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賞
一、二句展現出一片富於特色的邊疆戰場景色,乍看是運用賦法:連綿的燕山山嶺上,一彎明月當空;平沙萬里 ,在月光下象鋪上一層白皚皚的霜雪。這幅戰場景色,一般人也許只覺悲涼肅殺,但對於志在報國之士卻有異乎尋常的吸引力。“燕山月似鉤”與“曉月當簾掛玉弓”(《南園》其六)匠心正同,“鉤”是一種彎刀,與“玉弓”均屬武器,從明晃晃的月牙聯想到武器的形象,也就含有思戰鬥之意。作者所處的貞元、元和之際,正是藩鎮極為跋扈的時代,而“燕山”暗示的幽州薊門一帶又是藩鎮肆虐為時最久、為禍最烈的地帶,所以詩意是頗有現實感慨的。思戰之意也有針對性。平沙如雪的疆場寒氣凜凜,但它是英雄用武之地。所以這兩句寫景實啟後兩句的抒情,又具興義。
三、四句借馬以抒情:什麼時候才能披上威武的鞍具,在秋高氣爽的疆場上馳騁,建樹功勳呢?《馬詩》其一云:“龍背鐵連錢,銀蹄白踏煙。無人織錦襜,誰為鑄金鞭?”“無人織錦襜”二句的慨嘆與“何當金絡腦”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就是企盼把良馬當作良馬對待,以效大用。“金絡腦”、“錦襜”、“金鞭”統屬貴重鞍具,都是象徵馬受重用。顯然,這是作者熱望建功立業而又不被賞識所發出的嘶鳴。
評價
此詩與《南園(男兒何不帶吳鉤)》都是寫同一種投筆從戎、削平藩鎮、為國建功的熱切願望。但《南園》是直抒胸臆,此詩則屬寓言體或比體。直抒胸臆,較為痛快淋漓;而用比體,則覺婉曲耐味。而詩的一、二句中,以雪喻沙,以鉤喻月,也是比;從一個富有特徵性的景色寫起以引出抒情,又是興。短短二十字中,比中見興,興中有比,大大豐富了詩的表現力。從句法上看,後二句一氣呵成,以“何當”領起作設問,強烈傳出無限企盼意,且有唱嘆味;而“踏清秋”三字,聲調鏗鏘,詞語搭配新奇,蓋“清秋”草黃馬肥,正好馳驅,冠以“快走”二字,形象暗示出駿馬輕捷矯健的風姿,恰是“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驍騰有如此,萬里可橫行”(杜甫《房兵曹胡馬》)。所以字句的鍛鍊,也是此詩藝術表現上不可忽略的成功因素。
詩意
平沙萬里,在月光下象鋪上一層白皚皚的霜雪;連綿的燕山山嶺上,一彎明月當空。 什麼時候才能騎上披上威武鞍具的戰馬,在秋高氣爽的疆場上馳騁,建樹功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