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記載
郭應聘,字君賓,莆田人。嘉靖二十九年進士。授戶部主事。歷郎中,出為南寧知府。遷威茂兵備副使,轉廣東參政。從提督吳桂芳平李亞元,別擊賊首張韶南、黃仕良等。遷廣西按察使,歷左、右布政使。隆慶四年大破古田賊,斬獲七千有奇。已,從巡撫殷正茂平古田,再進秩。
正茂遷總督,遂擢應聘右副都御史代之。府江瑤反。府江上起陽朔,下達昭平,亘三百餘里。諸瑤夾江居,怙險剽劫。成化、正德間,都御史韓雍、陳金討平之,至是攻圍荔浦、永安,劫知州楊惟執、指揮胡翰。事聞,大學士張居正奏假便宜,寓書應聘曰:“炎荒瘴癘區,役數萬眾,不宜淹留,速破其巢,則余賊破膽。”應聘集土、漢兵六萬,令總兵官李錫進討。未行,而懷遠瑤亦殺知縣馬希武反。應聘與正茂議先征府江,三閱月悉定,乃檄錫討懷遠。天大雨雪,無功而還。懷遠,古牂牁,地界湖、貴靖、黎諸州,環郭皆瑤,編氓處其外。嘉靖中,征之不克,知縣寄居府城,遙示羈縻而已。古田既復,瑤懾兵威,願服屬,希武始入其地。議築城,董作過峻,瑤遂亂,希武見殺。及是,師出無功。應聘益調諸路兵,鎮撫白杲、黃土、大梅、青淇侗、僮,以孤賊勢,而錫與諸將連破賊,斬其魁,懷遠乃下。事皆具錫傳。初議行師,錫以陽朔金寶嶺賊近,欲先滅之。應聘曰:“君第往,吾自有處。”錫行數日,應聘與按察使吳一介出不意襲殺其魁。比懷遠克復,陽朔亦定,乃分遣諸將門崇文、楊照、亦孔昭等討洛容、上油、邊山。五叛瑤悉平。神宗大悅,進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巡撫如故。
萬曆二年,召為戶部右侍郎,尋以憂歸。八年起,改兵部,兼右僉都御史,仍撫廣西。時十寨初下,應聘與總督劉堯誨奏設三鎮,隸賓州,以土巡檢守之,而統于思恩參將,十寨遂安。進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郎,總督兩廣軍務。前總督多受將吏金,應聘悉謝絕。逾年,召掌南京都察院,以吳文華代。頃之,就拜兵部尚書,參贊機務。久之,引疾歸。應聘在廣西,奏復陳獻章、王守仁祠。劉台謫戍潯州,為僦居供廩,歿復賻斂歸其喪,像祀之。官南京,與海瑞敦儉素,士大夫不敢侈汰。歸七月卒。贈太子少保,謚襄靖。
人物背景
郭應聘祖籍為黃石鎮華中村,其祖父郭伯玉,官居南京戶部主事。父親郭湍,官居廣西太平府通判。追溯其家族前10代之郭義重、郭道卿、郭廷煒,因孝道名聞天下,被南宋高宗帝賜封為“三孝子”,特賜“雙闕”,並立祠紀念。再賜予聯語“汾陽世裔尚書第,魏闕名家孝子門”“國恩光俎豆,世孝表門閭”“恩隆雙闕旌三孝,祀肅四時錫九重”……諸多楹聯不光歌頌三孝子的孝悌風徽,還讚揚其先祖郭子儀的豐功偉績——“汾陽世第,魏闕名家”“汾陽世第,唐相家聲”“光州世胄,魏闕名家”“汾陽衍派家風遠,魏闕傳芳世澤長”。魏塘之郭莊村三孝子祠建成後,引眾多名人前來觀瞻,賢哲墨客紛紛題聯作詩。其間,狀元林環題聯:“家起一經,待昂肖有賢子;派分雙闕,居臨海似厚生”。狀元柯潛亦題聯:“系起單騎,睦族源流由固始;支分雙闕,故家文獻壯旗山。”明尚書林貞肅題寫“一門三孝動天心,白馬訓而甘露降;二代重旌傳國史,頹風振更大義明”。還有明工部尚書康大和、探花戴大賓分別題寫聯句,甚至明成祖永樂帝亦御製頌聯,曰:
看立朝有後,毋曰教子有斯,可瞑目矣;
效孝友無前,天惜伊人無出,如蒼生何。
郭應聘功績顯著,謝世後被朝廷贈以太子少保,謚“襄靖”,並追贈其祖父、父親皆為兵部尚書。因此,坐落在黃石鎮華中村的郭應聘祠堂里存有一通石碣“世尚書府”和一尊“父子兄弟科甲”石刻。興化知府為了紀念這位兵部尚書的功臣,特在城內十字街立石牌坊“大司馬”。他的府第建在城內十八張厝,可惜現在蕩然無存。城西外的莆田二十四景之一的鐘潭噌響風景區,前些年復建一座“大司馬山莊”,供奉郭應聘造像,實際也就是郭應聘紀念館。
去年仲夏,我又一次來到黃石華中村,瞻仰郭應聘祠堂。久立於殿堂中,凝望著那肅穆莊嚴的應聘公雕像,我心潮起伏,窮源竟委,手捧著我六年前創作出版的莆仙歷史名人小傳《壺蘭風徽》一書,其中的《郭應聘:“忠武”子孫謚“襄靖”》篇章,溫故知新,再揉入近年蒐集到的有關郭應聘文史材料。特別是從上海古籍出版社再版的《續修四庫全書》,當中的一三四九卷之集部(別集類)的《郭襄靖公遺集》一書,洋洋灑灑40多萬言。我猶如得到黃金寶石一樣的欣喜!明代國師陳經邦為其作序,大致從其目錄看出,有奏疏、諸議方面,以自己切身體察及用功琢磨思忖,將所在任職的地方情況如實反映給朝廷,每每有自己的獨到見解、主張,希望朝廷重視,作出決策,然後實施進行。文章主要涉及民生、人事、體制、軍事等問題。從中可以清晰地看出一個地方官對人民民眾的愛護,對朝廷的忠誠,也體現出是一個極有作為的官吏,清廉高潔的行為表現。書籍中還有關於紀事、志銘、序文、傳、碑、祭文等內容,更多的是書翰。這些札記類的文章,大概就是屬於隨筆、雜文、傳記、紀實等之類體裁文章,頗具文學況味的文札。能被收入國家最具權威的大型典籍,尤其是《四庫全書》高檔次、精要求的文庫,委實難能可貴,其價值不可限量。這無疑是我郭家的驕傲與自豪,也是吾莆的一份寶貴的精神財富——“文獻名邦”的榮耀。
郭應聘家學淵源,自幼受到良好的親職教育,尤其是接受儒家道德倫理及諸子百家的豐富學養,耳濡目染,為他以後在仕途發展打下紮實的根基。更重要的是他十分勤奮好學,深深懂得“讀書積德”。總以傳統古訓“樹德承鴻業,傳經裕燕貽”“天庥靜迓惟為善,祖澤長延在讀書”勉勵自己。以名人雅言:“古今來許多世家,無非積德;天地間第一人品,還是讀書。”嚴格要求自己。再以郭子儀祖訓作為座右銘——“孝為先,德為志,恩為根,勤為耕,和可貴”。果真,郭應聘順利中舉,先後獲舉人、進士。在戶部擔任主事期間,負責山西鹹寧徵收糧草。其間發現民間投機倒把、討價還價等不良現象,不利於徵收政策的頒布,更不利於庶民的生活和社會安定穩定,發生混亂。時有人向郭應聘賄賂,妄想搗亂統一標準計畫。當郭應聘把制度落實時,已經被人鑽空子,來不及制止這歪風邪氣,結果郭應聘受到株連。但是,這給他以莫大的教訓,凡事一定要以預防為主,做到防患於未然。後來在出任廣西司署郎中,他堅持實事求是態度,吸取山西教訓,大刀闊斧地免除了民眾許多不合理的負擔,使老百姓樂意接受,擁戴他的領導,口碑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