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尼·阿巴查

薩尼·阿巴查

薩尼·阿巴查上將(General Sani Abacha)(1943年9月20日,卡諾,——1998年6月8日,阿布賈。)奈及利亞前軍事獨裁者。1993年11月17日——1998年6月8日任奈及利亞國家元首兼聯邦軍政府首腦。薩尼·阿巴查政權在奈及利亞歷史上最富有爭議,在他的統治下,奈及利亞實現政局穩定和經濟的大幅增長,但也存在大規模侵犯人權和嚴重的貪污腐敗。阿巴查宣布在1998年8月舉行大選,10月向文官政府移交權力,但他根本無意組織一場真正的民主選舉。在他的操縱下,1998年4月被各政黨推舉為唯一總統候選人,卻在當年的6月8日突然猝死。

人物簡介

薩尼·阿巴查(Sani Abacha,1943年9月20日——1998年6月8日)

奈及利亞前全國臨時領導委員會主席(國家元首)、聯邦執政委員會主席(政府首腦)兼國防部長、武裝部隊總司令。陸軍上將。

薩尼·阿巴查上將 薩尼·阿巴查上將

人物傳記

軍旅生涯

1943年9月20日生於奈及利亞北部卡諾州首府卡諾市,卡努里族人,祖籍博爾諾州(卡努里部族聚居地),信奉伊斯蘭教。1962年參加奈及利亞陸軍,進入卡杜納的奈及利亞軍事訓練學院學習。1963年被授予陸軍少尉軍銜,同年進入英國奧爾德肖特-蒙斯國防軍官候補生學院學習。1966年晉升為陸軍中尉,參加青年軍官學習班學習。1967年晉升為陸軍上尉。1969年晉升為陸軍少校。1971年在英國皇家步兵學校學習。1972年晉升為陸軍中校。1975年晉升為陸軍上校。1976年在賈吉的奈及利亞武裝部隊指揮和參謀學院學習。

1963——1983年曆任奈及利亞陸軍排長、營長、第二師士兵訓練指揮官、第二師助理軍需局局長、奈及利亞陸軍步兵學校一級總參謀官、第二步兵旅旅長、陸軍訓練主任。1980年晉升為陸軍準將。1981年在奈及利亞國家政策和戰略研究院進修。1982年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高級國防防務機構深造。1983年任奈及利亞陸軍第九機械化步兵旅旅長。

薩尼·阿巴查將軍 薩尼·阿巴查將軍

政變軍人

在軍校學習期間,薩尼·阿巴查受到嚴格的軍事訓練,獲得豐富的軍事知識,同時也了解不少軍界內情。軍校學習為他後來的軍旅生涯和步入政壇打下良好基礎。20世紀60、70年年代奈及利亞政局變化多端,內戰近3年,軍事政變多起,軍人政府更迭頻繁。阿巴查從中看到只有掌握軍隊,才能掌握政權。阿巴查看準了支持政變進入軍政府高層這條道路,他的軍旅生涯一直與政變緊密聯繫著。他早先參加了1966年一月政變和七月政變,此後在歷次成功的軍事政變中發揮了重要作用,20多年的戎馬生涯為其步入政壇打下堅實的基礎。

1983年12月31日參加了穆罕默杜·布哈里將軍發動的軍事政變,推翻阿爾哈吉·謝胡·沙加里總統的文官政權,任奈及利亞最高軍事委員會成員兼第二機械化步兵師師長,1984年晉升為陸軍少將。1985年8月27日參與易卜拉欣·巴班吉達將軍發動的軍事政變,推翻穆罕默杜·布哈里軍政權,任奈及利亞武裝部隊執政委員會委員兼陸軍參謀長,晉升為陸軍中將,成為實際掌握軍權的軍部巨頭。1990年8月任奈及利亞國防部長兼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1992年任奈及利亞聯邦共和國副總統,晉升陸軍上將。

阿巴查將軍與巴班吉達將軍 阿巴查將軍與巴班吉達將軍

軍事統治者

1993年8月17日,易卜拉欣·巴班吉達總統迫於國內政治經濟的重重困境和國外壓力辭職下野,8月26日,他把政權移交給以歐內斯特·阿德根雷·奧拉德因德·肖內坎為總統的全國臨時政府。受命於危難之時的全國臨時政府在接受了巴班吉達政權移交之後,面臨著國家政治與經濟危機的雙重壓力。首先由於臨時政府缺乏廣泛的政治基礎。6月12日總統大選風波所引發的全國政治危機尚未解決,奈及利亞爭取民主運動等勢力不承認臨時政府。在大選中得票領先的社會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阿比奧拉及其支持者一直反對成立臨時政府。拉各斯高等法院判決全國臨時政府為非法,其存在失去法律依據。第二是由於經濟危機日趨嚴重。臨時政府為了擺脫困境,增加財政收入,決定取消多年來政府對石油產品的價格補貼,將燃料價格提高700%,引起全國上下的強烈不滿,勞工大會於11月發動全國性無限期大罷工,抗議石油產品大漲價,導致社會動盪,局勢進一步惡化。在局勢難以控制和政治經濟問題無法解決的情況下,軍方乘機出面干預。全國臨時政府首腦肖內坎被迫於1993年11月17日宣布辭職,這個自8月26日成立後僅僅執政82天的全國臨時政府宣告垮台。11月18日,由全國臨時政府國防部長薩尼·阿巴查上將為首的軍方接管政權,軍人再度上台執政,開始了奈及利亞歷史上第6屆軍政權統治,薩尼·阿巴查將軍任全國臨時領導委員會主席、國家元首兼聯邦軍政府首腦,成為奈及利亞第7位軍人統治者。

薩尼·阿巴查上將校閱三軍 薩尼·阿巴查上將校閱三軍

為政舉措

鐵腕治國

阿巴查上台後,立即簽署法令,以確定他為國家元首兼武裝部隊總司令;宣布立即解散全國臨時政府和聯邦議會、各州國民議會和各級地方政府,解除各州州長職務;選派軍官和警官接管各州和各地方政府權力。同時他還宣布廢除上屆軍政府頒布的憲法,解散政黨,禁止一切政治活動。成立新的最高權力機構全國臨時領導委員會,由阿巴查上將擔任主席(國家元首),奧拉迪·迪亞中將擔任副主席兼武裝部隊總參謀長。同時組織新的政府內閣奈及利亞聯邦執政委員會,阿巴查任主席(政府首腦),迪亞任副主席。

阿巴查軍方接管政權後,國內仍處在政治危機、政局不穩和社會動盪之中。一些爭取民主的團體和組織號召人民反對軍人執政,強烈要求還政於民,實行文官統治。前參眾兩院的大多數議員抗議解散議會,拒絕交權。1994年6月23日,軍政府逮捕在總統大選中得票領先的社會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阿比奧拉,指控他宣布自任“奈及利亞聯邦共和國總統”是犯有“叛逆罪,企圖顛覆軍政府罪和陰謀罪”。頓時引起全國譁然和不滿,持續一年之久的社會動盪和政治經濟危機又進一步加劇。阿比奧拉的支持者在拉各斯等南方許多城市發動示威遊行,甚至暴力騷亂,抗議軍政府逮捕阿比奧拉。奈及利亞石油工人、政府雇員、醫生和教師,各界人士紛紛走上街頭抗議示威,要求無條件釋放阿比奧拉。1994年7月,勞工聯合會、石油工人工會、天然氣工人工會、航空運輸工會等近10個工會先後舉行罷工,發展成為一場幾乎使商業和運輸陷入癱瘓狀態的全國總罷工,抗議逮捕阿比奧拉,要求還政於民,持續兩個多月之後才被迫復工。

阿巴查軍政府為了穩定局勢,制止罷工風潮,於1994年6月27日召開全國制憲大會,緩和自1993年取消總統大選結果所引發的全國政治危機,以表示向民主化過渡的誠意。來自全國的369位代表出席了全國制憲大會。大會討論了新憲法草案、新政府體制以及阿巴查軍政府關於恢復民主的交權計畫、步驟等一系列重大課題。全國制憲大會開了5個多月,於同年12月8日結束了第一階段工作。制憲大會通過了70多項議案,提出了在未來國家政治結構中由南北六大選區輪流推舉人選擔任總統、實行多黨制、傳統領袖在國家政治中的顧問作用等一系列建議,提交給全國臨時領導委員會討論通過後實施。

與此同時,軍政府於同年8月採取強硬措施,平息事態。解除奈及利亞勞工大會領導人職務,解散石油工人工會和天然氣工人工會,解僱所有國營公司和機構的負責人和數以百計的高級管理人員以及政府雇員,解散所有聯邦半國營集團公司和機構的董事會,指派軍人行政長官接管工會、國營公司和半國營集團公司。1995年3月,軍政府挫敗一些軍官和文職官員的政變企圖,逮捕並重判了包括前國家元首奧巴桑喬在內的幾十名涉嫌人員,後迫於國內外壓力而實行減刑。

1995年10月1日,軍政府批准新憲法,公布為期三年的還政於民方案,計畫在1998年7月舉行大選,10月1日還政於民,恢復文官統治。同時宣布解除部分政治禁令。同年12月成立了選舉委員會,過渡期執政委員會,新州和地方政府勘查委員會等三個機構,還政於民進程開始啟動。1997年11月,軍政府批准處決包括著名作家薩羅-維瓦等9名少數部族奧戈尼人生存運動領導人。薩羅領導的奧戈尼人生存運動,從要求外國石油公司和政府控制環境污染到1993年以後演變為反政府、要求民族自決的獨立運動;1994年策劃騷亂,致使4名親政府的奧族酋長被害,軍政府以謀殺罪逮捕薩羅等9人。薩羅等人被處死後,美英等西方國家譴責奈及利亞無視人權,近30個國家召回駐奈及利亞使節。大英國協首腦會議終止奈及利亞成員國資格。聯合國教科文大會發表了譴責奈及利亞的聲明。聯合國大會第三委員會通過了一項關於奈及利亞人權局勢的決議;根據不干涉別國內政和不贊成在聯合國搞國別人權決議的原則,中國在此投了反對票。

1997年11月17日,阿巴查宣布解散政府,大赦政治犯,成立新內閣,以使向文官統治過渡。同年12月挫敗一起政變,軍政府第二號人物總參謀長迪亞中將和7名高級軍官因涉嫌參與政變而被捕。

奈及利亞強人統治者阿巴查上將 奈及利亞強人統治者阿巴查上將

整頓經濟

1993年阿巴查上台,執政的頭兩年,為了扭轉經濟衰退形勢而採取一些干預經濟、平衡預算等措施,但由於國內政治危機、社會動盪,其經濟調整未達到預期目的。1994年經濟成長率僅為1.3%,聯邦政府對經濟進一步調整,實行新外匯政策、頒布新投資法令、調整關稅稅率、控制貨幣發行、壓縮財政支出、鼓勵發展農業,取得了一定的成效。1996年的國內生產總值為266億美元。增長率為3.3%,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為262美元,通貨膨脹率29.3%,而1995年為72.8%。國際收支經常項目賬戶結餘21億美元。1996年外匯儲備41億美元,為1995年14.4億美元的2.85倍,同年聯邦政府預算盈餘370億奈拉。1997年奈及利亞的經濟進一步好轉,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為3.8%,通貨膨脹率降至8.5%,外債總額從1995年的350.05億美元降到270.9億美元。1997年外匯儲備77億美元,為1996 年的1.88倍。據非洲發展銀行1999年發展報告,1997年奈及利亞國內生產總值為521.53億美元,1998年為403.5億美元。1980~1990年的年均增長率為-6.4%,1991~1998年為6.0%。另據世界銀行1998~1999年發展報告,1997年人均收入為260美元,在世界上排名第119。

阿巴查主席歡迎李鵬總理訪問奈及利亞 阿巴查主席歡迎李鵬總理訪問奈及利亞

黑暗統治

阿巴查的政權把奈及利亞政府的專制和腐敗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由於擔心自己的個人安全,阿巴查幾乎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面,也很少出訪。在任期間,他竟然從來沒有去過奈及利亞最大的城市拉各斯。阿巴查的身邊布滿了保鏢,連他的很多部長都沒有什麼機會見到他。他身邊只有幾個信任的商人和顧問,替他維持政府的日常運行。面臨 1990年代遍及非洲大陸的民主呼聲,奈及利亞反對阿巴查的呼聲也非常強烈。但是,這些人很快就知道了反對阿巴查所要付出的代價。反對阿巴查呼聲最大的人群是阿比奧拉的支持者,要求阿巴查把政權交給民選政府。1994年,一個叫做國家民主聯盟的組織甚至給阿巴查下了最後通牒,要求阿巴查立刻下台。6月,阿比奧拉竟然自己宣誓就職總統。伴隨著這個就職典禮的是奈及利亞幾乎全民的罷工示威,反對阿巴查。這自然惹惱了阿巴查,他利用各種手段,收買組織罷工的工會成員,收買不了的就威嚇,威嚇不管用的就逮捕,終於成功平息了事態。國家民主聯盟被禁,工會組織被解散,民主分子被捕,敢於發表反對阿巴查言論的媒體也被關閉。隨後,阿巴查又發動幾輪清洗,逮捕異見人士,奈及利亞又回到了黑暗時代。

被關押的人裡面,有兩個最有名,一個是1976年至1979年間曾經統治過奈及利亞的聯邦軍政府首腦奧盧塞貢·奧巴桑喬,另一個是謝胡·穆薩·亞拉杜瓦。奧巴桑喬已經在1979年離開軍隊,在拉各斯附近自己的農場裡面種地養豬,過著富家翁的日子。亞阿杜阿也是一個退役將軍,當年奧巴桑喬執政時,他是奧巴桑喬的副手,1979年“還政於民”後也退役了。亞拉杜瓦是奈及利亞北方部族卡齊納的王子,地位顯赫,退役後經商。這兩個享譽國內外的軍政元老,都公開批評阿巴查,特別是亞拉杜瓦用自己的財富支持政治運動,影響可是不小。被捕後,奧巴桑喬被判無期徒刑,亞拉杜瓦被判死刑,後來在各方面壓力下,兩個人都被減刑。

受阿巴查的強勢統治影響最大的是尼日河三角洲地區。三角洲地區盛產石油,但是由於這裡原本居住的族群在奈及利亞是少數民族,所以很少享受到開採石油的好處。實際上,何止這些少數民族享受不到石油的好處,連普通奈及利亞人也沒享受到石油的好處。不過,由於地處油田,石油開採的各種污染、泄露、尾氣,給當地人生活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原本這裡的人賴以生存的農業和漁業都受到很大的影響,對普通人來說,生活的水平還不如石油開採之前。這自然就加劇了當地人的不滿,所以從1970年代開始,這裡的少數民族就一直在爭取自己的利益。一開始,這些鬥爭的目標是那些大石油公司,通過向石油公司施壓,得到一些經濟上的補償。1990年開始的短暫的政治自由期間,這裡出現了大批的代表少數民族利益的政黨,其中最有名的是奧戈尼人生存組織。

奧戈尼人生存組織的主要創建人叫做薩羅-維瓦,他本來是個著名的肥皂劇製作人。奈及利亞的影視行業非常發達,其電影行業被稱為諾萊塢。發展到21世紀初期,其電影出品的數量已經超過了美國,僅次於印度的寶萊塢居世界第二位。雖然做工粗糙,在非洲之外還少有影響力,但在西部非洲,奈及利亞的電影電視作品很有市場。所以從事影視行業,也就更容易成名。這個薩洛維瓦製作的電視劇,在奈及利亞就有3000多萬觀眾。薩洛維瓦還是一個作家,其作品揭露奈及利亞的腐敗現狀,不過仍然能夠表現出對國家的希望。薩洛維瓦是奧戈尼人,這是一個不大的部落,人口不足百萬,居住在叫做奧戈尼蘭的地方,面積也僅有400平方英里。不過這裡正好是油田所在地,是河流州第五大原油產地。從1958年到1990年,殼牌石油公司在這裡開採石油,產品總價值高達三百億美元。不過,當地人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和爭取少數民族權益的前輩不同,薩洛維瓦把鬥爭矛頭不僅僅指向殼牌石油,更指向了奈及利亞政府。1990年,薩洛維瓦公發表了獨立憲章,要求奧戈尼蘭自治,要求奧戈尼人控制自己土地上的礦產,呼籲環境治理。這個訴求得到了西方媒體的呼應。

1992年底,薩羅-維瓦向奈及利亞石油集團、殼牌以及雪佛龍要求高達100億美元的賠償,聲稱不滿足要求,奧戈尼人就要行動起來爭取自己的權益。這封信帶來的直接後果是政府出兵保護油田,並在奧戈尼蘭禁止政治集會,任何影響石油生產的行為,都遭到了嚴厲打擊。儘管如此,薩羅-維瓦仍然組織反抗。從1993年開始,他搞了名叫奧戈尼日的大型示威活動,上萬奧戈尼人參加示威,奧戈尼的部族長老也表示支持。示威最終導致騷亂,反抗運動很快就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需要和政府達成協定,而薩羅-維瓦領導的激進派則要求武裝鬥爭。正當奧戈尼人自己吵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巴班吉達政府開始支持奧戈尼人的鄰居部族,出錢武裝鄰居部族,製造事端挑動部族衝突。衝突中,上千奧戈尼人被殺,3萬多奧戈尼人逃離家園。見到這一招不錯,巴班吉達政府繼續支持奧戈尼的鄰居來找奧戈尼人的麻煩。奧戈尼人與鄰居們的衝突、奧戈尼人內部的衝突,使三角洲的局勢越來越傾向暴力。阿巴查在處理三角洲的問題上繼承了巴班吉達的策略。1994年,四個奧戈尼人保守派的領導人被殺,薩羅-維瓦立刻就被當局逮捕。9個月後,在一個特殊法庭上,薩羅-維瓦及其助手被判處死刑,10天后就被處決。

薩羅-維瓦事件招致國際輿論尤其是西方國家的強烈譴責,可悲和諷刺的是西方的制裁大棒也僅僅限於口頭和紙面上,未有任何實質性的行動。因為處決薩羅-維瓦雖然不符合西方國家一貫標榜的民主、人權和普世價值,但薩羅-維瓦的維權和環保運動觸犯了西方資本的利益,著實令華盛頓、倫敦、巴黎的世界巨頭們反感。薩羅-維瓦事件只不過是西方列強利用的政治牌而已,既可以除卻了薩羅製造的麻煩,又可以藉此敲打阿巴查,一箭雙鵰,他們不會為薩洛維瓦流一滴眼淚,只會心中竊喜。

薩洛維瓦的死只是阿巴查強力手段的一部分。不久後,阿比奧拉的妻子被汽車炸彈炸死,亞拉杜瓦在監獄中被謀殺。阿巴查對自己的身邊人也不手軟,先後有兩個副手被指控政變,判處死刑。

薩尼·阿巴查將軍與科林·鮑威爾將軍 薩尼·阿巴查將軍與科林·鮑威爾將軍

黃粱一夢

穩住陣腳以後,薩尼·阿巴查開始安排自己的選舉。為了避免重蹈巴班吉達的覆轍,阿巴查取消兩黨制,實行“有限多黨制”,允許了五個全國性政黨的存在,不過這五個政黨都推舉了同一個總統候選人:薩尼·阿巴查。也就是說,1998年大選“還政於民”後,薩尼·阿巴查將以奈及利亞民選總統的身份繼續統治這個國家。孰料人算不如天算,1998年6月8日,54歲的阿巴查在與兩個印度妓女和兩個奈及利亞妓女作樂時心臟病發作不治身亡,這個奈及利亞歷史上最貪婪最黑暗的統治者,終於走到了歷史的盡頭。由於阿巴查是穆斯林,按照習俗當天安葬,沒有進行解剖,所以也難排除政治暗殺的可能。

薩尼·阿巴查將軍之死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極不正常。奈及利亞是西部非洲的產油大國,作為這個國家的總統,阿巴查憑藉手中的特權可以放心大膽地為所欲為。他的任何願望都能得到滿足,那么反對他的人說被關起來就關起來,說被處死就處死,全憑阿巴查一句話。他甚至可以叫幾輛卡車,從國家中央銀行里為他一整車一整車地往外拉鈔票!他玩女人的手段更是常人所難以想像,世界各地的高級妓女都喜歡到奈及利亞去陪他。

1998年6月8日,阿巴查計畫在這一天出國訪問。然而一大早,他突然心血來潮,內心生出一種無可名狀的騷動。早上4點,室外還黑乎乎的,阿巴查便再也難以入眠,精力旺盛的他迅速穿戴整齊,離開了總統府。他的司機心領神會,悄悄地把他送到附近的一幢富麗堂皇的別墅。此後別墅內發生了什麼事,外人難以知曉。據奈及利亞權威人士透露,這位54歲的獨裁者在與幾名妓女狂歡之時突然暴病身亡!第二天,曾經不可一世的阿巴查被悄無聲息地埋掉,沒有舉行國葬,甚至也沒有驗屍。

薩尼·阿巴查上將 薩尼·阿巴查上將

竊國大盜

薩尼·阿巴查可能是奈及利亞歷史上最貪婪的領導人,有組織估計阿巴查貪污了超過40億美元的財富。從當時每年30億美元的石油利潤中,阿巴查家族每年都要拿走5億至10億美元,其總共掠奪的國家財富在20億至50億美元之間。透明國際2004年全球貪腐報告中有有史以來的政治盜賊排名,阿巴查排第四,僅在蘇哈托、馬科斯和蒙博托之後。

自從奈及利亞前國家元首薩尼·阿巴查1998年神秘猝死之後,他大肆侵吞國家財產的罪行就逐漸大白於天下。但這位靠政變上台的軍政府領導人,在他執政的5年間到底貪了多少錢,各方眾說紛紜:有人認為是20億美元,有人認為是40億美元,也有人認為是80億美元。不論哪種說法正確,這對於一年國內生產總值只有四五百億美元的奈及利亞來說,都無疑是一個天文數字。

奈及利亞前獨裁者阿巴查不僅以沉湎女色聞名於世,其掠奪國家財富的手段也相當令人吃驚,在他縱慾死亡之前,他侵吞的財產多達數十億美元!阿巴查揮霍無度,但這么多錢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浪費掉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么,這筆巨款究竟存放在什麼地方?還有可能找到嗎?在他死後,奈及利亞政府派人從首都拉各斯到紐約,再到日內瓦,四處打探這筆巨款的下落,阿巴查家族侵吞國家財產的腐敗行為已經越來越多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為了追回國家的財產,同時也為了給貪官們以警告,民選的奧盧塞貢·奧巴桑喬政府1999年上台伊始就與多個國家的銀行展開合作,一起追查阿巴查存放贓款的賬戶,迄今已經追回了10多億美元。2014年1月3日,奈及利亞總統府發言人通吉·歐瑟尼又宣布,根據英國高等法院王座庭作出的一項裁決,尼政府日前收到了從阿巴查家族通過其公司在盧森堡的一個賬戶上撥出的1.46億美元,這標誌著尼政府打擊腐敗的又一次重大勝利,同時也讓人們進一步看清了阿巴查貪婪的嘴臉。

腐敗巨案浮出水面

1998年6月8日,就在阿巴查準備出國進行國事訪問之前,他忽然心血來潮,離開了用大理石砌成的國家宮,讓司機載他至附近的一幢別墅。結果,54歲的他當天就在那裡一命嗚呼。官方向外界公布死因是心臟病突發。但有訊息稱,是風靡一時的壯陽藥“偉哥”要了他的命。第二天,曾經不可一世的阿巴查就被無聲無息地埋掉了,沒有舉行國葬,甚至都沒有驗屍。就在他被草草下葬之後一個多星期,他的遺孀瑪麗亞姆來到機場,聲稱要去聖地麥加為死去的丈夫祈禱。她託運了38個大皮箱。這令機場警方頓時起了疑心,於是決定對這些箱子進行檢查。結果發現裡面居然塞滿了一沓沓的現金!於是,一樁震驚世界的腐敗巨案漸漸浮出了水面。

分析家們認為,在阿巴查統治的5年間,奈及利亞總數達300多億美元的石油收入至少有15%落入阿巴查家族、一些政府高官和不法富商手中。阿巴查家族控制著10多家企業,包括一家飛機包租公司。阿巴查還利用國家資金從事投機活動,並把收入合法化。他牢牢地控制了奈及利亞的石油業,幾乎在每批准一項新的石油契約之前,都要從外商那裡索取數百萬美元的回扣。阿巴查家族還暗中採取各種手段,把自己的錢財向國外轉移。調查人員認為,阿巴查在國外不但有大筆的銀行存款,而且還擁有大量的投資和股份。他在南非擁有地產,在巴西有大牧場,在亞洲和中東有價值不菲的商業股權。

阿巴查之死為奈及利亞民選政府上台鋪平了道路。隨著奧巴桑喬政府的上台,奈及利亞人驚愕地發現,國庫里有數百億美元已經不翼而飛了。難怪在阿巴查5年的軍事獨裁時期,這個西非最大的產油國一貧如洗。為了追回被阿巴查侵吞的龐大財富,奈及利亞從1999年年初起便與美英等國合作,在全世界範圍內展開了一場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貪污洗錢案追蹤行動。

不擇手段掏空國庫

阿巴查猝死後,新的全國臨時領導委員會隨即接管了奈及利亞的國家權力。該委員會很快就追回了7.7億美元,但對於這些錢的來路卻諱莫如深,只是對外宣布,是阿巴查的親信自己把錢交出來的。這個委員會還沒收並出售了阿巴查家族的一些房產。據奈及利亞政府官員說,1993年11月上台不久,阿巴查就開始有計畫地侵吞國家財產。據奈及利亞現任總統奧巴桑喬說,阿巴查利用家族成員、親信和企業界密友,從財政部非法獲取了23億美元,靠出售巨額契約又從一些公司得到回扣約10億美元,此外還收受了外國承包商價值10億美元的賄賂。

阿巴查甚至把政治鬥爭也變成了他侵吞國家財產的手段。他經常以打擊國外反對者為理由,要求他的國家安全顧問“緊急”從國庫里調用巨額資金,這些錢當然都落入了他個人的腰包。阿巴查的顧問伊斯梅拉·瓜爾佐1994年從財政部索要了3000萬美元,電匯到日內瓦的一個賬號上。他還把數百萬美元的現金以“執行秘密使命”為由從銀行提出,送到阿巴查及其密友在中央銀行的保險箱裡。阿巴查還常常勒令親信從國家銀行里一車車地運走現金。這些資金大多數都被轉移到了國外銀行。

阿巴查死後,他的財產都操縱在他的遺孀瑪麗亞姆、長子穆罕默德和長女澤納布手中。據說,穆罕默德曾經一下子給接替他父親上台的阿布卡爾政府開了一張7億美元的支票,此後還給了一些奈及利亞實權派5000多萬美元,企圖能為自己買來一頂保護傘,但卻未能得逞。1999年,穆罕默德·阿巴查因洗錢以及策劃謀殺等十幾項罪名而鋃鐺入獄。經阿巴查家族成員的活動及尼北方一些實權人物求情,穆罕默德於2002年9月被有條件釋放。在他獲釋前夕,奧巴桑喬宣布:尼政府已經與瑞士政府以及阿巴查家族達成一項協定,阿巴查家族將尼政府已查獲的10億美元非法資產歸還政府,作為交換條件,阿巴查家族可以保留其餘的1億美元非法財產。然而,這項協定卻在穆罕默德出獄後流產了,因為穆罕默德利用政府方面在談判協定過程中的失誤,矢口否認曾就此事與政府簽署過合法的書面協定。

民選政府全力追贓

瑪麗亞姆則拒不承認阿巴查侵吞國家財產的事實。她在接受一家著名的外國時政雜誌採訪時說:“現在誰都可以對我們阿巴查家族指手畫腳,我們在一夜之間成了殺人犯,成了國家的盜賊。實際上這也可以理解,因為他們只有把我們搞臭了,才能為所欲為。”儘管瑪麗亞姆說得很可憐,但她卻無法騙過世人的眼睛,因為她仍然過著奢華的生活:住的是一幢兩層樓的別墅,屋內的地面上鋪著高級絲織地毯,屋外還停著12輛豪華的標緻和賓士汽車。這像是一個清官的樣子嗎?

當初在阿巴查死後接管政權的奈及利亞軍政府的確沒有主動追查海外的資金,他們追回的7.7億美元大都是貪贓者做賊心虛,自己交出來的。直到奧巴桑喬當選為總統後,他手下的將軍們才向他提交了一份檔案,詳細地列出了阿巴查存放贓款的地址,檔案還列出了一長串願意合作的證人名單。

自2000年年5月29日從軍人手中接管政權以來,以奧巴桑喬為首的尼新政府一直把反腐敗作為施政重點。政府高級官員曾多次表示,將採取包括法律手段在內的一切措施,不遺餘力地追回被前政府官員貪污的總額高達百億美元的國有資金。據報導,通過艱苦努力,尼政府已追回了前政府官員貪污款近10億美元,另外還促使外國政府凍結了阿巴查等人在外國銀行中約12億美元的個人存款。

有分析家估計,包括阿巴查在內的尼前政府官員及其親屬存在歐洲銀行賬戶里的資金超過了100億美元。瑞士政府此前也曾證實,阿巴查及其親屬在瑞士銀行的存款超過20億美元。尼法務部與許多國家的銀行進行了磋商,討論收回被前政府官員盜竊的國有資金的法律途徑。在國內,奈及利亞國會通過了一項反腐敗法案,受到政府及各界的普遍歡迎。根據法案,尼將成立專門委員會對腐敗現象進行調查和嚴懲,而國會也獲得了對正副總統和各州州長進行反腐敗調查的權力。對此,尼副總統阿提庫·阿布巴卡爾表示,他和奧巴桑喬總統隨時願意接受有關調查。他還表示,尼政府將繼續向腐敗開戰。

外國銀行為虎作倀

阿巴查貪污案之所以直到他死後才被發現,外國銀行可以說是難逃罪責,因為它們對阿巴查的可疑賬戶幾乎沒有進行任何調查。阿巴查的兩個兒子穆罕默德和伊布拉希姆都在美國花旗銀行擁有數額驚人的存款。按有關規定銀行方面至少應當詢問一下這一大筆錢的來源,但該銀行經理阿蘭·奧比爾2000年對美國參議院調查人員說,在這個賬號設立的頭3年裡,他根本就不知道穆罕默德和伊布拉希姆是奈及利亞前國家元首阿巴查的兒子。就是到了1997年,花旗銀行的內部檔案也只是輕描淡寫地把阿巴查的巨額存款稱為“腐敗行為”。一份為穆罕默德和伊布拉希姆而備的客戶檔案寫道:“穆罕默德和伊布拉希姆的父親薩尼·阿巴查將軍目前是奈及利亞的軍事統治者,這個國家有一些腐敗行為。”

在奈及利亞政府的一致要求和世界輿論的同聲譴責下,各國的銀行自知理虧,紛紛凍結了阿巴查及其親屬的賬戶。2000年1月21日,瑞士聯邦警察局發表公報說,奈及利亞政府指控阿巴查及其下屬共14人犯有“欺詐”、“舞弊”、“侵吞公款”和“洗錢”等罪,並將“非法所得”存入瑞士銀行,瑞士聯邦警察局接受了奈及利亞正式提出的司法援助請求,凍結了阿巴查在瑞士銀行的大約6.45億美元的存款,並在7月21日向奈及利亞政府歸還了阿巴查家人及親信等侵吞併存在瑞士銀行6600萬美元的國家財產。9月4日,負責金融監管的瑞士聯邦銀行委員會在對瑞士的19家銀行進行了調查後,發表了長達30頁的報告。報告嚴厲指責6家銀行接受了奈及利亞獨裁者阿巴查的6.7億美元的存款。報告還稱,其中近三分之一的阿巴查存款是經過奧地利、英國和美國轉入的。同年5月9日,盧森堡當局也凍結了阿巴查在盧森堡8個銀行賬戶上總共6億多美元存款,使遭凍結的款項陡增到12.5億美元,這意味著阿巴查貪污公款案已經成為了世界上最大的腐敗案件之一。8月11日,列支敦斯登當局宣布,應奈及利亞法務部門的要求,列支敦斯登已將阿巴查及其家屬在列支敦斯登多家銀行的存款總計1億美元全部凍結。

尼政府認為,儘管已經追回了10多億美元的贓款,但阿巴查家族在世界各地的秘密賬戶中依然擁有數十億美元的存款,要把這些奈及利亞人民的血汗錢全部收回恐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混世魔王、竊國大盜 混世魔王、竊國大盜

政治遺產

薩尼·阿巴查是一個毀譽參半、功過難評的人物,他的主要功績在於恢復奈及利亞作為非洲大國的地位,他曾兩度下令奈及利亞軍方介入獅子山和賴比瑞亞的軍事政變,恢復兩國的民選文人政府。

在阿巴查統治時期,奈及利亞各政黨和社會團體蓬勃發展並未受阻礙。阿巴查政府通過組織地方議會和行政長官選舉,實現了地方政權民主化。阿巴查政府還組織了奈及利亞國會參眾兩院的選舉。2014年2月,奈及利亞百年慶典,奈及利亞政府高度評價了薩尼·阿巴查為國家發展做出的巨大貢獻。

薩尼·阿巴查 薩尼·阿巴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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