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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陽“鳥人”閉眼了 采文/郭宏文
早年，在評價二十世紀初期的德語作家卡夫卡的作品時有過這樣的定論：情節荒誕，細節真實，主體嚴肅。這位被後世諸多現代主義文學流派視為鼻祖的荒誕派大師其實是一位挺嚴肅的作家。如果借用對於卡夫卡的評價來類比黑陽的作品，卻也有靠譜兒的地方。
以求新求變出道的黑陽，在畫壇發軔之際昭示於世人的是一個衝鋒式的前衛派人物，無論是“靜莉莊”學社、“藍肚皮畫室”還是八五美術運動中的“中國無名氏畫會”無不印記昭然。
熱血沸騰過一陣之後，黑陽開始讓自己衝鋒的勢頭減速。他的作品特別是“鳥人“系列，很明白地做出了這樣一個鑑定。且聽他自己的說辭。
黑陽郭宏文：第一次看到 你的“鳥人”是在一個德國朋友的家裡，感覺挺新鮮。後來查閱過你的一些資料 ，有個毛皮的印象。能不能給自己的歷程做個自我簡介？
黑陽 ： 是的，一九八三年我與幾位同仁在重慶組建了“中國無名氏畫會”，之前，由於北京的“星星畫會”重慶的“野草美展”相繼受到打壓，美術界陷於沉寂，我們在這樣的背景下嘗試打出了自己的旗幟，無疑是會搶眼的，在畫會旗幟的感召下，聚集了一批熱血藝術青年，經過共同努力，最終促成“中國無名氏畫會全國美展”的成功舉辦。至少在當時產生了積極影響。
郭宏文： 這個畫會持續了多長時間？
黑陽： 一九八三年成立一九八六年解體......
郭宏文：說說你來北京後的事，當時是一個什麼狀況？
黑陽：九十年代出來的北京，我和同來的牧石去找了栗憲庭，經他介紹我們去了圓明園，之前,已經有一些藝術家在圓明園聚集，我們原想找個院落留下來，但僅有的那個小院非常破舊,我們很難駐足。最終還是托朋友在東城找到了一個居所安頓下來。
郭宏文：那時北京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藝術市場，你是靠什麼生活？
黑陽：生存是來京藝術家的最大困惑，大部分都是落寂的狀態。後來有些人通過各種渠道和西方人建立了聯繫，有機會在使館.外交公寓辦畫展。通常這是最有可能買畫的地方，我也同樣如此，沒辦法，那時中國人都不富有，更談不上買藝術品。我真正的轉機是在一九九三下半年，經朋友介紹和瑞士的一家畫廊建立了聯繫，從此經濟就不再是一個問題，應該說是幸運的。
郭宏文： 翻閱你的畫冊，感覺你過 去的作品和現 在的“鳥人”系列有著很大的反差 ，是什麼原因讓你有這么大的變化？
黑陽：變化是很大，不過，這兩個時期的作品也有很長的時間跨度，隨著時間的變化我們的世界也變了，不管是生活還是人的內心世界都和過去不一樣了，所以在藝術手法上做調整也在情理之中，我過去的作品中有著很強的新表現主義色彩，由於年輕，心中充滿激情，狀態也很情緒化，所以要宣洩。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思考問題也就變得逐漸理性了，隨之而來的表現手法更加沉穩內斂。
郭宏文：你現在的作品似乎很神秘，特別是那隻怪異的“鳥人”。估計也有不少客群和我一樣，想知道這隻“鳥人”是怎么構造出來的？
黑陽：我養了一隻“八哥”，跟我一起生活九年了。大約在五 年前，一次不經意的速寫繪成了這個“鳥人”，當時我並沒在意，事後再做端詳，朦朧中從裡面讀出了有用的信息。於是，這個“鳥人”逐漸變成了我腦海中的一個象徵性的符號，也就成了我的表述之“物”。
郭宏文：你初期的“鳥人”和現 在的“鳥人”也不一樣，顯著的特徵是，現 在的“鳥人”大都閉上了眼睛。是不屑於再看什麼還是看得厭倦了？
黑陽：“鳥人”是有變化。起初“鳥人”在外形上更接近動物，這容易讓我們產生距離感，所以，對“鳥人”進行了改造，讓他在外形上更像人，從視覺上容易被接受，也不減弱視覺效果。至於“鳥人”的轉變帶來了什麼樣的視覺感受和解讀，這就是仁者見仁的事了。當你處於一個特定的情境中時，對某件藝術品或者某個流派的藝術表述就有了切身的感受和理解，並不需要多餘的翻譯和解釋。
郭宏文：很冷靜，但是弦外有音。現實世界和本真世界是由差異的，藝術改變不了世界，但能提供給你另一個視角。是嗎？
黑陽： 也許吧。
郭宏文：對於更加前衛的藝術比如行為.、裝置、.影像等，有什麼看法？
黑陽：我不太認同更“前衛”這一提法，在我看來只是不同的表現手法而已。一種藝術是否前衛不在於藝術手法本身，而是藝術理念，如果你理念足夠的前衛，傳統的手法也可以變得前衛。藝術家選擇什麼手法，這取決於藝術家的個性與能力，有的人適合搞大場面，而有的人只適合搞小製作；有的人適合搞裝置，而有的人只適合搞平面。我想說的是，每個人都各有所長，不一定每一種形式都適合你，重要的是藝術家應該找到適合自己的手法。我是支持創新的，因為創新是藝術前進的動力。
郭宏文：能理解。另一個題外的問題：國際金融危機導致整個藝術市場萎縮，也聽說有些畫廊和藝術家退出了這個行業，不知道對你是否有影響？
黑陽：說實話，沒覺得有什麼影響。聽到過類似的一些說法，果真如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幾年藝術圈子裡有太多的投機者，如果是這部分人出局了，那肯定是好事。我也不太懂市場方面的事情，更不感興趣，藝術家應該把更多的精力用在藝術創作上。有精力的話，多乾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郭宏文：雖然屬皮毛性的訪談，卻也受益匪淺。代客群問候和祝願你的“鳥人” 黑陽：謝謝！我已就這一系列做出了新的規劃，相信不久會有新的呈現。
“會當擊水三千里，各領風騷數百年”。年逾不惑，正是藝術家的黃金時期。當有些人還在“為賦新詞強說愁”式地表現自己的藝術主張時，黑陽更多地在關注現實的“實在”了。
很難想像油畫以外的任何表現手法能夠使黒陽在畫面上表現出如此濃重的紅色和如此耀動的能量。在黒陽的畫裡，震顫的色調似乎在訴說生存在現代社會的艱難與殘酷，訴說性的激情以及熱烈的情感。這裡有愛情與歡笑，同樣也有痛苦與騷動。在他的畫裡，人是主宰：那些幫助他度過病痛的人，那些充滿了激情與痛苦的朋友與情人。熟悉黒陽的畫，就會在他畫的每一張面孔中，在每一張扭曲的鬼臉上認出他的五官，看到他痛苦的時刻和放鬆的瞬間。這些都是通過高純度的原色來表現的，然後又用黑色的線條與文字加以重重的塗抹，它們正像現代生活一樣紛亂難解。黒陽最 近採用的一種畫法是加用金色，使色彩更加明亮，整個畫面幾乎燃燒起來。
這些畫反映著我們所有人內心都有混亂。
——此文引自《黒陽與牧石》 凱倫. 史密斯
近兩年在北京畫壇頻頻出現的黒陽與牧石的名字，人們似乎很陌生，但只要提起他們曾經所為就似曾相識了。黒陽名趙潤范，牧石名嚴小華，這是兩位出生在四川重慶的青年畫家。1983年共同舉旗組創《中國無名氏畫會》，1985年又率先舉辦《中國無名氏畫會第一屆全國展》。那時，他們一個18歲，一個22歲，且年少氣壯，要想在衝破傳統單一的規範中殺出一條中國現代藝術的生路。這在《85美術新潮》尚未到來之前夕，他們的行動可以說是中國現代藝術運動的先聲。
黒陽為生命表現派畫家，徘徊在塵世恩恩怨怨間，奮力譜著命運交響樂。他的內心就象一面奇異的折射鏡，現實生命世界的一切都被他的內心溶化為一幅幅逾時空的世態萬象圖，他用狂放騷動的筆觸，將充滿感受性的視覺形象組合在超現實的畫面構成中。有戲謔的人生，有情愛的歡愉，有痛苦的掙扎，畫中蘊含著講不完道不清的故事，這是他對生命狀態方方面面真實的體驗與把握，但他把著深刻的人生思考，卻用兒童塗鴉方式來表現，讓稚拙天真的塗抹與嚴肅的主題間形成反差，在隨意性的表現中，傾瀉著生命的激情，傾注著他對他人生命的關懷。畫面中常出現不規則的方框“□”，人物的身上尤其是眼睛上 、打上了“□”，這些隱喻性的符號，看似不經意的塗抹，卻耐人尋味。他的畫總是火辣辣的紅色為基調，期間充塞著變形和扭曲的人物形象和波普式的大眾圖像，形成了嘈雜、紛亂且具張力充滿生命活力的血色世界。
黒陽的作品以現實生存為起點，追求超現實的抽象精神，賦予作品以厚重、深沉的品格。
——此文引自《生命與激情的變奏—黒陽、牧石的繪畫》 陶詠白
人們都記得北京“11月畫展”在美術界“八五思潮”中的影響，但不應該忘記“重慶中國無名氏畫會”與八五年十月在重慶舉辦的《現代繪畫展》，黒陽和牧石正是當時的弄潮兒，《中國美術報》曾介紹過他們的作品。
藝術有其神秘性，我回頭對黒陽說“證據之一是不能完全被重複，證據之二是不能完全被解釋”。
黒陽點頭贊同，他解釋說，藝術之所以神秘是因為藝術家創造的是一個從未有過的現實。
這話似乎有些出格，我們後不由得轉向他的作品。
他的《審美範疇》第一感覺不錯，色彩單純，形體統一，構圖強烈生動，有機性很強，象一團固體的雲，凝重但不死寂。那些鏇轉形或進或退，使人把握不定——正是這樣，作者把不可言說的美感心理凝固在畫面上。這是一個非現實的存在，精神活動本身成為創作的對象，畫家是內向的。
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只有一點可以確信，就是藝術的聖殿只歡迎梵谷似的殉道者，那些真正為藝術信仰奮鬥終生的人。
——此文引自《這裡，需要殉道者》 王林
藝術簡歷
曾參加的展覽及活動
| 1966 | 黑陽（趙潤范）生於重慶。 |
| 1982 | 重慶組建“靜莉莊”學社。 |
| 1983 | 重慶創立“中國無名氏畫會”。 |
| 1985 | 四川美術學院舉辦學術觀摩展。 |
| 1985 | 重慶舉辦“中國無名氏畫會全國美展”。 |
| 1985 | 重慶大學舉辦學術畫展.並舉辦講座。 |
| 1989 | 參加在北京中國美術館舉辦的“中國現代藝術大展”。 |
| 1990 | 重慶組建“藍肚皮畫室”。 |
| 1991 | 北京音樂廳畫廊舉辦“黑陽.牧石油畫聯展”。 |
| 1991 | 參加“北京西三環藝術文獻資料展”。 |
| 1991 | 北京藝術博物館舉辦“黑陽.牧石聯展”。 |
| 1991 | 參加四川美術學院主辦的“藝術文獻展”。（四川巡迴展） |
| 1992 | 參加江蘇省群藝館主辦的“藝術文獻展”。（南京巡迴展） |
| 1993 | 《中國日報》畫廊舉辦“非學院黑陽.牧石作品聯展”。 |
| 1993 | 瑞士“沃爾德畫廊”舉辦雙人聯展。 |
| 1994 | 北京“九月畫廊”舉辦三人聯展。 |
| 1997 | 葡萄牙大使館舉辦畫展。 |
| 1998 | 參加英國倫敦“普勞德畫廊”舉辦的“中國現代藝術經典聯展”。 |
| 2000 | 參加法國巴黎藝術博覽會。 |
| 2003 | 參加當代藝術家聯展。（北京） |
| 2005 | 紫雲軒藝廊舉辦個展。 |
| 2007 | 參加前進藝廊舉辦的《呼吸》雙人展。 |
| 2007 | 參加“藝術北京”博覽會。 |
| 2008 | 參加“藝術北京”博覽會。 |
刊物發表
《中國當代美術史》.《亞洲藝術新聞》（香港）. 《新潮文藝手冊》.《畫廊》（1992年38期）.《畫廊》（1997年5.6合刊）.《八五美術運動—歷史資料彙編》.《八五美術運動—80年代的人文前衛》.《中國美術報》（1986年12期）.《中國美術報》（1988年14期）.《北京周末》（1997年7月30日）.《中國日報》（1994年6月20日）.《ILTALEHTI》.（芬蘭）《中國市容報》（1991年4月25日）.《重慶日報》（1996年7月13日）《中國當代藝術》《藝術界》《藍肚皮畫室》《鳥人的自嘲—黒陽油畫作品》。
作品收藏者
作品被德國.法國.瑞士.瑞典.芬蘭.西班牙.葡萄牙.美國.加拿大.日本.丹麥.香港等國和地區人士收藏。
代表作品
趙潤范作品：
黑陽
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