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況
福建三明境內最古老的橋樑,據《建寧縣誌》記載:萬安橋,橫跨濉溪,原名鎮安橋,始建於南宋紹定元年(公元1228年),石頭橋墩、木質橋面,橋高10.3米、長92.7米、寬6.1米,六個橋墩,墩上各建一個橋亭,橋亭相連,形成橋面長廊,橋東建有濉川閣,清乾隆十五年改名為萬安橋。
加上2002年那起水患,萬安橋先後八次毀於洪水、五次毀於火,屢圮屢修。永樂十八年,熱心公益事業的廖彥舉捐銀二千兩、米一千石,修建萬安橋。正統二年萬安橋再次被洪水沖毀,廖彥舉聚眾人之力再建萬安橋。嘉慶九年,萬安橋兩個橋墩被山洪衝垮,廖彥舉後人廖霖捐資再建。清乾隆六年,萬安橋再次遭遇洪災,知縣劉毓珍倡議重修,將石墩木廊橋改建為石拱石板橋。1931年夏初,毛澤東率工農紅軍“七百里驅十五”,“橫掃千軍如卷席”,在萬安橋消滅了敵守軍四個團,徹底粉碎國民黨第二次大“圍剿”。1924年,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撤離建寧時,有人建議炸毀萬安橋以阻止國民黨追擊,朱德總司令當即制止,保護了大橋。大橋被保住了,朱總司令保護萬安橋的故事在建寧人民一直流傳至今,人民感激朱總司令,親切地稱萬安橋為“紅軍橋”。
2002年6月16日山洪暴發,萬安橋被沖毀,勤勞、勇敢、善良的建寧人民自發地為大橋的重建出謀獻策,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不出一個月時間便籌集到了490多萬元資金。大橋採用現代工藝,鋼筋混凝土結構,在原址上提高橋身、拓寬橋面,於第二年年底竣工。
在一座橋的變遷史上,不論是七歲喪父、十五喪母的廖彥舉,廖彥舉的後人,還是作為封建官史的知縣劉毓珍,直至今天十五萬蓮鄉兒女,無一不表現出中華民族特有的高尚品德、優良傳統和精誠團結、不屈不撓、頑強拼搏的人格魅力。
石墩木質廊橋結構的萬安橋早已垮塌了,石拱石板橋面結構的萬安橋也垮塌了,但建寧蓮鄉人民骨子裡那種不屈不撓、團結拼搏、開拓創新的意志品質是永遠不會垮塌的!如今的鋼筋混凝土結構的萬安橋雖然少了些"長虹臥波"的詩情畫意,但是它所蘊含的傳統文化和人文精神也是永遠不會失去的!
橋,是架設在水上或空中以便通行的建築物。萬安橋,不再是日常生活中人們司空見慣的橋,它早已升華為一種衡量人的良心、膽氣、修養和真、善、美的標準,一個寄託情感、開啟心智、汲取力量的聖地。
傳奇色彩
萬安橋,橫跨在濉溪河上,永遠瀰漫著一種令人振奮、充滿力量和希望的神奇色彩。
一頭枕東山、一頭銜濉城的萬安橋,是閩江上游(福建三明境內)建造年代最古遠的石拱橋。然而2002年6月16日,一場突如其來的洪災席捲了山城建寧,飽嘗八百年風風雨雨的萬安橋坍塌了。如今的萬安橋,鋼筋混凝土結構,四組雙立柱橋墩,全長150米(包括引橋在內),2003年12月建成通車。從藝術構建來說,萬安橋沒有趙州橋那般巧奪天工、精緻華麗的工藝;從民族情結來說,萬安橋沒有盧溝橋那般悽慘壯烈、血雨腥風的戰火;從人世情緣來說,萬安橋沒有霸陵橋那般悲悲切切、詩韻淋漓的纏綿,不論是初建時的石墩木質廊橋結構、重修的石拱石板橋面構造,還是現在的鋼筋混凝土架構。但是在我的心目中,萬安橋比那部千人讀千人嘆、萬人讀萬人贊的《紅樓夢》還要精深博大,比泰山、黃山和九寨溝還要令人神往,永遠是一個人氣十足、風景無限的地方!
特別感悟
在萬安橋上下游大約二公里的濉溪河面上,先後建造了水南橋、溪口橋和下坊懸索橋等三座橋,萬安橋最為古老但又最為年輕。每天小城裡許多居民都要到萬安橋上去走一走,站一站,既便是寒風凜冽、陰雨綿綿的日子裡。我到萬安橋去除了能感受清新的空氣,經常還能獲得一些細微、特別的感悟,當然更多的時候沒有什麼目的,只想看一看濉溪中的水花,聽一聽橋下嘩嘩水聲。
濉城小巧、秀美、祥和,是千里閩江流域上的第一座縣城。小城高樓林立,錯落有致,閒散恬靜,依偎在如月芽一般的清澈的濉溪畔,溪流款款地環抱著小城向北嘩嘩流去。萬安橋東的東川閣早已化作遙遠的追憶,唯一的古蹟就是那幢二層木質結構的城門樓(東門樓)了。東門樓古舊、低矮,怯怯地蹲守在萬安橋頭。如今的萬安橋簡約、雄偉、寬闊,一改過去古樸、敦厚、含蓄的老邁景象,一頭枕東山一頭接東門樓,遠看近看萬安橋與東門樓的對接都顯得不太自然,甚至有點兒滑稽、可笑。我常常撫摸萬安橋銀灰色的鋼管扶手,踩踏著橋面上那長了短、短了長的身影,在心裡默默地告誡自己:變化是世界的永恆主題,也是萬物生生不息的內在規律。萬安橋的變遷是一種常態,不可避免,雖然有些無奈,有些遺憾。可是,對新舊萬安橋截然不同的感覺,仿佛一把銼刀,始終固執、沉悶地徘徊在我的心尖上。或許是對現代文明的認識太淺薄,太敷衍了,或許是對美的審視太求全責備了,以致於好長一段時間我不肯面對今天的萬安橋,不能認同、無法接受它的簡約、時尚與雄偉。恐怕這就是藝術與實用不能並重的矛盾所在吧,難怪孟子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有一段時間,我的腦海里一直縈繞著一個問題:什麼是萬安橋的變化邏輯?記憶中,萬安橋與東門樓曾經是那么的默契,一個古色古香,一個老邁蒼勁,像月光下、晨曦中一對靜坐在梧桐樹下的百歲伉儷,慵懶的眼神里透著智慧,深深的皺紋里藏著希冀。它們日日夜夜靜靜地聆聽嘩啦啦的濉溪之水,靜靜地翻閱東山的四時變幻,靜靜地吞吐小城的車水馬龍。月光下,圓的橋洞,弧形的橋身,脈脈的溪流,潺潺的水聲,影影綽綽的月影,幾點嗑睡似的漁火……春雨中,迷濛的橋洞,連綿的雨簾,斜斜掠過的雨燕,沙沙的雨聲,嘩嘩的水流,橋上飄移的花傘……八百年不是一個短暫的歷程,但相對於漫長的歷史進程,八百年只是一個瞬間。八百年歷史的萬安橋變得突然,變得暢快,變得傷感,以致浩瀚的書籍、千年的歷史竟然承載不了它的驟變,散淡的小城、澄澈的溪流竟然化解不了它的嘆息!在這樣一個“路隘林深苔滑”的邊遠山城,石墩木廊的萬安橋也罷,石拱石板的萬安橋也罷,平直如線的鋼筋混凝土結構萬安橋也罷,它們仿佛孔子、老子式的聖賢智者,早已摒棄了那種熱鬧而又煩悶的市儈氣量,完全徹底地與周圍的一切消融為一體,如雨入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