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山神》

《最後的山神》

《最後的山神》是由孫曾田導演、孟金福主演的一部作品,上映於1993年。

基本信息

影片概述

《最後的山神》最後的山神

《最後的山神》是20世紀末關於人與自然關係的審視作品中的一部非常重要的作品。是一部典型的利用“真實電影”式紀錄片拍攝手法的作品,以客觀的鏡頭描述了一種文化的消失。本片通過對大部分鄂倫春人已經永遠結束了狩獵生活後,孟金福夫婦仍然保留著的最原始的生活方式,以及最原始的宗教信仰的描述表達出一種對現代文明的控訴,以及對逝去或即將逝去文化的惋惜。在人物性格上,影片著重於描寫孟金福的淳樸,善良,真誠,以及對文化的堅定信念。例如,每次上山打獵時,他都要虔誠地在書上刻上山神像,祈求山神賜予他們食物。無論收穫與否,他都認為這是山神的意思,便要給山神上供品。沒有收穫時就敬一支煙;孟金福的獵槍老了,老到同型號的子彈都不容易找到,但他仍不肯使用夾子和套索打獵。在他認為,這樣不分老幼的獵殺,山神是要發怒的;還有孟金福老人在割橡樹皮時的小心翼翼地避免傷害樹幹的樣子。這一系列的細節描寫無一不是在敘說著孟金福老人的良好品質。

內容簡介

《最後的山神》《最後的山神》

這是1992年新年的第一天,鄂倫春族最後一個薩滿孟金福給馬尾巴拴了個紅繩,祈求新的一年能夠吉祥如意。鄂倫春的意思是“山嶺上的人”,他們世代居住在山中密林里,上世紀50年代初,在政府的幫助下,鄂倫春人下山分幾處定居,當時全族人口2256人。定居以後40年了,孟金福和他老伴丁桂琴還是習慣在山林中生活,沒有下山,住在依然傳統的帳篷式“仙人柱”里。

正月十五祭月神,定居之後這些傳統祭祀已經不講究了,但是孟金福還是認為月亮神正在天上看著他們。薩滿教崇拜自然萬物,日月水火、山林草木都可以成為他們膜拜的對象。山神是主管狩獵的神靈,在他們心目中有著特殊的地位,孟金福每到一處山林狩獵都要選擇一棵松樹雕刻一尊山神像。他覺得這樣,他就與這片山林共同沐浴在神靈的庇護之中。

“興安嶺的大樹有多少根,就問問我們鄂倫春;興安嶺的野獸有多少種,請問問我們獵人。”孟金福還是個經驗老到的獵手,每天早晨,他離家出去狩獵,每次打到獵物他都認為是山神的賜予,都要進行祭拜。孟金福的槍太老了,老得都很難找到同型號的子彈,但是他不想換成自動步槍,因為他覺得那樣顯示不出一個獵人的本領,也不肯用套索架子不分老幼地捕殺。這些年,他眼看著森林越來越稀,野獸越來越少,常常感到山神正在離去,感到一種無可依託的孤獨。

郭保林是定居後長大的第一代鄂倫春人,受過現代文化教育,生活道路已經和上代完全不同。孟、郭兩家人住在一起,對森林的感情卻不相同。孟金福給郭保林的女兒郭洪波表演駝鹿的叫聲,但她只覺得好笑,這一代人離山林更遠了。 冬天來了,又有老人去世了,這意味著鄂倫春人又遠離了山林一步。傳統喪葬習俗是風葬,他們認為這樣死者的魂靈就會隨風飄回山林。中斷40年薩滿法事的孟金福,又一次敲響了薩滿神鼓。孟金福的老母親對兒子“表演”跳神很不高興,她喃喃地說:“神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影片內涵

《最後的山神》《最後的山神》

編導孫曾田試圖通過此片表達對山林民族傳統狩獵文化消失的思索和惋惜:現代方式的定居從根本上改變了鄂倫春人的傳統生活方式,山林中老一輩的鄂倫春人,留戀著過去的傳統狩獵生活,精神上同山林的聯繫無法割斷而定居後成長起來的新一代,讀書、工作已與中國其他大多數人沒有多少區別了。長久以來,精英知識分子一再嘆惋少數民族傳統文化的喪失和“同化”(assimilation)是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然而如果靠近點看,會發現,身處變遷中的孟金福們其實是寧靜豁達的。當然,他們的內心可能會有驚心動魄的波瀾,然而最終都是達觀地接受了歷史命運

正是這種泰然處之,使他們獲得了令人尊敬的力量。民族文化永遠是一種核心穩定、邊界流動的東西,變遷的可能是形式,而文化的內容也許並非傷筋動骨。就如我們在孟金福身上看到的,傳承久遠的薩滿文化,在人類歷史上,它與鍊金術、異教是平行的三部曲,雖然在現代社會中它們可能不具備現實的理性功效,但是作為非理性精神的遺緒,我們不是在New Age運動等當代文化新潮中發現了它們的蹤跡了嗎?也許,寧靜的退場只是為換妝,是再次登臨舞台前的一次間歇。

影片評價

本片最成功的,無疑是在它在光的拍攝上。縱貫全片,逆光的利用可以說是全片的主體光影基調。攝影師通過大量的逆光來表達出那種逝去文化的落寞。比如孟金福在夕陽下跳的薩滿舞,鏡頭中的唯一光源就是已落夕陽的餘輝。使得孟金福老人的身影更顯神秘感和孤獨感。讓人不得不在欣賞神奇的薩滿文化的同時,體會到一種對逝去文化的悲哀之情;再比如當孟金福老人見到一棵刻著山神的松樹被砍伐時,整個鏡頭都籠罩在一種沉重的基調中。孟金福的臉上也充滿了陰霾。正如此時的畫外音所說,“有一種自己被砍伐了的感覺。”仿佛山神真的已經拋棄了自這裡。可以說逆光的利用讓這部片子更具有了藝術美感。

逆光每次出現時的光源,幾乎全部都是自然光源。比如,夕陽的餘輝,篝火,月光等。這些都讓人有一種仿佛神明的目光還在望著,陪著孟金福一樣。正驗證了本片的點驚之筆,“在孟金福的眼裡,山林是有靈魂的。而在郭保林的眼裡,山林,只是山林。”是啊,在老薩滿的眼中,神明永遠存在於身邊,而對於像郭保林這樣的年輕一代來說,世界只是世界,並沒有過神靈。從此處就體現出相隔不遠的兩代之間的巨大差異。

《最後的山神》帶給人們的不只是一種對另類文化的觀察,更是一種對文明高速進程的審視。人類在高速的發展中遺失了太多美好的東西了。許多的文化都是在世界各種新興文化的衝擊下消失的。導演在這裡卻拋給觀眾了一個更為嚴肅的問題。薩滿教最早可追訴到人類的智人時期,那是個人類還在茹毛飲血的階段。一個已經如此古老的宗教已經不在適合現在的社會了。那么這樣的文化還該不該傳承?該怎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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