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信息
作者:任影著
出版社:重慶出版社
出版時間:2008-8-1字數:220000版次:1頁數:287印刷時間:2008/08/01開本:16開印次:1紙張:膠版紙ISBN:9787536697874包裝:平裝所屬分類:圖書>>青春文學>>愛情/情感
內容簡介
她的容貌絕美,但雙目全盲。他是皇帝最為倚重的皇子,一面萬般冷酷,一面千樣柔情。她的父親家財萬貫,卻囚禁她一十六載。他很愛她,卻暗殺了她的父親。
她一直都很恨他,卻在他命在旦夕之間之時,用一聲呼喚,解救了他。
他是她的天子,她是他的皇后。他叫茶昶。而她,叫泠鏇眸。
目錄
楔子
第一章 步出西沃
第二章 初進皇宮
第三章 寧王大婚
第四章 劫難重重
第五章 得見光明
第六章 母儀天下
第七章 遭遇沉傷
第八章 重見黑暗
尾聲
作者簡介
任影,孤單,嗜睡,經常無故發獃。有時單純快樂,有時沉鬱悲傷。迷戀紫羅蘭,鍾愛朱古力、冰激凌、優酪乳、薯片、奶糖。最想去希臘和火星,目前尚未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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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插圖
楔子
她的眼睛很大。弧線很好。睫毛很長,卷而微微上翹。瞳仁漆黑通透。
異常地漂亮。所有見過她的人都這樣誇讚。
她的母親告訴過她,當年她出生的時候不哭亦不鬧,只是緩緩轉動著眼睛,似乎是在打量著這個人間。大家都認為很奇異,而她的父親卻很高興,並且為她取名,鏇眸。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一雙萬分漂亮的眼睛,竟是天帝一個不經意間的玩笑。她看不見一絲色彩,看不到一絲光亮。
她能聽到人們的讚嘆聲,和隨之而來的惋惜聲,卻看不見他們面上哪怕一丁點的表情。她的眼睛,漂亮的大眼睛,卻竟是茫然的,沒有一絲的閃亮。
她的眼前,是一片絕對的漆黑。
她的父親膝下無子,而她是偌大的泠氏府邸里唯一的一位小姐。
父親派遣出去很多的人。他們跑遍了天南海北,訪得無數名醫。父親貼出告示,設下了重賞。可是,已經一十六載了,整整一十六載了,她的眼前,依舊是一片絕對的漆黑。
她的父親已經無可奈何地放棄了。
而她的母親,卻為她日夜祈禱。
她的雙耳相當地靈敏。隔著紗窗,隔著木門,隔著牆壁,甚至遠在數丈之外,她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女僕們曾經的竊竊私語,她聽到了。她把零碎的話語串聯在一起,以此來了解自己父母的故事。
她的母親,銀痕,生得絕世美麗,在花般妙齡,嫁得一位英俊闊少。她以為她是萬般的幸運,當時所有的人亦都認為,銀痕小姐和玖炎公子是天作之合,而他們的婚姻會成為佳話,永遠流傳下去。
可是,結縭數載,那受萬千紅顏或羨慕或妒恨的銀痕小姐,卻依舊腹部平平。銀痕小姐急了,玖炎公子急了,泠氏家族裡的長輩們更急。
玖炎公子的妾室越來越多。她們之中,沒有一個的美麗容顏,能夠和銀痕小姐的相提並論。她們在銀痕小姐面前,永遠都只能側著身子,側著顏面。可是,她們懂得很好的辦法,她們能夠把一家之主,把那將萬千紅顏迷惑得神魂顛倒的玖炎公子絆留在自己的房裡,一享風流闊少的絕樣的溫存。
她天生目盲,看不見所有的東西,於是便無從用眼睛,來猜測母親當年是怎樣的艷冠群芳;亦不知道父親所謂的英俊與瀟灑,到底是怎樣的模樣;更不知道,外面那些妖嬈的、曾經寧願放棄被選為秀女然後入宮等著伺候皇帝的機會、也要求得玖炎公子的青睞然後嫁入泠家的紅顏們,是懷著怎樣的心態,數著眼角日漸增多的細紋,慨嘆著自己多年無望的等待。
她不知道,也不能理解,更不習慣,那諸多的姨娘們,在距離她的閨房很遠的地方便嚷嚷著,彼此炫耀自己帶了什麼樣的禮物,來送給雖然目盲卻是泠家上下奉若至寶的大小姐。她們將她的父親賜予她們的寶貝,換成送給她的禮物。
只可惜,不論禮物多么昂貴、多么精緻,她都看不見,也就難以品評優劣。她只能應付著一大群的姨娘們,希望她們能夠儘快地撤離她的閨房,然後,她好把這些她只能摸摸的禮物,賞給盡心盡力服侍她的下人們。
她不喜歡,甚至討厭這一群的姨娘,因為她們奪去了她的父親對她的母親的疼惜與愛戀。
她永遠都記得,因為她們陸續地嫁入泠家,她的母親獨守空房的日子,便沒有一刻的消停。
除了那一晚。
那一日,是銀痕的壽辰。那一晚,是多年以來的唯一的一次,玖炎公子走進自己正室的寢室。不是因為憐惜。玖炎公子曾經的萬般溫存,都已經被年輕而又無限妖嬈的紅顏們霸占了。
泠氏是很有規矩的家族,泠氏上下都必須遵循祖訓,即使是早已繼承家業成為泠氏最高掌權人的玖炎公子,亦不能例外。
玖炎公子把結髮正室冷落多年,本該接受家族裡長輩們的質責。如果他在正室的誕日,仍舊以“無後”為由浪蕩在外,那他便有潛力成為泠家有史以來最為叛逆的子孫。
他施捨了結髮妻子一夜。
而這一夜的存在,竟使鏇眸獲得了降落這個人間的可能。
鏇眸從奴僕們的竊竊私語中還得知,她在母親的腹內逐漸成長的日子里,銀痕小姐終於重又得到了玖炎公子的千般呵疼。
玖炎公子對子嗣的渴盼,遠遠超乎對任何一位妻妾的愛憐。他發過誓,如果銀痕能夠為他、為整個泠氏家族誕下一個男丁,他會毫不猶豫地遣散所有的妾室,會把萬千寵愛都施與銀痕一人。
她不是男兒身,卻有一個片刻,使得父親想要把她培養成泠氏家族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性繼承人。可是,一雙漂亮異常卻竟然失去了應有的功能的眼睛,逼迫著父親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她不是男兒身,她天生雙目失明,所以,玖炎公子有足夠的理由,繼續流連花叢。
第一章 步出西沃
銀痕的寢室里設著一個香案,上面供奉著觀音菩薩。
鏇眸不知道觀音菩薩是如何的模樣,亦不知道她能否聽得到她母親的禱告,更不知道,這樣一位聽說相當端莊的菩薩願不願意憐憫一位可憐的凡塵女子。
她走進母親寢室的時候,嗅到了檀香。
銀痕深愛著的檀香,供奉著觀音菩薩的時候專用的檀香。
鏇眸不知道母親為什麼會如此鍾愛這樣的檀香,亦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在供奉觀音菩薩的時候,點燃這樣的檀香。她沒有問過。她從來都不會去費某種口舌之力。
銀痕在頌經。
鏇眸熟悉母親寢室里的一切擺設。因為她,一十六年來,這房裡的擺設從沒有片刻的變動。
她的隨身婢女侍立在房外。伺候母親的一應婢女亦都侍立在房外。
她逕自走進房裡,走到母親的身邊,和母親一起跪在那張香案之前,一起向觀音菩薩默禱。
鏇眸在很久以前便想告訴母親,她天生雙目失明,或許是因為她在前世犯下了難以饒恕的大罪,她要在今世承受怎樣的痛楚,都是為了贖罪,都是她自己應得的懲罰,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想請求母親放棄這種毫無用處的禱告,重新做回那絕世美麗的銀痕小姐,重新和玖炎公子夫唱婦隨、琴瑟相合。
她甚至想要對母親說,母親如此的犧牲,令女兒痛苦,令夫君痛苦,令整個泠氏家族痛苦……
可是,當和母親一同跪在蒲團之上的時候,當聽到母親虔誠的頌經聲的時候,當感覺到母親的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萬般慈愛的親情的時候,她沒有辦法說出口。
母親如此決絕,甚至不惜擯棄曾經萬般恩愛的伉儷之情。
銀痕的頌經聲停了。
鏇眸眨著漂亮的大眼睛,望著眼前絕對的黑暗。她伸手摸索著,摸索到了母親的手。她笑了笑。她能感覺得到,母親亦正帶著慈愛的笑容,望著她唯一的孩子。
鏇眸欲言又止。
銀痕卻說:“孩子,你已經長大了,已經是大人了……”
鏇眸不明白母親這句話的含義。她早已不是孩童了,她的心境早已超越了十六歲。
“……孩子,你長大了,為娘也老了……”
鏇眸聽出母親的聲音里有著些微的倉皇。她驀地心酸。
她緩緩撫摩母親的面頰,柔柔地笑,說:“您的肌膚依舊光滑細嫩,您的聲音依舊柔軟纖細,您哪裡便老了……”
“……唉……”
鏇眸最是聽不得母親的嘆息。她知道這樣的嘆息里承載了太多的東西。她知道,在獨守空房的將近二十年里,這樣的嘆息發生過無數次。
每當聽到這樣的嘆息,她總是帶著憤恨地,去想念那個風流倜儻卻異常無情的男人,即使這個男人對她的疼愛,早已超越了他對他的所有的妾室的寵愛。
她心疼她的母親。可是,她在面對如此嘆息的時候,卻束手無策,甚至不敢在母親的眼前落下淚來。
她握著母親的手,因為淚水而不敢開口。
銀痕輕輕地撫摩著女兒的長髮,說:“為娘不知,對你這樣的慈愛還能持續多久……”
有一顆水珠滴落到鏇眸的手背上。那是母親的淚珠,碩大的淚珠,她知道。她永遠都不想母親說這樣的話。可是,她能夠想得明白,母親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泠氏家族在西沃這個地方已經存活了上百年。
泠家的子孫,世世代代享盡了榮華富貴。
泠氏的當家怒吼一聲,能夠把西沃的地方官嚇到滾落床榻。
泠氏,是一方之霸。
把成為泠氏的一員當作是終生的夢想的,除了那些長相妖嬈的紅顏們,還有無數的青年才俊。
民間流傳:如能攀做泠家婿,寧棄十年寒窗讀。
論家世,論財富,論相貌,泠家人都在上上。在西沃,只有泠家敢說他人高攀,只有泠家才有足夠的資格萬里挑一。
即使,即使泠家這一代的女兒生得殘疾。
泠玖炎站在小小的院落前面,望著院牆裡那間閨房的檐角。
閨房建造得十分精緻,因為這是他的命令。而閨房裡面,住著比這房子精緻百倍千倍的女兒。他的女兒。
他望了很久。久到一十六載。可是,他的心裡仍舊起伏不平。
這是他泠玖炎的孩子。西沃成長出多少美麗紅顏,他便娶了多少。可是,他自娶妻以來,已經將近二十載了,鏇眸竟是他唯一的孩子。
他擁有萬貫家財。他生得英俊瀟灑。他懂得女人的心態。他對待每一位美麗紅顏的時候,都是用了心的。他從不會想,把身邊的女人當做一種玩物,始亂終棄的玩物。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年屆不惑之年,卻始終無子纏繞膝下?為什麼他的好似妻子當年絕世美麗的女兒,竟會是天生的盲人?
難道他風流有錯嗎?難道,他在前世造了孽嗎?
一十六載,不,二十載了,他依舊想不明白。
院落里亮著燈火。
生活在黑暗世界裡的女兒尚未安歇。需要燈火的女僕們正侍立著,等著服侍主子安歇。
已經很晚了,鏇眸為什麼還不安歇?難道這么晚了,她還在嗅著花香嗎?
泠玖炎很擔心。但是,他不想進去,儘管他還有別的事情。
他給足了他能夠給女兒的,他想讓他的女兒成為這個人間最為幸福的孩子,可是,一個最為潦倒的乞丐都能夠依靠眼睛而享受到這個人間無數的色彩美麗,可他泠玖炎的女兒卻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他必須彌補他的女兒。不論,她所承受的苦難是不是因為他。
他能夠為女兒做的,還沒有做盡。
他對他的女兒的疼愛,永遠都是那么深沉,那么濃烈。
鏇眸走在狹長的花徑上的時候,周圍的花香依舊那么濃郁,吹在肌膚上的風兒依舊那么柔軟溫和。可是,她卻感覺到了心神不寧。
她不是第一次如此不安。
那一次,同樣是在這條小徑上,她與陽堂作別。她不知道這樣的作別會不會就是永訣。她可以猜到,父親為什麼要把這位與她最為親近的族兄,調派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卻不能確定,父親的心,到底有多么地堅決,與無情。
只是突然的一股冰寒的感覺。
別人感覺到的今日的天氣,都是柔柔的暖意。
她知道是為什麼。
她不過是摸了一下小臂,立刻便有人為她披了一襲風氅。
她本來以為是她的隨身使女早衣。儘管在她這樣賞花的時候,早衣早已退到一邊去了。
但是,有一個剎那,她的心抖了一下,強烈地抖了一下。
她用心地嗅著,想要嗅到那曾經萬分熟悉的味道。
她希望是父親發了惻隱之心,把陽堂還給她了。
可是,這味道里沒有濃烈的溫柔,沒有相處將近十載的那種無與倫比的默契。
這味道,是太濃重的官宦之氣。
這味道,她太陌生。
“早衣!”鏇眸急急地呼喚。
她心裡有恐懼。這么多年了,是第一次有陌生人走進她的花園。
這個被培植在她的小小院落里的花園,這個由陽堂一手培植出來的精緻花園,是泠家大宅里眾多花園之中,最為小巧而精緻的一個。泠玖炎下令把能夠尋找到的名貴品種,都送到了他的唯一的孩子的院落里,並命泠氏子孫之中最為精曉養花護花的陽堂,來幫助鏇眸侍弄花兒。
他從來都不會應允陌生人走進女兒的院落。即使他不在家裡,亦沒有人膽敢擅自闖進鏇眸的獨有院落。難道——
鏇眸柔柔地笑,說:“陽堂,你回來了?!”
她希望是她自己的嗅覺暫時出現了紊亂。或者,陽堂離家許久,原先的味道已經改變了。
她的心裡是濃厚的歡欣。但她沒有像以往那樣隱藏著。她表現著歡欣。她用這樣的表現告訴身邊的人,同時亦告訴自己,她是非常喜歡這位比她年長許多的族兄的,並且還有個強烈的願望,並為這個願望,而希望父親能夠儘快地走進她的院落,然後向她提及婚事和陽堂的名字。
——她再次地,歡欣地問:“陽堂,是你嗎?是你終於回來了嗎?”
然而,她的陽堂卻緘默其口。
那一次,他也是這樣緘默。
她能夠感覺到他正熱烈地凝視自己,以那次同樣的熱烈。但他緘默。
她起先並不知道他為什麼緘默。他一向都不是這樣的。以往,他會很細心地問她還冷嗎,會勸她回房,然後親自送她回到她的閨房。
她心裡很亂。她不清楚陽堂是不是改變了,連對她的心意都改變了。
她不禁問:“陽堂,你怎么了?”
但是,陽堂仍然緘默。
她不敢仔細地去辨認身旁此人的味道。她不敢告訴自己,其實她是認錯了人。
她不禁心慌慌地問:“陽堂,你為什麼不說話?出什麼事了嗎?”
她的耳朵里,是陽堂帶著淒慌的聲音:鏇眸,我要離開了……
她記得,那一日,她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雙手都在抖。
陽堂告訴她,他非去不可。他曾經說過要永遠陪著她呵疼她,也曾經說過即使她的父親反對,他亦會全力爭取。他是決不會撇下她的。
可是,他竟然要離開她了。
難道他的誓言都是假的?難道他貪戀的竟是泠家的財產?還是,他嫌棄她是一個盲女?
是啊,她是一個天生的盲女,沒有辦法治好的盲女……她看不見自己的樣子,看不見陽堂的樣子,連自己的生身父母到底是如何的模樣,都沒有辦法知道……
他嫌棄她是一個盲女,是理所當然的,無可厚非的。她那時候曾經這樣想過。
“陽堂,你變了,是嗎?”
鏇眸希望身邊的人開口。她希望他告訴她,即使面貌變了,即使身份變了,他對她的心意亦永遠都不會變。
可是,當他終於開口的時候,那話卻令她膽戰心驚:“你叫鏇眸,是吧?”
這聲音絕對不是屬於陽堂的那個。這聲音里,官宦之氣太濃。這個聲音甫一出現,便產生了凌駕於一切之上的氣勢。這個聲音的主人,絕對不是溫暖的陽堂。
陽堂……陽堂的呼喚,已經消失了。她為什麼總不能勇敢地面對現實呢。
——她為什麼會突然失去了自製?即使對陽堂的思念多么地強烈,亦不能把誤闖入她的院落的膽大陌生男人當成是他啊!
——“早衣!”她厲聲呼喚。
早衣惶惶地奔過來,小心地避過小姐身邊這個她不敢得罪的人。
鏇眸向回走。她沿著熟悉的小徑走,腳步是異常地迅疾,竟不似目盲的人。
別人不能了解她心裡的恨,但她自己清楚地知道。她恨那個專權剛愎的男人。她恨自己不能選擇自己的生身父母。她恨,她沒有能力逃離泠家。
她永遠都記得,陽堂在不得不離開她的時候,曾經發出過一聲嘆息。
那嘆息太凝重,太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