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產相國

(15)小人:自己的謙稱。 (17)二三:這些,這幾。 (18)仲尼:孔子的字。

《鄭子產相國》選自《左傳》。《左傳》在文學上和語言上的成就很大。作者既善於突出事物的本質,用簡括的語句寫出複雜紛繁的事物(特別是善於描寫戰爭),也善於用極少的筆墨刻畫出人物的細微動作和內心活動,使人物躍然紙上。《左傳》中的許多外交辭令也很出色。
子產是春秋時期鄭國的政治家。《鄭子產相國》反映出子產在內政、外交方面的政治智慧,特別是作為一個政治家所具有的開明風度,表現出一個稱職的執政者的知人善任,集思廣益,以及如何“愛人”方面的明智和賢達。子產的言論,閃耀著思想的光輝。

詩詞原文

鄭人游於鄉校①,以論執政②。然明③謂子產曰:毀鄉校,何如?”子產曰:“何為?夫人朝夕退④而游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我聞忠善⑤以⑥怨,不聞作威⑦以防怨。豈不⑧止?然猶⑩: 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11),不如吾聞而藥之(12)也。”然明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13)可事(14)也。小人(15)實不才(16)。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唯二三(17)臣?”
仲尼(18)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

注釋

①鄉校:古時鄉間的公共場所,既是學校,又是鄉人聚會議事的地方。
②執政:政事。
③然明:鄭國大夫融蔑,然明是他的字。
④退:工作完畢後回來。
⑤忠善:盡力做善事。
⑥損:減少。
⑦作威:擺出 威風。
⑧遽(jv):很快,迅速。
⑨防:堵塞。
⑩川:河流。
(11)道: 同“導”,疏通,引導。
(12)藥之:以之為藥,用它做治病的藥。
(13)信: 確實,的確。
(14)可事:可以成事。
(15)小人:自己的謙稱。
(16)不才:沒有才能。
(17)二三:這些,這幾。
(18)仲尼:孔子的字。(孔子當時只有十歲, 這話是後來加上的。)

譯文

鄭國人到鄉校休閒聚會,議論執政者施政措施的好壞。鄭國大夫然明對子產說:“把鄉校毀了,怎么樣?”子產說:“為什麼毀掉?人們早晚幹完活兒回來到這裡聚一下,議論一下施政措施的 好壞。他們喜歡的,我們就推行;他們討厭的,我們就改正。這是我們的老師。為什麼要毀掉它呢?我聽說盡力做好事以減少怨恨,沒聽說過依權仗勢來防止怨恨。難道很快制止這些議論不容易嗎?然而那樣做就像堵塞河流一樣:河水大決口造成的損害,傷 害的人必然很多,我是挽救不了的;不如開個小口導流,不如我們聽取這些議論後把它當作治病的良藥。”然明說:“我從現在起才知道您確實可以成大事。小人確實沒有才能。如果真的這樣做, 恐怕鄭國真的就有了依靠,豈止是有利於我們這些臣子!”
孔子聽到了這番話後說:“照這些話看來,人們說子產不仁,我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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