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辨才,俗姓袁,唐越州山陰人,梁司空袁昂玄孫,出家居越州永欣寺,擅琴棋書畫。初,王羲之《蘭亭集序》真跡藏於七世孫僧智永處。智永圓寂前傳給辨才,辨才鑿梁貯藏,愛惜倍至。唐太宗酷愛《蘭亭集序》真跡,屢求不得而必欲得之,曾召辨才面問再四,辨才均以亡佚對。後為蕭翼設計騙走,獻給唐太宗。貞觀中(627~649)太宗詔召赴京做道場,不久放歸,年八十尚臨蘭亭。今紹興縣平水雲門寺(即永欣寺)尚有辨才塔遺址。《嘉泰會稽志》等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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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亭洗夢
永和九年(公元353年)農曆三月初三,是中國古民俗中的“祓禊”節。會稽山陰城裡的高雅之士,不能免俗地匯集在蘭亭之地,不經意間勾畫出一段讓人永遠不能忘卻的墨華傳奇。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修禊事也”。“祓禊”後,酒酣面熱的王羲之心潮難平,揮毫潑墨一氣呵成了“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這一“飄若浮雲,矯若驚龍”的條幅:“凡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字,有重者皆構別體,就中‘之’字最多,至二十許字,悉無同者,是時殆有神助”。
在連綿秋雨中,我們前往被譽為“東方威尼斯”的紹興,不僅是在悠悠的烏篷船中叩訪水色交錯的江南名城,更重要的是體味瀰漫在蘭亭這片土地上的風骨。
紹興城外蘭渚山下,用碎石范成宛如折帶的“曲水流觴”溪邊,我端坐在圃團之上。茂林修竹依舊,但我知道,這條窄緩的溪水已不再是原來的故地了。
蘭亭一直遷徙。宋之蘭亭,距此二里之遙,明萬曆後遭廢棄。今之蘭亭,是前清地方官員為供康熙帝遊覽,在蘭渚山下特地營造出來的。袁中郎曾罵過這樣的曲水:“古流觴之地,當依山依澗,今竟於平地砌小渠為之,俗儒之不解事如此哉!”
“風月足清游,曲水流觴思往事;春秋多佳日,崇山峻岭仰前賢”。我堅信有一條捷徑能夠飛到舊日的夢中,在歲月里沒有翅膀照樣飛翔。當我非常俗氣地在曲水中放逐了一枚秋葉,古代士大夫生活就這樣亦被我老調重彈。我仿佛跨越千年,看到了那群賢人構成的歷史畫卷。
這或許是魏晉名士最意韻的一次雅集了。謝安,詩仙李白心中的偶像;孫綽,“擲地有聲”成語的締造者;還有王羲之及七歲的獻之等共41位雅士。他們在曲水岸邊,流觴傳志飲酒賦詩,並約定若做不出詩來,罰酒一壺。據說,獻之被罰酒兩壺,不是因自己才華不濟,而是,看到有的雅士被罰,獻之覺得自己若做出詩來令他們太沒有面子了。
在“曲水流觴”圖前,身邊的導遊問道,誰知道這群人中哪一個是王羲之?
自以為聰明的我,一時竟啞然。忽然,同行的哈爾濱楊潔女士,指著人群中心身穿紅袍的儒士,“他就是”。
是呀,就應當是他。仿佛是上蒼的神來之筆,寫意了我們今秋的偶然相遇,讓我出乎意料,心跳不已。一身紅袍顯示出你的襟懷坦蕩,一縷長髯飄逸出你的仙風道骨,無處不超脫出你的卓而不凡。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才能“袒胸露腹”在東床。驀然回首,你我認識已過千年。
神來之筆的《蘭亭序》,當有著離奇的命運。
數百年眨眼就過去了,唐太宗李世民登基。有人把唐太宗獲取《蘭亭序》的過程說為“智得”,掩蓋了他明火執仗的巧取豪奪。
李世民即位後,網羅了一批天下的奇珍異寶,但“天下第一行書”始終讓他牽腸掛肚、意駐神縈。傳家之寶《蘭亭序》被右軍大師的第七代孫智永和尚在己百年前,將此珍藏託付給弟子辯才。太宗令辯才獻出《蘭亭序》時,和尚藉口其在戰亂中遺失了。
辯才和尚主持的越洲永欽寺,不久便來了位布衣書生。他琴棋書畫的超人才藝,讓辯才感覺到這場未納入曲譜的心靈碰撞,可使兩人成為知音。
只有知音才能發展到知己。當書生把傾家蕩產方購得的王羲之幾幅手跡,擺放在辯才僧人眼前展示時,老和尚忍不住搬來梯子,在樑上的暗洞取出價值連城的《蘭亭序》真跡,答謝書生一觀。幾日後,辯才外出,書生竊得此帖後便杳無蹤影。原來,書生竟是來自唐太宗身邊的御使蕭翼。
相傳,李世民得《蘭亭序》後,“置於座側,朝夕觀覽”。太宗駕崩,《蘭亭序》用黃絹包著作為殉葬品帶進昭陵。
王羲之的《蘭亭序》銷聲匿跡十幾個世紀了,似乎只是一道縹緲的夢影,只有這樣戛然而止的絕品,才使人間擁有了這份悽美的惆悵。古人不語,天地不語,如沒有蘭亭的痕跡留下來,恕我們想不起來王羲之和他的曠世精品。如何在斷片殘簡的舊物中拼回一段真實的記憶?如何在懷舊溫熱的文字中揣出曾經的楚楚動人?真實在我們眼前的,是依然的茂林修竹,依然的鵝池紅掌,依然的曲水流淌,和王羲之我行我素和超凡脫俗的筆韻。
蘭亭洗夢,舊情綿綿,一支白雲毛筆伴著高山流水的古韻,在我的靈海里筆走龍蛇寫蘭亭,心被洗濾如水晶般澄淨,為那種遙遠古典的情景和情懷而感動。清醒一隻眼睛,醉著一隻眼睛,夢裡,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