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青青校園
作者:理想簡單
內容簡介
理想簡單,頭腦也簡單,曾經一度生活得像豬腳在豬圈裡亂蹬,呼呼嚕嚕吃飽,吃飽了又顫悠悠栽頭就睡.其實一直喜歡寫作,可小時候寫作文經常寫錯別字,被老師的口水淹沒,長大後,提筆寫字手就發抖,還好現在改用鍵盤敲了,於是鼓起勇氣,重頭來過.走一步...
內容介紹
“我反對愚蠢,不是反對天生就笨的人,這種人只是極少數,而且這種人還盼著變聰明。”————王小波
曾經一度我是這樣想像我的大學生活,它就像一隻笨重的陀螺,那鞭子抽在它身上,它就在原地無限傷悲地畫起了圈圈,於是日復一日,它就在地上挖了一個坑,然後把自己給埋了。
如果現在容我將四年的大學生活縮寫在一張A4紙上,我想我會清晰地把它分成四段,而每一段我又用一句話來概括:大一,一失足成千古恨;大二,竹籃打水一場空;大三,終於越過火焰山;畢業,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和很多人一樣,在剛跨入大學的時候懷揣著一個夢,我對未來的憧憬是想當雷諾瓦又或者是馬蒂斯那樣偉大的畫家,我這倒不是想自誇自己是多么聖傑的一個人,又或者說我想做一個偽君子,從沒想過在學校里張望美女這樣的事,期盼一場小宇宙爆炸式的風花雪月的戀愛。
而事實上恰恰相反,我經常翹課,然後跑到大馬路上去倚在欄桿上看過往的美女,這個城市的美女實在太多,我也無法一一列舉,反正就是《杜丹亭》里的“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的羞花閉月花愁顫”的美艷絕倫,可是久而久之,我卻患上了一種叫審美疲勞綜合症的病。
這種病的症狀之一,就是讓人變得麻木。這就好比一個一年才能吃上一頓肉的家庭,突然暴撐了一個月的肉,想必頭兩日還能饒有興趣,津津有味,嘖嘖不絕,吃到十天半個月恐怕那張嘴就只剩下了咀嚼功能而已,也談不上什麼味覺反應了,而吃到一個月時,那種木訥,眼神呆滯,面如死灰,傻了吧唧的表情,就跟吃了屎似的,這種感覺就叫麻木。
這種病的症狀之二,就是讓人變得愚昧,分不清楚幻想和現實。有句話叫人往高出走,水往低處流,這話並無過錯,可假如要是想圖舒服,從山腳下坐纜車“嗖”地一下就飛上了山頂,那就會很容易忘乎所以,希奇古怪,幻想聯翩了。
現在患這種病的同胞還真不少。
比如我見過的胡某人說,張柏芝算個球,我見過比她漂亮的女人多得多了,也別說我以後娶個老婆非得要像梁詠琪吧,人他媽貴在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我也知道以我這副尊容人家也瞧不上,不過最起碼也得找個像蔡依林那樣的吧,說完把剛掏完鼻屎的手往牆上一摁,(其實他自己長得跟八兩斤似的)。
狂暈~~~。
又比如我見過的譚某人說,何潤東熊個屁,我見過比他帥氣的男孩多得多了,可我就是這點好,就像那句歌詞怎么唱來著,啊小小小小啊鳥,要求呀並不高,我才不傻呢,什麼非劉德華那樣的就不嫁,不過以我這身段,起碼也得找個像光良那樣的吧,說完把胸脯上那對肉球往上托一托,(其實她一米七的個頭,有一部分是因為腳底的那雙鞋,就跟踩著雙高蹺似的)。
吐血~~~。
直到有一天這些同胞男的有了大肚腩,女的成了黃臉婆。
青春也沒能兌匯成人民幣。
男的仰天長嘆,不求你能掉下個林妹妹,哪怕是一個室內身高和室外身高相差一個籃球直徑的高度的女人,一個在公共汽車上一遇緊急剎車就倒翻在地的女人,也湊合湊合吧。
女的燒香拜佛,不求你能賜我個金龜婿,哪怕是一個心理年齡和實際年齡相差五屆世界盃的時間的男人,一個醜的逛公園都要被人誤以為是動物園裡的黑猩猩跑出來了的男人,也將就將就吧。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可悲,最可悲的便是自欺欺人。
我想大學也不過就是個幻想和現實交軌的地方,無論是看過花花公子雜誌的男同學,還是看過瓊瑤小說的女同學,都在翹首期盼幻想和現實交軌的那一刻,只可惜命運無法把所有的結局都安排的一樣完美,有的就很有錢,男人有錢就很容易和現實的女人交軌,有的就很有姿色,女人有姿色也就很容易在現實中和幻想交軌,而剩餘的幻想,一到畢業,全都要成為現實。
我的班主任姓馬,全名叫馬村。因為從名字上去理解,很容易讓人覺得是個地名,所以我索性稱他為老馬。可是老馬這個稱呼也有點不象話,老讓我想起那句什麼好馬不吃窩邊草的話來,所以我乾脆就改叫他老馬同志吧。老馬同志戴副眼睛,脾氣溫和,有幽默感,經常逗得一幫女生花姿亂顫。
老馬同志在生動的開學第一堂課就教導我們,做人和寫文章千萬不要迂腐守舊,要善於出其不意,結果第二天就很出他老人家的不意,全體學生都沒來上課。
從那以後,老馬同志就很受打擊,自暴自棄,一下子變的很遲鈍,出言更是很謹慎,但他老人家還是像以往那樣,很出其不意,比如一天你在早上正碰上他朝你樂呵呵的傻笑,於是你奇怪地問,老馬同志你偷笑什麼?他會說,小張啊,昨天你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拉練沒關那,下次可小心點喲。
這就有理由讓你覺得他這話好象足足憋了一晚上,所以你就很納悶,這人怎么就這么沉得住氣呢,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也還好只是拉練沒關,而不是家裡失火,招賊之類的事。
自從老馬同志變得很遲鈍以後,大家都很喜歡跟他老人家開玩笑,與其說是開玩笑,依我看還不如說直接了,就是瞎糊弄,當然了,而像我這么調皮的學生就更不能免俗了,不過有時候想,我們這幫鬼崽子怎么能在一個人神經上遇到點挫折的時候,乘虛而入,為所欲為,這簡直純粹屬於道德品格敗壞的問題。這要擱在以前,恐怕罪名還不輕呢。
於是乎,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編一肚子鬼話,然後第二天,當黑暗中將要迎來黎明的曙光的時侯,喊醒老馬同志,然後胡說八道一些五花八門的離奇的病因,請求在家養病,這一次老馬同志居然整整遲鈍了三個月。
於是我就不用去上課,我經常徘徊在這座城市每一個陌生的十字路口,看漂亮的風景,看漂亮的美眉,假如有必要的話,我還想很熟悉這個城市的每一條街道,甚至每一個公共廁所,因為我將要在這裡生活四年,四年說漫長也很短暫,說短暫其實又只是彈指飛煙的事,也許我還真夠鄉巴佬,沒見過世面。
這好比一隻青蛙從井底突然跳上來,萬般驚恐,看見了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還有那千姿百態,笑語喧譁的姑娘,沉醉了,幻想了,這城市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而又迷亂無章。而這時,也許夢幻還剛剛開始。
在我支起畫板的地方,有時候經常會引來很多路人的目光,也許我的畫讓很多人產生很多聯想。比如我在紙上畫上一個女孩的背影,這時也許就會有人想起純真的初戀來,也許又有人會想起青春年少時的某個同桌,又也許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己,不過,這個畫中的女孩,對於我來說,暫時還只不過是個X,渺茫,空洞,深邃,我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在哪,因為在此之前我的愛情一直處於無信號狀態,就是那種“嘟,嘟”,您撥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我一度被一群可惡的傢伙取了個外號,叫“玻璃小王子”,我一直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我還以為是誇我打彈珠的水平高超,後來才知道是那種意思,這個小外號一直跟隨我多年,讓我的學生生涯顯得有點尷尬和另類,男同學不相信我的友誼,女同學不相信我的愛情,這就讓我在感情方面變得很幼稚,很白痴,同時又很期待。
所謂哪裡黃土不埋人,此山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終於可以擺脫以前的生活。
短短的三個月後,我的謊言不攻自破,老馬同志終於發飆了,可以想像,一個集塵世間所有的荒誕的疑難的絕症於一身的人,怎么有勇氣在這世上多呆一天,況且這一呆就是三個月。於是老馬同志心一狠,把我叫到辦公室,把一星期整棟中文系所有樓層的男廁所清潔工作包給了我,當我主動提請乾脆連女廁所一起包下了,老馬同志這次倒是反應出奇的快,立馬義正嚴詞地把我給拒絕了。
在所有的世界級畫家中,我想我很喜歡雷諾瓦又或者是馬蒂斯,這很大程度上源於他們的意念里充滿了奇幻,自由又瘋狂,這些正好都是我所嚮往和追求的。
而奇幻這個詞我最早的理解,總喜歡把它和那些武俠小說聯繫在一起,讀國中的時候我簡直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老想著大俠呀,神鵰呀,秘籍呀,後來一天上外語課,我正在看小說,外語老師一個黑板刷打過來,我盯住那刷子,凝神屏氣,心想,來吧,我用意念接住你,結果那黑板刷直接橫飛在我臉上,落下去時,在我臉上留下了個白色方框,粉筆灰嗆的我眼淚直流,頓時我的大俠夢破碎了。
回想我兒時的夢很多,可卻又是那么容易破碎。
相比之下,我同桌那哥們比我要執著多了,他的夢想是長大踢進國奧。
所以對於粉筆刷這樣的東西飛過來,當然很是不屑,他只是輕蔑地把頭輕輕一揚,那粉筆刷就在他頭的作用力下,改變了軌跡,然後砸中在他身後那位不幸的哥們腦袋上。
只可惜後來他在講小話時,年輕的女老師在氣憤中扔過來一隻高跟鞋,他又故技重施,輕蔑地把頭迎上去,那鞋跟子正好把腦袋砸開了花,為此,雪村的歌里有句歌詞是這么唱的,多虧有個東北人,送到醫院縫五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