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南宋文錄錄中文章]

大海中有一種魚叫馬嘉,銀色的皮燕尾式的尾巴,其中大得像周歲嬰兒那么大。把切成碎片的肉,用火燻烤,香味可以傳到很遠的地方。它時常潛入深水裡不易捕捉,在春夏季生養幼魚,就隨潮水冒出水面,漁民利用這個時候布設簾網捕捉它們。

原文

海有魚曰馬嘉,銀膚燕尾,大者視晬(zuì)兒①。臠(luán)②,用火薰之,可致遠。常潛淵③不可捕,春夏乳子,則隨潮出波上,漁者用此時簾而取⑧之。簾為疏目,廣袤數十尋④,兩舟引張之,縋(zhuì)⑤以鐵,下垂水底。魚過者,必鑽觸求進,愈觸愈束愈怒,則頰張鬣(liè)⑥舒,鉤著其目,致⑨不可脫。向使觸網而能退卻,則悠然逝矣。知進而不知退,用罹(lí)烹醢(hǎi)之酷⑦,悲夫!

譯文

大海中有一種魚叫馬嘉,銀色的皮燕尾式的尾巴,其中大得像周歲嬰兒那么大。把切成碎片的肉,用火燻烤,香味可以傳到很遠的地方。它時常潛入深水裡不易捕捉,在春夏季生養幼魚,就隨潮水冒出水面,漁民利用這個時候布設簾網捕捉它們。簾網是那種格線做的很疏得網,縱橫幾十尋,兩隻小船牽引著將它張開,墜入鐵塊,將網墜入水底。過往的魚,必定鑽撞想繼續前進,越拉越被束縛有更怒撞,就腮頰張開魚鰭展開,被鉤在網眼中,永遠不能脫身。假使碰到網就知道退卻,就悠然離去了啊。只知道進卻不知道退,因此遭到烹煮和製成肉醬災禍,實在是太可悲了啊!

注釋

①晬(zuì)兒:嬰兒滿百日或滿一周歲者稱晬兒。

②臠(luán):切成碎塊的肉。

③潛淵:潛進水裡。

④尋:古代長度單位。八尺為一尋。

⑤縋(zhuì):用繩子拴著東西從上往下送。

⑥鬣(liè):魚鰭。

⑦罹烹醢(hǎi)之酷:遭到烹煮和製成肉醬的災禍。

⑧取:捕捉

⑨致:導致

啟示

馬嘉魚,生活在深海中的一種魚。漁人捕捉馬嘉魚的方法挺簡單:用一個孔眼粗疏的網子,下端繫上鐵塊,放入水中,由兩隻小艇拖著,攔截魚群。這種捕魚方式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三面都敞開,孔眼又那么大……然後漁民們卻將一船一船的馬嘉魚拖回港口,這是為什麼呢?原來,這種魚的脾氣特大,當遇到阻攔的時候,不會轉彎,越受阻越往前沖,所以一條條“前赴後繼”地陷入網孔中,網孔隨之緊縮。孔愈緊,馬嘉魚愈是憤怒,更加拚命地往前沖,結果一條條“堅強”的馬嘉魚被網孔牢牢地卡死,為漁人所獲。馬嘉魚是我們人生中的鏡子,當我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千萬要冷靜,用平和的心態面對一切,其實這也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當我們想勇往直前的時候,也不妨想想馬嘉魚的故事。不看清所處的環境和形勢,一味地往前沖,這樣莽撞的行為,受傷害的也只能是自己。所以生活中,給自己一個迴環的餘地,未嘗不是明智的選擇。給自己一個迴環的餘地,也就給了自己一個廣闊的自由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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