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憂外患
1429年11月,年僅8歲的英王亨利六世,正式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舉行自己的加冕儀式。但還有另一場同樣的儀式,在英吉利海峽的對岸等著他去完成。
第二年,他帶著蘭開斯特王朝的大部分貴胄與5000人的隨從隊伍,抵達了英軍控制下的諾曼第。他們原計畫直奔巴黎,並在當地舉行帶有傳統法國色彩的加冕典禮。這樣別出心裁的設計,無疑是為了向世人宣誓亨利國王對英格蘭以及法國的共主力權。然而,由於戰事的吃緊,亨利等人在諾曼第首都魯昂逗留了將近兩年。一直到1431年的年底才順利進入巴黎,完成了這個長度罕見的加冕。
1432年,亨利六世就渡海回到了英格蘭,結果這輩子他再也沒能再去一次法國。作為英格蘭和法蘭西共同的國王,他從來沒能為自己在法蘭西建立實際上的統治,做過一丁半點的實際努力。但海峽兩岸的困境,都會追根溯源的來上門找他的麻煩。
在英格蘭國內,蘭開斯特王朝的統治早已出現了裂痕。作為攝政之一的格洛斯特公爵,是一個典型的書呆子。他雖然滿腹經綸卻沒有任何實際的治國才能,無論是財政稅收還是控制議會,都弄的一團糟。最後成為了眾人指責的對象。
在法蘭西前線,勇武堪比兄長亨利五世的貝德福德公爵病死,蘭開斯特王朝一下子失去了可以執掌軍權的主心骨。1436年,亨利六世完成加冕的法國首都巴黎被查理七世的軍隊奪回。英格蘭國內的貴族對於赴法國參戰已經越來越不感興趣。當法國國王在1439年開始大刀闊斧的軍事改革後,文弱的亨利只能向議會要到有限的教育經費。如今聲名遠揚的伊頓公學,就由他在1440年親手建立。但這對於擊敗法國對手沒有任何幫助。
在這個節骨眼上,亨利六世又錯誤的完成了自己的終身大事。那不勒斯王國的公主瑪格麗特(安茹的瑪格麗特),遠嫁英倫。但她卻是查理七世的侄女,也是一個以法蘭西家族血統自傲的強勢女人。她經常勸說耳根子軟的亨利六世放棄一些英格蘭在法蘭西殘存的領地,以便換取同查理七世的暫時和解。難做三夾板的亨利,只能先答應了王后的要求。等到事情公布出來,又難免引起英格蘭議會的群情激奮。
不知不覺中,法王的軍隊在1450年的福爾米尼戰役(庫米尼戰役)獲勝後,奪回了整個諾曼第。這次災難性的失敗,讓蘭開斯特家族在英格蘭國內的統治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嚴重挑戰。
約克家族的崛起
反對蘭開斯特王朝的核心人物,是當時英格蘭國內除王族外,最有權勢的約克家族。當時的約克公爵理察,雖然被蘭開斯特家族排擠在議會的核心圈外,依然可以依靠家族產業富可敵國。每年7000鎊的收入在英格蘭貴族中高居第一。
更要命的是,他在法理上還是國王之後炙手可熱的繼承人。如果亨利六世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去世,約克公爵就能依靠自己源自愛德華三世的高貴血統,直接成為英格蘭國王。正因為如此,蘭開斯特家族的新一代領袖薩默塞特公爵,總是用各種手段來壓制理察的勢力。然而事不湊巧,諾曼第失守時的法國地區的軍事總管,正是薩默塞特本人。
福爾米尼的戰敗訊息,很快就傳遍了英格蘭各地。地方上的肯特郡,居然發生了著名的傑克·凱德起義。當薩默塞特下令軍隊鎮壓之時,王室軍隊卻拒絕前往。
原來,之前還是對法主戰派的蘭開斯特家族成員,大都已居於高位。又因為王后瑪格麗特強勢的親法立場,使得不少依然希望以軍功獲得地位與財富的軍人,紛紛投靠到約克家族門下。蘭開斯特家族在議會中張揚跋扈,讓大量看不慣他們的貴族和議員也不由自主的聚集到了約克公爵身邊。正是這樣的背景下,使得原本難有還手之力的約克家族,一下子有了與蘭開斯特掰手腕的資本。
傑克·凱德起義,遠遠不是一次碰巧爆發的農民起義。起義者直接打出了“擁立約克公爵為新國王”的口號,並且要求嚴懲薩默塞特等蘭開斯特家族的要員。地方上的蘭開斯特貴族們不得不自己組織部隊進行鎮壓,卻絲毫奈何不了起義者。那些人種有不少是從法國退伍歸來的老兵,戰鬥力絲毫不比蘭開斯特一方的民團要差。最後,還是英格蘭的教會出面調停,起義才被平息下去。
起義剛被平息,約克家族的議會攻勢又接踵而至。當年的國會召開前,約克一方利用關係在不少地方的郡議會和城市議會中操縱選舉,讓自己一方的支持者成為地方代表。通過這些手段,約克家族首先控制了議會中的下議院。不少小貴族、商人和市民代表,成為了他們的主力軍。
1450年11月,國會正式召開。約克黨占據多數的下議院向國王上書,要求彈劾薩默塞特公爵等人,並以叛國罪將他逮捕。軟弱的亨利六世根本無力調停。最後還是控制了上議院的薩默塞特等人將請願書駁回,並讓亨利六世授予自己加萊總督的官職。加萊是當時英格蘭在法國北部最後的據點。由於按照《大憲章》規定,國王不能私自擁有和徵召軍隊,所以名義上英國的常備軍,只能在加萊這樣的前線。
會議期間,約克家族的支持者在倫敦煽動暴動,企圖逮捕薩默塞特公爵,並搶劫了他扈從的住所。結果這些人反而被蘭開斯特一方鎮壓,判處了謀反之罪。約克公爵理察進入核心權力機構——-御前會議的計畫也落空了。
失敗的清君側行動
1451年,查理七世的法軍進攻位於現今法國西南部的阿基坦地區。與一年前收復的諾曼第不同,該地區幾百年來一直是英國國王的領地。以當時的人,特別是當地人的眼光來看,那裡就是英格蘭的領土。
隨著當地脆弱的防禦力量,被整軍經武多年的法軍徹底擊碎,首府波爾多等地的淪陷訊息又傳到了倫敦。早就磨拳霍霍的約克公爵,立即展開了更加激進的行動。在他的授意下,德文郡伯爵與科巴姆勳爵一起聚集了大量私人隊伍。這伙總計1萬人的私家軍,浩浩蕩蕩的開向倫敦。理察的口號簡單明了:清君側!誅殺薩默塞特!
各蘭開斯特家族成員,急忙從自己的領地徵召了3萬勤王軍,在倫敦以北的達特福特堵住了南下的約克軍隊。亨利六世則作為名義上的統帥隨軍前往。約克公爵自知敵我實力懸殊,開戰得不償失。於是,他選擇面見國王,並向國王當面陳述自己的請求。公爵為自己辯護稱,起兵只是為了希望亨利嚴懲瀆職、違法的薩默塞特。
結果,在第三方貴族的調停下,雙方達成和解。約克公爵解散部隊,而亨利也同意將追究薩默塞特所造成的戰敗損失。然而在隊伍解散後,薩默塞特依然逍遙法外。理察卻需要當面向國王重新宣誓效忠,並保證永遠不會對國王採用武力。亨利六世宣布原諒公爵,但理察以後永遠都只能在自己的領地內生活。
國王在兩派衝突中如此公開的偏袒一方,不但無法緩解雙方的矛盾,反而是在將之激化。
1452年,英格蘭軍隊在阿基坦地區發起最後的反撲。老將塔爾伯特披掛上陣,率領一支規模較小的援軍奪回了波爾多。這場勝利成為了英國人在百年戰爭中的迴光返照,也為劍拔弩張的英格蘭國局勢內換來了一絲喘息之機。
國內的蘭開斯特家族也沒有閒著,他們計畫在第二年的國會上,提出並通過清算約克公爵的法案。不料第二年的國會博弈尚未分出勝負,法國軍隊在夏季捲土重來,重新占領了波爾多。1453年7月,塔爾伯特再次臨危受命去救場。結果他和他的部隊在卡斯蒂永戰役中全軍覆沒,英法百年戰爭就此結束。
噩耗傳來,內心已是極度脆弱的亨利六世,因再也支撐不住而突然暈厥。他在之後的三個月里一直神志不清,無法再主持任何政務。但在這年10月,王后瑪格麗特為亨利六世生下了王子愛德華。這下,又輪到原本的第一王位繼承人約克公爵坐不住了。
引爆定時炸彈
原本已經命懸一線的理察,迅速與原本屬於蘭開斯特陣營的沃里克伯爵結成同盟。
沃里克伯爵也叫理察,他的父親曾是亨利六世的老師。同樣具有野心的他,不願意看到蘭開斯特家族控制一切。兩家隨即兵合一處,在議會中再次彈劾薩默塞特,要求後者為對法戰爭的失敗負責。通過不懈的努力,他們終於將薩默塞特打成叛國罪,並關入了倫敦塔。
由於亨利六世的神志不清,議會需要選出攝政來暫時主持國務。約克公爵作為貴族中權勢最大、財富最多、實力最厚的人物,自然是不二選擇。蘭開斯特一邊因薩默塞特的被捕而群龍無首。最後是性格剛烈的王后瑪格麗特站出來,要求議會選舉自己作為攝政。然而議會中的大部分人都害怕瑪格麗特會秋後算賬。於是在一番討價還價中,約克公爵如願成為英格蘭攝政。瑪格麗特則為自己與亨利的兒子愛德華爭取到了王位繼承人的權力。即使亨利六世永遠瘋癲下去,只要愛德華活到成年,約克公爵的攝政就會隨即結束。
這份原本可以讓兩個勢力維持多年平衡的協定,很快在第二年因為亨利六世的突然康復而變成了一張廢紙。約克公爵的攝政歲月提前被終結了。作為國王的寵臣,薩默塞特立即從倫敦塔中被釋放。這次他決心要一勞永逸的了結約克公爵和他日漸龐大的家族勢力。
1455年的4月,薩默塞特鼓動亨利六世在雷切斯特召集一次大會。理察知道薩默塞特必定在大會上迫害自己,於是做出了一個改變歷史進程的決定。公爵及其屬下離開領地後,並沒有直接趕往雷切斯特。他們召集了部分部隊,準備在倫敦到雷切斯特的半路上,攔住國王和薩默塞特。
為了防止前次被對手數量壓制的窘境再現,約克家族一方沒有大張旗鼓。他們召集的部隊規模也不大,一切只為了能儘快攔住國王一行人。結果就是這么一個倉促的決定,引爆了埋藏已久的定時炸彈。之後30年裡,英格蘭大地將為此戰亂不斷。
不期而遇
約克公爵在招募人手之餘,也聯繫了自己的同盟沃里克伯爵。兩個理察雖然沒有被邀請參加會議,卻已經收到了內部訊息,知道此次會議的嚴重性。不請自來的兩人,一口氣帶來了7000人的私家軍隊伍。
從百年戰爭的後期開始,大批回國的老兵已經習慣了過去不斷戰爭的生活方式。因戰爭而失去了耕地,或者索性不願意重新務農的大有人在。大貴族勢力的擴張,讓越來越多的自耕農和小貴族選擇依附於大家族旗下,求得庇護。
正巧,很多人原本就是在海峽對岸戰場上的上下級部屬,回國後繼續維持了這種原本在國內所不必要的聯繫。這就讓大貴族的領地內,都有很多以耕作土地為報酬的軍事人員存在。至於連這層“戰友情節”都沒有摸到的人,也很更容易成為貴族隨時可以找來的職業打手。
加之英格蘭各郡本來就都有強制的軍事訓練。因此,貴族只要能夠出錢,就很容易聚集起軍隊。這些因素加在一起,使玫瑰戰爭的爆發成了一種必然。
5月,亨利六世在薩默塞特公爵率領的衛隊保護下,浩浩蕩蕩的開赴雷切斯特。隊伍走到聖奧爾本斯鎮附近的時,才有使者帶來訊息,約克公爵的大軍正在趕來。亨利六世再次六神無主,想要馬上逃回倫敦。然而隊伍實際的領袖薩默塞特卻不這么認為。在他看來,誰都能跑,就是國王本人不應該退縮。
為了以防萬一,薩默塞特立即派人從蘭開斯特家族的各領地內徵召部隊來勤王。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為了等待援軍的國王隊伍,反而不能以較快的速度前進,慢吞吞的在羅馬時代遺留下的主幹道上,磨蹭前行。
5月21日,雙方的隊伍逐漸在聖奧爾本斯附近接近。兩邊的軍隊幾乎都由披重甲武士和長弓射手組成,大部分人還配有代步的乘馬。約克家族一邊的7000軍隊來勢洶洶,而蘭開斯特家族只有匆忙趕到的白金漢公爵——斯塔福德和2000人馬。一同趕到的還有包括克利福德領主——托馬斯、諾森伯蘭伯爵——亨利·珀西等一乾蘭開斯特家族的貴族戰將。由於天色已晚,雙方就在僅20米的距離內安營紮寨。雖然局勢已經劍拔弩張,但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次衝突會在又一次政治妥協中結束。
由於人數完全處於劣勢,薩默塞特覺得不能停留在原地,任由近在咫尺的約克軍隊持強凌弱。夜間,蘭開斯特軍隊首先在他的帶領下,向著附近的聖奧爾本斯鎮前進。他希望以城鎮本身作為軍隊的理想防禦陣地,依靠建築物和街道來抵消約克人的數量優勢,以便在對峙中堅持到後續援軍抵達。
然而如此大規模的移動,難以逃過約克一方的眼線。於是約克軍隊也跟著對手平行移動,雙方在整個夜裡展開了一場看誰先到鎮上的賽跑。最終,起步早、人數少的蘭開斯特軍隊,在早上7點首先抵達了聖奧爾本斯。他們成功的搶占了城鎮中心的建築物與街道。追趕而來的約克他,在城鎮的東部停下了腳步。
之後的3小時中,貴族和信使們在兩軍之間奔走不停。由於薩默塞特的據不妥協,約克公爵理察終於在10點後下令部隊進攻。
喋血小鎮
約克軍隊被分為四個部分:右翼由約克公爵理察指揮,左翼由索爾茲伯里伯爵指揮,中路的主力部隊和預備隊由沃里克伯爵指揮。
蘭開斯特軍雖然在數量上處於劣勢,卻因害怕約克的包抄而將部隊的陣線儘可能的拉長。他們的陣線從穿過聖奧爾本斯鎮的河流,一直延伸到約克軍隊陣列之外。全軍僅分為三個部分:右翼由克利福德領主托馬斯指揮,左翼由薩默塞特公爵親自指揮。亨利六世和貼身的衛隊成為了預備隊,位於城鎮中心的聖彼德大街上。
因為是處於防禦陣列,蘭開斯特軍隊將手裡為數不多的騎士和重步兵集合起來,分別把守從東面進入城鎮的三條道路。這些重裝部隊的兩側是長弓射手的陣地。在抵達聖奧爾本斯的3個小時內,他們已經在主要道路之間構築了拒馬和壕溝組成的防禦陣地。對面的約克人則是典型的進攻部署態勢。幾個分隊都由部署在前面的下馬騎士和重步兵組成,身後是負責掩護的長弓射手。
約克軍隊在公爵理察的命令下首先開始攻擊。各個分隊由前排的重甲武士帶頭,伴隨著號角開步的前進。不少人從小就被當做戰士來訓練培養,格鬥與殺戮早已成為他們生活與條件反射的一部分。沒有貴族封號的平民戰士,也往往來自貴族家庭的親戚,從小與貴族子弟相伴長大,有著類似的訓練經歷。更有一些是從戰爭中逐步摸爬滾打出地位的資深老兵,對於廝殺已是胸有成竹。
在他們身後的長弓射手,一邊緩步前進,一邊張弓搭箭。隊伍會統一聽從被稱為“弓箭大師”的隊長指令,有序地射出致命箭矢。
出乎意料的是,約克軍隊的攻擊並不順利。由於蘭開斯特軍隊已經建立了穩固的陣地,約克人要攻擊對方,必須冒著頭頂的不斷落下的箭雨襲擾。爾後還要頂著長弓可怕的近距離直射火力,翻過蘭開斯特人挖掘的壕溝,拔掉後面豎立的拒馬。少數穿越工事的武士,很快就遭到了蘭開斯特一邊的迎頭痛擊。
在位於左右兩翼的道路上,倒是沒有這些煩人的工事。於是大量約克士兵不自覺的聚集到了路上,與蘭開斯特家的武士們短兵相接。蘭開斯特人趁機從兩翼射來可怕的長弓火力。約克人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陷入了當年法國人在克雷西、普瓦捷以及阿金庫爾的窘境。損失慘重之餘,他們迅速後撤。
稍後,約克軍隊進行了第二次攻擊,依然被蘭開斯特一方打退。薩默塞特的軍隊,看上去就要贏得一場偉大的勝利。
但就在約克軍隊發起第二次攻擊的同時,沃里克派出的預備隊已經離開了原先的位置。這一大波人繞過了蘭開斯特一方的極長戰線,通過一大片段預告園,沿著聖彼德大街直撲國王亨利六世的所在位置。
當約克軍隊衝到國王的隊伍跟前,發現衛隊士兵根本毫無準備。由於不相信敵人會迂迴過來,更是因為國王身邊的很多人依然堅信衝突最終會再次以妥協收場,他們連頭盔都沒有帶,只是松松垮垮的在道路中心的廣場上休息,一些人還在同國王聊天。當他們驚慌失措的面對突然出現的敵軍,幾乎全部被後者的長弓所射殺。前一刻還在談笑風生的國王,此時已呆若木雞,巨大的驚嚇讓他再次神志不清。
後方的輕易失守,讓前線的蘭開斯特軍隊士氣大跌。沃里克調集手頭全部的弓箭手,向著克利福德部猛烈射擊。隨後重甲部隊第三次衝鋒,一舉殺入了蘭開斯特人的陣地。在沃里克的兩翼的索爾茲伯里和約克公爵,也一同發起總攻,三個分隊幾乎同時殺入了聖奧爾本斯鎮。克利福德的部隊損失慘重,而薩默塞特的手下士兵更是害怕遭到包圍,全線拋棄主帥而去。
薩默塞特只能在少數扈從保護下逃進城鎮。慌不擇路中,躲入了一家名為“城堡酒店”的酒館。死對頭約克公爵的部隊在後面緊追不放。忠於薩默塞特的珀西、哈靈頓,以及隨後趕到的克利福德領主,一同在酒店的門外拚死抵抗。等到這些人紛紛被約克家軍隊砍倒,自知生還無望的薩默塞特也只能自己衝出門去。在連續殺死四個敵人後,被人用斧子砍倒,結束了充滿爭議的一生。
混沌的開始
第一次聖奧爾本斯戰役就在約克軍隊的大勝中結束。平心而論,蘭開斯特軍在數量遠遠少於對方的情況下,打得非常出色。雙方的損失幾乎相差無幾。
但亨利六世的被俘和病發,意味著議會將重新倒向約克家族一邊。薩默塞特公爵的死則讓蘭開斯特家族失去了領袖。雖然這只是一場小規模戰鬥,但幾位位高權重的貴族被殺,已經震驚了整個英格蘭。過去還可以妥協收場的氛圍,被這場發生在小鎮上的廝殺給徹底破壞。
當然,蘭開斯特家族也沒有一蹶不振。他們很快會在其他戰場上策動各種反擊,並給約克人以最大的傷害。對於我們所熟知的玫瑰戰爭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