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推薦
鬼馬星,新一代推理小說領軍人物,天涯點擊率逾百萬,其作品榮登2008新浪最具潛力小說榜。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在相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墜樓身亡,難道人可以死兩次嗎?死者身上的黑貓緊身衣空間藏著什麼秘密?
內容簡介
她躺在六月大樓下面的水泥地上,已經停止了呼吸,嬌弱的身體被包裹在一件帶耳朵的黑貓緊身服中,模樣古怪。警方很快了解到,這具冰冷詭異的屍體是健身教練林琪。而就在三年前,在同一地點,一個同樣身穿黑貓緊身服的女賊在行竊時墜樓身亡,更巧的是,那名女賊居然跟林琪長得一模一樣。
難道人可以死兩次嗎?
自由撰稿人莫蘭與警官高競決心解開這個謎。他們發現三年前那名女賊的死不同尋常,她是在行竊過程中不巧碰到有人自殺才受驚墜樓的,至今沒人知道女賊的身份。而那名自殺女子則同樣是個謎,明明40多歲,卻假扮少女跟不同的男性交往。
林琪的身世則更加撲朔迷離,冷漠的母親、放蕩不羈的情人、痴呆的哥哥、心懷嫉妒的女友,究竟哪個才是導致她走向毀滅的根源?
作者簡介
鬼馬星,本名馬雨默,1972年出生,2000年曾在貝塔斯曼與人民文學出版社共同舉辦的“文學新人比賽”中獲獎。曾經先後在《天周刊》、《美周刊》、《聰明寶寶》、《上海星期三》等刊物擔任記者和編輯工作,也寫過電影和電視劇劇本,出版過勵志和美容書籍。
目前為自由撰稿人。
圖書目錄
1人可以死兩次嗎
2貓的復生
3死者的母親
4喬納的情報
6健身房八卦
7體操隊員
8嫌疑人
9高競搶先了一步
10意外的發現
11貓女郎酒吧
12熟悉的名字
13露露
14舊日情懷
15張醫生提供信息
16突然死亡
17韓家往事
18哪來的毒藥
19有前科的人
20一封給陌生朋友的信
21最後一夜的證詞
22忽略的線索
23證據
24攤牌
25另一個結局
媒體評論
《貓的復生》甫一連載,就獲得了數十萬網友的力捧,“鬼馬星”也成為品質與信譽的保證。
版主如是說:貓是我們常見的朋友,卻是一種神秘的動物。而復生不常見,《貓的復生》則尤其詭異,看完這個故事你才知道……
——蓮蓬(天涯蓮蓬鬼話版首席版主)
這是一本非同凡響的本土推理小說,集流暢的文字、縝密的邏輯、獨特的布局為—體。是一場作者與讀者的智慧較量。
——花想容(新浪玄異怪譚版版主)
愛情的迷惑,親情的無奈,由鬼馬星娓娓道來。謀殺不再僅限於血腥,更多的是人性中的可悲。誰是罪犯?誰又該被同情?
——心爾夫人(新良玄異怪譚版版主)
一個驚心動魄暗藏殺機的故事,卻能用一種簡單質樸的方式講述出來,這是需要功底的一件事。《貓的復生》的作者做到了這一點。 ——莊秦(中國著名的懸疑小說作家之一、《夜葬》《無法呼吸》作者)
《貓的復生》是一本非常難得的驚悚推理小說。讓我愛不釋手。 ——吉振宇(吉林省作家協會會員、《鬼葬禮》《紅棺新娘》作者)
鬼馬星是一位極有潛力、極其另類的新銳推理女作家。她的第一部小說《暮眼蝶》令人驚嘆。而這一部《貓的復生》更是令人拍案叫絕。鬼馬星的小說與眾不同之處在於它奇特的構思,她把推理演繹得不同凡響。完全有別於傳統的推理小說。無論是《暮眼蝶》還是《貓的復生》。都是當代中國推理小說的優秀之作。 ——伊秋雨(海南省青年作家協會會員、 《午夜娶新娘》作者)
這只是一篇推理小說嗎?在我看來不僅如此。它揭示了人生、人性、情感等等,以至於我看完以後心裡久久不能釋懷。
——視睡如歸.么么
鬼馬星真是我見過最好的寫故事的人。不管從信譽度。還是從文筆。各個方面。 ——蝸牛駝鳥
目前中國國內從事推理小說創作的作者並不少,但仍缺乏領軍人物……默默無疑是這支創作大軍中引人注目的一位。也是我非常欣賞、充滿期待的一位作者。 ——我愛齊達內
部分書摘
前言
一沙一世界,一土一如來----評鬼馬星的《貓的復生》
我承認自己最初被這個故事吸引是出於一種比較低級的趣味--我想這應該是個有人殺人有人被殺然後死人活了再殺人之類的鬼故事。打開一看就表示初步滿意。果然。
"人可以死兩次嗎?"有趣的問題。
再往下看,很好,滿眼都是"嫌疑人"什麼的,應該夠刺激。
我於是決定繼續讀下去。
但是看著看著,卻漸漸有一種情緒,一種完全不應該屬於這種推理兇殺故事的氣氛從紙上蔓延出來。
慈悲。
我艱難又不可置信地吐出這兩個字。
隨著故事的展開,主人公抽絲剝繭地一點點走進被害人的生活,形形色色的人物粉墨登場,應該滿紙都是血、慘叫聲、獰笑聲,然而,我錯了。滿篇看到的都是作者、一個女性特有的溫柔慈悲的目光。這目光像佛光一樣灑向所有的人,各色各樣的人:小偷、妓女、易裝癖患者、高級白領、遊手好閒的街頭小流氓、沒日沒夜的加班族、身體畸形的流浪兒童--無論好人還是壞人,無論警察還是犯罪分子。眾生平等,作者以筆為目,灑向筆下所有人物的目光都滿含同情、悲憫、憐愛,對,甚至是憐愛。
失去了就像另一個自己的雙胞胎姐姐的妹妹,從小生活在父親易裝癖陰影下的白領,被強姦而保持在17歲心智的中年女性……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座地獄。然而作者並沒有靠描寫生活的殘酷、揭露社會的黑暗、嘲諷人們的墮落來博取讀者的共鳴,而是對社會底層的黑暗面表現了悲天憫人的善良--"墮落總是有理由的",這不是一句蒼白的藉口,更是一個沉痛的申訴。
作者通過自己滿含溫情的文字描寫表達出了一個年輕女孩子對全部生活的熱愛,無論是痛苦還是快樂,無論是正常還是猙獰。舉個例子,張月紅和易裝癖患者劉露的友誼,充分說明了這一點。不是只有正常人、體面人、公司白領、教科文衛才有朋友這東西,社會最底層像螻蟻一樣"不體面"的人之間的友誼有著比君子之交更鮮活生動的氣息。劉露說:"儘管在別人眼裡,她只不過是個妓女,但在我眼裡,她是個純潔的好女人。"相對應的,在別人眼裡,劉露是個不男不女的人,而張月紅卻寧可放棄自己的生活來幫助劉露找回父子親情。對這樣的關係的描寫,不僅僅表達了作者對張月紅的同情,更重要的是對劉露的悲憫。
作者的這種撲面而來的慈悲心懷,雖然可能在大多數人的眼裡這是一種可以稱之為愚蠢的天真,一種沒有是非觀念、不分青紅皂白、缺乏正義邪惡之分的愛,但是在這個日益冷酷的世界裡,一個年輕女子,能保持著這樣一種慈悲的心懷,一種原諒、一種寬容、一種類似宗教精神的感情,是這部小說最大的亮點。無論好人還是壞人,無論警察還是犯罪分子,無論傷害別人的人還是被傷害的人,歸根結底,他們的本源都是人,一個活著的、有生存權的人。無論他們的人格是否值得尊敬,至少他們的生命值得尊敬。任何生命都值得尊敬。因此在有意無意間,這部小說如此完美地趕上了"人文關懷"這個時尚命題。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充滿同情、悲憫、寬容的故事,一個披著鬼故事外衣的推理小說。而其中最能感動我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作者通過這個故事傳達出來的善良、寬容的佛光之氣。
人可以死兩次嗎
今天,喬納已經是第N次提到“貓”了。
“還記得那件關於‘貓’的案子嗎?”透過兩片薄薄的鏡片,喬納黑白分明的眼睛向莫蘭射出一道期待的光芒。
“好像有點印象。”莫蘭敷衍地點了點頭。
其實莫蘭根本就毫無印象。自從喬納擔任警察局的首席檔案員以來,跟她講過的案子起碼超過三千個,與動物有關的就不下幾百件,她根本不知道喬納指的是哪一件。但如果真的告訴喬納她不記得了,喬納就會說個不停,莫蘭可不想在美好的早餐時間聽那些令人作嘔的犯罪情節。
所以當看出喬納又有繼續這個話題的傾向時,她立刻岔開了話題。
“忘了告訴你,昨天我在壁櫥的箱子裡終於找到了《魂斷藍橋》的VCD,我把它放在你房間了。”莫蘭說。
“喔,謝了!”喬納吹了個口哨。
“片子夠老的了,怎么突然想起看這個?”莫蘭隨口問道。
“你知道我向來愛看老片子。”喬納滿不在乎地說。
這話不錯,喬納是個沉迷於舊東西的人,她喜歡聽老歌,看老電影和舊書。有時候莫蘭想,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她會對檔案員這份枯燥乏味的工作如此痴迷的原因吧,因為一旦成為檔案,就說明已成過去。
32歲的喬納是莫蘭的表姐,自從五年前她當緝毒警的丈夫在執行任務中不幸犧牲後,她就應莫蘭母親的邀請住進了莫蘭母女的寓所。
雖然她曾經是個身高一米七,有著一雙修長玉腿的漂亮姑娘,但自從丈夫去世後,27歲的她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個不修邊幅的中性人。
她燙爆炸頭,塗指甲油,喜歡赤腳穿鞋,說話罵罵咧咧。抽菸抽得比男人還凶,還喜歡喝白酒,但警察局裡很少有人對她不滿,因為她不僅從不爭名奪利,而且相當敬業。她幾乎從不休假,總是最後一個回家,無論何時,只要局裡有人需要她,她都會第一時間趕到工作崗位,就算通宵加班也從無怨言。
喬納的記憶力極好,熟悉檔案中的大部分案件和情節,對感興趣的案子更是如數家珍。另外,她對現場照片也極為痴迷,有段時間,她曾醉心於蒐集恐怖離奇的罪案現場,所以很多情節古怪的案子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但是,因為常年泡在陰暗的小天地里跟沾滿灰塵的罪案記錄打交道,她有時也不免抱怨幾句,說自己生活在垃圾堆里,得出去換換新鮮空氣,所以莫蘭在一周前,連拉帶拽地把她領進了健身房,希望有氧運動能激發她越來越淡薄的性別意識,但莫蘭沒想到自從去過這一次後,喬納就開始嘮叨起那樁貓的案子來。
“你不覺得那女人有點怪?”喬納從健身房回來的途中問莫蘭。
“不覺得。”
喬納指的是教她們跳有氧操的教練林琪。說實在的,莫蘭一點兒都不覺得林琪有什麼特別。作為一個有氧操教練,她再普通不過了,有一張清秀可人的臉,身材苗條,話不多,但很乖巧,對顧客總是笑臉相迎。倒是在四十五分鐘的跳操過程中。喬納卻始終用陰森森的目光直愣愣地盯著對方。
“你幹嗎要用那種看情敵的眼光看人家?”莫蘭問。
“我不喜歡她。”喬納回答得倒挺乾脆。
“你心理變態,看見人家漂亮就不舒服。”
“她讓我想起了一種動物。”
“美女蛇?”莫蘭打趣道。
“貓。”
“貓?”
“貓。”喬納再次確定道。
第二天晚上,莫蘭在看電視的時候,喬納再次提起了這個話題。
“那女人叫什麼?”她問。
“林琪。”莫蘭道。
“怎么寫?”
雖然不知道喬納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但莫蘭還是把林琪的名字寫在報紙的空白處交給了她。喬納把寫著名字的部分隨手撕下塞在口袋就進了自己的房間,也不管莫蘭在那裡皺眉頭,那是今天的報紙,莫蘭還沒看呢。
又過了一天,喬納在盥洗室門口問她:“世界上有沒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有,雙胞胎。”莫蘭道。
“她沒有姐妹。”
“誰?”
“那個女人。”
“誰?”
“林琪。”
面對鏡子正在洗臉的莫蘭聽到這兩個字不禁皺起眉頭轉過身來,她現在打心眼裡後悔把喬納帶去健身,她早該料到喬納不是省油的燈。要知道,最近林琪正在為她設計一套適合她體質的減肥計畫,莫蘭還指望林琪從此成為自己的免費私人健身顧問呢。可現在,喬納的職業病很可能毀掉她跟林琪這幾個月來建立的友好關係,想到這裡,莫蘭就不禁有些生氣。
“你幹嗎查她?”
“幾年前,有個女賊在作案的時候從高樓上摔下來死了,長得跟她一模一樣。那個女賊的外號叫做貓,她死的時候還穿著件黑貓的緊身服。天哪,就像在演戲!我記得我跟你說過至少十遍。”
但是莫蘭毫無印象。
“你也說了,那個女賊已經死了。”莫蘭只得說。
“對,死了。”
“那你還操什麼心?人跟人長得像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看你真該去看心理醫生了。”莫蘭沒好氣地說。
喬納瞪了她半天才道:“你的腦瓜才出了問題!”
那次談話就此結束,以後的幾天,喬納沒再提起林琪和貓的事,莫蘭以為她已經把這事給忘了,但誰知,在今天的早餐桌上她又舊話重提。不過,莫蘭可沒有工夫再跟她糾纏不清了,今天早上10點她約了林琪在健身房見面,林琪答應就最新的健身計畫跟她詳細談一談。她剛剛無意中瞥見牆上的鐘,發現已經過了9點半,天哪,又該遲到了,她懊惱地想,如果早點起來就好了,如果不跟喬納廢話就好了,如果不看報紙就好了,如
果……
莫蘭果然遲到了二十分鐘。
TSS健身中心是一家中美合資的健身俱樂部。坐落在這棟大樓的446樓,以設施完備、教練素質高而聞名。由於它位於寫字樓群的中心地帶,很受附近Office白領的青睞。
當莫蘭推開健身房會客室的玻璃門時,林琪正背對著她站在窗前發獃。林琪有著非常健美挺拔的身材,從背後望去,腰部的曲線尤其明顯。
林琪呆呆地望著窗外,沒有聽到莫蘭進門的聲音。從玻璃窗的反光中,莫蘭看見林琪滿臉陰雲,眼神迷離,似乎正在考慮什麼重要的問題。不遠處,有個腰上綁著安全帶的清潔工正在逐層擦拭對面高樓的玻璃窗。
莫蘭咳嗽了一聲。
林琪猛然從遐思中驚醒過來。
“你好像遲到了。”林琪轉過身來時,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莫蘭立刻發現她臉色很不好,像是睡眠不足,又像是剛剛被老闆訓過一頓,而且……改變了髮型。
她拉直了原先微微鬈曲的頭髮,這讓她看上去比過去成熟了幾分。
“真抱歉,你也知道現在的交通……”莫蘭想解釋,但林琪馬上就打斷她的話。
“沒關係,我們抓緊時間。”她的聲音冷冰凍的,一點兒熱情也沒有,跟平時判若兩人。
莫蘭心裡有些不舒服。
“那好吧。”她說。
林琪打開面前早已準備好的“個人健身計畫”,用刻板的聲音快速說道:“這個計畫是根據你的年齡、身高、體重、體質、飲食習慣以及身材特徵專門設計的,請你看一遍,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接下去就可以按照它實行了。”
林琪嘩的一下,利落地把計畫書倒轉了個方向推到莫蘭面前,她的臉上仍然沒有一絲笑容,並且說話速度很快,帶著點隱隱的不耐煩,好像莫蘭是個不得不接待的不速之客。
莫蘭有種感覺,林琪今天沒心情跟她談健身計畫。跟一個不在狀態的人說話簡直是浪費時間,林琪心不在焉的樣子讓她很掃興。
莫蘭把計畫從頭到尾大略地看了一遍,便把計畫推回給林琪。
林琪又慢了一拍,計畫書回到她面前時,她正用左手撐著腮,注視著牆角繼續發獃。
“你有什麼心事嗎?”莫蘭不禁問道。
仿佛受了驚嚇,林琪立刻正襟危坐恢復了原狀。
“看好了?沒問題吧?”似乎是想要證明自己一切都很正常,她正視莫蘭,用故作輕鬆的口吻說道。
“沒問題。”
“那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出乎莫蘭的意料,林琪突然站了起來,這動作預示著她們的見面已經結束。
在回家的路上,莫蘭十分窩火。作為一個願意付出5000元制定特別健身計畫的客戶,今天的會面,居然連一杯白開水也沒喝到!
她本來以為至少可以跟林琪聊上一個小時,為了這次會面,她在前一天晚上,還準備了一籮筐的問題。比如,如何用最簡單的方法增加腰部的肌肉;再比如,吃過肥膩的肉湯或黑椒牛排後,用哪種方式最快地把脂肪消耗掉……可現在這些問題只好又被原封不動地吞了回去。
莫蘭一再問自己,難道遲到區區二十分鐘就該受這樣的冷遇嗎?難道這就是所謂高素質的服務嗎?難道她趕了五十分鐘的車程,僅僅只是為了三分鐘的會面嗎?天曉得!
莫蘭決定取消這個健身計畫。
“請幫我轉林琪。”十分鐘後,她直接打電話到健身中心。
“Sorry,林琪剛剛請假回去了。”前台小姐禮貌地回答。
“可是她剛剛還在。”這個答覆讓莫蘭不免有點吃驚,她才不過剛剛離開那間辦公室十分鐘而已。
“是的。”
“那她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你過會兒再打來試試看。”
“謝謝。”
也就是說她前腳剛剛走,林琪後腳就離開了健身中心,看來今天對她的怠慢的確是事出有因。莫蘭猜想,在這個美麗的健身教練身上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令人困擾的事,莫非是“大姨媽”突然來了?要不然,她怎么會如此慌慌張張地離開?這不像她。
莫蘭決定對今天的事網開一面,畢竟誰都會有情緒低落的時候。但她沒想到,這居然是她最後一次看見林琪。
當天凌晨兩點,莫蘭靠在枕頭上迷迷糊糊地看書,聽到外面傳來很響的關門聲和窸窸率卒的響動,她知道是喬納回來了。喬納是個工作狂,很少會在晚上8點以前下班,不過今天,莫蘭看看牆上的鐘,似乎也太晚了一些,難道局裡又有什麼事絆住她了?莫蘭暗自猜測著。
突然,哐的一聲,她臥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喬納一陣龍捲風般闖了進來。喬納神情激動,兩眼放光,粗壯的身體搖搖晃晃地栽倒在莫蘭的床邊。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喬納衝到莫蘭的耳邊一連大聲說了三遍。
“誰死了?”莫蘭莫名其妙。
“就是那個女人!林琪!你的健身教練!今天晚上她從樓上摔下來死了!”喬納喉嚨沙啞,好像一下子倒了嗓子。
什麼?!林琪死了?!莫蘭感覺就像頭上突然挨了一悶棍。
“你在胡說什麼?!”莫蘭下意識地嘟噥了一句。
“你清醒點!我可沒在開玩笑!”喬納的臉陰沉得就像一個正在作法的女巫。
莫蘭不知道該說什麼,這訊息來得實在太突然,她一時沒辦法反應過來。
“你……你怎么知道的?”莫蘭遲鈍地問道。
“夜裡1點接到報案說有人跳樓,我正好順路要回家,就叫出警的小王順便帶我一程,誰知道那地方居然就是六月大樓,所以我就下車跟著去看看了。”
“六月大樓?”
喬納沒理會她的打岔,繼續說道:“結果我看見她就躺在原來的那個地方,穿著黑貓的緊身服,屁股上一根長長的黑尾巴晃來晃去,就像去參加化裝舞會,嘴巴旁邊還用黑色彩筆各畫了三道鬍鬚,跟過去一模一樣!太邪門了!”
見莫蘭眨巴著眼睛,一臉困惑,喬納突然提高了嗓門:“你還不明白?同一地點!同一個時間!同一張臉!發生了同樣的事,一個扮成貓的黑衣女人從樓上跌下來死了!我的媽!難道人可以死兩次嗎?”喬納瞪大眼睛瞅著她,“而且看到過她在健身房裡那副假正經的樣子,再看她今天打扮得奇形怪狀,摔爛腦瓜躺在那裡的模樣,更加覺得恐怖!”
的確恐怖。莫蘭不知不覺已經坐直了身子,她腦海里出現林琪打扮成黑貓的樣子,蒼白憔悴的臉,熠熠的目光,一根長尾巴在背後搖來搖去,正伸出爪子朝莫蘭撲過來……她只覺得背上直冒冷汗。
“她們真的長得很像?”莫蘭猶疑地問道。
“一模一樣。”喬納肯定無疑。
“真的一模一樣?”
“你是不是聾了?”
貓的復生
莫蘭坐在窗前發獃,她面前擺的是兩年前關於那樁墜樓案的新聞報導,這是她今天早晨從網上查到的資料。雖然喬納一再保證她今天會按時下班,並飛奔回來把舊案資料的複印件送到她面前,但莫蘭還是耐不住性子,天一亮就坐到了電腦前,孜孜不倦地查找起來。
幸好事情過去得並不算太久,她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在晚報的官方網站上找到了這條幾百字的豆腐塊新聞。由於女賊的古怪裝束,她本來以為這會是一起背景複雜、情節曲折,並帶有些恐怖色彩的詭異案件,但看了文章之後,她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實際上,整個案子只讓她感覺好笑。
新聞的標題是《女賊高樓行竊遭遇自殺襲擊》。
案件的大致情況是這樣的,2004年6月4日清晨5點左右,兩位居住在六月大樓的老人按照慣例相約一起去附近的公園晨練,他們在途經腳踏車棚的時候,突然發現在腳踏車棚的拐角處赫然躺著一具女屍。他們中的一個很快認出死者是居住在六月大樓的一名單身女子。後經查明,死者名叫張月紅,江蘇人,在某日資公司從事公關工作。警察在三四分鐘後趕到,令人驚訝的是,警方在勘察現場的時候,居然在大樓不遠處的花壇中又發現了一具女屍。女屍身著黑貓緊身衣,臉上用黑色記號筆畫了鬍鬚,她身後背著一個雙肩背包。
雖然女屍背包是空的,但由於她身邊躺著另一名死者張月紅的錢包,錢包里有500元錢,所以警方判斷,這名穿著黑貓緊身衣的女子很有可能是一名入室盜竊的女賊。她盜竊了張月紅的錢包,準備攀出窗離開的時候,正巧碰到張月紅跳樓自殺。這種狀況完全出乎女賊的預料,於是,受到過度驚嚇的女賊因為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也隨之一起墜樓。
真是太不走運了,莫蘭想,不管是對於這名女賊還是那個自殺的女人來說,本來是件可悲的事,可兩個人偏偏撞在一起,一切就變得啼笑皆非起來了。
“你不覺得滑稽嗎?”當天晚上,莫蘭問喬納。
“怎么不滑稽?當年這個案子讓我笑了老半天呢!所以我才會記得她嘛!”喬納咧開嘴笑道,露出兩排被煙燻黑的牙齒。
“哪有這么巧的!”
“嗨,這種鳥事每天都會發生,沒什麼稀奇的。”喬納往嘴巴里塞了一根煙,“今天晚上就有個老頭喝醉酒在大街上撒尿,結果一不留神掉進陰溝摔死了。”
這倒是的,在警察局陰暗潮濕的檔案室里,有的是引人入勝的血腥故事,莫蘭想如果自己也跟喬納一樣,多年來整日與那些犯罪檔案為伍,說不定也會變成一個說話像鴨子叫、抽起煙來像煙囪的男人婆。
“現在任何案子都不會觸動我的神經。”喬納有點得意地說。
這話好像有點過了,前一晚喬納報告林琪死訊的模樣,莫蘭還記憶猶新。
“可你昨晚回來的時候還不是像只驚弓之鳥?”
“這事當然不同!”喬納瞪著她加重語氣道。
“有什麼不同?”
“第一,兩個死者長得一模一樣;第二,兩個人都死在同一個地方;第三,她們都穿了同樣的黑貓緊身服,想起來就汗毛直豎。”喬納縮著脖子打了個寒戰。
喬納從小就怕貓,這是因為在她5歲那年,她曾經被一隻野貓咬傷。
“我真是搞不懂幹嗎要搞得那么麻煩?偷東西不是應該穿得越簡單越好嗎?”喬納暗自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