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蹦蹦的班裡新來了一個女生,她一打噴嚏,鼻子就會發出汽笛一樣的響聲,然後鼻孔里就會噴出驚濤駭浪,鼻涕濺得到處都是。從鼻涕上你能看見未來,遺憾的是未來好像都不咋樣。可是從垃圾堆里跑出來的小圓怪物就愛吃能預見未來的鼻涕,還總舔得一乾二淨。
這本書有些地方寫得……嗯,怎么說?有一點兒噁心。但是,你還是會佩服有人竟能琢磨出這么新奇的玩意兒來!
作者簡介
(英)麥可·勞倫斯,十歲時,麥可·勞倫斯的理想是當個考古學家或者天文學家,大家都覺得他是在開玩笑,所以他就去藝術學校上學了。長大後的麥可做過許多行當,發現孩子們喜歡看他創作的故事以後,麥可放棄了其他工作,當起了專職作家。 “活寶三人組”系列是他的作品中最受孩子們歡迎的,故事充滿童趣和奇幻色彩,讀起來很輕鬆、很過癮!
書摘
第一章
我媽有個令人作嘔的習慣。每次擤完鼻子,她總要打開手絹,看看結果。“看它幹嗎呀?”我嚷道,“您還想看見什麼?丟失的耳環?奶油蛋糕?進入仙境的大門?”
“我的鼻竇有點兒問題。”老媽回答。
“那也用不著打開手絹看呀!求求您,別那樣了,行嗎?”
我媽還是照看不誤,而且每擤必看,簡直太讓我難受了。
為什麼跟你提這個?因為安安、皮皮和我經歷的一件事和噴出鼻孔的東西密切相關。這都得從我們班新來的一個女生說起。她叫史塞芬尼,簡稱史塞芬。可是大家(也就是所有男生)都叫她“史汽笛”,因為她的鼻子時常發出汽笛一樣的響聲,然後她的鼻孔就會噴射出兩條黏稠的“河流”。誰也說不準汽笛啥時候會響起來,因為沒有任何前兆。史塞芬在袖子上掛了一塊桌布那么大的手帕,看著像塊額外的肌肉一樣。大多數情況下,她都能接住自己的分泌物,但有時候她沒接住,“河流”就流到了課桌、地板或者前面同學的脖子上。這時史塞芬就會手忙腳亂地把鼻涕擦乾淨,好像不想讓別人看見似的。如果我媽變成她那樣,非得打開手帕檢查一個鐘頭不可。
可流鼻涕還不是史塞芬唯一的“過人之處”。就算沒流鼻涕,她也會在那兒吸鼻子。史塞芬的鼻子好像從來都不通氣。教室里一片安靜的時候(除了鼾聲以外),你老是聽見“吸溜、吸溜、吸溜”的背景噪音,難怪大家都攥起了拳頭。有一回阮不軟站起來,捲起數學書當喇叭,沖史塞芬吼了一聲,老師居然既沒罰他課後留校也沒把他轟出去。從老師的眼神里,你能看出他們也巴不得能沖史塞芬嚷嚷兩句,但是老師不敢,怕被起訴。
“你得的是重感冒吧,史塞芬尼?”威克斯小姐有一次在課上說,“你吃藥了嗎?”
“我什麼藥都吃了。”史汽笛吸著鼻子說,“大夫說這是一種過敏症狀,空氣里有什麼東西和我不對付。”
“大多數過敏都能通過藥片和噴劑進行治療。”威克斯小姐說。
“老師,我吃過的藥都能堆成堆了。可哪種藥也不管用。”
“好吧,希望你能找到特效藥——儘快!”
史汽笛來了以後,沒一個男生跟她說過話。但是有幾個女生答理過她,米安安就是其中之一。安安是皮皮和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忽略了她是女生的事實,因為我們從小就認識,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但是我和皮皮劃定了一條界限,一條分明的界限,在我們和其他女生之間。
下午放學回家的路上,安安提出讓我們對史汽笛好一些。
“對史汽笛好一些?”皮皮說,“我對她已經不能再好了。”
“你從來就沒答理過她!”安安說。
“我對她也就只能這樣了,她太另類了。”
“另類?”
“她是從別的學校、別的地方轉過來的。”
“要是咱們不歡迎她,她就永遠不能成為咱們班的一員。”安安說。
“歡迎?”我問。
“對啊。為什麼不行?我覺得她挺可憐的。”安安解釋,“她和她媽一起過日子,沒有爸爸。再說她剛搬到咱們這兒,人生地不熟的。”
“那也不能指望我當她的朋友。”皮皮說。
“看!”我突然說,“慢跑的人。”
“啊?”安安一愣。
“慢跑健身的人。那兒昵!”
遠處,三個穿著運動服的男人步調一致地跑著。
“怎么啦?”安安問。
“真搞不懂,”我說,“這些慢跑的傢伙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天氣都出來,弄得自己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好像隨時都會癱到地上似的。你說,這些人精神正常嗎?”
我們眼瞅著那三個人一步步跑下土坡,突然皮皮問:“我說,她們幹嗎搬到這兒來啊?”
“誰?”安安問。
“史汽笛和她老媽唄。”
“喔,好像史塞芬的外婆去世了,留給史塞芬她媽一棟咱們這兒的農合,她媽不喜歡那農合,就在附近買了另一所房子。”安安說。
“幸虧我問一句。”皮皮說。
安安皺著眉頭瞪了皮皮一眼,“要是你搬到另一個地方,轉到新學校,誰也不認識、誰也不理你,你會怎么想?”
皮皮臉上樂開了花,“那就太美了,求之不得!”
“咱們到底要乾什麼呀?咱們仨怎么跑到垃圾山這兒來啦?”我問。
我們偏離了常走的那條無聊的回家路線,轉到了另一條無聊的路線上。我們右邊就是一座大垃圾山,大家都管它叫“糞堆”。這裡不是政府指定的垃圾場,但是比任何垃圾場都髒,臭氣熏天。從這兒轉過去不遠,就是市政府指定的垃圾場,但是得走一段土路。好些人都不願多走這一百米,把垃圾倒在巨型垃圾斗里(每個垃圾斗都有一個閃光的標誌,告訴你該往裡面倒什麼),所以“糞堆”就變得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臭。
“那是什麼?”皮皮問。
“哪是什麼?”我問。
“那個!”
“糞堆”上有個奇怪的東西,又小又圓,正盯著我們。我們站住了。
“長得像柚子,”安安說,“一個綠柚子。”
“柚子不會長眼睛。”我說。
“我說的是‘像’柚子。”
“不太像。”我說。
“糞堆怪獸。”皮皮突然說了一句。
“什麼?”
“你們沒聽說過‘糞堆怪獸’的故事嗎?”
“沒有。”
“你是從哪兒聽到的?”我問。
“聽到什麼?”皮皮問。
“糞堆怪獸的故事啊。”
“我從來沒聽過。”
“你剛說你聽過!”
“沒有,我沒這么說。我只是說,‘你們沒聽說過糞堆怪獸的故事嗎?’我沒說一定有這么個故事。”
“所以沒有這么個故事,對嗎?”我問。
“反正我不知道。”
就在我捂住腦袋,好讓它別被皮皮氣得飛向太空的時候,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是安安。她伸出手,朝那個奇怪的東西慢慢走去。
“來,小傢伙,”安安說,“來找安安。”
“對啦,它好像懂英語。”皮皮嬉皮笑臉地說。
安安開始模仿各種動物的聲音,但是那個東西只是懷疑地看著她。
“要是那玩意兒跑到你懷裡,”皮皮說,“你最好離我遠點兒啊!”
“安安也許沒那個打算。”我說。
“閉嘴!”安安很生氣,“你們會把它嚇跑的。”
“好主意。”皮皮說完,就開始上躥下跳,嘴裡還嚷著,“噢、汪、咦咦、喔喔喔、啪啪啪……”
那個不是“糞堆怪獸”的生物縮回去了,各種垃圾迅速填充了它留下的空缺。
安安衝到皮皮面前,一拳打在皮皮的肩膀上。然後她丟下我們,揚長而去。
第二章
快到七點的時候,麥格一家圍坐在電視機前。這么做其實只是習慣使然,沒什麼實際意義,因為電視在喝下午茶之前就罷工了。
“這就是你買便宜貨的好處!”老媽說著,給了老爸一個“都是你的錯”的臉色。
既然電視出了毛病,你可能覺得我們就無事可做了,但情況並非如此。老媽在仔細翻看最新的購物目錄,好像要把上面的內容背下來似的。老爸第五次試著去讀皮皮爸借給他的那本書,書名好像是《不動屁股掙大錢》。我在做美術課的項目作業,一本我自創的連環畫,名叫《超級耗子“鬧死貓”上尉》。
看完最後一頁,老媽把購物目錄往沙發上一扔,伸手上拿上禮拜的免費本地小報。好沉默了大概二十秒鐘,忙著在引人入勝的報紙頭版上找八卦訊息,然後她大聲說:“教堂的西側廳被燒毀了,是蓄意縱火!”
“這不關咱們的事兒。”老爸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是破壞分子燒的。”老媽說。
“嗯,我想應該不會是剛信教的人燒的。”
“這沒什麼好笑的,梅爾。他們應該遭到譴責!”
老爸從書後面看著老媽,“誰應該遭到譴責?破壞分子還是教會?”
“你覺得這事兒特可樂是嗎?”老媽發作了,“哪怕社會在咱們身邊土崩瓦解,你都無動於衷!上帝啊,我恨死這些破壞分子了!”
“恨可是個很強烈的字眼兒。”我用“鬧死貓”上尉那很深沉、很男人的嗓音說。
“什麼?”
“我一說我恨什麼,您就這么教訓我,‘蹦蹦,恨可是個很強烈的字眼兒。’這是您的原話。”
“嗯,我是說過這話。可我就是恨破壞分子!真把他們關起來!”
“你不可能把所有破壞分子都關起來。”老爸說,“那些更值得被關起來的犯人已經把監獄給擠破了。”
“你對小孩兒的影響太壞了。”老媽說。
“哪個小孩兒?”
“他!你兒子。”
“別把我扯進來。”我抗議道。
“孩子很關注父母的行為。”老媽嚴肅地說。
“你注意我的所作所為嗎?”老爸問我。
“不注意。”
“這不就沒事了嗎?”
“還有那些垃圾罪人。”老媽好像更生氣。
“垃圾罪人?”老爸和我異口同聲地問。
“那些亂丟垃圾的人該被罰款,狠狠地罰!如果還不改,就該把他們和破壞分子一起關進特殊的監獄,讓他們住在破爛不堪的牢房裡,裡面到處都是垃圾。這樣他們就知道自己有多可惡了。”
我趕快在心裡默念:當老媽在場的時候,千萬不能搞破壞或者亂扔東西,否則後果一定很嚴重。
想到這兒,我把“鬧死貓”上尉放回資料夾,披上我那看不見的超級斗篷,念著“上升,上升,走也”,一口氣“飛”到馬路對麵皮皮和安安那裡,邊“飛”邊觀察過往車輛。我說過皮皮和安安住在一起卻沒有血緣關係的事兒吧?這是因為他倆的父母,安安媽和皮皮爸住在一起。兩人互幫互助:她給他洗車,他給她燒飯,好像配合得還挺不賴。
奧德麗阿姨,也就是安安的媽媽,給我開了門。她讓我直接上樓去。皮皮和安安正在房間裡看電視。一人一個房間,一人一台電視。這太搓火了。要是我屋裡也有電視,我這會兒肯定看電視呢,根本不至於被二老的爭吵害得無家可歸。可是,我能被允許有自己的電視嗎?不可能!這是暴君訂的規矩之一,我還得管這個暴君叫“媽”。
我先進了安安的屋子,因為她的房間離樓梯最近,而且房門是半開著的。“忙什麼呢?”我問。
“沒忙什麼。”安安說。
“想出去走走嗎?”
“不太想。”
我順著過道走到皮皮的房間,踢開房門,渾身肌肉亂顫。但是皮皮好像沒被我鎮住。除了電視,他還放著CD唱片,在電腦螢幕上狂轟亂炸。
“你幹嗎呢?”我問。
“摧毀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