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舞》

《紅葉舞》--玄幻類小說,武俠小說。

引子

吳王命干將鑄劍。干將採集五嶽三山之石,精鐵難鎔。莫邪跳入劍爐,以人體凝日月之精華祭劍,雌雄二劍橫空出世……這便是我創作靈感的引子。)

昨日的祭魂曲尚未吟完,而新的回憶已被剪輯,過往已隨南來北往的雁,灑滿整個神州大地。

我們的生活還在繼續。

人不能沒有想像。

二十四年前,一把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寶劍破空出世。南北武林各路人馬紛紛捲入這場角逐,人人慾據此神兵為己有。一場盛大華麗的江湖夢影就此隆重上演。伴隨著腥風血雨,明光暗箭,酒暖愁長,愧海俠淵……

“破曉流光……”

不知從哪塊兒縫裡擠出來個臭小子,插言道“聽說,當今的皇帝老子也在搜尋這把劍,所以呀,”他打了個哈哈,“所以你等泛泛之輩還是不要覬覦了。”

“你再說一遍。”話音未落,一弧藍光閃逝,先才說話的人左手指甲已被削出分身,他一臉疑懼盯住飄飛的甲瓣,那些淡粉甲瓣在夕陽中舞動,散射出奇妙的光芒。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的人會對他出手,劍法還如此凌厲。

“五弟,路途尚遠,兇險難料,萬事隱忍一些,切不可再魯莽行事。”

“三哥說得對,五哥小心些才是。”

那個差點被砍下手指的臭小子,表面還驚魂未甫,心中已經開始暗暗思忖。被喚作五弟三哥的人,冷峻的外表下倒是俊俏的容顏,渾身上下都正釋放著難以言喻的鋒芒,劍法如此靈妙。他未吭一聲,還劍入鞘,轉身便欲走。

“喂,混蛋!站住!”受劍的男子跌足道,卻投給那人背影一個極壞的笑:“再走就休怪我不客氣。”

持劍的人似乎頓了一下,又朝前走去。

挨劍男子低哼一聲,瞧瞧自己的手心,那裡是個赤金色小東西,像是活物,腆著個大肚,肚皮上圈圈環環的紋路或縮或松。他擠起雙眼鼓了鼓氣,單手握拳道:“小金剛,靠你了。將來我好過,你便也不用再回那裡受凍了。”他微微一笑:“我們沖!”幾乎同時,一個大箭步跨了出去。

前方的人,忽覺情況不妙,腳下卻未見慌張。他依然故我地走著,嘴角偷偷揚起一屢微笑。

兩人前後約摸還距十米。身後的人突然進一步加速向前衝去,只覺耳畔風呼呼作響,就快接近,“誒呦!”在這緊要關頭不知被誰拌了一腳,他一個趔趄向前栽去,咬牙切齒,滿臉不乾。

鼻子離地還差三寸,難道……不容多想,巨大的撞擊感襲來,他心裡一驚,倒也不疼。便張開一隻眼,筆直的洛水大街到處是人,身後背心一股溫暖。

“姑娘還要保持這個姿勢?”那個男子冷笑道,片刻前一塊隕石快要墜地時,他轉身把她揪了起來

“?”她急忙從他懷裡竄出,握緊右手:“你?你笑什麼?還有,誰是姑娘?”

他語氣里略有玩味:“喔?不是?我也覺得你不是。”接著想起此行目的,需得趕快脫身,便道:“不管你是不是,但追來定是為先前之事,現在我救了你,也算兩清。別再跟著我。”說完拂袖而去。

就在他背過身時,她眼裡似乎露出一絲怪笑。

那人走了兩三步遽然定住,他握緊左手,持劍的手背青筋暴起,一縷血印直蜿蜒至手腕。

“小金剛,你護主有功,我記上了。再多咬那混蛋幾口!”她在背後使勁喊道,命令還沒下完,倏地一道藍色劍光閃電般辟向面門,在她眼前寸住,舞了幾朵劍花,直指向鼻尖。

四周來看熱鬧的越來越多,接頭交耳,嗡嗡一片。

“有毒,對不對?”他口氣極其冰冷。

她坐在地上,悠然地用手指捏開面前長劍,擺了個舒服姿勢。“對喔!有毒!”接著笑道,“你還真挺聰明!”

他冷笑了兩聲,絲毫不懼,只伸出另一隻手,冷道:“解藥。”

她眼眯成兩條縫,端詳那隻手,假裝考慮,後道:“不會後悔?”

他沒有說話,只覺一絲憤怒。

“那好。”她眼睛陡然一轉,抱起他空著的那隻手,當下便是一口。

對方急轉劍鋒,快若捷雷,幾乎同時抵住她下顎。但又忽覺渾身痛癢,血液如瀾狂涌,片刻後仿佛都從腳下拔地而起,直鑽心脈,腳上越來越輕,整個人都有一種向上浮的勁。手也不自覺微微顫抖,逐漸偏離目標。

她坐在地上,一臉得意:“小子,知道不知道你這回沾大光了?那叫金蠶王,金蠶蠱你聽說過嗎?”

“解—藥—”他極力壓制住體內那股奇異氣流。

“你果然不知,它是西域神蠱。”又喜咪咪道:“我和小金剛有緣,所以做了它的主人。”接著看像他,“有點難受是不是?一會就好……”

他蹙眉怒道,又強自扳回劍間:“胡攪蠻纏。解藥。”

見他發怒,遂又心生一計,但凡這計必殺出手,量哪個男子也頂不住。她揪掉頭上的髮髻假裝生氣甩到一邊,青絲逐風兒舞,更襯出女孩子特有的嫵媚。她坐在地上嗚嗚抹起了眼淚。

圍圈的人越來越多,一陣譁然。

洛水城門口。

“五哥在那邊幹嘛?好像遇到了麻煩。”

“沒事……讓他自己處理吧。”

遠處。流雲踮著腳尖,輕輕敲敲地爬過山頭。

夕陽西下,晚霞悠然於天邊,不知不覺間勾出一抹緋紅。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一層朦朧慢慢擴散,越發遮住了路上行人的身影。

天空幽暗,小小的圈子裡仿佛萬籟俱寂。細聽會有女孩子哭哭笑笑的聲音。

“你,到底想怎樣?”

“沒有啊,你把我指甲削成這樣,我都沒法幹活了。自然要你為我以後的吃、住、行負責嘍,不要想用錢打發我,那東西花完就沒了。我要你們幾個帶著我上路。”

“???不可能。”

“那就先受著吧,啊。”女孩子的口氣自始自終都滿是商量。

“……哼……”他不再理她,擠出人群,向外走。

“那是答應了?!不是緩兵之計?”她從地上興奮地一躍而起,拍拍屁股跟上去。嘴裡喊道:“其實毒我已經解了,真的!還助你提升功力呢!你說話還算數吧?我也不會跟你們很久啊……”

(喔,原來爹和娘就是這樣認識的。)

歲月像湖光,漸變中透出淡淡瑩華。

轉眼,六年又過。

只能聽見風聲的高崖上,一男一女對峙著。男子手持長劍一個上懸下挑斜刺,劍劍貼著女子皮膚而過,卻未見傷她絲毫。

女子一劍迎上直刺他眉心。他愣了一下,只差半寸,突然回過神來,反手橫劍抵在她劍身上,順勢下滑,藍光四耀,及劍柄處手腕倏地迴旋,卷掉那女人手中的劍,直底她咽喉。

女人直起身,長發翻飛,她把臉逆向陽光,誰也看不出她眼中有多么痴狂的火焰似欲燃盡一切,翻卷的狂瀾最終還是平靜成一泓妖瑩的水。是啊,太陽再度升起來了。

幽藍的劍身上,血珠滴滴落下。不是她的而是他的。如果單純是為自己擋哪一劍,決不會傷成這樣。

片刻,她緩緩開口:“是啊,這世界本就是和平的……請不要傷害他們,錯在我……你照顧好孩子……”

“夢冥……”

“我會滿足你們的要求,劍靈已死,沒有人再知道祭劍的秘密。最後,請你把這個給我的女兒,告訴她這是她的娘留給她的,希望她可以永遠佩帶著,直到有一天她認為是時候把它取下。”

她轉過身,走到懸崖邊上。“答應我,要她比我幸福,好嗎?”

爛漫的風颳起秋日裡的瑰麗,玄色的陽光透出五顏六色的曦輝。

風中依然飄蕩著那句話。

要她比我幸福……要她比我幸福……

要她……要她……要她……

比我……比我……比我……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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