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1948年畢業於北京大學哲學系。
195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
1953年,被委任為特派記者,赴朝鮮開城採訪記錄韓戰雙方的停戰談判工作,由此被授予三等功。
陳礫曾先後擔任《天津日報》組長,天津人民出版社編輯部主任,天津人民出版社副社長,天津人民出版社社長、黨組書記,天津市出版局副局長等職務。
1982年,出任中國日報社副總編輯。
1986年,出任中國日報社總編輯。
陳礫是英國劍橋國際傳記中心顧問委員會的會員,並是美國傳記協會研究顧問委員會的榮譽成員。
2006年,在北京逝世,享年七十七歲。
人物軼事
陳礫,浙江慈谿人,1929年5月出生於上海,是陳布雷最小的孩子。當時陳布雷作為國民黨上海市黨部代表,剛參加完國民黨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同盟會元老,被蔣介石稱為“革命導師”的張靜江兩次相訪後,不得不辭去《時事新報》主筆之職,8月,奉派任浙江省教育廳廳長。雖然1927年就開始追隨蔣介石,但此前陳布雷並沒有完全脫離新聞界。
作為陳布雷最小的孩子,陳礫是受寵的。儘管陳礫極少向他人提及他的童年和少年,但從他們父子倆出遊的照片就可看出陳布雷對幼子的疼愛之情。父親奔波於上海、南京各地,陳礫經常和母親王允默在一起,功課也是母親親自督導。王允默和她的姐姐,也就是陳礫的姨母都是師範生,從事幼兒教育,對孩子管教比較嚴。王允默寫得一手好文章。陳礫和五哥陳邁、六哥陳遂年歲相差小,常在一塊,特別是和大他兩三歲的六哥陳遂更為親密。他們和母親、姨母常常在一起,感情很好。
陳礫是個樂天派,性格開朗豁達,也好開玩笑。他從小就能說會道,說起話來滔滔不絕。1945年抗戰勝利前夕,在重慶南開中學的一次英文辯論會上,陳礫是主辯手。那次辯論會的主題是“第三次世界大戰會不會爆發?”陳礫是反方辯手,認為不會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當時,國民黨盼望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以便從中獲利,共產黨卻斷言不會爆發。陳布雷曾對陳礫說過,蘇聯在雅爾達會議上,承諾在對德勝利後三個月對日本宣戰(當時蘇日訂有互不侵犯條約)。陳布雷的話幫助陳礫了解政局,贏得了辯論的勝利。
作為報人之後,陳礫一生都與報界息息相關。陳礫愛上新聞工作可追溯到中學時代。1943年末他在重慶南開中學上初三,就與同學周文駿、唐賢耀等人創辦了一張《公能報》,用手抄形式在校園內張貼,對國家大事、校園生活均有報導評論,曾因刊登諷刺英國資助日本的漫畫受教導處警告。
陳礫天資聰穎。初三沒上完,就跳到了高中;高中只念了兩年,又考上了北京大學哲學系;北大也只念了兩年半,又去了解放區。此後的陳礫常自嘲,念了一輩子書,國中、高中、大學,一張畢業證書都沒有。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北京大學補發畢業證書,陳礫總算有了一張畢業證書。
崇拜父親陳布雷
在北京朝陽區惠新苑的一座公寓裡,記者見到陳礫的夫人張燕平和其長子陳龐。
張燕平老太太81歲了,腿腳不便,推著助行椅走路,但記憶還好,思維清晰,言語清楚。1950年她19歲時進天津日報工作,和陳礫一樣都是天津日報元老級人物,所以見到天津日報的記者,又是要采寫她愛人的事情,非常高興。陳礫一生中為革命背叛了家庭,為建設新中國兢兢業業,不想日後卻因出身問題屢遭磨難,其心中的委屈,只有張燕平知道。多少年來,除老同志石堅、方放在陳礫去世時,寫過悼念陳礫的文章外,很少有媒體關注過他的人生,特別是他和陳布雷之間的父子關係,如今《天津日報》想要報導陳礫的生平,老太太心情激動。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打開一本本厚重的老相冊。其中一張褪色的老照片上,記錄著北大學生憤怒遊行的場面,遊行隊伍里陳礫瘦弱的身影清晰可見。一張張老照片,勾起她和兒子的回憶。
陳礫,1929年出生於上海。其祖父是浙江慈谿一位亦農亦商的茶商,家境優裕。其父陳布雷原為報人,《時事新報》的主筆。早在陳礫出生前,1927年陳布雷就已開始追隨蔣介石。陳礫出生時,陳布雷辭去報館之職,到浙江省任教育廳廳長。
陳布雷先後兩段婚姻,共育子女8人。前妻5年內為他生養5個孩子,最後死於難產。後娶的妻子為他生養3個男孩,最小的一個就是陳礫。天下父母愛幼子,陳布雷最喜歡陳礫,閒暇時總愛抱著他玩,只可惜他政事纏身,後來被叫到蔣介石身邊,整天跟著蔣介石,南京、廬山、武昌等地到處跑,顧不上住在上海的妻兒。
張燕平說,以前陳礫和她講過,父親陳布雷家規很嚴,他自己生活儉樸、潔身自好,也要求孩子們必須像他一樣,不得沾染紈絝子弟的習氣,吃飯時孩子們眼前一人一個小碟,小碟里的飯菜吃不乾淨,別想再夾其他的菜。陳礫自小由母親王允默帶大,王允默幼兒師範畢業,所事工作就是幼兒教育,加之寫得一手好文章,對陳礫的成長影響極大,以致陳礫從小就聰慧過人,國小沒讀完就跳到國中,初三沒讀完跳到高中,高中讀兩年就考進了大學。
1937年“8·13”中國全面抗日戰爭爆發後,陳礫一家乘卡車到九江,換乘輪船去重慶。路上日本軍機沿江轟炸掃射,陳礫乘坐的輪船差點被炸翻在長江里,從那時起,8歲的陳礫就懂得了什麼叫國弱有人欺。
逃難到重慶之後,陳氏父子相聚的時間反倒多了一些。陳布雷乃蔣介石“文膽”,撰寫文章是其主業。看父親終日伏案疾書,陳礫很崇拜。他自己也寫文章,與同學在上初三的時候創辦了一張《公能報》,沒錢印刷,就用手抄的形式在重慶南開中學校園裡張貼,內容多是校園生活和關係到國家命運的大事。只要有空,陳礫會向父親討教一些國際大事。比如會不會有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問題?當時蘇美兩國的大軍都已攻進德國,攻克柏林之後,兩大陣營之間咫尺相見是否會起爭端?陳礫問父親,父親就告訴他一個秘密:儘管蘇聯和日本之間簽有互不侵犯條約,但蘇聯已在雅塔爾會議上,承諾對德作戰勝利三個月後對日本宣戰。也就是說,蘇美之間還有共同的敵人,短期內怎會相互開戰?不久,學校就“是否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問題,展開一場英文辯論會。當時國民黨當局特別盼望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以謀取反共剿共的外部支持,所以持國民黨一方立場的學生主辯第三次世界大戰一定會發生。陳礫作為反方的主辯手,力辯沒有這種可能。最後事實證明陳礫判斷正確。那一年,他才14歲。
作為父子,陳礫對父親的感情是深厚的。解放後五六十年代,極“左”思潮極端泛濫時,直接為蔣介石個人服務的陳布雷,自然就成了“反動”的代名詞,與其沾邊兒者皆為右派。陳礫身為陳布雷之子,“運動”一來在劫難逃,但他還是堅持保留著與父親陳布雷的一張合影照。後來,那張照片在抄家時被造反派當作“反革命”的證據給抄走。等事情過後,他還是要去討回那張照片。
姐姐陳璉是引路人
陳礫走向革命,是在他離開重慶之後。而引導他走向革命、背叛家庭的,恰是他的小二姐陳璉。記者在張燕平拿出的資料中,發現一本很薄的小冊子,裡面多是家人和戰友追憶陳鏈的文章,其中有陳礫的一篇,題目就叫《小二姐——我的革命指路人》。
陳鏈是陳布雷前妻生育的第五個孩子,就因生她,其母難產逝世。當初,陳布雷一怒之下將新生兒擲於帶水的痰盂,隨後又提出來一把扔到窗外,幸虧是平房,且有花草接住,小陳鏈死裡逃生。難產、溺水、拋摔,這女孩出生之時便連闖三道鬼門關,日後更是神鬼不怕,成為陳家第一叛逆之人。
陳鏈由外婆養大,約到上學年齡時才回到陳家。陳礫小陳鏈10歲,自小他就非常喜歡,甚至是崇拜這位敢想敢幹、作風潑辣的小二姐。他之所以喊她小二姐,是因為陳礫的姨母也帶著兩個女兒住在陳家,好區別開姨母帶來的“二姐”。畢竟是父女,而且是兒多女少,比例六比二,陳布雷也十分疼愛陳鏈這個女兒。譬如曾有一段時間,在西南聯大讀書的陳鏈突然失蹤,陳布雷急得到處尋找,最後連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都找到了,他對周恩來說:“請幫我查查,我的小女兒陳鏈是否到你們那邊去了?”陳布雷指的是延安,他猜對了一半,他的小女兒沒去延安,但已參加了革命,為躲避敵特的抓捕,此時已被地下組織轉移到外地。
至於陳鏈是如何從精神和信仰上“拐跑”陳礫這位小弟的?不妨直錄陳礫在《小二姐——我的革命指路人》中的自述:
“抗戰勝利後,小二姐和我都到了上海。我到上海中學讀書,她在申報館資料室工作了一段時間以後就到北平去了,在貝滿中學教書。
“1946年夏天,我讀完高中二年級,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報考北京大學哲學系,沒想到居然被錄取。家裡說我年紀小,一個人去北方不好,叫我‘按部就班’。我最有力的一條理由就是:‘小二姐在北平!’不用說,小二姐也寫信來,極力主張我去。
“1946年年底抗議美軍強姦北大學生沈崇暴行的民眾運動和國民黨當局對學運的抑制和鎮壓,激起我的愛國熱情和正義感,我很自然地站在大多數同學一邊,參加了罷課和示威遊行。小二姐讚許我的行動,但並沒有具體地告訴我該怎么做。
“轉年二月底,國民黨政府以查戶口為名,在北平市內進行大搜捕,其中清華學生王憲銓也被捕。當時正值期末大考,清華大學學生立即罷考抗議,湯用彤、向達、張奚若等著名教授發表聲明,譴責國民黨政府踐踏人權,北大學生也在醞釀和清華一致行動,罷考抗議。
“這時候我卻躊躇不前了。自來學生怕考試,我們採取罷考的方式來抗議,人家會不會說我們是怕考試呢?這是我入大學以來的第一次大考,我是做了充分準備的,如果有人沒做好準備,也以保衛人權的藉口來罷考,豈不是我也和他們為伍了嗎?我就去找小二姐商量了。她耐心地幫我分析:現在是保衛人權,如果人身的權利都沒有保障,還會有讀書的權利嗎?罷考的目標是光明正大的,不要怕人家說;民主運動的力量在於團結,如果有的參加,有的不參加,當局就不會放人。她還說,教授們都在支持你們呢。
“我聽了她的話,心裡明白了。參加了支持罷考的簽名。簽名人數雖然超過三分之二,學校當局仍然堅持要考。有些教授明確地表示同情罷考,但還是不能不髮捲子。考試那天早晨,我們一些罷考的學生擁到教室窗外去看,發現那些奉當局命令去參加考試的右派學生,在裡邊交頭接耳、遞‘小抄’,我們就大聲揭露他們,使他們有的被老師收了卷子。
“清華大學等學校罷考以後,國民黨當局立即釋放了王憲銓等人。後來,我又把那些想破壞罷考的人的洋相告訴小二姐。這都證明她對我講的那些話是多么正確。我們笑了好一陣子。
“那年暑假我回上海了,沒能參加小二姐的婚禮。等我回來的時候,她在東城棉花胡同已經有了一個雖然儉樸,卻是溫暖的家。這就等於說,我去北平也有了個家。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回北平還不到一個月,我親愛的小二姐就在一個晚上同姐夫袁永熙一道,被國民黨反動派抓走了!同時被捕的還有北大同學邢福津(邢方群),清華的陳彰遠等。
“我被這一個晴天霹靂驚呆了。一面寫信給父親,要求他立即想辦法爭取放人;一面每天都跑到平明日報去,找小麟姐姐(劉秀麟)想辦法。同時,北京的各大、中學校,立即罷課,掀起了聲勢浩大的抗議運動。
“過了些日子,母親來信說,小二姐他們被押到南京了。儘管我向家裡寫信用了許多激烈的言詞,父親從來沒回過信,只是母親和姨母寫信來要我‘冷靜’,要我體諒父親,不要‘被人利用’。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我才知道,小二姐已被接回家中,不久就被送回慈谿鄉下了。後姐夫也被釋放了。
“這一年冬天是特別的淒冷。我也從小二姐的被捕,認識了現實的殘酷。我從她和姐夫的榜樣中,還認識到革命者必須準備付出最大的犧牲。這一切都激起了我更高的革命熱情,同時我也覺得自己一下子長大了不少。不久,我就投入了熱火朝天的學生自治會競選中去了……
“回想起解放前的年月,小二姐是兄弟姊妹中衝破舊社會和家庭的樊籠,走向革命和共產主義的第一人,我們(註:還有陳礫的一個哥哥和姐姐)是跟著她走的。許多同志感到不好理解:你們這樣出身的人,為什麼還要投身革命?其實,人不是僅僅同家庭聯繫在一起的,他或她的社會存在,還有周圍的環境。尤其是在社會的動盪時期,社會前進的動向對人的影響極大。小二姐儘管對父親也有很深的感情,對他的私德也表示敬仰,但她已把自己的命運同社會、同民眾聯繫在一起,所以在關鍵的政治抉擇上,她始終是清醒的,總是同社會前進方向保持一致而能夠同國民黨反動派針鋒相對,甚至冒著殺頭坐牢的危險而進行決死鬥爭。我覺得她的共產主義覺悟是深深植根於愛國和民主的要求之中的,也就是說,是來源於民眾的反帝反封建的要求。”
人物評價
「陳礫同志的一生是追求真理,為黨的新聞出版事業奮鬥的一生。他是忠誠的無產階級戰士,中國共產黨優秀黨員,是中國日報社傑出的領導人。」——官方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