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緣無份》屬短篇小說,由作者日.久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基本資料
作者:日.久,曾寫過《蛹變》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一場嘆息,一場無奈……
初登
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欣賞
遲來的愛今生無緣
從派出所出來,我和平互看了一下,微微向他一笑,我朝左走了,我知道他回家的方向在右邊。
像我這般命運的女子,也許真的不應該太重視一件事。事先期望得越高,失望得越不完美。
漫不經心,才是我生活的最好態度。
難道這方面的教訓,還不夠嗎?
提著純黑的katy包,在人潮中穿梭,一張張冷漠的臉背後有多少辛酸的故事。
這個城市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可人呢,卻偏偏迷信地要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另一半?這所謂的另一半真的存在嗎?
遇到平,滿懷信心,認為自己可以打破惡魔在我身上下的詛咒。是呀,剛開始的甜蜜是多少容易誘惑人的呀,受過那么多次傷的小心謹慎的我,竟然也掉入了陷阱。
從小到大,每一次美好的事,一旦與我沾上邊,總沒有好的結果。在大學表現得尤為明顯,我所參加的每一個優秀的有必勝把握的團隊,到最後終出人意料地落弟。一次、兩次……無數次,讓我一度絕望得想上那座全校聞名的死亡之樓——鐘樓。
走過充滿幻想的激情膨脹的大一大二,我終於在走下鐘樓後歸於沉寂。
只有專業課的大三大四,當別人拚命忙於做領導鍛鍊工作能力的時候,我天天不是泡在閱覽室里看服裝時尚雜誌,看美食雜誌,時而隨手在稿紙上小塗一下;就是看小說,躲在宿舍里上網,上網看,沒日沒夜的看,偶爾寫評論,偶爾在部落格里塗塗鴉。周末回家,試試裁剪稿紙上的塗鴉,把舊衣服改造一下在鏡前好好自我顯擺一番,或是做做新想到的小糕點,看著弟弟妹妹吃得很開心的樣子,自己也會得到難得的開心感。
每周末有一次固定的二胡課,每次背著二胡走在郊外那條通往二胡老師家裡的林陰小道,心情就特別的有感覺,是落陌也是享受,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寂寞的感覺。
我知道班委們不解我的冷漠,為什麼每次的班級活動我都無動於衷。舍友們在幾次軟磨硬泡(這招在大一大二時只要一出,我就什麼都會答應)失敗後也對我失望了,用她們的話說“任由我自生自滅了”。
其實堅冰是不那么容易融化的。
那次從鐘樓上走下來後,我大病了一場,病得把大多事都忘了,多年以後,我才記起,把我從鐘樓上救下來的,正是平。
畢業後,我在多次求職中因在大學無甚組織領導經驗而被直接當掉。沒多大失望後悔,卻沒想到還是進了一家剛剛起步的生活時尚雜誌社。更沒想到的是,雜誌社的老總居然是平。
平其實是大我兩屆的學長。
平是一個安靜的人,卻滿心抱負。一畢業,他拒絕了家族企業的安適的任命,四處求職,因舊的大型雜誌社無法接受他那新穎得顯得有點荒唐的經營理念屢遭碰壁。最後,他砸鍋賣鐵,四處借錢,開了這間小小的雜誌社。
我不知道平就是那個救我的人,進入這家雜誌社,我仍沿續著自己一貫的生活態度。
我是個安於現狀的人,對於前途比較迷茫,所以不會積極鑽營,只盡力地做好份內的事,努力做好自己感興趣的事,其它的一律不加理睬。也許是因為那么兩年平靜的大學生活,讓我能夠靜心看自已喜歡的雜誌,做自己喜歡的糕點,學自己喜歡的二胡,不知不覺中培養了一份獨特的腦觀感覺。安靜雖然不夠積極,卻能有另外一番不同與常人的對時尚的見解,我的稿子很受讀者好評,雜誌的銷量也隨之上升。
與同事基本沒什麼交流,我不是個美女,因而也沒有得到什麼“冰美人”的稱號,倒是有什麼“驕傲的醜小鴨”之類的,卻一直都沒有傳進我的耳里。
我以為小說都是騙人的,工作哪裡有那么累,出去跑訊息社裡有車,攝影機話筒有專人負責,我只須做好訪問地點人物的報告,就有人與對方聯繫好了;我只須準備好要問的問題,到時候把話筒遞到人家嘴邊,再告訴攝影小弟拍什麼就好了。我根本不知道其它生活記者的工作是怎樣的,有幾次在洗手間裡無意聽到一些抱怨的隻言片語,我是個冷漠的人,但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多聽到幾次,前後一連貫一下,我就意識到了,那是老總對我的特殊照顧。
我是個淡漠而懶惰的人,雖然知道了這些小照顧,卻懶得去探究原因,他愛照顧就照顧吧,與我何乾。
漸漸地,一些關心越來越明顯。我不是個沒談過戀愛的清純小女生,我知道那意味些什麼。可我仍無動於衷。不是沒想過可能性,只是怕傷害,不管是我自己或是那么我愛的人。只要我不愛就好了不是嗎?人的力量怎么能和命運對抗呢?
我想是我太天真了,人的感情如果是這么簡單的話,又何來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呢?
他偶爾會和我一起出去跑信息,那都是一些比較難纏的主。有時難免要應酬,像去KTV,像酒吧,像酒店。每次他都替我擋掉了很多的刁難,他的交際技巧挺高的。可是難免也會有被人灌的時候。
他的酒量挺好的,可那次那個黃總一直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讓我喝酒,平化解不了,就一一替我接下了,都到了他的肚裡。
散局時,我扶他走出酒吧,擋了輛的士,本想讓司機送他到門口就好了,可看到他攤得不省人事的樣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上去。
按他的話取了鑰匙,扶他進房間。好人做到底,扶他到床上,幫他脫鞋子,拎了條手巾想幫他擦剛剛吐過的殘漬。送他回家的整個過程,他的嘴裡一直吐著醉話,我沒有認真聽。這會兒,坐在床沿上倒聽得真切了。
“文,這么多年了,你為什麼還是這么不開心?”閉著眼很痛苦的喃喃。
我並不認為他說的這個文指的是我。可是後面的話卻讓我不得不信。
“那天,全身濕漉漉……就那樣坐在鐘樓上。天……那么灰……下著雨……那么孤寂無助的身影,可是……”他的話斷斷續續的,卻把我轟得雙耳麻木。
腦子裡如閃電般,出現那個痛苦的雨夜,那張稚氣認真的沾滿了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的臉與眼前這張成熟帥氣的臉慢慢重合起來。
那時,一連串的失敗一哄而上,讓我措手不及。想死的念頭無時不刻的折磨著我。當我坐在鐘樓上的那面大鐘底下的時候,我的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
無神地看著底下黑茫茫的一片,仿佛黑暗中有一個聲音在飄:來吧,這裡是一片靜土。
無比誘惑,無比渺茫的聲音,任何一個失意的人應該都無法抗拒的。
當我的一隻腳已經懸空的,背後突然想了一個焦急的男聲:“等等……”
其實那張突閃著大眼,滿臉是水的臉,已經深深印在我腦海里了吧。
他講了很多,講得很急,當時蒙蒙隆隆的,那些話我都忘了,只記得一句話,像閃電一樣把我驚醒,從鬼門關把我搶了回來。
“文,難道你要讓你的父母帶著你死的陰影老死去嗎?”
我跟著他走下了鐘樓,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誰,從那以後,我活著就是為了看著父母開開心心的。所以根本沒有去打聽他是誰,根本沒想過會再碰到這個人。
漫不經心,是不是好事呢?
那晚以後,我很平靜地接受著他的關心。每天他送我回家,接我上班,中午一起出去吃飯。接送得多了,碰到爸媽邀請,他也會到家裡坐會兒,看到我與爸媽打鬧嘻笑,總會在不經意間捕捉到他臉上的笑意。
我知道我年紀不小了,我知道爸媽對於平是很滿意的。在他五年的細心照顧下,我心中的冰其實也在漸漸消融。我開始以為上天開始眷顧我了,給我如此好的一個男人。
我們結婚了,意料中的事。爸媽很高興,我也覺得很幸福,仿佛回到大學初的那般自信與激情。
生活習慣、態度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婚後,我仍沿續著我的生活方式,可終究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世界了。小矛小盾還是出現了。
平還是一個溫柔的有深度的男人,他容忍著一切。只是開始會說“文,你應該開心點,你應該……你應該……”
說多了,就煩了。我的不鹹不淡讓他心裡也很不舒服。
帥氣多金的老闆醉酒之後被人趁虛而入,成了導火線,在爸媽的唉聲嘆氣中,我們平靜地離了婚。
其實我們兩個心裡都明白,那是無關緊要的,導致我們分手的原因不是那個。究竟是什麼,誰也說不清楚,也許是愛太沉重了。
其實我在大一的時候就認識你了,那時的你多好呀!平在身後說。
一顆淚珠掉了下來,我不敢回頭,加快了步伐。
如果那時候我們就相識相知了,那一切就不一樣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