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酒之麗色作品類型
隨筆書籍簡介
貧困有時真得讓人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小哥的婚禮
小哥是我大伯的兒子,可是他卻不是和我一姓,大伯和我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小哥隨大伯的母姓,姓張,大伯有四個兒子,個個長的都還真不賴,小哥是老么,在我看來,兒子多了不一定是好事啊,所以大伯家日子過的並不好,可以說窮。大伯的老婆可能是因為這個家太過勞累,年輕的時候就得了肺病,印象中好象喘的厲害,只看到大兒和二兒子結婚就病逝了。留下大伯和三哥、小哥生活,不知什麼原因,三哥一直不愛在自已的家中長呆,也好象沒有想要找個女人好好的過日子。神出鬼沒,還有不良的習性,經常撒謊騙親戚的錢說出去做事,在我們認為他有可能做的事都說完了,可是幾年下來,好象也沒看他正經做個事,我母親在被騙了多次後,警告我說不能隨便相信三哥的話,不能借錢給他。這個警告是有效的,三哥終於想到我還沒有被騙過,不知他想了多少次才找到的理由,說被林業部門查車要罰款,當時說的時候,他逼真的表情差點讓我相信了,盤問了幾句,還是不想被騙(後來證實是假的),畢竟是三哥,怎還是要顧及面子,想了個點子搪塞過去了。從這點上,我覺得小哥和他比強的多,曾沒聽人說過他撒謊騙誰的錢。大伯雖說生了四個兒子,以我個人的看法,是一點福也沒享到,只多了不少負擔,幾個兒子也沒有一個生活的較為寬裕,只是徒增了不少因為窮而娶不了媳婦的煩惱。所以大伯40多歲時,看起來就像60多的老頭。在他的四個兒子中,小哥還算得上是個有技術的,他有一手瓦工和開車技術,長的很秀氣,唯一遺憾的是身高遺傳了他母親,估計只有一米六六。在小哥母親活的時候,他曾訂了一門親,可是那個女孩跳河死了,因為小哥。後來在母親有時的說道中,我才知一點原因,因為小哥喜歡別的女孩,想退親,誰知那個女孩想不開,就在她家門前的大河尋了短。母親迷信的說,是那個女孩死時充滿怨恨,詛咒小哥一輩子娶不到老婆,不知是否是這個詛咒成了真,和小哥好的那個女孩離開了他。因為我不經常到大伯那去,只是聽說後來,小哥找的對象不是女孩不願意,就是賺這賺那,沒有一個順利成功的。一晃好幾年,大伯家的日子好象也沒有好起來,隨著社會生活水平的提高,就是農村家的女兒擇偶的標準也高了不少,而大伯家更是一無所有,除了越用越破的幾件家具,看上去是一貧如洗,小哥的親事也越說越難到了幾乎沒有人說的地步。每逢過年去大伯家,總看到小哥一個人低著腦袋,晃來晃去,像個遊魂,逢人遞個皮笑肉不笑。沒人在關心他的未來以及結不結婚的問題,我父親也只問過一次,小哥只是無奈苦笑,悶聲說“混一天是一天”,正如他所說,真是一混都到了36歲了,那年,大伯病了,我回去看他,在他家遇到了一個女人,年紀看起來40多歲,穿的挺講究,臉上化了妝,瘦瘦卻挺精明的樣子,如果是年輕的話,可能也很漂亮,算是個有氣質的女人。那天,那個女人燒的飯,吃的人都稱讚她燒的菜好吃,確實我也是這樣認為。自從小哥的母親去世後,這個家第一次讓我感到有家的味道了,隨著隱隱的飯香透了出來。那次我沒和她說話,也不知怎么稱呼,只是相視笑笑,以他照顧和關心大伯的樣子,我可以判斷她和小哥有不一樣的關係。大伯那次是一病不起-胃癌,抗了幾個星期,盍然長逝。參加喪禮的那天,我沒看到那個女人。只有大伯的三個兒子,還有那個三哥不知去了哪裡,聯繫不上,我從心裡罵他不是東西,父親死了竟沒有看到他最後一面,大伯死前還在問他在哪兒啊。哎,大伯走了,一個家又只剩小哥了,我是這樣想的。過了不久,堂妹遇到我,在說事的時候提到小哥,還一口一個小嫂子,我感覺說的就是那個我看到的女人。原來,那個女人是小哥在一個外地幫人開車是認識的,老公死了,帶著三個孩子,具體怎么認識的誰也不清楚,只是現在她住在了小哥家,做了小哥的女人。後來,我只是斷斷續續的聽到有關她的訊息,有次,小哥打電話給我,讓我在公司給她找個活乾乾,可是這是沒辦成,她到我們公司看看,問了情況,不喜歡一天到晚坐在一個地方幹活,也就不來上班啦。後來,她自已想出去打工,小哥沒讓他出去,可能是怕吧,一個人一無所有時,總是很怕失去一樣得到的,也許就是小哥的心理。
那個女人,就這樣在小哥家過了日子,自已養了雞,種了菜,人人都說她是個能幹的女人。她還花了錢把小哥住的房子裝修了一下,添了幾件家具,看上去也像個有家的人了。年底,母親打電話告訴我,小哥要準備結婚了,這已是大伯去世的第二年年初。
昨天,我剛參加了婚禮,也許有些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成了我小嫂的她,那天穿的很簡單,只是一件綠色上衣配個靴褲和靴子,在那個大雪堆積的下午算是正式嫁了過來。可能是二婚,沒有太多的羞澀和不安,只是淡淡安定的笑浮在她化了妝的臉上。我在人群中找了幾次,才看到小哥,第一次結婚的他,在他的臉上我並沒有看到新郎該有的激動,只是麻木的招呼熟悉的賓客,見到熟人浮上些讓人看不懂的笑容。我竟然發現他忘了戴新郎的禮花,頭髮好象也是隨意的梳了一下,沒有打理。我走過去,提醒了一句:“你不戴禮花,別人還不知道誰是新郎”小哥含蓄的笑笑,轉身進屋,出來看到他戴上了新郎花,又去忙著招呼客人去了。在農村,喝喜酒都是流水席,吃完一桌才上一桌,客人各自寒喧,這個盼了多年的婚禮好象並沒有給賓客們帶來更多的喜樂,反而在賓客中得到更多的是同情,同情他以後不會在有兒女的喜飯可以辦。
隨便吃了點飯,看看好象也沒什麼意思了,我準備早點趕晚班車回家,看到小哥也在送客人離去,就去和他打招呼說要走了,小哥含著似有若無的笑說“在玩一會啊,晚上有人打打牌,別急著走啊”我走過他身邊說“不了,明天還要上班” 盯著他的眼,我怎覺的那雙眼竟不含半點愉悅,平淡如往日,甚至還帶著點疲憊,讓人隱隱感覺有點悲涼。我示意著離開了那個我認為並不熱鬧的婚禮。在路上,我想起那雙眼,也想起小哥這個盼了多年的婚禮,這場婚禮有值得他高興的地方嗎?他的父母盼了多年,最終也沒能盼著看到這個兒子結婚,現在是結婚了,也是娶了個比他還大幾歲的寡婦。雖然他是第一次結婚,可是他卻因為這場婚禮注定了不能再擁用大多男人該有的激動和幸福,他不會再有自已的孩子,因為她現在三個孩子的老婆已經做了絕育手術了,他只是單方面享受初婚的感覺。也許,在他的心中,也曾充滿美好婚姻生活的嚮往,但是因為家裡的貧困不得不選擇這樣的路走,這種無奈和悲傷、甚至還有尷尬也許只有自已懂吧。不知以後小哥的路走的怎樣,但是最起碼他因為這場婚禮,真實的擁有了一個家,但願他能獲得該有的一些快樂和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