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亦孩編著的《豬孩(Ⅰ)》為長篇小說。《豬孩(Ⅰ)》中記述了一個在豬圈裡被找到的孩子的生命故事,他因為被砸傷,致使智力愚鈍,但在他身上卻同時又著易於常人的聰明,《豬孩(Ⅰ)》從一個睿智的老人的視角講述這個孩子的生命故事,和對人生的別樣探索。
文摘
鄭一伯飄遊四海,閱歷可說得上豐富。在戰火紛亂的年代,他離井背鄉,到過湖北,輾轉香港、無錫,在多家報紙供職,最後才回到上海。
打開鄭一伯的舊照相冊,你會看到相比他現在的形象,他年輕的時候是相當瀟灑倜儻的:照片上的這個人,穿著西服,戴著一副圓圓,從兩圓中間連把的眼鏡,今天看來很老式,在當時卻是氣質高貴,神態風雅;頭髮從中間向兩邊分開,是三十年代流行的髮式;人雖然比較瘦,如果你問到他,他會不無驕傲地告訴你,他當時已是香港《星報》的副刊主編。他單身出來闖天下,走過不少地方,當過好幾種雜誌的編輯或主編,還對民俗文學有相當的研究。他還有一個小小的秘密呢,那一年在武漢,他應聘於生活書店,被韜奮先生選中,跟隨先生去香港,在生活書店辦的《世界知識》雜誌做編輯,後來因為太平洋戰爭爆發,生活書店停辦,才被逼離開了香港。他的許多照片都是在香港拍的。
他也曾經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照片裡,在他身邊依偎著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她的名字叫朱蕙心,那是他的妻子,她是他國立高中的同學,情投意合,很快結婚了。結婚後,她跟著他一起背井離鄉,在戰火紛飛中走南闖北,輾轉武漢、香港,又在衣食無著下回到無錫、上海。
那個年代,女子照例是不工作的。可是她不是一個肯安於現狀的人,先生從報館帶回來的文章草稿、材料,只要拿到她手上,就抄得整整齊齊,有時候材料太多,到夜裡還在勞作。有了她在他身邊,鄭一伯覺得真是幸福,但是事情還不止於此,慢慢地,她從丈夫帶回來的民俗材料里發現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天資聰慧的她,把它們整理成一個個童話,並且交給先生看。鄭一伯看了,大為讚賞,特別是那種對孩子循循善誘,體貼入微的口氣,讓人覺得非常親切,他鼓勵她去發表,而且為她起了一個筆名:林若蘭女士。童話發表後大受歡迎,連民問文學界也注意到了,鼓勵她繼續寫下去。這樣,為孩子們寫童話就成了他妻子的天性,一篇一篇的,而且她越寫越好,在社會上的知名度也越來越高了。
鄭一伯回想起來那時候的日子,總是揮之不去的甜蜜。他想一輩子就這樣過,甚至於因為戀家而不想上報館了。而這時美麗可人的妻子又懷了孕,讓他覺得人生最大的美事樂事,也莫過於此了。有家若此,夫復何求?但是事情也真像人們常說的一樣,在最快樂的時候,也往往是禍事隱伏、悲劇故事的開始,在他抱著最幸福的幻想想做爸爸的時候,妻子卻因為難產,與未出生的孩子一起過世了。這對他真是一個晴天霹靂,改變了他從這以後的生活。
他在痛苦中沉湎了好久,他不能相信老天給了他那么多幸福,卻那么容易就把它收回了。
然後他從痛苦中,從自己有了幸福便過分奢華的享用而感到後悔中醒悟。他全力地調整了自己的心態,決心擯棄自己的懶惰,戀家和無所作為,去完成自己多年的願望:到蘇南一帶去廣泛地採集民風民情。
他記得妻子拿到她自己新版的書,曾溫柔地對他說:“你行的,你是我的老師,我看好你的!不要總待在我的身邊,去完成你自己的事吧!”
他現在才明白,那是妻子對自己最大的關心和愛護。
但同時,有一件事他沒有放棄:他拿起了筆,寫下了沒有林若蘭以後的又一篇童話。他覺得,妻子雖然已遠他而去,但妻子的筆不能停下,她應該還在夜間,在閃著淡淡光暈、造型美麗的檯燈罩下,一字一字地耕耘。
若蘭離去後,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名兒童寄來的信,那孩子般的口吻說:“若蘭姐姐,你好久沒有給我們寫故事了,你忙嗎?我們都好想看到你寫的那么多、那么好聽的故事。”
他沉思默想了好久,拿出了自己的民間文學研究本,這個本是被他妻子柔軟的小手無數次溫暖地撫摸過的,裡面有許多故事。他拿出了筆,一直地寫了下去。寫好以後,他沒有用自己的名字,還是沿用了他妻子的筆名:“林若蘭”。P3-5
序言
“小說死了!”從小說圈裡,發出這樣的悲呼。
確實,小說成堆地放在那兒,沒有人看;融入了浩翰的人生,苦苦十載數十載凝鍊心血造就作品的作者,卻遠不如在銀幕上拍上幾個小鏡頭就躥紅的演員時模那么被人知曉;寫書時,有對社會,對人生,對思想,對情感各種狂熱而又執著的追求,出書時,有對出書的念念孜孜和嚮往期許,真的出了書,不過是找到了一個地方把它“埋”起來,從此結束。書,還是沒有人看。
但是我要說,不是小說死了,是作為讀者的這個群體不見了,是讀書的“心”正在死去。時下人的精神正在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浮躁。文革後“信仰”的破碎,讓人失去了靈魂的追求;金錢時代的到來,又讓人們除了對金錢的追逐外,對其他一概失去了興趣。人們寧可在賺到錢之後去大食飽啖,去拿著計算機計算下一次更加誘人的贏利計畫,也不願意坐下來靜靜地讀一本書,反思一下人生。不少青年人現在連我國古典四大名著都不讀,不讀《紅樓》,不讀《三國》,想知道就上網去查一查,怎么會有功夫去看新鮮出爐,多得連書名也記不住,對作者來說卻是一生辛苦的等閒之著呢!
所以作者們也著了道,擯棄了寧靜,耐不住寂寞,寧可去搞最簡單,又最賺錢的玩意兒,追逐一時的成功;藝壇上擺滿了換季很快的四時花果,永不缺,不斷換,也留不下;藝術塗上了濃重的金錢的色彩,迎合著人群最簡單的愛好;人們都迷失了!
還有一點是更為嚴重的,那就是文藝自身。
現在,全世界都在追隨好萊塢,好萊塢文化有它的長處,但是並不是值得追隨的,說到底,它是短視的文化,娛樂的文化,只求賺錢的文化,人們還有更高的境界。好萊塢當下最大的時髦是以荒誕離奇代替現實生活,卻也讓他們的文藝離開現實越來越遠,作為一種品種可以,但並不值得追隨。改革開放後,這些年來,我們的文藝並沒有放棄自己,也不乏有許多現實主義的好作品,值得我們稱道,也值得提倡,但現在,好萊塢式的票房價值也像肯德基快餐店一樣,蔓延得很快,賺錢第一,娛樂為王,趣味化、時尚化,到處流行,已是不爭的事實;對現實生活的興趣日見淡漠,也已經不僅僅是一種傾向而已,正在吞噬著我們文藝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相結合的優秀傳統,我們文藝的寶貴心臟。
說到這裡,我們也可以說,從這個意義上,我們的文藝或真的要不行了。
所以我們要說的是:“文藝要回到現實”!
把我們的文藝,做為塑造時代理想、信仰、道德、情感和反思的一部分,要反思,一定要反思。但反思應該是真實的,不可以是虛假的。我們後面呈獻的作品,也是對“文藝回到現實,,所做的微薄的努力。
但是請相信。儘管這塵世的喧鬧浮華,一層一層、暫時地遮著,小說,暫時地被遺忘了。但小說——
依然是社會的良心。
它還總是時代的慧眼,靈魂的先驅,在凝視著我們整整的一代人,這個世界。
有一小部分人,還在默默地耕耘著,堅持著。雖然,只有一小部分,少了點……也很好呵。
時間的風一吹,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而最後能留得下來的作品,也許就在這一部分默默努力著的人們中間。人們將從這些作品裡了解那個時代,而與他們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