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木埡戰鬥

黃木埡戰鬥 1934年8月,紅四方面軍反劉湘“六路圍攻”進入反攻階段。由於張國燾的錯誤干擾,失去了極有利的戰機,東線反攻未能大量殲滅敵人,徐向前總指揮當機立斷,決定紅軍主力揮師西進,配合西線反攻,並於9月11日占領了巴中。

1934年8月,紅四方面軍反劉湘“六路圍攻”進入反攻階段。由於張國燾的錯誤干擾,失去了極有利的戰機,東線反攻未能大量殲滅敵人,徐向前總指揮當機立斷,決定紅軍主力揮師西進,配合西線反攻,並於9月11日占領了巴中。
這時,張國燾來電話,要部隊從巴中以東向北迂迴長池、木門。徐總一聽,又是一個放跑敵人的計畫。他看了看地圖,和三十軍李先念政委商量後,一致認為不能走這條路,走這條路就會再次讓敵人跑掉。於是,率紅三十軍和九十三師,下決心西出巴中,進行一次深迂回、大包圍,攔住敵人,打一個圍殲戰。徐總、李政委率部晝夜兼程,經風儀場、雪山場,於13日傍晚來到了九龍場。
夜晚,風吼山嘯,大雨滂沱。在九龍場西頭的一間破舊的房子裡,徐向前總指揮、李先念政委召開了軍師幹部會議,研究對敵作戰的行動問題。徐總指出:我三十一軍已進抵旺蒼壩,切斷了南江守敵鄧錫侯的退路。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以一個多團的兵力迅速順恩陽河尾逃敵,另一個是以軍主力火速搶占黃木埡,切斷敵孫震所部通向蒼溪的退路,並且全殲敵人。現在敵人離黃木埡很近了,因此,我們要分秒必爭,以最快的速度搶占黃木埡,切斷敵人退路,全殲敵人。說完,徐總總結似地看了大家一眼。
緊迫的戰鬥任務,使會場氣氛顯得格外緊張。軍政委李先念和副軍長程世才研究決定,由熊厚發師長帶領二六三團為先頭部隊,立即出發,連夜急行軍,火速搶占黃木埡。其餘二六八團、二六四團、二六七團等後續部隊,隨後跟進,要求所有部隊在第二天下午全部趕到指定地點,少數部隊順恩陽河尾追逃敵。熊師長接受任務後,滿有把握地說:“首長放心,咱紅軍兩條腿是鐵打的,決不會讓敵人從蒼溪黃木埡逃走。”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出了會場。
拂曉,群山瀰漫著潮濕的冷霧。程副軍長領著隊伍,沿著高低起伏的山路,向黃木埡前進。濕透了的單衣,緊緊貼在戰士們身上,冷風一吹,寒氣格外逼人。山路崎嶇泥濘,行走十分艱難,戰士們把腳上的“鐵馬子”(俗稱釘鞋)綁得牢牢實實,向目的地飛奔。
黃木埡是敵人潰退的必經之路。它是被南北兩條山嶺夾在中間的小山頭,橫在東北的一條山嶺象巨龍一樣咬住它的後背,座落在這條巨龍身上的鴿子廟和五官寨離此不過十里左右,一條通向木門的山路,蜿蜒崎嶇地把它們聯接在一起。
他一邊走,一邊想,感到納悶:“難道敵人已經逃過了黃木埡么?”他一面命令警衛員騎在馬上用望遠鏡觀察四周,一邊命令警衛連董連長搜尋前進。
午後三時許,部隊到達五官寨。警衛員沈德葉突然喊道:“副軍長,發現敵人了!”
程副軍長順著警衛員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敵人尖刀排的的後面,灰麻麻的一大群,連個隊形也看不出來,就和剛出圈的羊群一樣,順著山路爬過來。
這就是從木門方向潰退下來的敵人曾南夫部兩個旅,當他們發現黃木埡被我紅軍占領後,便順著山樑向黃木埡以東的五官寨和鴿子廟竄來。
觀察了敵情後,程副軍長一面派人向徐總指揮報告,一面分別將敵情通知二六五團和二六三團。同時,命令部隊組成戰鬥隊形,迅速搶占五官寨一帶的有利地形,擋住敵人。警衛連立即散開隊形,借著敵人丟棄的完整工事,圍成弓形阻擊陣。董連長帶領一排進入山坡上的工事,戰士們架好機槍,擺好手榴彈,兩眼圓瞪,一眼不眨地盯著敵人,等候著射擊的命令。
敵人發現了紅軍,立即停止了前進。一個敵軍官轉身向敵兵“哇啦哇啦”地喊了幾聲,隨即組織了一個團的兵力,向我陣地衝擊。這是敵人用錢買來的敢死隊,前面衝上來兩個營,後面還有一個預備營。這幫傢伙,一個個手提大刀,在幾十挺機槍的掩護下,像灰老鼠似的一竄一跳地衝上山來。當敵人離我們軍陣地約百米左右,清脆的指揮槍聲一響,戰士們的機槍、步槍一齊開了火,手榴彈一個接一個在敵群中爆炸。山坡上頓時濃煙四起,槍聲、爆炸聲淹沒了敵人的嚎叫聲。陣地上彈片橫飛,硝煙滾滾。西望黃木埡的兩軍陣地,煙霧瀰漫,戰鬥正激烈地進行著。
十幾分鐘的炮擊剛停止,敵人又發起了第二次衝鋒。一群群的敵人蓋滿了山坡,像餓狼似的向我軍陣地猛撲過來。我軍的機槍、步槍、手榴彈對準敵群猛打。敵人倒下一批又衝上一批,後面的敵人踩著前面敵人的屍體,還是一個勁的往上沖。
“給我手榴彈!”董連長高聲地喊著,接著甩出一排手榴彈,十幾個敵人應聲倒下。
隨著董連長的喊聲,戰士們緊握手中的鬼頭刀,準備著,等待著出擊的命令。
“同志們,沖啊!”
“沖啊!殺啊!”。一陣陣喊殺聲,震得山谷顫動。戰士們象離弦的箭一樣,躍出戰壕,衝下山坡,大刀在敵群中砍來砍去,揮舞著大刀在陽光下閃光。敵人失魂落魄,節節敗退,後來乾脆掉頭往山下跑去。敵人的第二次衝鋒就這樣被打垮了。
敵人越來越多,1. 7萬多名敵軍,全部擠在松埡子到二郎廟約20里的山谷里,窮途末路。敵人一次比一次猛烈地向我軍陣地發起衝鋒。紅軍戰士精神抖擻,越戰越猛,以一當百地堅守著陣地。
打退敵人六次衝鋒後,我軍傷亡不斷增多。陳指導員的左臂被打斷了,鮮血從衣袖上直往地下滴,臉上掛滿豆大的汗珠,仍然堅持戰鬥,不下火線。他右手扶著胸膛,高聲喊道:“共產黨員們,共青團員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我們要沉著、勇敢、堅決地消滅敵人,守住陣地!”
戰士們緊握著步槍、大刀,兩眼射出憤怒的火光,注視著即將衝上來的敵人,準備進行更加激烈的廝殺。
就在這緊急關頭,我軍陣地背後,一陣喊殺聲由遠而近,二六五團奉命趕到。沖在最前面的是二營六連的戰士們,他們有的高舉著大刀,有的端著閃光的刺刀,猛虎下山般地直衝而來。我們的隊伍威武雄壯,我們的戰士鬥志昂揚。二六五團的到來,使警衛連戰士精神振奮,一個個颼颼地跳出了掩體,直向敵人撲去。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敵人,有的抱頭向山谷逃竄,有的趴在地上直打哆嗦。
這時,徐總、李政委也來到了五官寨,把總指揮部設在寨上的廟子裡。
二六三團在熊厚發師長的指揮下,在黃木埡、松埡子,一連打退了敵人五次衝鋒。陣地上,一些戳彎了的刺刀,散亂地扔在地上。戰士們身上濺滿了血跡,衣服撕成布條。有的戰士從衣服上撕下布條包紮著頭部、胳膊和腿上的傷口。旁邊有幾個犧牲了的戰士,安靜地躺在戰壕里,有的還緊握大刀,緊握著槍。團政治處李主任的肚子被敵人砍了半尺來長的大口子,腸子冒了出來,他用雙手硬塞進去,用襯衣裹堵著傷口,衣服被鮮血濕透了。他臉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仍然提著駁殼槍,靠在胸膛上,準備戰鬥。當劉書記勸他到安全的地方休息時,他瞪著眼睛,吃力地說:“哪裡……有安全……的地方,只有消滅了敵人,才有……安全。”
黃昏,敵人以為我軍沒有炮,就採取人海戰術,一窩蜂似地湧上來。這時,為了節省子彈,紅軍戰士們搬來一塊塊大石頭,向敵群砸去,打得敵人鬼哭狼嚎。
熊師長揮著駁殼槍,大吼一聲:“同志們,沖啊!殺啊!”
戰士們隨著喊聲,一齊跳出戰壕,殺向敵群。這時有十幾個敵人已爬上了我軍陣地和戰士們廝殺起來。有一個敵兵,對準熊師長的腦後刺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戰士手疾眼快,一刀砍掉了敵人的刺刀,不料左臂中了一彈。熊師長剛脫胎險,便急轉身,一個點射,結束了亡命徒的性命。
這場惡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我軍才把敵人殺退。
天黑以後,程副軍長仍然在五官寨附近的山頭指揮戰鬥。這時,敵人趁天黑又摸上來。二六五團和指揮連與敵人展開白刃格鬥。程副軍長和警衛員沈德葉舉起駁殼槍,向衝上來的敵人射擊著。董連長掄起大刀一連砍倒五六個敵人,他只顧廝殺,冷不防右胳膊被敵人刺了一刀,“噹啷”一聲大刀掉在地上。他顧不上拾起刀來,回身猛地一下把敵人撲倒在地,緊緊地卡住敵人的脖子。就在這時,衝上來兩個敵人同時向董連長射擊,與此同時,沈德葉猛然舉起槍,向敵人射擊,兩個敵人迎面栽倒。當程副軍長和小沈趕到董連長跟前扶起他時,他已經光榮的犧牲了,鮮血染紅了軍裝。
經過半個小時的白刃格鬥,敵人又扔下了一批死屍和傷員退了下去。
接著,敵人又“轟隆隆”地和我軍陣地發出猛烈炮擊。炮彈炸平了戰壕,碎石呼嘯著飛向空中。敵人發起猛攻,我軍陣地被打開了缺口,幾個敵人端著槍直往裡沖。程副軍長手提駁殼槍,正向敵人撲去,沈德葉猛地把他掀倒,一下撲在他身上。緊接著,“轟隆!”一聲,一顆炮彈在他們附近爆炸了,掀起的泥土、碎石,蓋了他們一身。程副軍長從泥土中費力地爬起來,見鑽進來的敵人已被消滅,缺口也被幾個戰士堵死了,才彎腰去扶小沈。小沈血肉模糊地躺著昏迷不醒,半個身子埋在泥土裡,右臂被彈片切去了大半。程副軍長小心地把他抱起來,交給兩個戰士抬下陣地。
這時,徐向前總指揮和李先念政委親臨前線,來到程副軍長戰鬥的山頭。程副軍長立即報告戰況。徐總和李政委大步流星地搶到最前沿去觀察戰勢,看望戰士們。程副軍長急忙上前,勸阻並硬拉著徐總離開了前沿。他們剛離開,一發炮彈落下,炸起的泥土飛濺了他們一身。徐總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笑了笑:“這一仗打得滿有味道哩!”接著變換語氣,果斷地說:“現在我們已經把敵人圍好了,首先要狠狠地打,給敵人以最大的殺傷後,再全部殲滅之。”
這時,我軍主力已到,李政委和程副軍長命令:二六八團把二六五團換下來和其他幾個團作預備隊,準備決戰。
敵人垂死掙扎,集中全部兵力向黃木埡、五官寨、高台寺等陣地,瘋狂地犯撲過來,戰鬥在激烈地進行著。十幾里的山溝,槍炮噴出的火舌,在煙霧瀰漫的山溝里閃爍,槍炮聲震耳欲聾。紅軍戰士抗擊著敵人一次又一次的輪翻進攻,槍管都打紅了,紅得能點著菸捲。
後半夜了。程副軍長發現敵人陣地上燃起了幾堆火,還燒著什麼,這是敵人在作最後突圍的準備。於是,他請求徐總,建議命令全線反攻。徐總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樣子,笑著說:“還可以多打一會兒,讓敵人再消耗些,然後出擊。”
佛曉,敵兩個旅分兩路同時向黃木埡、五官寨猛然突擊,企圖作最後一次垂死掙扎——突圍逃跑。敵人象逼急了的瘋狗,在山溝里左跳右竄,紅軍的阻擊圈如銅牆鐵壁,不管他們闖到哪裡,都免不了碰得頭破血流。敵人一次又一次地拚命掙扎,到上午八點鐘,已精疲力竭,卻始終沒有突破紅軍的陣線。
全線反擊的時機成熟了。根據徐總的指示,李政委和程副軍長下令:“全線出擊!”
嘹亮的衝鋒號響徹山谷,全線紅軍戰士象潮水一般,撲向敵人,喊殺聲、格鬥撞擊聲交織在一起,在山谷中迴蕩,整個戰況顯得更加悲壯激烈。經過一陣急戰,敵人被壓到山谷里,抱頭鼠竄,前擠後擁,亂鬨鬨地往對面山坡上潰逃。我二六八團熊德成團長,組織了二十幾挺機槍,向逃敵一齊開火。敵人一片片倒下,屍體蓋滿山坡。有的敵人走投無路,便閉眼往懸崖下跳,有的掛在樹梢上,哭叫著,有的當即摔成肉餅。紅軍戰士從四面八方殺向敵群,把敵人分割成許多小塊。敵人見大勢已去,死拼無效,又無路可逃,只好舉手投降。
與此同時,二六五團一個連,穿過敵群,直向敵旅部一個機槍陣地猛撲過去。他們甩出一排手榴彈後,沒有等爆炸的煙幕散開,便衝上去,掄起大刀,向敵人猛砍,只見刀光閃處,血花飛濺。由於這部分敵人負隅頑抗,全部被大刀砍倒。接著,他們又揮刀衝進旅部,敵正副旅長也作了刀下之鬼。
9月14日至15日,紅軍與敵人一刻未停地反覆爭奪,經過一天一夜地亞戰,紅軍在五官寨至黃木埡一線全殲敵曾南夫的兩個旅及其所屬部共10餘個團,1.6萬多人。這是反“六路圍攻”中消滅敵人最集中、也是最多的一次戰鬥。
黃木埡戰鬥結束後,紅軍整頓兩天又向西挺進,直驅東河,進占東溪,逼抵蒼溪,取得了反“六路圍攻”的最後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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