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王》[文學作品]

《棋王》[文學作品]
《棋王》[文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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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的處女作,發表於1984年7期《上海文學》,描述的是知識青年王一生嗜棋如命的故事。發表後引發了“尋根文學”運動。

基本信息

作者簡介

(圖)《棋王》《棋王》

鍾阿城,出生於1949年清明節。十二三歲時就已遍覽曹雪芹、羅貫中、施耐庵、托爾斯泰、巴爾扎克、陀斯妥耶夫斯基、雨果等中外文學名著。中學未讀完,“文化革命”開始,去山西農村插隊,此時開始習畫。為到草原寫生,轉往內蒙,而後去雲南建設兵團農場落戶。在雲南時,與著名畫家范曾結識,兩人越過“代溝”而成莫逆之交。“文革”後,經范曾推薦,《世界圖書》編輯部破格錄用阿城,作者重返北京。1979年後,阿城曾協助父親鍾惦裴先生撰寫《電影美學》。從馬克思的《資本論》、黑格爾《美學》到中國的《易經》、儒學、道家、禪宗,古今中外、天文地理,阿城在與父親的切磋研討、耳濡目染中,博古通今,為其此後創作風格的形成進一步奠定基礎。阿城於1984年開始創作。在處女作《棋王》中,阿城表現出自己的哲學:“普遍認為很苦的知青生活,在生活水準低下的貧民階層看來,也許是物質上升了一級呢!另外就是普通人的‘英雄’行為常常是歷史的縮影。那些普通人在一種被迫的情況下,煥發出一定的光彩。之後,普通人又復歸為普通人,並且常常被自己有過的行為所驚嚇,因此,從個人來說,常常是從零開始,復歸為零,而歷史由此便進一步。”小說一發表,便震驚文壇,先後獲1984年福建《中短篇小說選刊》評選優秀作品獎和第三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此後又有作品接連問世,並寫有條論《文化制約著人類》。其作品集《棋王》,由作家出版社作為“文學新星叢書第一輯”出版,共包括三個中篇《棋王》、《樹王》、《孩子王》和六個短篇《會餐》、《樹樁》、《周轉》、《臥鋪》、《傻子》和《迷路》。

發表背景

對於中國文學而言,1984年是一個重要的年頭,在經歷過“傷痕文學”、“反思文學”階段之後,在經歷過有關“朦朧詩”、“現代派”、文學“主體性”問題的討論之後,一個文學創作“個人化”的時代,已是呼之欲出。這是20世紀中國文學發展史上劃時代的事情。近代以降,由於嚴峻的民族生存危機,啟蒙救亡成為壓倒一切的主題,文學義不容辭地成為救國救民的武器,成為時代精神的號筒、政治的工具,個性的喪失和文學本性的異化,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文革”結束,否極泰來,社會進入較正常的軌道,文學逐步擺脫政治的控制,回歸自己的世界。而值得注意的是,這場文學獨立、個人化的運動,是在“文化尋根”的背景下發生的。同時,拉美作家借重本土文化資源,在20世紀後半期取得了引人注目的創作成就,尤其是哥倫比亞作家加西亞·馬爾克斯在八十年代初被授予諾貝爾文學獎,極大地鼓舞了中國作家,使他們相信:如果將自己的創作植根於悠久而豐富的民族文化傳統之中,以中國人的感受性來吸收消化改造西方的觀念和形式,必能取得獨創性的成就。

內容概要

王一生上中學後,棋名益盛,因校際象棋廝殺常膺冠軍,棋神、軼事多有傳聞,而有“棋呆子”之稱。文化革命中,或言他因棋“神”,攝住對手與觀局四座,為扒手利用,藉機摸包,又糊塗收受“不義之錢”,而遭造反團拘審。或言他將國內名手無奈的古人殘棋走通,又不甘違心向名手稱徒,而使名手惱火非常。或言他為替一頗通棋藝的揀紙老頭勞動,誤撕某造反團的大字報紙,而成為兩個對立面之間“揭穿陰謀”與“反戈一擊”的導火線,一時有王一生之名的大字報滿牆皆是。揀爛紙老頭在王一生棋路的進展上確有非同小可的意義。王一生是因尋找丟失的棋譜而與那老人相識的。經老人指點,他始明了無根之棋雖能知百步之遠的套數,但終不成氣候;而懂得盛則折、弱則泄之理,抓住契機、造勢異勢、按相因之氣,勢套勢,根連根,以無為而求無不為,方能使對手奈何不得。從此尋求將中國道家之學,陰陽之說的真諦灌注於象棋的運籌帷幄之中。在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的火車上,王一生為尋棋伴、與去同一邊地農場的知青“我”相邂逅。作者通過“我”與王一生交結時的所言所見,著意渲染了王一生在長期貧窮生活中對飢餓的切身感受。對於“吃”的實實在在的追求,細膩妙肖地刻劃出他不捨一顆飯粒、不棄一滴油花的“虔誠”與“精細”之態。相對之下,王一生酷愛象棋,卻頗有氣度,用他的話說:“何以解憂,唯有下棋,呆在棋里舒服。而要阻止他下棋,除非把他的腦子挖了。“我”的父母運動之初即因有污點死去,曾過過兩年衣食無著的生活,類似的經歷與感受使“我”與王一生之間建立了信任與同情。幾個月後,王一生一路下棋找到“我”所在的分場,受到一頓“蛇宴”的熱情款待後,與棋壇世家之後倪斌——綽號腳卵的交手獲勝,成為棋友,腳卵勸他參加半年後地區運動會上的象棋比賽。可是由於王一生常請假出來下棋,領導認為他表現不好,連分場棋賽代表也沒當上,更無資格參加象棋決賽。腳卵為自己上調和王一生參賽的事幾次找地區文教書記疏通,待他表示有意將家傳古畫和一幅明朝烏木棋奉贈,文教書記方有“舉賢不避私”之說,同意王一生參加比賽。王一生卻對腳卵將父親所贈信物作交易頗不以為然,拒絕參賽,執意自己登門去找地區運動會棋賽上決出的三名高手下棋。此事嚷動,又有數人提出與王一生對奔,棋局排定,王一生下盲棋,九個人同時與王一生一個人下,九局連環,車輪大戰。棋場四周,觀者數千,嚷成一片。王一生橫下一條心,僅叮嚀在一旁的“我”替他拿好母親留下的“無字棋”。這場廝殺從上午一直戰到天黑。王一生的整個靈魂都浸沉在棋的世界裡,先後力克八人,並奪得最後一局勝勢,對手恰是本屆地區冠軍。那老者對王一生融匯道禪、氣貫陰陽、神機妙算、後發治人的棋藝深為感佩、原在家中,由熱心者騎車傳遞棋步,此時親臨棋場,請求言和。王一生答允老者的請求。散棋後很久,當他看到母親留下的“無字棋”時,才大哭一場,從如醉如痴的棋境中醒來。

藝術特色

王蒙對《棋王》稱讚有加,視為奇文,寫下這樣的評語:“口語化而不流俗,古典美而不迂腐,民族化而不過‘土’,嘎嘣利落但仍然細密有致,刻畫入微卻又惜墨如金。它很難歸類,異於現時流行的各家筆墨,但又不生僻。”,《棋王》的魔力既來自於對中國古典小說精華的繼承,也來自於對西方現代小說技巧不動聲色的借鑑,兩者水乳交融,天衣無縫。這具體表現在:作者不編織複雜巧妙的故事情節,也不對人物內心世界作精雕細刻,但憑一筆出神入化的白描一決勝負,平鋪直敘,從容道來,顯示出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風範。

作品鑑賞

本文一經發表,便以作者獨特的美學感知,人生體驗和創作風格而震動文壇。小說名為“棋王”,小說在以知青生活為題材的作品中所以獨樹一幟則在於,作家目的不惟不在“以文傳棋”,而在“以棋寫人”;而且以一個與那“史無前例”時代的文化精神頗有些不合轍兒的小人物的故事,在於那時代形成距離的歷史觀照中,展示出實人生、真生命的存在與面目。在這裡,作者通過人物形象力圖闡釋的,並非人與棋的關係,而是一種平凡而實在的人生態度。當讀者讀到王一生因其“呆”,誤撕某造反團的大字報致使其“大”名沸沸揚揚,本人也被對立的兩派爭來奪去成為“鬥爭”焦點而忍俊不禁時,在那一曬、一笑之間,所包容的是由作品形象感發的具有時代意義的豐富內容,是對那整個畸形時代的嘲諷。阿城審美視角的獨特處在於,當他反思那一時代時,不是沉緬其中,而是超然象外、省察人生,由此,從當時比比皆是,可以說構成一時潮流的“造反”、“討伐”、“反戈一擊”、大字報戰等文化現象中,見出其與歷史、與實人生的悖謬。而這又是巧妙地以王一生這樣一個普通小人物和時代“主導”意識相違拗的人生追求顯示出來的,在鮮明的映襯中,揭示了那一時代被扭曲的文化表層之下,歷史、生命堅實而不可逆轉的進程。

王一生的愛棋、下棋,他謙虛、好學、坦誠、剛毅的棋品——持身謹嚴的人品,誠然表現出執著的生命熱力,但作為一個“人”“熱愛生命”並非是一句空話,“生命”也並非空洞的精神口號所能維持和延續,作品中關於王一生對“吃”的感受、看法、包括吃態的描寫,成為作家刻畫人物不可忽視的一個方面,王一生所說“一天不吃、棋路就亂”的話語,樸素地道出了“民以食為天”的真理。如果說人的精神需求往往代表了人所謂“雅”的一面,而衣食物質需求則更多被視為“俗”,那么這部作品是在“雅”與“俗”的自然統一之中,完成了一個真實的人的形象塑造。然而作品對人物的描寫並不僅僅停留於社會層面,而顯示出超越現實、超越個體存在、對世界人生進行整體把握的努力,作家對中國古典哲學、對道禪精神的領悟,潛移默化地滲透於人物形象的刻畫之中作者寫母子之愛。

參考資料

[1] 《當代中國文學名作鑑賞辭典》 遼寧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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