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泰山

老泰山

老泰山,是一種稱謂,意指岳父大人。老泰山 是對妻子父親的一種稱謂。又稱“岳翁”、“岳父”、“岳丈”等。 據文獻記載,這種稱謂大致始自宋代。妻母則稱做“岳母”,在書面文獻中,後來也有稱做“泰水”。

來歷

此稱謂稱謂與泰山的“封禪”有關。

據唐段成式《酉陽雜俎》前集卷十二記載,唐玄宗李隆基於開元四年(726年)到泰山封禪。丞相張說擔任封禪使,順便把他的女婿鄭鎰也帶去了。按舊例,有幸隨皇帝參加封禪者,丞相以下的官吏都可以升一級。

鄭鎰本是九品官,張說利用職權,一下子把他連升四級。唐玄宗在宴會上看到鄭鎰突然穿上五品官穿的淺緋色官服,覺得奇怪,便去問他。鄭鎰支支吾吾,不好回。這時,擅長諷刺的宮廷藝人黃醮綠嫠回答說:“此泰山之力也!”妙語雙關,唐玄宗心照不宣,事情就這樣混過去了。後人因此稱妻父為“泰山”。 由此可見,“泰山”稱謂的出現是來自親屬關係中政治利益的關聯。

因為泰山又稱東嶽,是五嶽之長,所以又轉而把妻父稱做“岳”、“岳翁”、“岳父”、“岳丈”等。據文獻記載,這種稱謂大致始自宋代。妻母則稱做“岳母”,在書面文獻中,後來也有稱做“泰水”的。

著名文章

楊朔1961年在《雪浪花》 描寫了老泰山的形象。學者王克煜教授說,楊朔通過“我”敘述“老泰山”的故事,抒寫了一個理想化、英雄化的人物,散文的主題思想也帶有60年代的鮮明色彩。作品在蔚藍的大海、潔白的浪花、火紅的晚霞的背景上,勾畫出老泰山人老心紅、勤勤懇懇地為大夥服務,不遺餘力地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的美好形象,從中寄託著作者對千千萬萬普通勞動者的縷縷情思和深情禮讚。作品中的敘事不是紀實性的,而是加以浪漫化,是為了特定的意境效果而刻意選擇組織的。

開篇描繪和渲染雪浪花的壯觀景象。面對一群純真快樂的姑娘的發問,老泰山出語不凡,對雪浪花作了富有哲理的敘述;同時,老泰山形象不俗,“就象秋天的高空一樣”。關於老泰山以及他所體現的那個時代的敘述,始終是樂觀的、詩化的。散文描寫的雪浪花等自然景象成為普通勞動者及時代的一種象徵。全篇運用借景抒情、托物言志的手法,通過對老泰山及北戴河的秀麗景色的描述,表現出一種富的哲理性的思想。原文如下:

涼秋八月,天氣分外清爽。我有時愛坐在海邊礁石上,望著潮漲潮落,雲起雲飛。月亮圓的時候,正漲大潮。瞧那茫茫無邊的大海上,滾滾滔滔,一浪高似一浪,撞到礁石上,唰地捲起幾丈高的雪浪花,猛力衝激著海邊的礁石。那礁石滿身都是深溝淺窩,坑坑坎坎的,倒象是塊柔軟的麵團,不知叫誰捏弄成這種怪模怪樣。
幾個年輕的姑娘赤著腳,提著裙子,嘻嘻哈哈追著浪花玩。想必是初次認識海,一隻海鷗,兩片貝殼,她們也感到新奇有趣。奇形怪狀的礁石自然逃不出她們好奇的眼睛,你聽她們議論起來了;礁石硬得跟鐵差不多,怎么會變成這樣子?是天生的,還是鏨子鑿的,還是怎的?
“是叫浪花咬的,”一個歡樂的聲音從背後插進來。說話的人是個上年紀的漁民,從剛擾岸的漁船跨下來,脫下黃油布衣褲,從從容容晾到礁石上。
有個姑娘聽了笑起來:“浪花也沒有牙,還會咬?怎么濺到我身上,痛都不痛?咬我一口多有趣。”
老漁民慢條斯理說:“咬你一口就該哭了。另看浪花小,無數浪花集到一起,心齊,又有耐性,就是這樣咬啊咬的,咬上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哪怕是鐵打的江山,也能叫它變個樣兒。姑娘們,你們信不信?”
說的妙,裡面又含著多么深的人情世故。我不禁對那老漁民望了幾眼。老漁民長得高大結實,留著一把花白鬍子。瞧他那眉目神氣,就象秋天的高空一樣,又清朗,又深沉。老漁民說完話,不等姑娘們搭言,早回到船上,大聲說笑著,動手收拾著滿船爛銀也似的新鮮魚兒。
我向就近一個漁民打聽老人是誰,那漁民笑著說:“你問他呀,那是我們的老泰山。老人家就有這個脾性,一輩子沒養女兒,偏愛拿人當女婿看待。不信你叫他一聲老泰山,他不但不生氣,反倒摸著鬍子樂呢。不過我們叫他老泰山,還有別的緣故。人家從小走南闖北,經的多,見的廣,生產隊里大事小事,一有難處,都得找他指點,日久天長,老人家就變成大夥依靠的泰山了。”
此後一連幾日,變了天,飄飄灑灑落著涼雨,不能出門。這一天睛了,後半晌,我披著一片火紅的霞光,從海邊散步回來,瞟見休養所院裡的蘋果樹前停著輛獨輪小車,小車旁邊的個人俯在磨刀石磨剪刀。那背影有點兒眼熟。走到跟前一看,可不正是老泰山。
我招呼說:“老人家,沒出海打魚么?”
老泰山望了望我笑著說:“哎,同志,天不好,隊里不讓咱出海,叫咱歇著。”
我說:“象你這樣年紀,多歇歇也是應該的。”
老泰山聽了說:“人家都不歇,為什麼我就應該多歇著?我一不癱,二不瞎,叫我坐著吃閒飯,等於罵我。好吧,不讓咱出海,咱服從;留在家裡,這雙手可得服從我。我就織魚網,磨魚鉤,照顧照顧生產隊里的果木樹,再不就推著小車出來走走,幫人磨磨刀,鑽鑽磨眼兒,反正能做多少活就做多少活,總得盡我的一份力氣。”
“看樣子你有六十了吧?”
“哈哈!六十?這輩子別再想那個好時候了——這個年紀啦。”說著老泰山捏起右手的三根指頭。
我不禁驚疑說:“你有七十了么?看不出。身板骨還是挺硬朗。”
老泰山說:“哎,硬朗什麼?頭四年,秋收揚場,我一連氣還能揚它一兩千斤穀子。如今不行了,胳膊害過風濕痛病,抬不起來,磨刀磨剪子,胳膊往下使力氣,這類活兒還能做。不是胳膊拖累我,前年咱準要求到北京去油漆人民大會堂。”
“你會的手藝可真不少呢。”
“苦人哪 ,自小東奔西跑的,什麼不得乾。乾的營生多,經歷的也古怪,不瞞同志說,三十年前,我還趕過腳呢。”說到這兒,老泰山把剪刀往水罐里蘸了蘸,繼續磨著,一面不緊不慢地說:“那時候,北戴河跟今天可不一樣。一到三伏天,來歇伏的差不多淨是藍眼珠的外國人。有一回,一個外國人看上我的驢。

提起我那驢,可是百里挑一:渾身烏黑烏黑,沒一根雜毛,四隻蹄子可是白的。這有個講究,叫四蹄踏雪,跑起來,極好的馬也追不上。那外國人想雇我的驢去逛東山。我要五塊錢,他嫌貴。你嫌貴,我還嫌你胖呢。胖的象條大白熊,別壓壞我的驢。講來講去,大白熊答應我的價錢,騎著驢逛了半天,歡歡喜喜照數付了腳錢。誰料想隔不幾天,警察局來傳我,說是有人把我告下了,告我是紅鬍子,硬搶人家五塊錢。”
老泰山說的有點氣促,喘噓噓的,就緩了口氣,又磨著剪子說:“我一聽氣炸了肺。我的驢,你的屁,愛騎不騎,怎么能誣賴人家是紅鬍子?趕到警察局一看,大白熊倒輕鬆,望著我樂的閉不攏嘴。你猜他說什麼 ?你說:你的驢快,我要再雇一趟去秦皇島,到處找不著你。我就告你。一告,這不是,就把紅鬍子抓來了。”
我忍不住說:“瞧他多聰明!”
老泰山說:“聰明的還在後頭呢,你聽著啊。這回到省事,也不用爭,一張口他就給我十五塊錢,騎上驢,他拿著根荊條,抽著驢緊跑。我叫他慢著點,他直誇獎我的驢有幾步好走,答應回頭再加點腳錢。到秦皇島一個來回,整整一天,累的我那驢渾身濕淋淋的,順著毛往下滴汗珠——你說叫人心疼不心疼?”
我插問道:“腳錢加了沒有?”
老泰山直起腰,狠狠吐了口唾沫說:“見他的鬼!他連一個銅子兒也不給,說是上回你訛詐我五塊錢,都包括在內啦,再鬧,送你到警察局去。紅鬍子!紅鬍子!直罵我是紅鬍子。”
我氣的問:“這個流氓,他是哪國人?”
老泰山說:“不講你也猜得著。前幾天聽廣播,美國飛機又偷著闖進咱們家裡。三十年前,我親身吃過他們的虧,這筆賬還沒算清。要是倒退五十年,我身強力壯,今天我呀——”
休養所的視窗有個婦女探出臉問:“剪子磨好沒有?”
老泰山應聲說:“好了。”就用大拇指試試剪子刃,大聲對我笑著說:“瞧我磨的剪子,多快。你想天的雲霞,做一床天大的被,也剪得動。”
西天上正鋪著一片金光燦爛的晚霞,把老泰山的臉映得紅彤彤的。老人收起磨刀石,放到獨輪車上,跟我道了別,推起小車走了幾步,又停下,彎腰從路邊掐了枝野菊花,插到車上,才又推著車慢慢走了,一直走進火紅的霞光里去。他走了,他在海邊對幾個姑娘講的話卻回到我的心上。我覺得,老泰山恰似一點浪花,跟無數浪花集到一起,形成這個時代的大浪潮,激揚飛濺,早已把舊日的江山變了個樣兒,正在勤勤懇懇塑造著人民的江山。老泰山姓任。問他叫什麼名字,他笑笑說:“山野之人,值不得留名字。”竟不肯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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