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格利高里·考伯特(GregoryColbert),是一位加拿大攝影家。他屬於那種非常少見的藝術家,沒有和任何畫廊簽約,過去十年里也沒有開過一次作品展,不曾接受任何的採訪。他就好像處在“地下”狀態,不被人們注意,只有那么幾個富有的收藏家在支持他,為他提供資助。
他所關注的是人與動物之間那種神秘的聯繫。從1992年起,他已經作了27次長途旅行,到達了世界上的各個角落。他甚至還連著幾個月租下遠洋輪。總之,他的那些簡潔的攝影作品拍起來是既費錢又費事。如今42歲的考伯特終於將他這些年來的成果公開展出了。
對他來說,這些作品不僅記錄了他本人的觀察,同時也揭示了一個永恆的王國,人類在其中與各種動物,比如大象、鯨魚、海牛、獵鷹、朱鷺和仙鶴,共同生活,互相交流。
個人履歷
我們眼前的攝影展和攝影師是如何有今天的這一切的呢?讓我們把時間倒回,探尋它的來龍去脈。
1992年,格雷戈里開了一個小型攝影展,幾位收藏家十分欣賞他的才華,要求訂購更多,他於是拿起相機開始異域遠征,十三年的行程把他帶到了衣索比亞,納米比亞,湯加等很多國家。由於只有少數幾位富有的私人收藏家有緣先睹為快,一般人對格雷戈里作品的了解十分有限,這更增添了他的傳奇色彩。在這之前,格雷戈里從未公開拍賣過自己的作品,不過還是有很多人慕名而來,對超過6萬美元的標價趨之若鶩。這些收入為他下一次遠征拍攝提供了經濟保證
在拍攝過程中,格雷戈里時常被眼前的景物所震撼。比如我們看到了大象和孩子們在一起,你不用去擔心大象會傷害孩子。“斯里蘭卡每年有幾百人為大象所殺,因為他們離大象的遷徙路線太近了。這種成人與大象的衝突已有近百年歷史。而斯里蘭卡只有一起兒童因大象而死的事件,那是他跑時掉進了井裡,大象不傷害兒童,他們之間沒有衝突。”或許這是生物世界的潛規則,抑或許這是原本存在於自然的和諧。在他看來,大自然有著一種輪迴般的詩意,正如他在遠征過程中拍攝的紀錄片中,由美國著名演員勞倫斯·菲什伯恩吟誦的詩句一般——羽變火,火變血,血變骨,骨變髓,髓變塵,塵變雪。
有些人懷疑格雷戈里作品的真實性,可一旦了解了他不凡的經歷之後,這種的想法就會立即煙消雲散。“你不需要對大自然做任何美化,這世界已存在了幾十億年,而人類只是初來乍到。”
在歷程中,當然也有讓格雷戈里最為難忘的故事。在太平洋,他和他的“良師益友”——55噸重的抹香鯨結伴遨遊,完全脫離氧氣瓶的束縛。當已存在5千萬年的生命向他游來時,潛水已經不重要了,天地間惟有奇特的舞步存在。當鯨無意中要吞沒他的時候,格雷戈里並沒有恐懼,因為他知道為自己所熱愛的事業丟了性命,其實是一種恩賜。
格雷戈里的理想是把《塵與雪》帶到全世界。紐約站的展出結束後,流動博物館就會被拆卸,運送到洛山磯,之後還會巡迴南美,歐洲和亞洲。而在他44歲這年,格雷戈里·考伯爾又將拿起相機,再次上路。“在作品的第一部分,我想要和60種動物合作,於是我花了13年,拍了29種。我希望自己能長壽,在接下來的15年,把60種全都拍完。”《雪和灰》是對大自然最真切的禮讚,激發人們的希望,積極的。
藝術的真諦是來源於對於生命的熱愛,也許正是由於那種愛的存在,美才會永久地被保存下來。不管是裝置藝術,玻璃製品,牆上塗鴉還是自然攝影,不同領域的藝術家們用他們獨到的眼光和方式,延續著一場人間藝術的盛宴。
作品示例
人物評價
和照片反映出來的氣質不同,考伯特本人並不是一個夢想家。他有著運動員的體魄,長臉,灰眼睛,扎著馬尾,表情嚴肅。他說,他作這些旅行是為了回應大象的召喚。他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說:“因為小時候我長招風耳朵,所以常被人叫做大象。我媽擔心我受精神創傷,就帶我去醫院做了耳朵整形手術。但是我總覺得我和大象有某種割不斷的聯繫。”高中時,考伯特成績平平。畢業後,他做各種小工,生活一度很灰暗。直到21歲時,他決心成為一個作家。他說:“我喜歡讀書。在學校時,我所有時間都在圖書館。壞老師可以教會你如何自學。”他夢想有一天可以到南太平洋中的島嶼去冒險,不過那時他所能到達的最遠的地方是巴黎。
80年代的法國是外國藝術家的樂園,當時的社會黨政府力圖振興法國文化,以抵制美國文化的入侵。考伯特一邊嘗試寫作,一邊加入了一個外國藝術家的團體,該團體的宗旨是將法國文化帶回各個成員的母國。考伯特說:“我們的第22條軍規是巴黎是過日子的好地方,我們30個人中只有2個回了國。” 20多歲的時候,考伯特開始拍反映社會問題的記錄片:一部關於強姦,一部關於瀕臨死亡的藝術家,還有一部關於愛滋病。最後一部影響最大,80年代中期時曾在美國發現頻道和許多歐洲國家上放映過,得到廣泛的好評。片中有2個男人接吻的鏡頭,該片的贊助商一家保險公司要求刪除這個鏡頭,這令考伯特非常生氣,從此發誓不再接受任何商業資助。
拍完記錄片後,他轉向了美術。他曾向好幾個加拿大基金會申請經費,但都遭到拒絕。好在1992年,他還是瑞士和日本舉辦了他的個人影展“時間之潮”。這使他得到幾個富有的收藏家的注意,其中包括法國的投資銀行總裁、香港的時裝零售業巨頭、蘇格蘭的豪華遊艇製造商等。他們成為了他的資助人,在他10年的拍攝過程中,為他提供了幾百萬美元。
考伯特用這些美元遠遊了27次,去過埃及、印度、斯里蘭卡、緬甸、納米比亞、南非、索馬里、衣索比亞,其中埃及和印度去過不止一次。他還花了30個月的時間,追蹤在湯加、多米尼加和亞速爾群島海域出沒的鯨群。他讓打擊樂手和舞蹈家在大象面前表演,看他們一起在湖中跳舞。他還將大象帶入緬甸的寺廟裡拍照片。艱難的拍攝: 展覽以大象開始,考伯特解釋說:“印度教中大象是神獸,它們能辟邪和帶來好運。”有幾幅照片中,象群從森林中向小河疾奔,考伯特就站在齊腰深的河水中拍攝它們。他回憶說:“那群象有61隻,河水流得很急,我想要是它們向我衝過來,我就由河水將我沖走。如果它們甩耳朵,那代表它們生氣了。如果它們將長鼻子放進嘴裡,那你的麻煩就大了。”
不過除了那幾張以外,其他照片裡的大象看上去都很溫順,它們有時在水裡,有時和跳舞或睡覺的孩子在一起,還有一張是和考伯特一起在水下游泳。你還可以發現其他一些感性的照片,比如一個黑人婦女在埃及的寺廟裡跳舞,有一隻老鷹在她身後飛舞。
最讓人動容的照片是,考伯特與座頭鯨和抹香鯨一起游泳,而且還不帶氧氣瓶。這是由他的一個助手在水下拍攝的。這些照片看上去有點抽象,象剪貼畫。但它們確實是真實的,一旁放映的慢鏡頭錄象顯示,考伯特就象一個舞蹈家,和著鯨群的節奏扭動彎曲。有一個畫面特別漂亮,一頭座頭鯨先向考伯特這邊潛水過來,然後猛得衝出水面,用它的巨尾在他身旁掀起浪花。
考伯特經歷過的最危險的時刻,大概是一頭抹香鯨差點吃了他。在加勒比群島外的海面上,考伯特說:“那傢伙想咬住我的頭。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意識到,我是一頓不錯的午餐。”當然,他最後還是平安脫險。一年後,又有一頭緬甸象用象牙尖將他挑到湖裡。考伯特事後才知道這頭象已經殺了兩個人了,他沒有受傷純屬幸運。回憶這些往事的時候,考伯特毫不激動,他很清楚自己工作的危險性。
自從考伯特開始做這個項目的第一天起,他就不知道應該在何種時間、何種地點、何種情況下結束。他把自己的日程比做一隻鳥在空中飛,因為鳥是從來不按既定路線飛行的。他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三星期。
“我們在海上花了兩年跟蹤鯨魚,但仍沒法估計還要花多少時間,”他解釋說,“我的態度並不是放任自流,花多少時間都無所謂。但你必須知道,你是在和動物一起工作,如果你強調時間,企圖讓動物來適應你,那你將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