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生
很久以前,在一個山坎坎里,有一個牧童,名叫臘月生,他每天都在大山箐里放著一條耕牛。
有一個,他讓耕牛吃著草,自已就到竹林裡面砍空心竹削笛子去了。
不料耕牛跑到一家財主的莊稼地里,給財主打死了;等臘月生出來找牛,反遭財主一頓毒打,還放惡狗咬他。臘月有理沒處說,忍著一肚子氣跑掉了。
臘月生一口氣跑了幾個山頭,躲到一棵大樹上,他想起全家人就靠這條牛過活,現在被財主打死了,自已還挨了一頓打,就嗚嗚大哭起來。這時,樹下來了一個小孩。
那小孩問:“臘月生,你哭什麼?臘月生說:“我家的牛給財主打死了,叫我怎么回去呀!”小孩說:“你莫哭 ,你到神山上找神牛吧!”
那小孩告訴臘月生,神山上的神牛,一天犁八千畝田,一夜犁八百畝地,只要神笛一吹,它就會出來。臘月生聽完,就從樹上下來。
臘月生回到家,想了又想,到底這支神笛在哪裡?第二天一早,他就帶上砍刀,肩掛弩子,到山上找神笛去了。
他獨自在深山裡走呀走,一直找了兩天,連神笛的影子也沒見著。第三天,天漸漸地黑下來了。
這時,對面山坡上發出一道五顏六色的亮光,亮光下有一窩竹子,竹枝在亮光上擺來擺去。“這是什麼呀?”臘月生覺得很奇怪。
“那一定是仙竹!”臘月生想,“把仙竹削成笛子,不就是神笛了嗎?”臘月生緊緊肩上的弩子,朝那窩竹子走去。快走近時,忽地一聲,前面跳出一隻老虎來。
臘月生倒退兩步,取出弩,一箭就把老虎射死。正想歇口氣,不料又跳出一隻老虎,臘月生只得順手拔出砍刀,朝老虎猛砍過去。砍刀正砍在老虎的腦門上。
臘月生殺死了老虎,這才走進那窩竹林。臘月生削呀削,削出了一支笛子。他一吹。只見成群的鳥雀從四面飛來,在他頭上盤旋著。
臘月生繼續吹著,美麗的笛聲隨晚風飄在森林裡。山上的山獐、馬鹿、老虎、豹子,也成群結隊來了。
臘月生一面吹一面看,卻不見神牛。臘月生就吹著笛子向山頂上走。笛子像珍珠滾動著的聲音,響徹山頂上每個角落。這時,遠遠走來一條大牛。
那牛拖著慢騰騰的步子,搖頭擺尾地走到臘月生面前,就馴服地站住了。臘月生高興極了。解下綠色的藤子腰帶,拴在牛鼻子的鐵圈上。
臘月生回到家,父母高興得抱著哭。臘月生把他這些天的經歷講了,父母親才轉悲為喜。第二天一早,父親就和臘月生趕著神牛去犁地。
五斗米
這件事像一陣風似的吹到財主的耳朵里,財主貪心不足,查出臘月生家幾年前還欠他的五斗米,於是夾著舊賬簿來到臘月生家裡。
“你們欠我的五斗米,哪天才還呀!”“我們現在連吃的也沒有,以後一定還你。”臘月生的父親說。“把你家的牛折給我,算銷了這筆賬,要不立刻還我五斗米!”
財主不容分說,把牛牽走了。財主把牛牽回家,專門為牛蓋了一間鋪地板的房子,裝上格子門,把牛關在裡面。
到了半夜,臘月生拿著神笛,爬到房頭上吹起來。神牛聽到笛聲,就連著牛廄,一齊馱到臘月生家裡來。
財主第二天早上起來,牛和牛廄都不見了,他叫人四處去找,最後在臘月生家裡找到了。財主氣得暴跳如雷,他叫人把臘月生抓起來。
財主拿鞭子指著臘月生:“今天你去給老子犁,犁少了一分,就打死你!”臘月生沒辦法,只得吆著神牛到財主家地里去犁地。
開始犁地了。臘月生吆喝一聲,神牛走動起來,泥土被唰唰地翻起來,像洪水一樣往生涌去。石頭也被沙沙地犁得粉碎。財主在田埂上看得手舞足蹈起來。
神牛越犁越快,一圈比一圈快。最後神牛拖著犁頭,就像閃電般旋轉著,整個地面都旋轉起來了!
這時,神牛轉一圈,地就陷下去一截,直到整塊地都陷落下去,變成一片白茫茫的海子。神牛駕著臘月生,躍出翻滾的白浪,飛也似地往家裡跑去。那個貪心的財主,連死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