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園鋪大戰

冒著凜冽的寒風,目送“中美號”駛入跑道,騰空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中,胡宗南心中悵然若失。 好在他對老蔣還留了一手,預先以訓練新兵的名義把二十七軍調到了樂山、峨眉一帶,把住了“川西走廊”的門戶。 “常勝團”的對手是二野第十軍二十八師。


1949年12月上旬,人民解放軍攻克重慶,趁勢以數十萬勁旅,在劉伯承、鄧小平指揮下,從東、南、北三個方向逼近川西平原:
二野第三兵團十一、十二軍及四野四十七軍由川東前出銅梁、大足、內江,控制鄰水、廣安,西取邛崍、大邑和新津;
二野第三兵團十軍,第五兵團十六、十八軍由富順、南溪向榮縣、井研、樂山、犍為挺進;一野十八兵團分兵3路,跨越秦嶺,由陝南、隴南深入川北,直撲江油、綿陽、巴中一線。劉、鄧在寫給中央軍委的報告中指出:成都戰役的關鍵是占領邛崍和樂山。
12月11日,西南實力派、國民黨西康省主席劉文輝,西南軍政長官公署副長官鄧錫候、潘文華在彭縣聯名通電,棄暗投明,宣告起義。
坐鎮成都的國民黨總裁蔣介石,四面楚歌,草木驚魂。手裡僅剩胡宗南集團一張王牌了,算上各種雜牌軍,總共也不過30萬人馬。“川西會戰”顯然是以卵擊石,前景暗淡。他得走了,到共軍勢力尚不能及的孤島上去經營他反共復國的“戡亂大業”。
12月13日午夜,蔣介石簽署完最後一份“應變計畫”,攜帶上親信政要,在西南長官公署副長官胡宗南裝甲車隊的護送下,在一片慘澹昏暗的月色中,告別西南這塊“復興基地”,登上了隱蔽在新津機場的專機。
冒著凜冽的寒風,目送“中美號”駛入跑道,騰空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中,胡宗南心中悵然若失。成都平原他是無心“堅守”了,他得為自己謀一條生路。他沒有青寧“二馬”(馬步芳、馬鴻逵)那種為捍衛自己“獨立王國”與共軍決一死戰的勇氣,也沒有蔣氏父子為反共復國屢敗屢戰的雄心。他得迅速西撤,到西昌去,到滇西去,或是到緬甸去,無論如何得保住眼下這10多萬人的本錢。早在共軍入川以前,他就同宋希濂一道向總裁力陳“轉移滇緬邊境”的妙計,無奈蔣先生想要“割據西南半壁”,“陪都”失守後又策劃什麼“川西會戰”。打又打不贏,退又不讓退,硬是要把血本輸光才甘心。現在他倒是一走了之,把個燒紅的炭圓讓自己捧著。再要捧下去,恐怕逃命也沒有去處了。好在他對老蔣還留了一手,預先以訓練新兵的名義把二十七軍調到了樂山、峨眉一帶,把住了“川西走廊”的門戶。
然而,就在胡長官與蔣總裁話別的第二天,二十七軍劉慕軍長來電告急:岷江防線的前沿屏障竹園鋪被突破,三十一師九十一團被全殲,共軍已向岷江東岸集結。
這訊息猶如晴空霹靂,把心力交瘁的胡宗南驚得目瞪口呆。九十一團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十多年來沒有吃敗仗,素有“常勝團”之美譽。怎么一夜之間就整光了呢?內樂公路被打通,“川西走廊”量也難保,這下真要成“瓮中之鱉”了。
“常勝團”的對手是二野第十軍二十八師。那場持續了18個小時的攻堅戰是成都戰役中打得最艱苦、最慘烈的一次。二十八師也為此付出了傷亡兩百多人的代價。劉華清上將(原軍委副主席)曾為竹園鋪之戰兩度題詞,李來柱將軍(原北京軍區司令員)曾親臨竹園祭奠英烈。令人遺憾的是,關於那場戰鬥的功與過,得與失,及其可歌可泣之人之事,幾乎不曾被戰史家們所問津。近半個世紀過去了,勇士們鮮血浸染的那片土地已是高樓林立,稻麥盈疇;只是偶爾在某處峭壁撞見的幾個彈孔,或是哪家庭院扒出的幾莖枯骨,還能時斷時續喚起人們對那場惡戰的零星追憶。
感謝井研縣民政局的同志們,若不是他們四處求索,八方奔走,我們連烈士的姓名也不得而知;感謝井研縣史志工作的前輩們,是他們默默無聞的工作為眼下這篇文稿奠定了基礎。
現在,讓我們把目光轉移到川南小鎮竹園鋪,把鏡頭對準49年前那裡發生的一場令胡宗南瞠目結舌、讓目擊者肉跳心驚的血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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