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
穆木天所謂的“純詩”包括兩個方面,一是詩與散文有著完全不同的領域,主張“把純粹的表現的世界給了詩作領域,人間生活則讓給散文擔任”;二是詩應有不同於散文的思維方式與表現方式,“詩是要暗示的,詩最忌說明的”。早期象徵派詩人提出的“純詩”概念,在其更深層面上,意味著一種詩歌觀念的轉化:從強調詩歌的抒情表意的“表達”功能轉向“自我感覺的表現”功能。
理論
在詩人李金髮、穆木天等提出純詩思想,追求詩的純粹性和暗示性,《為幸福而歌》、《微雨》等詩集風靡一時,象徵詩取代格律詩引領新詩發展。而在30年代梁宗岱提出的純詩理論可謂對20年代詩學的全面超越,是新詩走向成熟的標誌。
何謂純詩?梁宗岱說:“所謂純詩,便是摒除一切客觀的寫景,敘事,說理以及感傷的情調,而純粹憑藉那構成它底形體的原素——音樂和色彩——產生一種符咒似的暗示力,以喚起我們感官與想像底感應,而超度我們底靈魂到一種神遊物表達光明極樂的境域。”這純詩所構成的是一個“絕對獨立,絕對自由,比現世更純粹,更不朽的宇宙;”我認為這種純詩就是求“含蓄”“融洽”的詩歌意境。何謂含蓄?在有限中體味無限,“它暗示給我們的意義和興味底豐富和雋永”。何謂融洽?情景交融、物我同一,“情與景,意與象底恍惚迷離,融成一片”惟其含蓄,詩方有韻味!惟其融洽,詩方能動人!惟其含蓄、融洽,詩方能獨立、自由、純粹、不朽。因為求“含蓄”“融洽”,梁宗岱的純詩論超越自由詩學,由注重白話轉而注重詩,對自由體詩的散文化和缺乏詩情進行反撥。因為求“含蓄”“融洽”,他的純詩論超越格律詩學,實現從內容—形式二元論到內容—形式一體化,“元氣渾全的生花”更勝格律詩這一“紙花”一籌。因為求“含蓄”“融洽”,他的純詩論超越初期象徵詩學,對象徵進行深入探究,實現由雜碎的感想到精深系統理論的過渡。
在詩歌形式方面,梁宗岱提倡格律,注重音韻,主張通過完美的詩形營造詩歌含蓄融洽的境域。在詩歌的表現手法上,梁宗岱提出“契合”說,主張通過契合,創作或欣賞詩歌含蓄融洽的意境。
價值
梁宗岱的純詩論,它源於法國象徵主義詩派,受象徵大師瓦來里純詩論的深刻影響,同時吸收中國傳統意境、興味等觀點,在融合古今中西的過程中,針對了新詩的時弊,具有一定的針砭性。另一方面,梁宗岱的純詩論理想色彩太濃,追求一種所謂的“絕對獨立,絕對自由,比現世更純粹,更不朽的宇宙”對當時甚至現在的詩歌而言都是一個美麗的烏托邦,不能完全的付諸於詩歌的創作實踐中,但它本身的價值人具有一定的價值,它畢竟為世人描繪了一副美好的圖畫:“在藍天深處翱翔著的鳥兒最先只代表那翱翔於人間種種事物之上的永生的願望;但是立刻你已經是 鳥兒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