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介紹
我曖昧了一個人就這樣了。
我的船,是一尾曖昧了海水的鐵皮魚,但海水是被月亮那姑娘曖昧了的事件。踩在藍藍的土地上。如一匹不規矩的驢,鐵灰的毛皮,我踩在那上面,踩在鐵皮的甲板上如踩在發了霉的草坪上。
眼瞧她一口接一口地追著咬從夕陽上逃下來避暑的金色甲蟲們,差一點就咬住了。總是,就左那么一丁點兒。那些個金甲蟲就總是在我的船的嘴邊滑過,可夕陽通常就那么一會兒工夫。漲潮了,迎面竟漂過來一群群深深淺淺的白色浮島。細看,是些愛笑的水母,梳妝鏡那么地朦朧且透明。但據說透明是一種藍,而海面上的一攤浮油是那么的七彩,像一件粉圓女人的泳衣。
在海當中,因為風,那一起一伏的波浪的臉就有皺紋了,那么細碎的自相似形,展開如一株樹。因為風,你皺紋的額角就有波浪了,這白色透明的藍,像結了一樹水母的傍晚。
昨天,絕早地去看山,虎虎地獨個蹬著土製的小路。而溫柔的就只有微涼的朝露。許是最愛看晝夜相接的那片空,還有心猿意馬的雲。那些個霧扯著山峰一個勁兒地晃。晃呀晃地像坐船的人,又不是船夫。那些個霧把太陽五花大綁地揪出來示眾,這不要臉的傢伙到傍晚才羞紅了臉膛,扔下來些童男童女的金甲蟲,漁夫們便疑了
言:許多年來的網得莫不總是這些喜悅嗎?
而此地不宜多想,那放浪的雲跑得太快,便索性突地就此止步,也不回首,也不管被霧們揪扯的遠山是不是烏有,此事不必言傳,當下即有當下的妙意。又何必絕頂呢!
話音未落,那朵傻乎乎的雲就一頭撞到對面的山峰上,竟撞響了催行腳僧早歸的晚鐘,就像水母們捻著我舷邊那些盞藍色的燈。而喝了二斤高梁酒之後,再登臨此處呢?會不會乘一點酒氣飛走呢?
秋風不言語,只一個勁兒地傻笑。
我的山就住在我的船上
我就蹲在我的甲板上
和著泥巴
然後捏一些個沒有根的島
像
些沒有明滅的星子
漂在呼吸中,就像呼吸並沒有什麼為什麼
就像愛坐晚上八點半以後的捷運
並沒有什麼為什麼
就像我的抽屜里有
一汪小小的海
海中有一隻鐵皮的船
船上有一座秀氣的山
山自己是一堆孤零零的島一樣
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