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陰影

童年的陰影是網路上流傳的一篇短篇小說。

"唐醫生，勞你駕，幫幫我，有個女孩非要做一個奇怪的手術。"張志達說。
唐醫生說："你是搞美容整形的，我搞心理諮詢，我一不會動刀，二不會麻醉，能幫你什麼忙？"
張志達是一家美容整形中心的醫生，在一次性學研討會上認識了唐醫生。他對唐醫生所談的許多新性學思想非常感興趣，尤其是一些具體的性治療操作方法，覺得很對路。會議之後，他們還隔三差五地聚一聚，交流各自的治療經驗。
張志達說："按說一般病人的要求，只要能做到，我都滿足。可這個病人太怪，我覺得她心理有問題，所以想讓你看一看。"
"她想做什麼手術？"唐醫生問。
張志達說："她想割去自己的大陰唇小陰唇，把陰毛脫淨，將那兒的皮膚漂白。"
唐醫生說："這是不是黑人婦女？我聽著怎么像非洲的割禮？要知道被割禮的女孩可都是被迫的。"
張志達說："她就是中國人，長得白淨。"
唐醫生說："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吧，你明天把她叫來。她叫什麼名字？"
"英華。"
第二天，英華來了，見診所里只有唐醫生一人，問："你們這兒就沒女大大夫馬？"
唐醫生心想：在美容整形那兒，男大夫都可以動刀；在心理診所，卻想找女大夫。但他口裡應著："我這裡有一個女大夫姓宋。您稍等，她一會兒就來。"
唐醫生趕緊上另一個屋子給同事宋逸打電話，告訴她大概情況，讓她過來。
一會兒，宋逸帶英華去了另一問屋子。大概過了半小時，宋逸就送走了英華。唐醫生急切地問："怎么回事？"
宋逸說："我一上來就跟她講了，這種手術雖沒有技術難度，但對女性是很不人道的，除了肉體疼痛外，還對女性以後性生活的快感有影響。我問她為什麼要自殘？她說是為了美。她還說，既然別人能割雙眼皮、墊鼻樑、填乳房，她為什麼就不能做這種手術呢。在我耐心追問下，她才說是為了討男朋友的喜歡，不做這個手術，男朋友就不跟她結婚。為了男朋友，她什麼都可以做。"
"怎么還有這種變態的男人？"唐醫生忍不住插話。
宋逸說："是呀，我也以為她男朋友心理不健康，我讓她叫男朋友到這兒聊一聊，她開始不同意，說她做這個手術根本沒讓他知道，想做成功後給男朋友一個驚喜。可我嚇唬她，如果背著男朋友做了這個手術，事情反而會更糟。她這才答應。"
英華的男朋友來了，他叫洪樹，是個外企的白領。唐醫生問："你為什麼會覺得你女朋友的陰部不好看呢？"
洪樹一愣，臉"騰"地一下紅了，沉默了有十多分鐘，他說："這純是個人的審美興趣，沒什麼好說的。"
唐醫生有些激動："但就是因為你這狹隘的審美興趣，你的女朋友才要背著你做手術，你知道非洲的割禮吧？你就那么狠心讓她承受這肉體和心靈的雙重痛苦嗎？"
洪樹站了起來，在屋裡走了一圈又坐回原位，向唐醫生說了原委。
原來洪樹四五歲時在幼稚園，和一個叫純純的女孩床挨著床。因為他們的父母都常出差，所以他們都是全托，兩人特別要好。有一天晚上睡覺前，純純脫光了衣服跪在被子上，在想什麼心事。洪樹看見了，覺得這時的純純特別好看，尤其是那個地方，白白的，透著粉，有一道縫，就像光潔的大理石。洪樹看迷了。
洪樹說："沒想到，這四五歲時的印象一直延續到今天。只要我現在一閉眼，腦海里還是純純。你見過玉淵潭後湖有個少女石雕嗎？輪廓就是那樣。當然，以後我再也沒見到純純，但她卻成了我找朋友的內在標難。應該說，英華的外形及膚色、眼神太像純純了。我們很相愛，已經算計了結婚的日期。但是有一次，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想和她那個。她也答應了，她說她早晚都是我的人。那天正好是白天，我興奮地往那個地方一看，嚇得叫了出來。怎么皮膚白淨的她，那兒棕黑棕黑的，皺皺巴巴，太恐怖了。我一下就沒了情緒。"
唐醫生說："後面的故事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了。"
洪樹說："我的這種審美情趣就是從四五歲時積澱下的。"
唐醫生說："我問你，你現在的陰莖和你四五歲時是一樣的嗎？"
洪樹說："當然不一樣，四五歲時還沒發育好，現在要是那樣還不讓人笑話。"
唐醫生說："那為什麼你就要求女朋友要像四五歲小孩沒發育好那樣呢？"
洪樹一拍大腿："唉呀，我怎么把這茬兒忘了，我原以為女的從小到大都像純純的那樣，凡不這樣的不是曾和別人亂來就是有毛病。"
庸醫生說："是你自己錯了。女人到了成熟的時候。陰部都有色素沉著，顏色從褐色到淺黑不等，而且小陰唇也會長出來。這就是你看到的皺皺巴巴。"
洪樹說："成熟的女性都這樣？"
唐醫生說："當然。要是你看到成熟的女性那兒像純純那樣，那倒反而不正常了。比如石女，永遠都是像小孩似的，但石女不能過正常的性生活，也沒法孕育生子。"
接著唐醫生給洪樹詳細地講解了女性成熟的三部曲，並找了一些彩色人體圖譜讓洪樹看。唐醫生說："其實，這些知識你們在上中學時就該知道。"
洪樹說："我們中學有生理衛生課，但到了性這一章，老師跳過去讓我們自己看。我當時覺得注意這個一定是思想意識不健康。再說，那本書圖又少，還是黑白線描的。"
過了幾天，張志達又找唐醫生："晦，你的治療還真靈，那個英華姑娘高興地來找我說不做手術了，並感謝我介紹她認識了你。"
趙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