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內容
《金言集》為16世紀葡萄牙耶穌會士薩瑪諾(Manuel de Sa)撰寫的拉丁語宗教書,書中涉及對在日本活動的神甫提出的具體建議,例如信徒犯下殺人罪行時應如何應對等。該書是日本安土桃山時代(1568——1603)至江戶時代( 1603 ——1868)初期間的“天主版”類傳教書籍的一種。“天主版”是日本首批採用西方活版印刷術印製的書籍,包括《金言集》在內,共有33種,其中12種存於日本。
傳世情況
在二十世紀的很長一段時間,《金言集》的存世狀況不為人知,經過中日學者不懈努力,終於發現並確認:唯一存世的“天下孤本”《金言集》,即藏於中國國家圖書館。該書對闡明日本中世紀至近代初期的宗教史和外交史有重大幫助,具有重要的文物和文獻價值。
在第三批國家珍貴古籍名錄中,入選的一部世界孤本——1603年日本長崎印刷的基督版《金言集》頗引人注目。中日學者先後介紹了它的傳奇經歷和珍貴价值,值得追尋。
基督版典籍,是指1590年耶穌會士將金屬活字印刷機帶到日本後,以羅馬字、漢字、假名等印刷發行的書籍,共33種。然而基督版《金言集》在上世紀30年代以前並不為人所知。1935年耶穌會士裴化行(H. Bernard, S.J., 1889-1975)在北堂圖書館偶然發現此書,他興奮地寫信給在日本的勞瑞斯(Johannes Laures, S.J.,1891-1959)神父。1936年,勞瑞斯神父造訪北京,激動地拍下了書影。照片的複製件現存於日本上智大學基督版文庫。孫楷第、方豪等在上世紀40年代開始注意到北堂書中的中西文善本,並有札記和文章發表。但隨著抗日戰爭的爆發,《金言集》的去向,漸漸不為人知。
1959年,中國國家圖書館(時北京圖書館)和北京市委圖書館分別接收了北堂圖書館的西文和中文藏書。國圖員工根據《北堂善本書目》,在已經下架的書堆中找到了此書。上世紀60年代,卡明斯(J. S. Cummins, 1920–2004)教授在古籍館查閱了北堂書,在《日本文化志叢》(Monumenta Nipponica)上加以介紹,但他並未看到《金言集》。1987年,北堂書由文津街搬到白石橋的新館。在搬遷清點後,李鎮銘、拓曉堂等分別翻譯、介紹北堂書的構成和形成歷史,再次掀起對北堂書的注意。
2009年3月,日本的雄松堂古書店董事長新田滿夫在國圖訪問期間,循著勞瑞斯等學者的介紹和照片,提出希望查閱《金言集》。經過現場比對,發現此書正是《北堂善本書目》中的日本1603年長崎印本!他興奮地告訴學界,北堂圖書館舊藏《金言集》被完好地保存在中國國家圖書館。
《金言集》的作者是16世紀葡萄牙耶穌會士、著名神學家、聖經學者曼努埃爾德薩(Manuel de Sá, c. 1528 - 1596)。他1545年加入耶穌會,是弗朗西斯科德保拉神父(Francisco de Borja, 1510-1572)的得意弟子。他作為優秀的耶穌會士,被耶穌會總長依納爵羅耀拉選為羅馬學院的教師,教授神學和聖經學。
裴化行介紹《金言集》時,用的是其拉丁文原名“神學家諸書中收錄的聽罪神父格言”。 1936年,日本的幸田成友博士將標題巧妙地翻譯為《金言集》。
《金言集》共收入神父、神學家的格言312條,主要用於天主教的“赦罪”聖禮。神父們要對不同的犯罪個案做出恰當的判斷,在短時間內給出合適的建議。因此,對於先賢的智慧言語和文章,就成為神父們共同的需要。
《金言集》於1595年在威尼斯首次出版。作者逝世後,此書多次再版,至少有56種版本,非常暢銷。後因多明我會的道明·巴奈(Domingo Bá?ez, 1528-1604)將此書告發至宗教裁判所,使之列入了禁書目錄。
日本耶穌會將1603年在長崎刊行《金言集》的訊息,向羅馬總部報告,同時送去幾冊印本。澳門作為給日本教區神學生教授倫理神學的耶穌會院,也收到了幾冊。送到澳門的書,據日本上智大學教授高祖敏明推測,也許是托葡萄牙甘博亞船長(Jo·o Caiado de Gamboa)的船送去的。該船在1604年12月從長崎出發,1605年2月到達澳門。也許是1607年到北京的熊三拔(Sabatino de Ursis,1575-1620)或其他傳教士,將此書帶到北京,送給了利瑪竇。就這樣,保留在北京的《金言集》,後來包括利瑪竇的著作和藏書等,一起構成了北堂藏書的一部分。送到羅馬和澳門存留的幾本《金言集》被作為宗教裁判所禁書,都被銷毀了。北京的藏本,因為不知道是禁書,反而一直留存至今,成為了“天下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