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先(1018-1087)字子駿,唐鮮于叔明後裔,今度門鎮人,宋仁宗景佑元年(1034年)進士,累官至集賢修撰。
慶曆年間,鮮于先任黟縣縣令。上任不久,就有好幾張告一個姓汪的狀子遞到他的公案上。照狀中所述,每一條都是國法不容的罪行。鮮于先問縣吏及衙役們:"我上任不久,就有這么多人來告汪某,汪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官吏及先遣役們都說:"汪某是我們縣的一個巨富,此人一貫在鄉里橫行霸道。"大家還七嘴八舌地講述了汪某侵人田產、霸人妻女、害人性命、掠人財物的許多罪行。鮮于先非常氣憤,說:"我一定要依法嚴懲他!"縣吏們都說:"那可使不得。以前歷任縣令中,也有幾個想懲治他,但汪某廣有金銀財寶,每次有什麼事,他都出巨金到處打點行賭,結果不但沒把他治了,反而被他扳倒了。還是別碰他吧,不然恐怕給自己帶來後患。"鮮于先說:"朝廷派我們來作地方官,就是要我們為百姓作主。如果對汪某不聞不問,繼續讓其作惡,那就上對不起朝廷,下對不起百姓。"於是鮮于先詳實地調查了汪某的罪行,嚴厲地處治了這個大惡霸。汪某受懲罰,縣裡其他壞人也收斂了行為。
鮮于先任綿州通判時,綿州地方官貪污成風,他們甚至連公家的柴炭、蔬菜、瓜果,都偷偷往家裡拿。鮮于先自己一絲一豪也不貪不占,郡中的官員受到感動,也跟著學習,風氣大有好轉。
在任利州轉運判官時,利州有個叫周永懿的官員,仗著和朝中某僅貴有點關係而貪橫不法。鮮于先將此人的種種不法行為調查得清清楚楚,然後將其抓起來,押入牢中,將將其罪行詳實申奏朝廷。和周永懿有點關係的那個權貴雖想為其開脫,但鮮于先的奏章中將其罪行列得清清楚楚,有憑有證,也就無可奈何。於是鮮于先將周永懿流放到了今湖南南方。
當日王安石推行新法,不少地方官員怕得罪王安石,不管自己所治理地區內具體情況如何,一律機械地照搬條方。鮮于先在利州時,老百姓並不要求政府發放青苗錢,鮮于先也不勉強他們。有人想藉此打擊鮮於先,向王安石打了小報告,說鮮于先為什麼不實行青苗法。王安石很生氣,專門派人來責問鮮于先為什麼不實行青苗法。鮮于先說:"青苗之法,老百姓要求辦才給與,老百姓不自願,哪能強迫他們呢?"他的話講得很有理,王安石也就沒再說什麼。
新法中有一項助役法,讓各地根據實際情況自報應交納的助役錢。利州轉運使李瑜定40萬,鮮于先說:"利州(今廣元一帶)地瘠民貧,交20萬就行了。"李瑜不聽,二人爭辯無結果。他就把自己的意見報告了朝廷,神宗皇帝認為鮮于先是對的,採納了他的意見。
鮮于先辦事很能幹。在作永興軍判官時,萬年縣令抓了幾百人個關在監獄裡,卻遲遲處理不了,鮮于先接手處理這些案子,幾天就處理完了。
元豐二年(1079年),鮮于先被任命為揚州知府。神宗皇帝對他說:"揚州是個重要地方,長期以來沒有好的知府。現在我親自選擇了你,你要好好治理那裡啊!"
鮮于先在揚州時,蘇軾因烏台詩案被捕押解回京,路過揚州。因為有人存心要害蘇軾,故意把事情渲染得天大海寬,案情是很嚴重的。蘇軾的一些親戚朋友就害怕了,有的甚至急於表白自己和蘇軾沒有什麼關係,而鮮于先卻要去看望蘇軾。有人勸他說::"你和蘇軾是好朋友,平日往來有不少文字書信之類的東西,最好把它燒了,不然的話,很可能為此而獲罪。"鮮于先說:"欺君負友的事,我不忍心作。我和蘇軾是老朋友,去看他是忠義之事,如果為這事而受處罰,是我甘心情願的。"他還是冒著受牽連獲罪的危險去看望了蘇軾。鮮于先剛直不阿,清正廉明,受到朝野人士的一致稱讚。蘇軾就稱讚他為"上不害法,中不廢親,下不傷民"。司馬光也說:"像鮮于先這樣賢能的人,不應該讓他去地方上做官,而應該讓他在朝中起更重要的作用。可是山東一帶天災人禍非常嚴重,又需他去治救那裡。怎么才能有像鮮于先這樣的人才百來個遍布在天下呢?"
鮮于先後來官做到集賢殿修撰,在作陳州知府時,卒於任上。鮮于先善於作詩,常與蘇軾、文同、司馬光等名賢唱和。他的詩風平淡清新,著有《詩傳》《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