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介紹
在《發燒》的封底,有作者北村的一段關於愛的言說,風格是典型的聖經語式。他說:“愛是真理”,“愛是信仰”,“愛是復活”,“愛是永生”。雖然在我看來,《發燒》似乎並沒有將愛的這些內涵完全呈現給我們,但北村將愛置於一個並不遙遠的非常時期――SARS中,來逼問、考量愛的真諦,就像加西亞・馬爾克斯把愛情放在霍亂時期,寫出了一個愛情的“百科全書”一樣。《發燒》當然不是中國版的愛情百科全書,它是一部關於愛的小說,更確切地說,是關於愛在成長過程中的意義的小說。少年的成長史上不能沒有愛,當然也不可能沒有愛情,而小說講述的就是一個叫矮子的少年作家的成長故事。矮子從小就顯示出與眾不同的異稟,在正規教育中他被視為異端、另類,卻也因此在類似“新概念”作文大賽的一場比賽中獲獎,繼而出版原創長篇小說,並進而被一所大學破格錄取,成為少年大學生。但他不願意成為學校的一個活廣告,選擇了退學。短暫的大學生活使矮子意外地收穫了愛情。他成為一家文化公司的職員,而麻煩也就從這裡開始。“因為SARS來了。”SARS來了,一切都不會因它而停止,但一切,包括愛情都必須面對這一場非同尋常的考驗。矮子之所以叫矮子,乃是因為在成人世界中他始終被視為不諳世事的孩子。可恰恰是這個矮子發現了成人世界的功利、虛偽、冷漠、“理性”的自私自利和對生命價值的漠視。於是,簡直就似天賜良機,矮子要藉助於SARS來證明自己的成熟。因為年幼,矮子對自己認知世界並不自信,其中也包括對自我的認識。矮子不僅要證明自己的成熟,更要證明自己的無罪和愛的真實而深切。於是,“矮子發明了一場賭局”,那賭局就是要在SARS中走遍全城。矮子的行為恰好被那些有“理性”的人視為不成熟的表現。然而,正是在死神的威逼下,所謂的友誼現出了原形,那不過是互相利用的美名;所謂的理性也不過是功利的掩護;意義同樣是一個被抽空了精神內涵的、沒有靈魂的藉口。友誼是愛的一種,但上述那樣的友誼不是真正的愛。矮子有父母,但矮子從父母那裡得不到精神的撫慰。他們在婚姻的城堡中做著自由的遊戲。然而,當SARS來臨,父親回到了家裡,回到了母親的身邊,讓母親體驗到宛如新婚的幸福感。這使我想起張愛玲的《傾城之戀》,戰爭傾覆了一座城市,卻成就了一樁愛情和一個家庭。SARS無情也無理地毀滅了那么多無辜的生命,卻使一個母親重新體會到愛情和婚姻的幸福。但那短暫的幸福終究只是一個假象。矮子很清楚,那裡面沒有愛。矮子在孤獨中背叛了他的愛,但矮子心中深切的愛給了他坦誠的力量;當矮子在臨時醫院裡見識了真正的死,見識了SARS魔鬼般的力量,他也有恐懼,但矮子依靠那個筆名叫“火焰”的男人給他的啟示和他反觀自省得來的力量戰勝了恐懼。北村對“火焰”著墨不多,但他在小說中卻是個極其重要的人物,他是矮子“勝利”成長的關鍵力量。也許北村要藉此告訴世人,火焰般的愛才是真正的愛。矮子最終贏得了愛情,更重要的是矮子在SARS的襄助下真正地成長了。SARS已經離我們遠去。但只要我們提起SARS,我們一定都還記得那時的人心惟危,儼然世界末日降臨。北村的思考有其深度。但是,我們也一定都還記得SARS開始不久後的那一場至今尚未結束的戰爭,我不知道北村為什麼一點也沒有提及它,SARS和薩達姆無疑是2003年上半年籠罩整個世界的烏雲。作者介紹
北村,原名康洪,畢業於廈門大學中文系,年富力強,創作勢頭如日中天,是中國小說的風格最接近艾·辛格的作家。北村早期與馬原、蘇童、余華、格菲等人同屬中國“先鋒寫作”的主將。後來,北村成功突圍,不再將創作局限於語言遊戲和肉體痛苦,而是深入人物的內心和靈魂,探究人生在世界中的終極價值,生存困境和精神超越。
編輯推薦
我想,愛應該是對一種對象的重要價值的確認。這種確認到一個程度,就稱為愛。而且這種價值有唯一性,所以愛是專一的。因此愛是真理。愛有不同的深度,那么愛到最深的才是愛,要愛到那么深,只有舍己,別無他途。因此愛是信仰。
愛肯定是不求回報的,但愛真的有回報。如果沒有回應,不是我們給出的愛並不是愛,就是愛得不夠深切,那人(耶穌)愛拉撒路愛得如何深切,拉撒路就要活過來。因此愛是復活。
愛得真,不但對方得安慰,自己也得安慰,真是奇妙的事。一個神愛著的人是大無畏。看來人類的主要職業應該是愛,要一刻不停地愛,哪一刻停下來了,那種神聖的同在就要消失,愛里沒有懼怕。因此愛使永生。——北村。
圖書目錄
1.矮子發明了一個賭局2.這個賭局是要走遍全城
3.別的女人別的時間以及生活在別處
4.桌面遊戲與裸體
5.發燒的烏托邦
6.我沒犯什麼錯誤(回憶或夢境)
7.靈魂擦拭肉體還是肉體擦拭靈魂
8.偉大的罪人
9.退燒
讀書評論
先鋒作家北村是寫情感和倫理的高手。不論是《張生的婚姻》還是《施洗的河》,無不瀰漫著情感的糾葛和靈魂的掙扎。他的新作《發燒》同樣表現了生命深處的困惑與選擇。小說圍繞著非典這個背景展開,但它不同於加繆的《鼠疫》,把寫作的中心放在對災難面前人類種種非理性行為的展示上,更不同於所謂的主流文化對抗擊非典的英雄的膚淺描述和讚美。在北村的筆下,這些都是若有若無的背景,或者它們只是主人公活動的平台。他關注的是人的心靈,是人心靈的陰暗與救贖。
小說的主人公是一個叫矮子的、不斷成長的另類少年。矮子的另類不在於他的仿佛永遠長不高的個子,像君特·格拉斯《鐵皮鼓》中的奧立弗一樣,他的另類更多還是體現在心理上。按生理年齡看,矮子短短的人生幾乎沒有什麼閱歷,但他的心理閱歷卻是極其豐富而奇特的。這就決定了他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生:童年時用幾近成人的方法讓偷情的父親不敢面對,少年時因一部小說而成為神童作家,然後便被大學破格錄取,然後就遇見了檢驗他情感與理智的少女陳新衣,然後便是退學上班,然後便是與女主人公近乎肉搏的靈魂上“潔淨”與“不潔”的較量。在這場較量中,懷疑與信任,刻薄與寬容,愛與傷害無不刻骨銘心。主人公時時在場,那個場不是非典的現場,而是心靈之場。雖然矮子曾經用極端的方法檢驗了在非典中各種人的承受能力和理性,但這只是使人物活動有了更為廣闊的空間,它闡釋意義,但絕不是意義的惟一。
在那場他自己設定條件和結果的賭注中,追求徹底而絕對“潔淨”的矮子最後失敗了。但他的種種行為卻客觀上揭示了許多靈魂的秘密,就像陀斯妥耶夫斯基筆下的拉斯科尼克夫(《罪與罰》),矮子也在荒誕中完成了一種深刻的自我質疑和靈魂叩問。他的心靈雖然有過扭曲,但那是靈魂深處近乎瘋狂的“潔淨”的吶喊,不是對生命的拒斥,而是對上帝的深切呼喚。在一次次靈魂的絕境中,矮子讓我們一起傾聽了靈魂中“潔淨”與“不潔”的交鋒,領略了源於人性的澄明的聖光。最後,矮子從狹隘的傷人又自殘的“潔淨”中走出來,皈依了雖然“不潔”但卻是真實的、寬容的、豐富的人性。他得到了解脫,完成了自我救贖的心路歷程。
一般而言,成長小說很難超越像塞林格的《麥田守望者》和村上春樹的《海邊的卡夫卡》那樣世界級的作品,因為,成長題材不容易抵達人類的內心世界,往往流於淺層的獵奇和敘述。值得欣慰的是,北村本人是基督徒,所以,他的《發燒》充滿了原罪情結和懺悔意識。但這種懺悔意識並沒有削弱小說的可讀性,卻極大豐富了作品的內涵,讓這部不迴避現實的、充滿荒誕色彩的小說好讀也耐讀,讓讀者在保持充分閱讀快感的同時,近距離地感悟“潔淨”與“不潔”的糾葛又明晰的關係,進行一次深層的靈魂自剖與洗禮。
北村的作品
北村(1965年9月16日-),原名康洪,生於福建省長汀縣。中國當代著名作家。從1988年到1992年,他陸續發表了《聒噪者說》等一系列先鋒派的小說作品,成為中國中國先鋒文學的代表作家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