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唐代景雲詩作]

景雲，唐代天寶年間（公元742—756年）江南詩僧。生卒年及俗家姓氏籍貫均不詳，大約公元742年前後在世。他幼通經綸，性識超悟，尤喜草書，初學張旭，久而精熟，有意外之妙。尤擅長詩文，工書法，尤長草書。《全唐詩》存其詩三首，除《老僧》外，還有兩首是《畫松》和《靻叟》。

作品原文

老僧

日照西山雪，老僧門始開。

凍瓶粘柱礎，宿火陷爐灰。

童子病歸去，鹿麋寒入來。

齋鍾知漸近，枝鳥下生台。

注釋譯文

柱礎：古代建築構件一種，俗又稱磉盤，或柱礎石，它是承受屋柱壓力的墊基石。

宿火：隔夜未熄的火；預先留下的火種。《百喻經·水火喻》：“昔有一人，事須火用，及以冷水。即便宿火，以澡盥盛水，置於火上。後欲取火，而火都滅；欲取冷水，而水復熱。火及冷水二事俱失。”

齋鍾：寺廟裡報齋時有鳴大鐘的習俗，故稱齋鍾。

作品鑑賞

該詩題為“老僧”，通篇就在“老”字上做文章。首聯引人遐想：“為什麼太陽的光輝映照在西山的積雪之上，這位老僧才把門打開呢？”一則見出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夜，因為日照西山，明顯是清晨之景；二則見出老僧在夜間的清修中，感受到大自然的變化，所以，天色放晴，就要有所省察。省察也不是特別急切，不過把門打開看看而已。頷聯是精心推敲之句。由於一夜大雪，氣溫驟降，所以瓶子下面結冰，粘在柱礎之上。這在生活中本是常見之事，但用在這裡仍有特定的含義。因為此僧已老，瓶子粘在柱礎上當然拿不下來，這樣就特別引起了詩人的注意。那燒了一夜的火，已經漸漸熄滅，厚厚的爐灰下，只有餘熱微弱可感。一個“陷”字，顯然經過了千錘百鍊，可以同張籍的名句“酒盡臥空瓶”相匹敵。但既然是非常寒冷，又為何不添柴（或炭）呢。或許由於此僧已老，行走不便吧。即便如此，莫非沒人相幫。頸聯解釋了這一點。童子因病歸家，點出老僧是孤身一人；鹿麋走入僧房，一方面寫天氣之冷，照應前面數句，另一方面則續足老僧之孤，只有鹿麋相伴。寫到這裡，已充分交代了主人公的既寒且孤，多方渲染了“老”字，所以末聯宕開一筆，寫其精神狀態。快到用齋的時候了，但老僧似乎一無所感，只是看到那些具有條件反射的鳥紛紛飛下枝頭，才意識到這一點。鍾未響而預想其響，預想其響卻又是通過鳥的活動，運思確是新奇，而老僧的形象也就更為豐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