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8月,Robert碰上一個他和Kitty的共同的朋友,一個綽號叫Charlie的浪蕩子。那一年Charlie28歲,是一個酒吧的男招待。當時,Charlie正準備到Juneau去謀生,也極力鼓動他們兩個同行。社會上流傳著這樣或者那樣的關於一夜暴富的故事,這對生活在最底層的年輕人有著極大的誘惑。既然已經苦得不能再苦,那么還擔心有什麼可以損失的呢?可是他們萬萬想不到,Juneau之行居然構成了一連串的噩夢的開始。
在他們剛剛抵達不久,Kitty很快又找到一份女招待的工作。雖然Robert的運氣沒有這么好,可是因為他還年輕,有的是力氣,總不相信沒有時來運轉的那一天。他們努力把艱苦生活的稜角變得柔和一些,甚至在餓肚子的時候,也沒放棄過樂觀的天性。沒米下鍋的時候,Robert就會到碼頭上去釣魚,Kitty坐在他的身後,讓他感到無盡的幸福。偶爾,Charlie也會跟他們碰碰頭,畢竟,他們才到了兩個月,認識的朋友不是很多。有一天,趁Robert釣魚的時候,Charlie非禮了Kitty。等到他得知這件事的時候,Charlie已經離開了很久。可以想像他是多么的怒不可遏,他立即拿上一把槍趕到位於Gastineau大街的Charlie的家。一場衝突不可避免,關於這件事情的細節,永遠不會有人弄清楚,總之,Charlie最後死於Robert的槍下,而Robert被控一級謀殺。
Robert有沒有因為他的行為感到後悔呢?我不知道。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在所愛的也許是唯一所愛的人遭受侮辱的時候,也許這是唯一的選擇---雖然注定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獲悉兒子犯了命案之後,他的母親Elizabeth風風火火地趕到出事地點。憑著一個母親的本能,她竭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要救出她的兒子。不幸的是他遇上一個愛用重刑的法官E.E. Cushman,後者一心一意要把Robert當成一個殺雞儆猴的典型,以用來威嚇那些在他的管轄範圍里的習慣訴諸暴力的“危險分子”。1909年8月23日,宣判的日子到了,Robert被判在McNeil島監獄12年徒刑。12年,在當時的美國,這已經是在法官的權利範圍之下的最高刑。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那么也就是難熬的一打年頭,總有結束的一天;可是,對於他,苦難的序幕才剛剛拉起,如果Robert能在那一刻預見到自己的後半生的話,該是怎樣的痛徹心肺。托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對於某些人來說,不幸仿佛是無窮無盡的。
獄中生活
Robert並不是一個桀驁不馴的罪犯,在踏上McNeil島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要想生存下來,就必須服從那裡的一切規則。他竭力壓抑自己的惡感,度日如年。與外界的聯繫只剩下每周Kitty和母親的來信了。他曾見過母親一面,至於他的父親和弟弟Marcus,則完全斷了音信。
看過類似獄中題材的電影的人都知道,這裡面魚龍混雜,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陰謀和陷阱,有的時候,麻煩會自己找上門來。有一天,幾個獄友誣陷他偷了一些食物,Robert極力否認,可是衝突升級了,作為追加的懲罰,Robert又被加判了6個月的徒刑。這次,囚禁的地點該在了位於堪薩斯州的Leavenworth聯邦監獄。這是一座以殘酷聞名的監獄,專門用於關押重刑犯。
在這裡,Robert改變了非常多。作為一個只受過3年學校教育的人,他從來沒感到對知識是如此的渴求。在這期間,他如饑似渴地吸收一切能夠得到的知識,包括天文學,物理學及各種各樣的自然科學。讓人驚奇的是,他甚至在所有的課程上都能拿到高分。他還開始涉獵一些人文科學的知識,比如接神論theosophy,宗教給了他慰藉,讓他的心靈獲得些許寧靜。
1915年,他染上腎炎,面部浮腫,血壓升高,終日被疼痛折磨。這時他的照片上已經完全是一幅中年人的樣子了,頭髮很短,肌肉鬆弛臉上毫無神采,眉心滿是深深的皺紋。他的病是那么的嚴重,以至於他擔心能不能活到出獄的那一天。
危難時刻,又是他的母親及時趕到他的身邊。她給律師寫信,希望能獲得假釋。可是信件石沉大海,直到Robert自己熬過了病危的階段,假釋的請求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了。他的身體依然虛弱,雖然身高6英尺3英寸,可是憔悴不堪。疾病永遠地損害了他的健康。他一度放棄了學習,雖然曾經那么鍾愛過。一天天,他就那么沉淪下去,仿佛一塊被遺棄的破布。
Robert的單人囚房
可是命運不肯放棄對他的捉弄。這次厄運化身為一個叫做Andrew F. Turner的獄卒出現在他的生活里。Turner殘暴成性,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Robert也並不例外,一個階下囚還能指望什麼呢?1916年,Robert思念已久的弟弟Marcus終於要來Leavenworth看望他了。他喜出望外。從1909年入獄期,他們足足有7年沒有見面了。Marcus剛好比他小7歲,也就是說,他那一年剛好也就是Robert入獄的年齡。然而探監的申請被拒絕了,Robert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更糟糕的是,Robert因此發的幾句牢騷又恰好被Turner聽到了,Turner以其違反囚室肅靜的理由,進一步斷絕了他申請探監的權利。可以想像Robert被壓抑已久的怒火再一次被點燃了。
1916年3月26日,在一個容納1000多人的餐廳里,不知道什麼原因, Robert與Turner發生了衝突。因為裡面非常吵雜,誰也沒聽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只見Turner揮舞起棒子衝過來,可是 Robert搶先一步奪下了棒子,兩個人滾打在一起, Robert從襯衫中拔出一把刀,刺死了Turner。 Robert立即被旁邊的警衛抓住了,他面臨的是又一次更加嚴峻的審判。因為鑑於他的行為,堪薩斯州甚至在醞釀重新啟動廢除已久的死刑制度。
面對法官
偉大的母親再一次開始奔走,她聘請了最有名的刑事案件律師l.c. Boyle。然而後者也不對此抱太大希望,畢竟Robert在1000多人面前殺死了人。1916年5月,由法官John C. pollock主持的審判開庭了,雖然控辯雙方都拿出了自己的證據,然而由12人組成的陪審團僅僅用4天時間就草草宣布Robert有罪,定於當年的7月21日執行絞刑。律師提出抗訴,於是第二年重新審判。在等待的時間裡,Elizabeth 從來沒有放棄過努力,她向每一個能傾聽她的故事的人尋求支持。在1917年5月的審判中,法官換成了J. W. Woodrough。
這一次辯護律師試圖證明Robert存在精神障礙,雖然有醫生開具了相關的證明,然而控方同樣也能證明Robert完全是一個具有正常行為能力的人。還有一些人證可以證明是Turner先動手的,另外Turner的殘暴也是盡人皆知的。控方同樣也拿出他們的證據,證明Robert是一個冷血的罪犯。雙方的交鋒非常激烈,如果出現在好萊塢的電影中,一定是衣冠楚楚的律師大出風頭的好機會,可是,如果想到這事關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的命運的話,法庭上的每一句話便顯得是那樣地粗礪無情。
1917年5月28日,Robert仍舊被判有罪,然而他逃過了絞刑的懲罰,改為終身監禁。兩害相權,Elizabeth緊緊擁抱她的兒子,喜極而泣。可是Robert仍然感到命運不公,他堅持認為審判是在控辯雙方不對等的條件下開展的,否則他不會得到這樣一個結果。他要挑戰這個不公平的制度,為了獲得自由的希望。
Robert的律師再次抗訴,1918年在美國的最高法院再次開庭。可是開庭時Robert的律師卻沒有出席,這件事情激怒了法官Robert E. Lewis,他很快給Robert指定了新的律師團。Robert深感震驚,他不知為什麼原來的律師無辜缺席,而新來的律師明顯心不在焉,在Robert並不知情的情況下,宣布他承認二級謀殺,而在此之前,Robert一直都是在進行無罪辯護。法官得知這一情況之後,宣布延期開庭。1918年6月第三次開庭的結果更加糟糕,Robert還是被判有罪,而且需要在當年的11月執行絞刑。律師再次抗訴到最高法院,絞刑延期執行到1920年4月23日。
在Robert被關在單人囚室中等待死刑執行的時候,他的母親也不肯放棄任何一根可能的稻草。她奔走相告,不僅關於不公正的審判,還有關於Robert不幸的童年。甚至總統Woodrow Wilson也收到了Elizabeth的請願書,簽署了死刑緩期執行的檔案。因為母親的不離不棄和總統的同情,Robert的生命被第三次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從那以後,Robert就一直被囚禁在單獨的囚室里,不能見到任何其他囚犯,每天僅僅有30分鐘的後院活動時間。雖然逃脫了絞架的陰影,可是這樣的生活與其說是在度過,不如說是在一天天接近死亡。
籠中鳥
在漫長的日日夜夜裡,Robert又開始了他的學習。孔子說:“朝聞道,夕死可矣。”(《論語·里仁》)在我看來,這僅僅適用於一種生命如夏花般短暫而絢麗的情況下的理想;而當意識到自己的生命還有那么漫長而黯淡的幾十年的禁閉的話,恐怕沒有幾個還能保留一份心思去探求宇宙的真諦了。
要不是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幾隻鳥闖進了他的生活,Robert恐怕至死也引不起多少公眾的關注,也就注定湮滅在一個個以號碼為標記的囚犯中了。1920年6月,一場滂沱的暴雨之後,一個鳥窩不偏不倚從折斷的樹枝上掉到Robert的後院裡。從1909年入獄起,他已經在冰冷的石牆和鐵窗後面生活了整整11個年頭,在那三隻濕漉漉的小麻雀出現在視線里的一剎那,他一定感到有一隻柔軟的小手在輕輕搔著一顆疲憊蒼涼的心。Robert留下了三個小客人,並為它們做了一個新的窩,因為原來的那一個早就被暴風雨毀壞了。現在,他的生活中一下子多了好多內容,他要盡力查找相關的書籍,要照顧它們,要教它們一些小把戲,他甚至發明了一個天才的飼鳥方案。
他開始餵養金絲雀了,第一隻金絲雀是怎么得來的我不知道,想來獄卒也很高興地看到,他們心目中那個狂暴危險的犯人肯用心照料這些嬌氣的小傢伙---終歸不是壞事情。在20年代的美國,家庭飼養金絲雀應該是很普遍的,很早以前我就納悶為什麼老外總愛用Look like the cat that ate the canary表達洋洋自得的樣子,金絲雀的數量總不會少於偷吃的貓吧。至於911之後杯弓蛇影的美國人又紛紛養金絲雀以防毒氣襲擊就是後話了。言歸正傳,Robert的事業進展得非常順利,金絲雀的數量不斷增長。監獄的管理者甚至在監獄的參觀路線上把Robert的後院設為景點之一,這樣遊客在參觀之餘,也可以買他的小鳥。一個穿著條文囚服的犯人出現在一群嫩黃色羽毛的簇擁中,應該是一幅挺動人的畫面吧。
似乎Robert跟這些長羽毛的朋友相處得很好。他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琢磨怎么養好它們上了,不過,話說回來,他的精力如果不用在這上面,還能用在哪兒呢?在幾年的時間裡,Robert不僅滿腔熱情地學習相關的知識,還做下了一系列的筆記。在他的筆記里,有方方面面的飼養技巧,有助於繁殖的營養菜譜,還有有關鳥類病毒的研究,因為他也開始涉獵解剖學的知識。到了1927年,在他的小小囚室里,居然住著多達150隻的金絲雀—全部用簡陋的材料安頓得井井有條。
1927年的春天,連續幾個星期,金絲雀一隻接一隻地死於一種不明的出血熱。Robert快發瘋了,他想盡一切辦法挽救金絲雀的生命,看起來就像在跟死神賽跑。最後,他終於發現了破解病毒的密碼,有一種方法可以殺死鳥體內的病毒而不會對鳥本身造成多大的傷害。第一個回合,他勝利了。
當時的一個鳥類雜誌Roller Canary Journal聽說了Robert的事情並加以報導,Robert出名了,至少在熱愛金絲雀的人群中獲得了聲譽。在20年代後期,Robert更是因為一系列具有突破性進展的文章在國際範圍得到承認。每當他研究出了新的成果,他都會及時在相關的期刊上發表。因為他一直覺得對社會有所虧欠,如果他在鳥類學上的研究可以挽救一些鳥的生命的話,至少,可以作為一種贖罪的方式吧。1928年,他提交了一份假釋的申請,因為很顯然,由於身處監獄的局限性,他很難完全地把他積累的所有的經驗傳授給需要的人。正因為如此,今天還有人把他當作一個“狡猾的,善於騙取公眾同情”的人。因為倘若假釋申請被批准了,他本人因此獲得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我想,他本人也絕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那一年,他38歲,剛好一半的年頭在鐵窗後度過。前19年,是被我們稱為“花季”的歲月,雖然有謀生的艱辛和屈辱的經歷,可是和後19年相比,便沒有什麼值得遺憾的了,尤其可怕的是,如果他不抓住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未來的歲月他該會多么後悔啊。然而,假釋申請被當時的總統Calvin Coolidge拒絕了。
可是,他的非凡的研究仍舊在進展,直到一個獲獎金絲雀的得主Della May Jones走進了他的生活。
與制度抗衡
Della May Jones,一個中年的寡婦,生活在印第安那州。在一次比賽中,恰好是Robert贏得了由她提供的作為獎品的金絲雀。於是,金絲雀被寄到了Robert的手中,一同寄到了還有一封Della的信,因為很長時間以來,出於共同的愛好,Della就對於這個神秘的鳥醫生充滿了好奇。從那以後,他們開始信件聯繫。
1931年4月,Della第一次到監獄探望Robert。在探討鳥類飼養的技巧之餘,他們甚至計畫起出售一項以Robert命名的鳥類用藥。Della說到做到,她搬到堪薩斯州著手操辦。事實證明,這項事業很成功,屬於Robert應得的那一份錢被寄到他母親的手中,因為恰逢大蕭條時期,他的家人一直在貧困線上掙扎。
可是樹大招風,沒過多久,聯邦監獄出面干涉這件事情了。他們勒令Robert處理掉所有的鳥,不能再從事相關的研究。眼看著十幾年的辛苦付諸流水,Robert欲哭無淚。絕望之中,他決定拚死一博,他向所有可能的新聞渠道公布這件事情,希望得到他們的輿論支持。Della也在獄外積極聲援他,盡力擴大影響。Robert獲得廣泛的同情,尤其在鳥類愛好者中,更是群情激奮。最終,Della收集到多達5000個支持者的簽名。
在輿論的強大攻勢下,聯邦監獄退縮了。他們甚至否認曾經要求Robert中止研究過。表面上看起來,Robert贏得了勝利,可是聯邦監獄還是對他進行了很多的限制,縮小了他的商業獲利的份額,曾經讓他多么欣慰的事情---雖然身陷監獄,他還能夠給予家庭經濟資助---隨著份額的減少,他自己已經變得入不敷出了。
Robert再次提出抗議,抗議的結果是他獲得了一間更大的囚室和必備的材料用以飼養鳥類。事實上,他每次從監獄中爭取來的東西不是額外的恩賜,而更像是在勉強預支他的命運。因為當局一次次被他的行為激怒,雖然礙於輿論的原因作了一些讓步,但是全都伴隨著咬牙切齒下的表情。比如,以前他可以比較自由地與鳥類愛好者進行信件交流,從那以後,便有了很大的限制。
1933年,他把他的經驗集結成書,名為《金絲雀的疾病》。可是他卻被出版商欺騙了,本來應該屬於他的版稅被席捲一空。Robert無比憤怒,他租用了競爭對手的雜誌的廣告頁面,把這一可恥行徑公之於眾。出版商惱羞成怒,跑到監獄的當政者那裡大告黑狀,聯邦監獄正愁找不到藉口狠狠教訓一頓Robert,對他最嚴厲的報復就是臭名昭著的Alcatraz監獄,即岩石島。
Robert風聞這一訊息之後,就立即意識到這意味著他的鳥類學事業的徹底完結。他開始在浩如煙海的法律書籍中尋求機會。我想起在港台的警匪片中,總會有一個人大喝一聲:“香港可是一個法制社會!”大概法制社會和所謂的人治社會最主要的區別是---在一個人身險麻煩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行為到底有沒有“違反”現有的法律而不是在法律系統有什麼“關係”吧。法律書籍中給Robert指明了一個救星:Della。
如果Robert想留在堪薩斯州的話,只有一種可能性,與當地的居民結婚。Robert與Della取得聯繫,火速秘密結婚。1933年10月21日,當Leavenworth監獄的官員得知他們手下最麻煩的囚犯未經許可秘密結婚之後,無異於在他們的臉上狠狠摔了一記耳光。更糟糕的是,這件事情也惹惱了Robert的媽媽。從Robert入獄起,Elizabeth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他的安危。如果沒有她的努力,可能Robert造就在絞刑架上灰飛煙滅了。因為只要在她翼下的孩子遇到了危險,任何一個母親都會爆發出驚人的勇氣和毅力。(這也就說明了為什麼撫育幼崽的母貓常常會主動攻擊我家那隻重達30斤的狗。)母愛是偉大的,不是不計條件的。不幸的是,常常又是那么脆弱的,當一種過於強烈的感情發現被背棄之後,當母親意識到自己當初的奮不顧身並不是必要的、唯一的犧牲之後,這種母愛迅速轉化為一種憤恨之情。Elizabeth認為Robert拋棄了她,當然事實並非如此。直到1937年Elizabeth死去,她也沒有原諒自己的兒子。
Robert終於留下來了,但被視為當局的眼中釘。對他的限制不斷升級,從1937年起,Robert也再也沒見過他的妻子Della。
這是Robert年近50的照片,頭髮幾乎褪光,腦袋上一對耳朵顯得異常突兀。眉間的皺紋如烙印一般,因為常年喪失自由表達的權利嘴巴習慣性地緊閉著。這張照片讓我毛骨悚然。
但他還是艱難地保留下來飼養金絲雀的權利,並且得以繼續經營生意。當時的美國聯邦調查局局長鬍佛(J.Edgar Hoover)甚至也買過一隻他的金絲雀送給母親。
1937年,入獄29年之後,按規定他可以申請釋放了。可是再一次,他被拒絕。
在接下來的兩年的時間裡,他又寫了一本關於鳥類的書,其中配有大量他親手繪製的插圖,Stroud's Digest on the Diseases of Birds ,在他的弟弟Marcus的幫助下於1942年出版。
這時他的健康出現嚴重的問題,身體每況愈下。禍不單行,1942年12月15日的清晨,他被護衛隊從睡夢中叫醒,被押赴岩石島監獄。
他總共被囚54年,其中40年為單獨囚禁(17年被關押於Alcatraz),於1963年去世,卒於聯邦囚犯醫療中心,是名副其實的終身犯。
其傳奇經歷被改編成勵志電影 "阿爾卡桌茲養鳥人",風靡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