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歷
陳修夫(陳攸山)河北慶雲縣(今屬山東省慶雲縣)人,生於1883年10月29日生,即舊曆清光緒九年。1960年12月26日去世。陳修夫之父陳宏訓,清末拔貢,英年早逝。自1890到1894年在本村私墊念書,1895年至1897年,陳修夫綴學在家,讀了一部《四書》、一部《詩經》、一部《書經》、半部《禮記》。1899年陳修夫族兄為讓他應試,給他出錢讓他再讀書,實際上是作文章,作八股文、作律詩來為應試用的。作了一年,老師雖然說他文章作的不錯,可是他認為,八股、律詩是害人的東西,他決心不再學下去了。
歷史名友
今天,陳修夫這個名字,早就被大浪淘去,歷史上就仿佛沒有過他這樣一個人了。但此人絕非等閒之輩,他參與和鼓吹辛亥革命,曾經和孫中山一起組建國民黨,與張作霖、張學良、吳佩孚、馮玉祥、宋哲元、吉鴻昌、胡景翼、馬龍潭、張樹聲、藍天蔚、劉藝舟等都打過程度深淺不一的交道。
革命理想
陳修夫,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有激情、有膽略的人物。他參與組織和領導了登州起義,經歷了濟南暴動。他對舊中國的社會深惡痛絕,也曾經致力於改變其黑暗愚昧的面貌,他辦《東方醒獅》報,喚醒民眾,聲援辛亥革命,為推翻清政府搖唇鼓舌。他聯絡北洋軍閥,呼籲停止內戰,說服馮玉祥的西北軍參加北伐。他擔任過地方官員,起草過今天看來不僅不落後,依然顯得激進的自治大綱。
這位當年革命黨中的一分子和與他一起戰鬥的鬥士們,他們就像麻密的星空中的閃耀著的群星。
1911年3月至1912年2月。是青年陳修夫用文字鼓吹革命轉至參加革命行動的一年,正值辛亥革命從醞釀到發起。
1911年清政府把民營的川、漢鐵路收歸國營,向英、美、德、法簽訂借一千萬鎊大額借款契約。契約是清政府以兩路作抵押,出賣鐵路修築權。此舉激起中國人民的反抗,當時全國反對,四川、武漢人尤激憤,四川等地爆發保路運動,武昌發動武昌起義,接著各省紛紛回響,不少地方發生暴動。
投奔好友
1901年8月陳修夫聽說,他的先父陳宏訓最親密的同學馬龍潭在瀋陽作了官,9月15日陳修夫找到了馬龍潭。馬龍潭駐防地點是北距瀋陽60里地的十里河。官職是奉天省首縣承德縣的巡捕隊的總巡。
那時,俄國人占領著東三省,不準中國留軍隊,所有軍隊改名巡捕隊(即警察隊),每縣設一營編職,營長的官銜是巡捕,由將軍直接委派,巡捕與知縣是平級,共同管理所轄地面。
馬龍潭讓陳修夫住在他的文案處,學習公文。過了一個月,馬龍潭調任通化縣巡捕,陳修夫又跟到了通化,1902年5月馬龍潭把陳修夫升為文案處辦事官。同年7月馬龍潭被撤職,調省交法審處查辦。原因是馬龍潭打死了土匪頭子張桂林,俄國人不幹了。
俄國人知道張桂林是土匪頭子,仍收撫他,委任他當統領。
1902年5月,馬龍潭的原文案處辦事官吳學周去省城領了三個月的餉金,回來的中途,被張桂林派土匪劫了,還打死十幾個人。張桂林想把馬龍潭的部下遣散,只給馬龍潭留下四十名衛隊。張打算是把這營巡捕隊消滅了,由他的土匪占領通化地盤。張桂林正計畫著,馬龍潭先發制人,乘右堂請客,張桂林入席之後,馬龍潭派了一百多兵,包圍了右堂衙門,把張桂林當場打死。
馬龍潭被查辦後,陳修夫回到慶雲縣。
1910年馬龍潭升任了右路統領,駐防鳳凰城。陳修夫又被邀去了瀋陽。
那時瀋陽已有報館十多家,陳修夫寫了幾篇文稿,全部被報館採用了,以後他作篇短評或寫篇社論,投入報館,也大多被採用,文章也可以討生活了,他也沒再到馬龍潭的軍隊里去。
1910的秋冬之交,日本吞併了朝鮮,宣布日韓合併。韓國大部留日、留華學生回國奔走革命。東北民眾大為激憤,尤其教育界,所有教職員、學生,全體出動,奔走呼號,要求官府,推廣教育,提高國民素養,普施軍訓,由人民推選代表,成立國會,監督官府。
東方醒獅
這時的陳修夫越發感到輿論的重要,認為有籌辦一個報館的必要。陳修夫的朋友,晚清宮監院葛月潭贊成陳修夫這個主張,他捐助兩千元,做為開辦費。另有一個工業學堂的教員黃世農願意與陳修夫一起辦報,他籌措了三千元。就把報館辦起來了。黃世農任報館經理,陳修夫任編輯,報名《東方醒獅》。
《東方醒獅》剛籌備就緒,不料,東三省發生了鼠疫,火車停開,郵寄停寄,由1910年11月延長到1911年3月才恢復交通,《東方醒獅》報才得以出版發行。
《東方醒獅》日出一大張,星期日加半張。自然,《東方醒獅》報的新聞評論,以攻擊清政府充滿了篇幅。總督趙爾選,對於《東方醒獅》報的影響非常吃驚。他叫民政使張元奇出來干涉(那時報院歸民政司管理),張不敢拒絕,可是又怕戴上摧殘輿論的帽子,於是他托地警蕭應椿用私人資格、朋友名義,向陳修夫勸告。陳修夫答應他,之後不再批駁上諭(上諭是皇帝的命令,當時陳修夫常批駁上諭)的文字,官府也勿再過問報紙事宜。
起義計畫
1911年,那時許多有革命思想的人,來報館訪問陳修夫,有的與陳修夫成了朋友。到了八月,陳修夫所得到的訊息,各地革命的空氣,全很濃厚了,可是如何發動起義?在什麼地方發動?陳修夫認識的這一般朋友,誰也不知道。陳修夫想,最好先在北京發動,次在直隸。(那時河北省叫直隸),陳修夫打算到天津、北京各處看看。可是在陳修夫這次到瀋陽以前,和革命黨人一點接觸末有,陳修夫在此之前也末有成熟的革命思想。現在要回直隸,就需要在瀋陽的朋友在這方面作介紹。有的朋友,給陳修夫寫了介紹信,有的告知陳修夫,保定育德中學,是革命黨人聚集的地方,到那裡問問,北方革命的情形,就全知道了。
陳修夫於八月十四日(舊曆)到天津,發高燒,病了十幾天,(早在報上看到了武昌起義,是舊曆八月十九日,即新曆十月十日)起來後趕快去了保定,到育德中學。那時,保定正計議由入伍生(即軍校畢業到軍隊見習)起義,陳修夫介紹他的同學秦承烈(是陳修夫老師的孫子)和入伍生見面,商量取得軍器的辦法。那時秦承烈是保定軍械局兵器庫的庫官。計畫妥當了,決定第二天晚上,占領保定。不料第二天早晨,革命黨黨人吳祿貞在石家莊被刺身死,訊息傳來,保定起義的計畫就放棄了。這是舊曆八月末九月初的事情。
陳修夫又回到天津,租了法租界平安里九號一所小房子。往來的人雖然不少,可是對於實際革命,末有幫助。陳修夫住了一個多月,所有的訊息概括起來是,南方革命進展很快,北方革命處處失敗。除吳祿貞被刺外,還有兩件最可惜的事:一是張紹曾在濯州失敗,二是藍天蔚在瀋陽失敗。張紹曾猶豫不決,給袁世凱造成擢取清室政權以後,篡竊民國之機會。藍天蔚猶豫不決,給張作霖造成以後割據東三省之機會。這時,陳修夫想,在天津住著,實在毫無意義,又接到瀋陽來信,陳修夫的報館也被張作霖抄了,文學編輯田今生被殺害。又接到劉藝舟、宋滌塵來信說:他們到了安東,於是陳修夫趕快去安東,因為陳修夫那位老世交馬龍潭,是奉天(那時的省名)巡防營右路統領,安東也是他的防地,陳修夫很怕劉藝舟、宋滌塵這兩位朋友落到馬龍潭手裡。陳修夫深夜到了安東,按著他信上的地址,末找著,陳修夫找到日本報館一問,據說:劉藝舟已去了鳳凰城。第二天陳修夫趕到鳳凰城,晚上見到馬統領,才知道劉藝舟在鳳凰城經過,末下火車,陳修夫這才放了心。陳修夫在馬統領處住了兩夜,經馬統領口中,聽到藍天蔚失敗和張作霖取得實權的經過。
陳修夫從鳳凰城又回到瀋陽,從前的朋友,一個也不見了。找了兩天,在南滿車站附屬地,找到商震,才知道之前在瀋陽的一幫朋友全到了大連,劉藝舟也在那裡。
陳修夫到了大連,劉藝舟、宋滌塵還有幾個山東朋友,全到煙臺去了。其餘的朋友,各自住在旅館裡。大連各旅館,全有野妓。這些同志之間,往往因為爭風吃醋打架。陳修夫趕快租了一所大房子,寫了一個通知,叫那些革命同志,限三天以內,搬進這所房子去,不搬去的,認為他脫離了這個團體。一面給商震去信,叫他趕快到大連,把這些人,組織起來,因為商震已成了藍天蔚的代理人。
登州成功
又過了兩三天,劉藝舟等,由煙臺失敗回來了,又運動別的地方。陳修夫搬到寶善荷圓三樓上去,和劉藝舟等人,專作山東的運動,商震專作關東運動。
登州革命運動己醞釀成熟了,陳修夫、劉藝舟一到,組織起義,獲得成功。
然而,鑒於煙臺的失敗,需帶一小部分武力,以防止反動勢力復活反攻登州。陳修夫為鞏固登州的勝利成果,打算買幾十隻小手槍,可是手中沒有錢。
那時,藍天蔚由上海匯來八萬元日金,在商震手裡。陳修夫把商震請來,和他商量,借他三千元,他說錢用完啦,不肯借。
陳修夫和劉藝舟去找顏白毛,向他借一百人帶槍。顏是渤海灣裡邊海盜的統頭目,名興旺,白毛是綽號。顏白毛把他的部下四百多人,歸了陳修夫領導,這四百多人全是好槍。
南滿鐵路運輸科和陳修夫約定,他們管轄的車輛(包括大車運貨電車馬車等)、船隻(包括輸帆船漁船)、倉庫,陳修夫全可使用,並可先行記帳。又派大慈彌榮,常和陳修夫聯繫。這時陳修夫把運輸這四百多人去駐守登州的事情,托大慈彌榮辦理。那時大連是日本租借地,但海關還是清朝的官吏掌執著,所以先把槍彈運進了西崗子鐵路倉庫。這四百多人,再在西崗子漁船碼頭集合,晚上連人帶槍上漁船。陳修夫幾個人和大慈彌榮,乘輸船越過海關查驗線,到口外去等他們。等他們全上了輪船,陳修夫把軍隊上四個首領,介紹給劉藝舟和其他各人。因為在大連市內,這四個人,只和陳修夫一人見面訂妥的。陳修夫和大慈彌榮乘漁船回市內,接著陳修夫又到天津來。陳修夫知道占領鞏固登州勝利已無問題。登州勝利使他認識到,以後進行革命,必先擴充軍隊,這就需要有軍事知識能力的人。而在登州的那些同志,全是書呆子,所以陳修夫回天津來找人。
陳修夫在天津平安里的時候,有幾個留學日本仕官學校的學生,常和陳修夫往來。陳修夫去了東北,他們也分散開了。陳修夫這次又找到他們,請他們上登州,他們也願意。陳修夫還給路費,叫他們分別各自走。等了十來天,他們才動身。陳修夫又回到大連。
陳修夫是帶著擴充軍隊一個目標進行,天天買軍械、招兵。買妥一批,陳修夫就給劉藝舟打電報,接著,用南滿鐵路的船運了去。運去兩批,登州也末有回電,也末來人。第三批,陳修夫自己跟了去,到登州看看。陳修夫到了海岸上,發現無人管,到了都督府,出入的人很多,無人問,到了裡頭遇見兩個都督,一個叫連成基,是山東人,一個叫杜扶東是孫中山派來的。劉藝舟是總司令,陳修夫到他那裡發現,作守衛的,全是海軍陸戰隊,是由藍天蔚那裡借來的。那時藍天蔚用關東都督的名義,由上海帶領三隻兵艦來到煙臺,有一千多陸戰隊是新招的,不會放槍。給劉藝舟作守衛的,內外坐滿了,但有人出入,他們全不過問。
陳修夫由天津找來的人,只有二人,在劉藝舟這裡。其餘劉藝舟全不知道到哪去。陳修夫以前運來的那兩批軍械和新兵,也不知道那裡去了,他們也不問,陳修夫來的電報,他們也不回復。
以後見到趙警西,他是陳修夫由天津介紹來的。趙說,陳修夫,因為你的關係,我才未走,其他同學,全到劉莊復那裡去了,你(指陳修夫)經大連運來的新兵和軍械也由劉莊復接收去了。劉莊復,名基炎,是上海都督陳其美所派滬軍北伐軍司令,帶來三營學生軍,也駐在登州。陳修夫介紹到登州來的人,和劉莊復是在日本的同學,所以他們在一起了。
陳修夫從前的打算,完全落了空,在登州起義的這群人,一個有出息的也沒有。接著孫中山命令煙臺、登州兩個都督府合併,另派胡瑛為山東都督,駐煙臺。陳修夫帶領登州起義的這群人,到了煙臺,他們內部明爭暗鬥的搶位置。
辦報受挫
陳修夫打算恢復他那《東方醒獅》日報,只籌到不滿一萬元。接著,南京政府承認袁世凱當臨時總統,謀求南北統一。山東省長張廣建是袁世凱派的,也和胡瑛商量,求山東的統一。由雙方派代理在青島談判。
那時德國人是最仇視中國革命的,煙臺都督府派外交司長劉藝舟作代表到了青島,德國警察署說劉藝舟擾亂青島的治安,驅逐出境,並罰金三千元,限三天以內交納。這個電報來到煙臺,胡瑛(湖南人)沒有實權,其餘的總司令、各司長、稅務局長等,全是山東人,他們排斥劉藝舟(湖北人),不肯匯錢去,他們想讓劉藝舟受更大的挫辱。陳修夫看出這個情形,趕快將準備恢復他那《東方醒獅》的不足一萬元,匯去了三千元。並告知了劉藝舟這個情形。
劉藝舟一怒之下,去了上海,仍作演新劇的生活,不回煙臺了。
前幾天,藍天蔚因為軍隊沒有了一伙食,向陳修夫借去三千元。,這時陳修夫籌措的辦《東方醒獅》報的錢只剩了三千元。陳修夫把財政司長李慎哉叫來,把三千元錢點交給他。陳修夫就離開煙臺,到大連,向寶善圓領班的孫彰一借了三百元路費回了慶雲家。
南下上海
一九一二年五月,陳修夫由家去上海,先到南市新舞台看劉藝舟的新劇。因為陳修夫和劉藝舟相交一年多,他的劇本,在陳修夫報上登載了不少。可陳修夫還沒看見過他演劇,所以這次去看看。
由劉藝舟介紹陳修夫和新舞台各人認識。那裡新舞台成了新人物的會集地。凡參加革命的人到了上海,沒有不到新舞台去的。因為新舞台組織有救火會,這群救火會員參加了辛亥革命,打開上海製造局,擁護陳英士作上海都督。他們是上海革命的先鋒隊。
陳修夫到的時候,正有一大群新人物,計畫組織伶界聯合會,由新舞台作領導,改良戲劇。以後又把陳修夫拉進去,其實陳修夫對戲劇,一點也不懂,如何改良,陳修夫更沒有意見。等到各舞台的老闆們,把伶界聯合會的組織人選商量好了,推陳修夫起草會的組織章程。後來該會成立了一個補習學校,由陳修夫擔任編教材。
其實陳修夫對於這些事一點不感興趣,尤其當時的局勢,革命黨人與袁世凱已成了死冤家,可是革命黨人,對於如何充實自己的實力,堅強自己的組織,一點也沒主見,只是一味的漫罵。陳修夫覺著,這樣下去,唯有失敗而已。
陳修夫在上海三個月,正想離開,又遇到陳斡來上海,邀陳修夫到他那裡去(陳修夫在瀋陽認識他)。他是第三十七混成旅旅長,他的部隊駐徐州,他在山東革命黨中,是很有名望的,可他並不是軍人。陳修夫到他司令部的那天,他正派人送六萬元現洋,去上海存滙豐銀行。陳修夫問他為什麼?他說,預備失敗了,作生活費。就憑這一點論,他那山東革命黨三傑之一(那兩傑是劉冠三、徐子健)的頭銜,實在是虛有其名!陳修夫在他那裡住了兩天,對他說:對你的事情,實在末有能力幫助,陳修夫回天津去了。這是八月間的事。
那時正在預備選舉,許多小黨,合併成大黨,同盟會拉了幾個小黨,合併成國民黨。共和黨拉了幾個小黨,合併成進步黨。共和統一會拉了幾個小黨,合併成民主黨。其份子複雜,各黨一樣。
加入黨派
就大體說,國民黨是反對袁世凱的,進步黨是擁護袁世凱的。各黨為爭選舉,全去各縣成立分部。天津南邊有幾縣,國民黨分部成立不了。國民黨省支部的幾個朋友,是以前革命時同陳修夫常在一起的,轉告陳修夫,孫中山要求他加入國民黨去組織分部。那時陳修夫對於任何政黨全很不滿,所以陳修夫拒絕他們的要求。最後他們說,你不幫助國民黨,就是贊成袁世凱。陳修夫於是加入國民黨,按照孫中山的口喻去組織分部,並辦理初選。陳修夫和他們約定,等到選舉完畢之後,陳修夫仍辭去國民黨黨籍,也決不再加入任何政黨。
各縣初選完了,接著辦理複選。天津、河間兩府為直隸第四複選區,在滄縣舉行。眾議員院議員和省議會議員,連續複選,陳修夫在滄縣給國民黨辦理複選。
這次選舉,就全國說或就直隸一省說,或就滄縣一區說,國民黨獲得很大的勝利。選舉完了,陳修夫就回了家。這是一九一二年十二月。
一九一三年三月,陳修夫到天津,把國民黨黨員證還給國民黨省支部。
那裡的首腦人物,全到國會當議員去了,次一等的也去作官了,裡邊只有兩個人,陳修夫不認識。陳修夫把黨員證交給他們,陳修夫就走了。在天津又住了幾個月,時勢逆轉的很快,袁世凱成了專制魔王,國民黨屢屢失敗,凡參加過辛亥革命的人,被殺被捕的,不可勝計,陳修夫於七月間又回了家。
一九一六年三月年間陳修夫在家,忽然收到姜同塵的信,說他在天津作買賣,叫陳修夫去幫助他。陳修夫知道這是假話。辛亥革命時,陳修夫在天津見過他,二次革命時,陳修夫也在天津見過他。他是始終奔走革命的。這時候,正是袁世凱稱皇帝,袁軍和雲南討袁軍在四川血戰的時候,他如何能在天津作買賣?!陳修夫到天津和他見面。他說:“我從上海來,陳英士派來來北方活動,我認識的人少,我給陳英土推薦你(指陳修夫),我也認識你,他很同意,他邀你先到上海和他談談。
個人經歷
再去上海
陳修夫和姜同塵到了上海。晚上和陳英士見面,略談幾句各處討袁情形之後,陳英土就講起中華革命黨的組織來,講了很長的時間,(那時孫中山已把國民黨改組為中華革命黨)。大意是說,孫先生是先知先覺,有先見的人,可是他見到的,各同志見不到,不聽他的,以後失敗了,再想起他的話來就晚了,以前國民黨每次失敗,都是如此並舉了好些例子。現在中華革命黨的特點就是黨員要絕對的服從黨魁。希望陳修夫加入中華革命黨。
陳修夫說:“從初次革命到現在,我始終擁護孫先生的主張,可是我末加入任何政黨。”陳修夫認為,一般民眾知識到了有相當的水平,有了運用正當權力的能力的時候,那時政黨才有後盾,才有力量。陳修夫自覺得他知識能力,還不夠黨員的資格,所以陳修夫不肯加入中華革命黨。陳修夫還說:“北方人心,普遍反對袁世凱,但是只在各人的意識里,或口頭上,要說揭竿而起,那是辦不到的。”
陳修夫就又回到天津。
又過了幾個月,(大概是六月)袁世凱病死了,國會恢復了。陳修夫來北京住了三個月,政權仍在北洋軍閥手裡,黎元洪雖然是總統,也和木偶差不多。國民議員,派別很多,全是謀個人的私利。
進入陝西
一九一八年十二月間,陳修夫起身去陝西,那時吳佩孚住洛陽,勢力正盛,吳有左右陝西大局的力量,陳修夫決意先在洛陽訪問吳佩孚,問問他對於陝西的意見。陳修夫到洛陽和吳佩孚談話之後,吳留陳修夫久住長談。陳修夫在洛陽住了一個月,差不多天天和他見面談話,東西南北的不定談什麼。陝西的情形,也談過好幾次,引起了吳對陝西的注意。
一九二一年一月末,陳修夫由洛陽去陝西三原縣,陳修夫打算會見三個人:一個是於佑任,是靖國軍的總司令,是名士,是革命家;一個是胡景翼,是陝西靖國軍的創造者,是實際的軍事領袖,也是實際的民眾領袖;一個是岳維峻,是靖國軍第四總司令。可是這三個人,一個也末見到。於佑任到耀縣宣傳無政府共產主義去了,胡景翼回富平莊裡鎮老家過年,岳維峻重病不能起床。陳修夫只和於的秘書長王陸一、參謀周耀武,胡的副官長郭蕃,岳的副官長史可軒,談了不少話。陳修夫對於靖國軍和敵方相持的形式,以及內部的情形,全明了了,也就不必和他幾個領袖見面了。住了幾天,陳修夫給他三人各留下一封信,叫他們趕快打開陝西的大門,向東方開避出一條出入的道路。這就需要和吳佩孚聯絡,由吳介紹靖國軍和張錫元聯防。中央第四旅,保衛由潼關至渭南的大道,渭河以北,就是靖國軍,一聯防,就把故人的封鎖打破了。陳修夫又留下一封給吳佩孚的介紹信,他們要贊成陳修夫這個建議,他就派代表拿著陳修夫的信,和吳佩孚去聯絡。之後陳修夫就直接回了北京。
到了十一月,胡景翼來信邀陳修夫去三原,這時陝西關軍是馮玉祥,胡景翼軍也由吳佩孚改編為陝西第一師。陳修夫到了,住在胡的司令部,胡給陳修夫一個顧問的聘書。
一九二二年四月,胡景翼師預備奉調出關,參加直隸軍對奉作戰。陳修夫於五月先行出關,接洽設立兵站及補充軍火等事。六月胡師大部到達河南,協同馮玉祥軍,擊潰了趙倜的軍隊,保衛了吳佩孚軍在前線作戰的安全。以後胡師即駐京漢線彰德、順德、正定一帶,陳修夫有時候到武漢、西安、開封給胡當個代表。
直到一九二五年四月,河南督辦(那時督軍改名督辦)、省長鬍景翼病故之後,陳修夫才離開他們這個團體。(那時胡的部隊已改為國民二軍,他這部隊是一個不很和揩的團體)那時陳修夫的家眷已由慶雲來到北京,以後陳修夫就在北京家裡住著。
進入北京
一九二七年春,馮玉祥托人告訴陳修夫,他派人到北京,住在東交民巷華北銀行後院,邀他去談談。
晚上陳修夫到他那裡,見著好幾個人,內中陳修夫認識一人,就是張樹聲,他在陝西給馮玉祥當代表,陳修夫遇著過。
馮玉祥說了好多激動陳修夫的話,叫陳修夫到京漢線新鄉、彰德一帶去組織武力,援助北伐。那時馮的軍隊,已到陝西,不久即到河南,渡河北伐。
陳修夫答應先去看看,如有可能,陳修夫擔任聯絡,請他另派人組織指揮。陳修夫到彰德,七八天的功夫,劉其武給陳修夫介紹了不少人,全是紅槍會民團的首腦。
陳修夫由彰德回來,正是張作霖查抄蘇聯大使館,殺害李守常等人之後,張樹聲等害怕搬到天津,不斷有人和陳修夫聯絡,但不告沂陳修夫他們住址。陳修夫只能把彰德的情形,託付來人,轉達他們,他們不派人去,只好作罷了。可是陳修夫也怕和彰德方面失去聯絡,將來用著了又來不及。陳修夫就叫劉月亭到彰德和他們聯繫。
接受委任
劉月亭是國民二軍的團長,他當營長的時候,駐在彰德。以後張樹聲派人給陳修夫送來三次委任狀,一次一個名稱。最後是北方國民革命軍第二路游擊總司令。
等到七月末,有一人到陳修夫家,自稱叫劉玉山給馮玉祥當過第六師師長,是馮總司令派他以彰德去勞軍,邀陳修夫同他去。陳修夫知道他是要看看虛實。陳修夫也願意把彰德的事情交代給他。他們直接辦理,陳修夫就沒有責任了。
到了彰德一看,和春天的情形大不同了。春天紅槍會是防備奉軍,抵抗奉軍的,現在他們協同一致了。查火車、各處守衛,全是雙方協力。城內組織有聯合會,各紅槍會首領,全有奉軍的聘書,每月拿幾百元車馬費。陳修夫和劉玉山到了鼓樓前一個雜貨店停下,末得休息,許多人帶著槍,去看陳修夫,陳修夫一個也不認識,可是他們全認識陳修夫。問了問,才知道,他們全是紅槍會的二頭們。他們的首領全在漳河岸上和天門會作戰了,彰德城北二十五里才是漳河。陳修夫向這些二頭們說:你們趕快給你首領送信,說陳修夫來了,別打仗了,你們和天門爭執,陳修夫給你們解決。明天早上九點鐘全來開會,務必全到。
第二天(七月二十七)一起身,就叫人去請劉玉山,一直找到九點,也末找到蹤影,只有陳修夫自己到會,不顧成敗,立刻發動。
陳修夫一到會,就宣布,令天,奉軍總退卻,我們要立刻開始攻擊,先截斷他的交通,南 宜 北、玉、豐梁鎮,五個車站,在今天下午兩點以前,同時占領。叫他們自報擔任占領某個車站。到會的共十七人,陳修夫用北方國民革命軍第二路游擊總司令的名義,委託了十七個支隊長。分派他們出督之後,陳修夫和第一支隊長辛殿平出城,集合了許多人,一面占領了車站,一面進城,先把守衛城門的奉軍繳了械,關了城門,接著在城牆上頭布防,然後包圍警備司令王丕煥的司令部。勸告王丕煥自動出走,保證他安全出河南境。一夜之間,王的部下大部繳了械,少數的攜槍逃走。彰德城關末遭到一點破壞。在彰德以南的還有奉軍騎兵,三天之間,也全部肅清。
陳修夫先給馮玉祥總司令(他是國民革命軍第二集團總司令)打一電報,然後寫一封信,叫劉月亭(總指揮)去洛陽和馮玉祥報告詳細情形,並對紅槍會作個善後措置,一面請他派部隊來接防。他派十九師師長吉鴻昌來了,不多幾天,又調回去了。等到八月二十七日,陳修夫給馮又去一電報,請他在九月一日以前派人接防,陳修夫負責維持至八月三十一日為止。以後陳修夫不負責任。馮回電,叫陳修夫會同第三路總指揮孫良誠妥為維持地面。這時馮又給陳修夫和劉月亭加一個少將高級副官的委任。到了三十一日,陳修夫又去一電報,報告結束完竣,即刻離職。
陳修夫同劉月亭到了鄭州,(那時馮駐鄭州),陳修夫說:“月亭你去報到吧,把我的委任等等帶回去。你報告馮總司令,陳修夫不是軍人,陳修夫不敢接受軍職,在彰德的勝利,完全是僥倖成功,一切經過,我已有書面報告,不用再說,所以我不去見他了。”在鄭州住了一個來月,陳修夫遠道山西,回北京了。
回到慶雲
一九二八年七月,北伐軍到達河北省,民眾歡欣鼓舞,認為中國從此統一,可以走上建設之路,慶雲縣的許多朋友,要求陳修夫回家,共同謀求地方自治。陳修夫答應擔任作計畫。八月底陳修夫到了家,草擬了一篇慶雲縣建設要略,請大家詳細討論。經大家同意之後,印成單行本,分送到各村莊及公教人員,也作為陳修夫以後作計畫的綱領。
陳修夫提出來的計畫,見於實行的,擇要列舉於左:
一、把縣內五個區,改為十四區,成立民團,肅清土匪。
二、廢除縣政府之舊制度,把三班六房,一律取消,所有縣府書記、政府警察,全由考試錄用,除縣府正薪外,由地方款給予津貼。
三、成立鄉村師範學校,造就師資,改良教育。
四、建立嚴格的戶籍制度,作為一切設施的基礎。
五、根據戶口劃分學區,凡二百戶以上,四百戶以下,分為一學區,擇適當地點設立學校,使每個學童距離學校,最遠不超過一里半地。如有孤僻小村,就設分校。
六、根據戶口,整理地糧,務使糧地相符。種種弊端一律革除。
七、破除迷信,全縣廟宇,適用的改為學校或村公所,不適用的,限期拆除。所有僧道,壯年反俗,做事勞動,老年分往附近學校看門,比普通工友,多給工資。至於尼姑,不滿十八歲的,收入學校,教養費由公款負擔,十八歲至四十歲的,教她自行擇配。四十一歲以上的,每人給予八畝地,一間屋,不禁止化緣。死後,公款棺葬。敬神用的燒紙、香、金銀錁,縣境以內,不準售賣。
八、禁止早婚及買賣婚姻。凡女不滿十八歲,男不滿二十歲,及男方對女方有財理行為的,一律不準結婚。結婚需在十天以前,到區公所登記。不登記和不合規定的,區公所不準他結婚。
九、設立農事試驗場,改良糧種、柿種、畜種,作各種肥料試驗。
十、提倡打井,每打井一口,貸給公款一百元,分三年歸還不取利息。
十一、研究增加農家副業。
十二、實行改良教育。
十三、辦一份周報,名為《民間》,陳修夫當社長,略載一點國家大事外,主要的是把縣裡建設的事情,作批評和研究。
懲治劣紳
慶雲縣有一個劣紳,把持縣的教育二十年,他勾結天主教堂,把各國小校全歸到天主教的掌執中。他的手段是把國小教員的薪水極力壓低。在丁綸恩創辦初小的時候,教員月薪是六吊銅錢,可以買五元現洋,或兩石玉米。到一九二八年,陳修夫回家之前,教員月薪還是六吊錢,只能買五毛多現洋,或一斗多玉米。這樣,誰肯當教員呢?可是他有辦法,他讓天主堂給他推薦教員,由天主教發薪,外邊掛初等國小的牌子,內邊是天主教傳道。這樣學校,全縣有九十多家。
一九二九年伏假,鄉村師範已有兩班畢業生共百十個人,陳修夫命令,接收天主教化的學校,消滅傳道場所,改變為正式學校。天主堂還設有兩個師範班,陳修夫根據部章,師範不準私立,建議教育局把他封閉。學生可以轉學到縣的師範或國中。
陳修夫說,他的這些做法,在自治範圍內,是極平常極起碼的事件。可是天主堂把陳修夫看成他們的死對頭,天津老西開天主堂主教是法國人,也到慶雲交涉,聲稱要恢復他們的學校,這當然是作不到的。除了學校以外,改革慶雲縣政府,和清除土匪,也是天主堂最恨的兩件事。
調查修夫
一九三二年八月,張學良派了一個委員來慶雲調查,也沒說明是調查什麼。各機關對他很平淡,他心裡有氣,又和天主堂一勾結,他作威作福地大鬧起來了。縣政府開縣政會議,他迫著立刻停會。他到財務局去查帳,把帳簿拿走了。他向有公款的商號去提款,當然不給他,他就把商號的人交縣政府押起來。看那情形,非索一筆大賄賂,他不罷休。
陳修夫給張學良打一個電報,大意是:你把東北送給日本人,日本人慘酷的迫害東北同胞,你不知道同情,反而用日本人迫害東北同胞的手段,派委員來威脅我們。你派來的委員,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請你答覆。
張學良氣急敗壞,給陳修夫下了一個通緝令,說陳修夫圖謀不軌。
一九三五年十一月,日本土肥原到華北來了,由於河北省主席商震答應了日本的條件,也就是反對中國的自治運動。陳修夫認為,日本進兵中國內地,已成了旦夕間的事。也只有民眾起來抵抗,才能作持久戰。陳修夫在慶雲雖有點基礎,可是武力在反對派手裡,慶雲天主堂就是個大敵。目前日本人組織華北軍閥專政,尚未實現。這是不可再得的一個間隙,等到軍閥專政實現之後,再就沒有恢復自治的機會了。陳修夫決定冒險回慶雲一趟。因為有張學良那個通緝令,怕路上發生意外,陳修夫請西村幫忙找兩個日本人陪陳修夫去。
十一月末,陳修夫回到慶雲縣,在上午九點多鐘,陳修夫進了縣政府。陳修夫問:“縣長,你對於本縣以前的自治感想如何?”縣長說:“好極了!”陳修夫說:“現在我還是想跟隨以前的辦法。”並說,以前有很多不對的地方,陳修夫打算改正一下,再繼續下去。
第二天,陳修夫和李縣長,把調整人事的事情商量定了,並徵求了各人的意見。
第三天早晨,李縣長拿著商震的電報去找陳修夫,叫陳修夫趕快走!電文是:陳修夫通緝有案,此次更協同日本人回縣做亂,仰速逮捕,解省法辦,如有抗拒,格殺勿論。
陳修夫一個人繞道回了天津。
十二月初,日本把華北特殊化的計畫實現了,商震不能履行對日本的條件辭了職。
日本人拉出宋哲元來,組織冀察政委員會。又把一些做自治運動的人拉到北京去,和宋哲元合作。李庭玉當了政委會委委員,劉易白當了政委會政務處副處長,張申府當了政委會的組長。這全是常和西村武宜亭聯絡,作自治運動的人。
冀察政委會正式成立後,楊彬甫從北京給陳修夫來電話要到天津見陳修夫,給陳修夫談談。他是國民一軍的人,給馮玉祥當過軍需。他1925年和陳修夫見過幾次面。
賣文生活
陳修夫去了北京,楊彬甫一見陳修夫就說,冀察政委會成立了,你看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麼?陳修夫說,那就是對日作戰,除此之外全是次要的問題。陳修夫問,你以為能得到蔣介石的大力援助嗎?楊說,蔣絕不會援助。那年長春之戰,請蔣下一個追擊命令,他都不肯下,他要肯下追擊令,那時就把日本打回去啦。楊又問陳修夫,你的看法如何?陳修夫說,日本是個大敵,日本一下總動員令,他有多少軍隊?你二十九軍有多少軍隊?日本的裝備是什麼?二十九軍的裝備是什麼?請你比較一下。陳修夫認為,二十九軍對日作戰,就是得到蔣的援助也不會太多,也不能持久。要想持久,非把民眾好好的組織起來對日本做游擊戰不可。楊臨走的時侯,陳修夫對他說:“你和宋哲元先生說,如宋先生對我有話講,你明日給我個信兒,如無話可談,就不必再來,我明天回天津了。”
陳修夫回天津以後,又以賣文章作生活。
大概是六月,陳修夫從報紙上看到日本軍人的穩健派,陸軍參謀總長邇日、海軍軍令部長伏見等全下了台,上來的全是日本少壯軍人派,這是日本大舉侵略中國的先聲。陳修夫就又給宋哲元寫了一封長信。大意是:若說抗日,是全國一致的,若問如何抗日?這個答案,就有若干分歧。其實,一研究日本侵略中國之目的,就可得出正確答案。日本侵略中國之目的,就是用中國人力,開啟中國物資,歸他享用。那么,抗日方案,應當是把中國壯丁,組織起來,和他作戰,不被他使用。把中國物資,如鐵路、工廠、礦山,凡接近戰線,不能保全的,或搬走,或拆卸,或破壞,叫他不得享用。大部軍隊,和他作游擊戰,少數的,死守交通據點,叫他每攻一個據點,就得出很高的代價。這是抗日的唯一原則。你現在叫各縣組織民團,這是對的,可是你使用之目的,是預備補充二十九軍,或擴大二十九軍,這樣就是錯的。你應當把二十九軍的精銳,分散到各民團里去,作為民團的骨幹,並極力擴大民團的組織,這才能作持久戰。
這封信,陳修夫托和他住在一起以賣文為生的武紆生帶到北京,請他父親武宜亭交給宋哲元,那時武宜亭常和宋見面。宋哲元沒有答覆。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至一九三七年七月末,陳修夫一直在北京,陳修夫看到二十九軍在城內沿城根挖溝,在馬路堆沙袋,以為他死守北京。不過四五天,忽然二十九軍不見了,日本進了北京。
窮困潦倒
十一月末,陳修夫又到天津,一面是打聽,聽聽慶雲的訊息,一面是找朋友借點錢,把他的女人和兩個女兒從威海接回北京來。
慶雲那兩個保衛隊長鬍振國、崔玉田,派人到天津和陳修夫說:他們絕不把以前陳修夫要調換他倆的事起怨恨,願意陳修夫回去聽陳修夫指揮。那時,日本委滄縣土匪劉佩臣當師長,帶二三千人,進了慶雲。陳修夫叫胡、崔兩隊長攻打劉佩臣,“你有決心,我陳修夫就立刻回去。”他倆不敢打,說是力量相差太遠,一打是白犧牲。陳修夫又叫人去勸他倆,“打仗勝敗,主要的是方法,不全在力量,用襲擊,把劉佩臣打死就行啦。”可是他們仍不肯。……
陳修夫看,他到了山窮水盡的時侯了,就去了上海投朋友去了……
在以後的人生里,陳修夫多有坎坷,甚至被國民黨當局審訊扣壓,生活顛沛流離,窮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