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
西江月(又名西涼月),是興化民歌中的一種唱腔曲牌。
在興化民歌中,周奮西江月號子是個性鮮明、風格獨特的一支。它起源於周奮鄉時堡、仲家寨一帶,流行於蘇北里下河地區。因其詞句典雅而通俗、曲調優美而動聽,所以深受廣大民眾的喜愛。
周奮西江月號子有著古老而悠久的歷史。相傳,隋煬帝楊廣任揚州總管時,長期住在江都,曾派人到里下河地區廣收民謠。他特地徵用了時堡、仲家寨一帶喉嚨清脆的男女御腳3000人拉龍舟,唱民謠。
縴夫們為了取悅隋煬帝,敞開嗓門,盡情高歌:牽動絨繩龍舟行,粉蝶戀花哥念姻,妹妹說古人,哥哥要答準,自盤古,天地分,幾皇幾帝立乾坤牽動絨繩渾身勁,小妹你要細聽真,自盤古,天地分,三皇五帝立乾坤起止彼伏的號子聲匯合著濤濤運河的流水聲,悠揚綿長,別具一番韻味,讓素愛民謠的隋煬帝大為高興,隨即令樂師將這些音樂記錄下來,並欽定其中的一段為《西江月》。從此西江月唱腔曲調不脛而走,流傳四方。北宋詞人秦觀,明代文學家陸西星、詩人王暄等人都曾臨此蒐集過《西江月》等流行俗曲。而情緒活潑又不失清麗典雅的《西江月》曲子常伴有舞蹈、鑼鼓等樂器相隨,所配唱詞又超凡脫俗、清新明白,亦令民歌愛好者趨之若鶩,從習之風靡極一時。(上)
分類
周奮《西江月》的曲調非常豐富,現能蒐集到的可以直接填詞演唱的曲子有20多首,格調上可分為“花音”和“傷音”兩類。
“花音”清麗,“傷音”婉轉,兩者相得益彰,或細膩、或纏綿、或含蓄,易學易記,便於流傳。具體地講,有的曲調優美秀麗,以抒情見長,如《大姐姐好比個荷花蓮子藕》等;有的曲調節奏緊湊,似說似唱,以敘事見長,如《答對》等;有的曲調低回委婉,適於表現悽美、艱辛的內容,如《想起我的情哥哥》等。栽秧號子、車水號子、時調小唱、鑼鼓說唱等形式的民歌號子,都曾套用過這些曲子。從曲詞上看,它所反映的內容廣泛,形式多樣,具有濃厚的生活氣息和鄉土風味。除了根據歷史故事、民間傳說、小說戲文改寫的,更多的是對民間風俗風物、男女情事、花草樹木、凡人俗事等的數落,可謂風姿多采、趣味盎然的草根民間俗曲。
值得一提的是,周奮的一些《西江月》流行俗曲,還能尋找到其同明清俗曲相聯繫的蛛絲馬跡。在《明清民歌時調集》、《水滸傳》、《興泰水田號子》等中就有不少俗曲與至今仍存活的周奮西江月號子同名,且詞格頗為相似。如《鶯鶯得病牙床睡》(趙福才唱)等。揚州音樂家戈弘在《樂苑拾萃》一書中提到,距時堡鎮不遠的“張家莊流傳有一首栽秧號子《西涼月》(一見姐姐苦淒淒),其唱詞與明代馮夢龍《掛枝兒》異曲同工,別具獨特的鄉土氣。”果真如此,周奮《西江月》的源流可謂深廣矣。它的音樂形式有四句頭、五句頭、六句、八句、多句子等,也有數首曲子聯綴在一起的,這樣的套曲,使演唱的內容更加厚實豐富,鏇律更加跌宕多變,若伴以歌舞、鑼鼓等樂器,則成大型集會表演的主題節目。清末民初,興化中西部一帶的藝人以它的曲調與其它曲牌聯綴組套而成的“十牌子曲”,深受群總喜愛,成了迎神賽會以及風俗節日、喜慶盛典等活動的保留節目,流傳很廣。
傳承
經過滄桑歲月的沖刷洗禮,歷代傳人的加工潤飾,外來藝術的互為取用,部分周奮西江月號子的詞格、唱腔已有所變異,擺脫了程式化的藩籬。但其一脈千年傳承下來的那份獨特鄉土韻味和內在感情張力,依然表現得熱烈而曲折深細,生活的真實感更加飽滿淋漓。以1980年《興化民歌選》中收錄的幾首《西江月》栽秧號子為例,《隔凍唔隔凍》(王虹軍記譜),將“黃豆田裡角靠角,芝麻田裡花摞花”這樣俚俗而不失潑俏的語彙巧妙插入歌中,形象生動,明快爽朗,膾炙人口,充滿了鄉土文化的清新氣息。《翻身不忘共產黨》(丁馬英唱,王虹軍記譜)則以歡快流暢的鏇律,明朗清新的唱詞,淋漓暢快地表達出翻身農民愉悅無比的心聲。《鑼鼓一打格侖侖》(姜洪安等唱,張仲樵記譜)、《大姐姐好比個荷花蓮子藕》(仲美英唱,王虹軍記譜)等更是妙趣橫生,別有風味,易唱易記。
源遠流長的周奮西江月號子以其獨特的韻味,完整的形態,多姿的風采存活於世,堪稱興化民歌發展史上的“神話”,是一筆彌足珍貴的文化財富。雖歷經歲月的滄桑,但它仍迸射出耀眼的光環,指引著興化民間文化發展的方向。它成功入選市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程,足以證明其藝術存在的價值和頑強的生命力。可生命力再強的種子也離不開土壤的培育,需要更多熱心人士來呵護它,培育它,不至於因時代的變化而讓其停止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