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蘇耽歌
鄉原一別 ，重來事非。
甲子不記 ，陵谷遷移。
白骨蔽野，青山舊時。
翹足高屋，下見群兒。
我是蘇耽，彈我何為？
翻身雲外 ，卻返舊居 。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鄉原一別：指在蘇仙嶺上跨鶴仙去。
⑵甲子：古代以天干地支記年，六十年一輪迴：甲子、乙丑、丙寅、丁卯……癸亥。這裡代指時間。
⑶翻身：轉身。
⑷卻：回頭。
白話譯文
故鄉一別後，重見萬事非。
年歲已不記，山陵成谷水。
白骨遮原野，青山在原位。
登屋翹足望，下見小兒輩。
我是蘇仙公，射我又何為？
翻身雲天外，返歸我仙扉。
創作背景
這首詩是蘇耽返鄉時寫的，是詩人對返鄉途中的所見與所感有感而發之作。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鄉原一別，重來事非。甲子不記，陵谷遷移。”寫蘇耽返鄉之事。故鄉一別三百年，再回故鄉已大變，人非事非物亦非。“事事非”二字言簡意深，包含著深廣的歷史內容：從漢初的相對穩定，到漢末的動盪不安，我們無法見到那時的情景，但可以用心去想像那時人們的顛沛流離與艱難苦恨。作者又用“陵谷遷移”四字把“事非”形象化，似是輕描淡寫地訴說山川的變遷，內心裡寫的仍是社會的變遷，現實的離亂。在當時的條件下，山川的變遷全憑自然力與時間的消磨，但在蘇耽眼裡，山川尚且如此動盪不安，在此生活的人們肯定好不到哪兒去。這四句雖然語言平淡，但飽含了蘇耽關注人間、心憂民生的思想感情。
“白骨蔽野，青山舊時。”這是全詩的核心。從寫詩背景來看，本詩是詩人成仙后返鄉所見所感，山川變化都有其自然的規律，但作為個一直關注人民疾苦的民間仙人來說，蘇駝更憂心的是社會的動盪不安，人民的流離失所，戰亂的頻繁殘酷。此時此刻，出現在蘇耽眼前的居然是“白骨蔽野”，這與之內心的愛民思想相衝突。當初自已僅十歲，便求師學醫訪仙學道，以醫術治百姓疾病，以仙術讓百姓安康，但今天自己成仙在天，而故鄉卻民不聊生，孰能不痛心？“青山日時”以反襯的手法寫出此種悲痛。美麗的蘇仙嶺，碧綠的郴江河，綿延的遠近郴山，雖有變化，但依然是舊時的碧綠青翠，依舊的美麗柔婉此地的人民卻因飢因戰而白骨蔽野。這是以樂景寫悲情，使悲情更悲。
“翹足高屋，下見群兒。我是蘇耽，彈我何為？”抒發自己的感情。蘇耽駐足高檐，卻被地上的小孩以彈弓彈射。有的讀者也許不明白：蘇耽成仙了，還會與小孩子計較嗎嗎？蘇耽是仙中人，他既是仙，又是人，以仙的身份臨人間，以人的心思察世事，此時此刻他心裡想的是，社會如此動盪、混亂，卻無人治理;人民如此痛苦，卻無人治療。他憂心如焚，痛心疾首。此處責問的是小孩，發泄的卻是自己對現實的不滿、痛苦與憂傷。神仙如此，人何以堪。所以，這兩句看似與主旨不合，其實是蘇耽內心感情的一次抒發。
“翻身雲外，卻返舊居。”寫蘇耽思想感情上的矛盾。一方面對現實的憤怒失望而欲轉身回到雲外天官去，另一方面對故鄉的眷念擔憂又使他掉頭回到人間舊居。實際上，這是含蓄地表達了作者對現實社會的不滿。
縱觀全詩，語言樸素如話，平淡自然，但句句寄寓了蘇耽關注民生，關注社會，心憂天下，心憂百姓的高貴品質。有人認為本詩的作者不是蘇耽，而是另有其人，只不過借蘇耽之名罷了。不論作者是否蘇耽，本詩基本上表現了傳說中的蘇耽正直、愛民、憂民的民間神仙形象，表達了古代有識之士對民生的關注、對現實的無奈，更表達了人們對蘇耽一類為民求法、救民於水火的明君賢臣、神靈仙人的渴望之情。
名家點評
清·沈德潛《古詩源》：“連上首，應是後人擬作。詞有可取，取之。”
作品相關
蘇耽成仙三百年後，思母心切，化鶴歸來，停在郡東城樓，鶴以爪書《蘇耽歌》後離去。
作者簡介
蘇耽，西漢桂陽郡（今郴州市）人。傳說生於惠帝五年（前190年）七月十五日，母元君，家住郡城東門外（今郴州桔井路市一中所在地）。幼年喪父，其孝母及桔葉井水熬藥救民、駕鶴成仙的故事。“蘇耽桔井”成為古代啟蒙知識讀物《龍文鞭影》的內容，還豐富了杜甫、元結、王昌齡、柳宗元、劉禹錫、劉克莊、湯顯祖、林則徐等歷代名人詩文寫作。而且成為了《辭源》、《辭海》等工具書的條目內容。且“桔井”同“杏林”一樣，成為中醫的雅稱。此歌亦名《東城樓歌》，載清同治《湖南通志》卷末之八，沈德潛《古詩源》卷四。疑為後人所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