專業設定,也不再給他們撥付相關的資金。公司各礦處所需補給的“新鮮血液”,也根據人力資源需要通過競聘,向社會淘取。礦山何時“補血”,補什麼型號的血,補的量是多少,在任何人心裡都是一個未知數。所以,雪晴兒只能聽從校方安排,去南京的一家造船廠實習,然後根據表現由造船廠決定她的去留。這不是雪金山和米莉捨得不捨得女兒離開身邊“獨闖江湖”的問題,而是形勢逼迫。此前,雪晴兒扯著何上妙的手,在礦區的側幹道軋馬路的時候,兩人就南下問題商討過好長時間了,並且把去南京和在造船廠的細枝末節都考慮進去了。比如,為乘公車方便,身上要備足一元面值的零錢;實習期間造船廠給的生活費不夠用,要在礦上提前辦一個銀聯卡;到南京下了火車要先買一張市區交通圖,等等。當時,何上妙說南京市區交通圖就不要買了,他送她一部導航手機。雪晴兒說:“導航手機太貴了,我們現在都不掙錢,你還有一年才離校實習,你怎么送我啊?”何上妙人莫予毒地瞥了一眼夜空,說:“不用你管了,我向我爸要。”然後,雪晴兒嘻嘻笑著狠狠地親了何上妙臉蛋一下。

事實上,何上妙對於雪晴兒的許諾,他是時刻記在心裡的。那晚軋馬路之後,他回到家裡就先跟母親殷紅透了個信兒,說準備送雪晴兒去南京,路上需要一點兒錢。殷紅問,需要多少?為什麼她家裡人不去送,讓你去送?你也只是個毛蛋孩子。何上妙嫌他母親事兒多,不回答她的提問,扭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在QQ上給雪晴兒寫道:晴兒,出(初)戰不利,在我媽哪(那)兒受豬(阻)。不過,我的真正後盾是我爸。只有男人才真正凍(懂)得男人。雪晴兒:愛你到永遠(送一束花)!何上妙:我也是!(後面是999朵玫瑰花)等我的好訊息。雪晴兒:呵呵,吻你吻到嘴唇都裂了。

何軍應酬完設備廠家的銷售經理回家,一身酒氣步履趔趄地鑽進洗手間,一邊小解一邊摸出手機打電話:“喂,你是誰?我打的是何軍家,也是殷紅家,也是何上妙家……喔,你就是何上妙啊!告訴你媽,我不回家了,喝多了,在酒店住下了……喂,喂,餵……斷了?……”

“爸,你這不是在家裡嗎,怎么還打電話說不回家了?”何上妙拉開了洗手間的門說,“爸,我想給你借點兒錢。”

何軍在沙發上四仰八叉躺著,很粗重地向外喘著酒氣:“上妙,去,給老爸倒杯水。”何上妙很順從地接了一杯涼純淨水遞給他。何軍一氣兒把水倒進肚裡,然後捉虱子似的摸口袋,一邊摸一邊問何上妙,你剛才說向我借點兒錢?你小子怎么也學會客氣了?說借就要還的,要說欠,你從一出生到現在,你欠我和你媽的太多了。你還得起嗎?說著,不知從哪個兜里摸出一張50元的綠票,遞給何上妙:“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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