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流浪記》
《孤女流浪記》故事的發生背景,是獵殺女巫風潮將發未發之際的中古世紀,還未真正進入女巫被瘋狂的殺戮年代,否則依照珍這樣具有顯著「女巫」特質的女人,應該早就難逃殺身之禍了。作者凱倫˙庫什曼(Karen Cushman,1941-)對研究中世紀英國歷史極有興趣,這是《孤女流浪記》的故事背景如此逼真的主要原因,因為這是一部兒童文學中的歷史小說(Historical Novel)。歷史小說的特色,在於故事場景、人物動作行為與歷史事件的刻畫細膩,場景與歷史事件十分可信,多是當年(即故事背景)的真實事件。了解了《孤女流浪記》歷史小說的性質,來觀察故事中的珍(Jane)—即是被認為是女巫的孤女流浪記—當時的社會地位與處境,就很容易進入這個故事的氛圍。
珍,是個暴躁易怒,但富有純樸民間的生活智慧型,與豐富生理知識的女人,她懂得製造偏方,使女人生產順利,並健身補體﹔她也懂得接生之道,挽救不少難產而瀕臨絕望的產婦。她豐富藥物知識、熟練的接生技巧、孤僻的性情和刻薄寡恩的性格,在在符合了人們心目中的女巫形象。
這部小說是以第三人稱觀點行文,傾向以小女主角—即孤女流浪記的小助手—布蕾特(Brat)的觀點為主。從故事內容看來,即使村人都覺得女巫是個刻薄的人,卻都敢怒不敢言,因為,人們總是需要一個有智慧型與經驗的女智者。
像珍這樣的女智者,其社會地位一方面是崇高﹔一面是低下的,而這兩種極端的心理正好促成了歐洲歷史上一段悲劇。她們地位崇高的原因,是由於社會各階層無論是王公貴族或升斗小民,都需要這樣的女智者﹔低下的原因是,她們被當成是特殊人物,人們無端覺得恐懼,最後演變成將天災人禍嫁禍在女巫與撒旦交通的原因上。因此,人們在心理上有了發泄的管道,有自我安慰的藉口,以為只要除去危害民間的女巫,就可以得到太平,這就成為延燒了兩世紀的獵巫風潮的主要原因。
《孤女流浪記》正透露了這一個的社群的歷史處境,珍的智慧型令人尊敬,然而她神秘的行徑卻又使人質疑。然而,從社會學的角度來看,珍利用符咒與術語,來掩飾其技術的科學性,這其實是一種確保與維繫其地位團體(status group)(注一:即某一群人形成的「地位文化」,這是一種高門檻,只容同位階的人承襲,而不斷複製的,形成的團體。) 的手段。了解了這層因素,也就不會訝異為何珍的行徑要如此詭秘了。若時光再倒流五、六個世紀,這樣的女人對我們來說也酗ㄦ|如此陌生,因為這是社會中不可或缺的一號人物,猶如今日的執業醫師,我們對醫師的尊敬與服從,其實並不下於當年人們對孤女流浪記(女巫),只是由於科學普及,我們對於醫師並沒有莫名的恐懼心理,也不會被刻意營造出的超自然氣氛所蒙蔽。
雖然這樣的故事背景離現代相距甚遠,但是裊玟o樣的歷史小說就如裊炊@段歷史,並非是英勇的征戰事件或血肉模糊的王朝更迭,而是一個與當時民生息息相關的神秘社群,在歷史上所留下的顯著痕跡。
《孤女流浪記》中,除了如實記錄歷史情境以外,也寄託了青少年小說的成長意涵——小布蕾特的成長。
裊炊p說過程中,讀者往往站在認同布蕾特(弱者)的立場,很容易與珍(強者)站在對立的角色(尤其是青少年讀者)。珍的角色在故事中的意象,一方面是一個極嚴格的母親,訓練與要求是她的教育行為標誌﹔另一方面也代表著我們自己在生活上的種種壓力,來自於外界無形的期部Q而且,孤女流浪記一次又一次的接生工作,對布蕾特來說是一種遙不可及的艱巨任務,這影射現實兒童世界跨越成人世界的門檻,成人有意識或無意識地避免兒童達到成熟,而產生恐懼失去對兒童的控制權的心理。珍工作時對布蕾特的刻意驅離更強化了這個可能,對布蕾特來說,若沒有事件的衝突影響自我意識的覺醒,那么她也陷N在這樣的限制中而一輩子庸庸碌碌。然而,故事的最後,珍的刻薄之中透露了一番對後生晚輩的期待心意,這是珍這樣強勢的女人所透露出難得柔性的一面,這是珍的自我改變,這對布蕾特來說是一個契機,它成就了布蕾特成長的可能性。
珍對小布蕾特的溫情融化了小女孩凍僵而了無生機的內心。對珍的接納,以及對神秘的巫術幻想的破滅,使她明白事情的真相,即—人生並非靠對不能掌握的超自然力量而存活,而是依靠挫敗經驗的累積與勇敢嘗試的勇氣,這樣的試煉使她對珍不再恐懼,而自己也將擢升成為一名成左漣U產士的結果,正代表著布蕾特的成長完成。我們(讀者)若在故事中一直認同布蕾特,我們也正一同成長。
這一部平實的小說,到最後才突破不利於珍的情節發展,我們也才看到這些社會上的特殊卷標背後,其實隱藏的是與一般人一樣平凡的內心。女巫其實並非我們冠以的形容詞那樣可懼不堪,人們對巫術的誤解只是由於內心蒙懂狀態下的不成熟心態,這樣的歷史進程使我們將從歷史小說中看到人類曾踏過的足跡,這些足跡正走向通往現代的道路,猶如小說人物的成長一樣,艱辛卻充滿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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