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木村作品類型
散文書籍簡介
人的蛻變,讓人不可捉摸.做男女人難,做老人更難
村人把夫妻間關係處於“冷戰”,夫妻之事名存實亡的家庭,稱為某某人有了外心.秀與軍年齡上相差懸殊近一輪,十二歲.冷不丁看上去,一點也不象夫妻,倒象是一對親昵的父女。這幾年,秀棄下剃刀,搖身一變換了行當,成了飯店老闆娘。店裡客人絡繹不絕、生意紅火的要命。兩口子賺錢忙的不亦樂乎。鈔票漸漸多了起來,厚了起來。人就是個怪物?沒錢是個熊樣,有錢又是個屌樣?秀自打有了錢,好象換了一個人似的。一向討價還價的她。一下子變得購物從不講價錢,要多少給多少。什麼時髦就買什麼。樓房裝修的非常氣派。象要娶親的新房。清一色的高檔家電。兩輪機車換成了四條腿的小轎車。軍高興的手舞足蹈。樂的成天合不攏嘴。嗜酒如命的他,又開始放縱自己。整天泡在酒瓶里。不醉不休,無酒不上桌,視燒酒比天王老子還親。秀天生大嗓門兒。素日說話如打雷。敢上客人須要東家喧鬧氣氛,尋個樂子。秀便扯開甜潤的嗓音,唱上幾句祝酒詞,歌聲沒落地兒,就招來客人們青睞讚許的掌聲。秀的酒量不錯,逢迎個大場面,出來圓個場,都很出色。由於秀會唱會說會喝酒又會逢迎場面,飯菜價格經濟實惠又飄散著當地風味。為此她的飯店自打開業至今幾乎沒閒著。兩口子。每日打點完飯店,夜裡就忙著合帳數票子。想睡個囫圇覺。錢燒的也沒個時間。天天早起晚睡的。媳婦熬成了婆婆。到了今天這個生活待遇。難哪!秀開始變得有些世俗了。說話財大氣粗的不說,見了沒錢沒出息的親戚,壓根兒就不用正眼相看,光支一下嘴皮子,看不見行動。來了也不相迎,走了也不相送。這可不是她的作風呀!親戚們有點失落感。看來窮光蛋和財主是沒有共同語言的,你有錢是你的事,你又不給我,我也不會要。牛個球了!沒個事也就不走動了。
天不遂願於人,事事難料。軍由於長期大量飲酒,不醉不倒,沒酒不進飯。某日突然覺得小腿發脹、無力。掀起褲腳一看,從腳掌一直腫至膝蓋處。次日在秀的陪同下去當地醫院拍了個CT。醫生告秀。立馬到條件好的醫院治療吧!這是肝硬化中的肝腹水,是肝癌的徵兆呀!遲了會對患者生命和健康有影響的。秀招來小叔子明。一行趕往省級醫院。經過專家會診治療,昂貴的好藥雙管齊下。腹水開始減少。腫脹也消了。十二天花去一萬六。秀感到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正向自己步步緊逼,壓的她透不過氣來。這樣耗下去,可是在耗錢呀!在醫院也是服藥治療。回去還能省點。私下經和醫院探討、商議。考慮到醫療費的情況。醫院同意患者家屬的想法。並囑咐他們一定按時來檢查,按時完成療程。多休息、多吃營養的食物。這種病也就是用藥維持罷了。
軍的臉色不大好看,秀把錢全壓在飯店和車上了。面對長期沉重的醫療費。秀不知偷偷哭過多少次。自己的命咋就這樣,在醫院護理時同室的患者盡然把自己說成是軍的孝順女兒,想想就生氣,十幾天沒好好休息、忙來忙去。聽了這種話。氣死老娘了。軍也沒給個台階,其實說這話軍還在半昏迷狀態中呢?真沒掙錢的命。冥冥中好象早有人給算好了。這是命嗎?剛過上好日子,還沒來及盡興的享樂。就出了這檔子事。得了這種病的人就是用藥維持,好多人不就是沒及時有效的治療和發現不及時而去了黃泉路。想想就害怕。
為了給軍看病抓藥,飯店還的幹下去。原本想把今年幹完就不幹了。清閒幾天。在捉摸乾別的。唉!自打軍生病後。飯店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冷清清的。秀在種種壓力和誘惑驅使下。心情鬱悶時,軍偶有一句不入耳不得體的話茬兒,便招來秀歇斯底里的一頓惡罵。甚至扔菜刀甩火剪。軍沒有從面子上下來,便還了手。秀一氣之下。拔通軍母電話。說如果軍家不趕快來人評理,便要于軍離婚。並停止軍的一切醫藥費用。不管了,管不了,沒能力管?軍父母害怕兒子婚變,又不知兒子患了何病。軍父匆匆忙忙當了兩隻羊。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秀與狐朋狗友們出外吃飯了。問了幾個人口徑都不一樣。都是錢的緣故.軍支父快回去吧!過來幹啥?軍一個人傻坐在飯店等著客人。吞雲吐霧的抽著煙。
軍父看著憔悴的兒子,老淚縱橫。從軍口中得知自打醫院歸來。秀就開始嫌他這嫌他那。對自己漠不關心。當著自己的面用飯店的當天收入玩賭。還不時的虐待自己。嫌自己食量大,好吃懶坐的,裝病!她把良心壞了呀!軍說著說著眼角溢出淚痕。一個象軍這樣的大男人。能傷心至此,背後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又難以啟齒的秘密。況且他還是個病人。軍的家能走至今天這個樣子,功勞歸附於秀。軍是吃軟飯的那種類型,又是一個對上對下極不負責任的人。前妻帶走的女娃來看他,放下二百元錢。軍高興的接受。娃臨走時他也沒落下個撫慰的話。後來才知他怕秀知道這事,又要讓自己跪搓板了。與秀過這十幾年,秀的罵,可真讓人無可奈何、大失男人陽剛呀!“妻管嚴”的他做什麼必須向“後院”匯報。麻痹一下會招來惡罵的。親老婆就連岳父家的柱子都看著親?
軍父見到秀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秀有些醉意。滿臉的不高興。軍父顫悠著雙手從上衣褂子中拿出一個紙包,打開紙包取出當羊的一千元錢,交於秀手中。讓秀為軍抓藥看病。秀做態的推讓了幾下,便把錢裝入隨身攜帶的女士皮包內。扭著屁股進了廚房。臉上的陰雲是乎散去了許多。錢真是一劑良藥啊!有了他兒子也孝道了,媳婦也笑了,老人也放心了。
當夜軍父幾乎一宿沒合上眼。思潮起伏的想了許多事情。自己的命苦的比黃蓮還苦。八歲喪父,繼父又待自己不好,稀里糊塗的長大。天還真長了眼睛,居然還討了老婆。生了六個娃.睜眼閉眼的。都快七十的人了,老婆子常年離不開藥和火罐。軍第一次婚姻,給家落下的債,才剛剛打清。還丟下個兒子,二十好幾的人了,也要討老婆了。農村人沒手藝。今年收成又不太好,有兩錢全送進醫院了。去哪找變成活錢的東西呢?這把年歲能吃飽肚皮就不錯了。眼下兒子又患了這種怕人的病。真想替兒子去生病,讓兒子好好的。媳婦不就不會這樣對待兒子了嗎?小兒子老早就說要老倆口不要種地了,去城裡生活,過幾天舒心的好日子。可老倆口,離不開地,又怕給娃們添麻煩。軍的兒子也是一塊心病呀!二十好幾了,也不見有個長進,樣子長的醜陋不說,臉上還長著個豆大的胎記。也不尋思著積攢,就顧嘴了。幹啥也堅持不下來。大愁事呀!
軍的病很快在親戚中傳開,親戚們紛紛去看他。秀私下總攀比掂量:自己的父母和姐妹都拿出了重金,父母一萬,妹夫五千。軍的姐妹只不過是百元而以。心裡的不平衡常常掛在她嘴邊。這一切內因只有秀心知肚明了,他人只是聽聽而以。誰是誰非。要尊重現實。掛羊頭賣狗肉,驢糞蛋子面面光,頂球了?光給自家人臉上抹粉也的分個真假。自己那么奢侈、擺闊,還一個勁的哭窮。向他人索取,難道借就不用還了嗎?自己的事自己不擔不扛,誰來扛?別人是救世主嗎?軍的病讓父母忐忑不安。時常電話中囑咐他的兒女去看軍。可秀張口閉嘴的錢?誰又敢獨闖紅燈哩!軍嘴上掛的煙都是好煙。秀穿的也全是名副其實的名牌貨。軍父家的土房再下雨就要塌陷了。羊圈兒里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出可以當價的羊了。軍父母整天粘在地里。沒白沒黑的嗐操心。省吃儉用給兒子打弄看病錢。兒子的兒子也該有個女人了。可這一切都要落在這兩個老人身上。軍一向只忙著照顧自己,現在又患了重病。自己都不知明天是個什麼樣!秀的父母忙著蓋樓賺大錢。軍父藉故找了幾次想於親家開口囑咐。秀父也沒找出個適當的時間去聽。冬天就要來了,年跟著也要來了。軍的病還得去按期購藥。飯店的生意不知能火起來不?小轎車從回來就原地也沒挪。油裝的很足。自秀撞了一次車。車就定在那不敢動了。軍和秀已經分居好長時間了。秀說她一看見軍就煩。秀與軍的婚姻能走到哪?秀還很年青、很豐滿。欲望又非常強烈。不想那事除非外邊有了人,要不她就是塊石頭。軍也是個四出頭的大男人.高大的骨架,稜角分明的臉膛。那地方又沒病,不想親近那才是怪哩!唉!軍的病多會兒才能不用去花費。健康的回到從前。軍父母去城裡生活。兒子們會支持嗎?不過聽人說:明媳可是個賢慧、通情達理的好人呀!明也是一個有情有義,人誇人愛的好後生.相信軍父母的到來,兒女們會多一份孝道,少一份驚擾。人老了好可憐,等到他們老的時候兒女們會對他們怎樣呢?自古疼人只有往下疼,沒有往上疼的。傷還是痛在心裡……活人真難……做男女人難,做老人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