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一位老朋友好心帶著我去看儀隊的換崗,於是去了圓山腳下的忠烈祠。民國類似於國家祭祀的場所一共四處:國父紀念館,中正紀念堂,忠烈祠以及慈湖。每一處分別由陸海空三個軍種的儀仗隊輪流站崗執行護衛。每個小時都會換崗一次,由於換崗帶有儀式性的表演,故而遊客也會把專程看換崗作為旅遊的內容。
由於朋友的父親是入祀忠烈祠的烈士,我們一行也受到不同的禮遇。工作人員在牌坊外迎候,並全程陪同。我們的車從忠烈祠的左側門進入牌坊,寬闊的庭院。明清宮廷式的建築,牌坊門後是寬闊的廣場,再往後即是二門、主殿以及兩側配殿。
工作人員引導我們到達西側的配殿,匾額上題寫“烈士祠”三字,殿內三壁分層級擺滿牌位。而朋友的父親的牌位已經被請到香案上,形式和傳統中國的牌位相似,而更加寬,上面總計有一百個名字。將級軍官每人一個牌位,校尉級軍官每一百人一個牌位,士兵和百姓則書寫姓名於忠烈簿,每一萬人一冊,裝在木質的靈函放置在最高的地方。
由於在準備3月29日的祭奠,主殿沒有開放,從外觀上看,是仿照北京紫禁城太和殿的建築式樣。繞著主殿一周,工作人員介紹:每年3月29日和9月3日“國民政府” 會舉行公祭主殿內祭祀的是總牌位,是全體國民革命陣亡烈士的有名和無名者的總牌位。而兩側分別是文烈士祠、武烈士祠。春秋兩祭時,總統領五院院長在主殿主祭,內政部長主祭文烈士祠,國防部長主祭武烈士祠。3月29日是黃花崗起義的日子,9月3日是日本正式投降的日子。
而春秋兩祭,也恰是傳統中國的禮儀。東西配殿,我注意了一些牌位,看到了林覺民,也看到了張靈甫、梁敦厚。。。許多熟悉的名字。他們說,這裡一共供奉著39萬陣亡者的靈位,其中33萬是在抗日戰爭中犧牲的將士。
回到門外的小廣場前,恰是儀仗隊交班的時間,一身戎裝,手持鋼槍的儀仗士兵,做著帶有表演性質的交接動作。鐵制的皮靴掌已經在從牌坊到二門前花崗岩石路磨出黑紅色的三條痕跡,朋友很有趣,他一直盯著士兵的皮鞋底,對我說“看看鞋底上寫的是 MADE IN CHINA 嗎”意思是,這些皮靴是不是大陸製造的,而也終未看清。。。
從忠烈祠出來,一個場景總是在我眼前浮現,就是烈士祠里香案上的大銅鼎里如同塔般的盤香,遊蕩者一縷青煙,悠然靜謐而上,空蕩蕩的殿堂里,只有那一絲青煙是動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許多年前,看到洛陽關帝廟裡的一副對聯,其上聯是“香裊余煙悲漢鼎”或許眼前泛出的這一絲青煙,也是源自這樣的感受。
忠烈祠 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