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登信息
《山西青年》 2008年第3期劉力國的“艷俗”力量
最初知道劉力國是因為他的“屁股”。那一隻只絢麗的花瓶中央潔白的屁股,那深陷於花叢之中耀眼的屁股,那被蚊子、蒼蠅、螳螂、螞蟻所包圍的屁股,甚至於偉人們的屁股,正是劉力國所要試圖表達的艷俗的標誌物。
劉力國早期作品給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荒誕的色情化。對於中國廣大的老百姓來講這種“傷風敗俗”的東西是不可能登大雅之堂的,可是這些東西偏偏就叫做了“藝術”,而且還有好些人喜歡,也許這就是艷俗的力量。
作為九十年代中後期興起的艷俗藝術潮流中的一員,劉力國曾經進行過樣式的創作,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還是他將傳統的代表性器物變異,使圖案與滿密的花朵、女性的乳房或者臀部糅合起來製作的陶瓷製品。他的《經典》以民間陶瓷繁複、雕琢的製作工藝,將俗文化中祈求榮華富貴的“經典”語符如龍鳳呈祥、祥雲仙鶴、荷花蟠桃、鮮花金錢等吉祥物,與被視為低級趣味的屁股堆砌在一起,似乎正是對當下中國社會商業文化初期暴發戶式的庸俗、欲望本能的狂歡的一種戲擬。與此同時,對物質主義消費社會的關注,同樣也是劉力國作品的主旨。
設計來源
他使用了清朝傳統的濃重裝飾陶器的做法,但是表達出的資訊卻完全是現代的、色情的、充滿故意的挑釁性。女人的身體的各個具有性暗示的特徵物,無不傳達出當代社會在西方經濟模式過渡過程中提早到來的性的開放問題。真形大小乳房、粉紅的女人的兩半屁股,在讓我們發笑的同時,無不向我們提示出中國日益開放的性問題的低俗趣味。而瓷器的花朵,色彩鮮艷,使人聯想到農民的花市,則是對中國當下社會農民意識的嘲笑。
其作品《花兒》、《找回記憶中的風景》、《千姿百媚》、《鳥語花香》,通過陶瓷的華麗,奇特的造型,以繁星般的手法,濃重色彩的視覺衝擊將這些思想一一展現。他認為,“藝術是縮小的現實風景,藝術家在這縮小的風景中創造自己的世界。”他的作品不僅記錄了現實環境對他個人生活的影響,也反映了他對現實的態度。他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環境的變化,其作品將更真實地記錄不加修飾的生活。
社會評價
以大不雅入高堂,用移花接木的手段模擬現實生活中的庸俗,在正經八百的審美性的器皿上,也以正經八百的審美手段展示習慣上認為不宜的形象,令人產生真假難辨的感覺。亦莊亦諧的調侃,在譏諷中又時時透露出善意的嘲弄。劉力國的經典系列以陶瓷華麗脆弱的特性,向我們展示了他對於狂歡、流行、本能、惡俗和商業的“反入侵”,他將藝術看作是一種與末法時代短兵相接的遊戲和自我救贖的方式。劉力國的陶瓷藝術主題實際上是關於救贖的,但不是關於對於社會的救贖,而是個人試圖回到面目全非的自我原生態,為自我救贖而進行一場預先的自我探究。深陷在艷俗里的“艷俗”藝術
現代設計體現的是工業化精神:精英文化是體現了對資本主義的批判,兩者皆有源之水。而轉觀霓虹燈日用品等審美趣味出現雜亂、花哨、艷俗的浮華特徵,正是沒有現代設計這個價值觀支撐造成的。我們眼前自然就出現了眾多如此花哨、艷麗、紅火的景觀,這些無本之木怎能不“艷俗”?
艷俗藝術具有很強的批判性,是針對當下泛濫的“艷俗文化”展開批判的。作為藝術家,自然時刻銘記藝術是要警世來改變社會的,他們不想無能為力地陷在尷尬的境地。雖然可能無力改變整個社會,但自命對當下文化負有責任的艷俗藝術家們,還在試圖努力提示一種生存環境來告訴人們,讓他們能在低頭前行時能夠稍稍停下來看看四周。
艷俗藝術的批判姿態可以說是始終以類似喜劇的批判姿態——反諷,來提示我們生活中人們習以為常的荒誕的一面。如同大家熟悉的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我愛我家》以及春節聯歡晚會的小品《實話實說》一般,以嬉笑怒罵的調侃方式,將本不合情理卻又是大多數人熟視無睹的事兒“取”出來,講給人們聽,使人們麻木的觸點又重新敏感起來,這也是艷俗藝術的特點。
可面對如同汪洋一般的“艷俗”,艷俗藝術的力量卻顯得微乎其微,而且剛剛興起的艷俗藝術語言有“近親繁殖”的特點。蘿蔔、白菜、鮮花、美女等符號,幾乎是每個藝術家作品的首選,誇張、平塗、光亮的廣告手法也基本雷同。而且藝術語言不到位,停留在模仿艷俗的樣式上,看上去與現實的艷俗區別不大,反諷的效果就比較弱。藝術語言的純化、反諷力度的強化,都是今後藝術家需要努力的生長點。中國艷俗藝術還有一條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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