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妙集

眾妙集

”[27](P37)《極玄集》所選詩人詩作,不少為《眾妙集》重選。 ”[28](P2312)劉克莊謂項斯“詩在方乾、秦系之間,少而工。 ”[28](P2548)其《嘉陵驛見賈島舊題》曰:“賈子命堪悲,唐人獨解詩。

簡介

唐五代詩歌的流派選本,一卷,南宋趙師秀編選。師秀(1170~1219)字紫芝,號靈秀,又號天樂,宋宗室,本籍汴京(河南開封),南渡後世居永嘉(浙江溫州),紹熙元年(1190)進士,一生宦跡不顯,終於高安推官。
趙氏崇尚賈島姚合。作詩專工五言,注重鍊字鍊句和格律聲韻,其審美情趣也在清寒幽深之間。此書所選作品體現了編者的審美情趣。多為五言律詩,詩的風格也以清新流麗為主。雖然入選作者包括從唐初沈全期到晚唐元白等七十六人,但入選的詩篇風格卻近於中唐,如果是編者有意識的編選本,那么它也就是“四靈”這個創作團體標榜自己論詩宗旨的流派選本。由於此書無序跋,入選詩篇排列又漫無次序,所以“四庫”館臣認為是編者自供吟詠學習的範本,偶然被刊刻,得以流傳。

眾妙集書影眾妙集書影
有明末汲古閣《詩詞雜俎》本。常見者有台灣商務印書館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內容

《眾妙集》凡選全唐76人(228首),大體可分為三類:
(一)姚、賈之淵源者
一般來說,選本既是選家詩學觀念的表達,又是創作時取法借鑑的樣板。姚合《極玄集》可看作姚、賈之淵源,正如何焯《跋極玄集》所云:“此書所采不越大曆以還詩格,然比之《間氣集》,頗多名句。若刊其凡近,風味正似賈長江也。”“戊辰春日,閱《姚秘監集》,乃知其生平作詩,體源全出於此。”[27](P37)《極玄集》所選詩人詩作,不少為《眾妙集》重選。二集共選詩人16人,占《極玄集》總數21人的76%;詩作42首(五排1首、五律41首),其中五律占《極玄集》五律總數86首的47.7%。《極玄集》選詩,以大曆詩人為主。凡18人(約占85.7%),88首(約占88%)。《眾妙集》重選的主要是這些人:既有以“十才子”為主的“台閣詩人”(錢起、司空曙、耿湋、李端、韓翃、盧綸、郎士元、皇甫曾、皇甫冉),也有“江南地方官詩人”(劉長卿、李嘉祐、戴叔倫、嚴維)。大曆詩人“實始爭工字句”,[12](P599)多擅近體,尤工五律,如《眾妙集》選詩最多的劉長卿自許為“五言長城”,戴叔倫“五律高言壯闊,情語婉綿,在孟襄陽、劉隨州之亞。”[28](P1440)他們吟詠的內容由社會事件轉向身邊瑣事,注重冷靜地審視自我、客觀地描摹物象,是姚、賈最近的取法對象。《眾妙集》重選的盛唐詩人,亦為姚、賈之淵源者。翁方綱《石洲詩話》卷二:“大曆十子……尚覺右丞以來格韻,去人未遠。”[27](P45)指出王維與姚、賈之近源“十才子”一脈相傳。祖詠詩“剪刻省淨,用思尤苦”,[28](P375)《唐風定》謂其《過鄭曲》“微開浪仙一派”。[28](P376)靈一詩“雖復剪刻,彌精律調……而淨密之致,終當獨步。”[28](P3095)
《極玄集》以外,《眾妙集》增選的晚唐以前詩人,也多姚、賈之淵源者。初唐沈佺期,《藝苑卮言》謂:“五言至沈、宋,始可稱律。……排律用韻穩妥,事不旁引,情無牽合,當為最勝。”[28](P211)盛唐盧象亦擅排律。孟浩然“五言詩天下稱其盡善”,[28](P515)山水詩對姚、賈尤多沾丐。綦毋潛詩“屹崒峭蒨足佳句,善寫方外之情。”[28](P402)岑參今日習慣上被看作邊塞詩人,但邊塞詩在其今存四百多首詩中僅有七十餘首。他大多數詩“尚巧主景”,[28](P787)五律“句琢字雕,刻意鍛鍊”。[28](P788)中唐增選最多的依然是擅長五律的大曆詩人:崔峒、包佶、包何為“台閣詩人”,張繼、戎昱是“江南地方官詩人”,秦系、於鵠、章八元乃“隱士詩人”,張南史、李季蘭、張佐、於良史、護國、張眾甫等人也主要活動於大曆詩壇。此外,李益、楊巨源曾與姚、賈往來,對其亦有影響。《詩人主客圖》尊李益為“清奇雅正主”,把姚、賈、楊巨源同列門下。
(二)受姚、賈濡染者
《眾妙集》選錄的晚唐、五代詩人,多受姚、賈濡染。首先值得注意的是雍陶、馬戴、李頻、無可、劉得仁、方乾、周賀等人。他們與姚、賈有交遊、唱和關係,[8](P192-198)詩風相類。如雍陶“工於造聯”,[28](P2321)“情景俱到”,[28](P2321)何焯評其《和劉補闕秋園寓興六首·其一》“風致極似姚合”。[20](P431)劉得仁“長慶中以詩名,五言清瑩,獨步文場。”[28](P2507)紀昀將其歸於“武功派”。[20](P1667)馬戴與姚合友善,馮繼聰《論唐詩絕句·馬戴》云:“會昌甲第馬虞臣,姚合知音意獨真。”[29](P1172)李懷民評其《寄終南真空禪師》“全是賈生氣息”,[28](P2537)《詩源辯體》亦謂其《灞上秋居》“語出賈島”。[28](P2542)李頻受知於姚合,胡震亨謂其詩“松活似姚監”。[28](P2654)方乾曾攜卷投謁姚合,受其嘉賞,《升庵詩話》把他置於學賈一派。無可乃賈島從弟,“詩與兄島同調”,[28](P3101)“五言長短律外,絕無他體,蓋精苦於此者。”(《重訂中晚唐主客圖》)“周賀,少從浮圖,法名清塞,遇姚合而反初。詩格清雅,與賈長江、無可上人齊名。”[28](P2275)《詩源辯體》謂其“五言律多學賈島”,[28](P2275)方回雲其“詩格與姚合、王建相類”。[20](P249)此外,“張籍早期以所作樂府歌行著稱於世……元和以後他在長安與賈島、姚合等五律詩人頗多唱和,吟詠情性、描摹風物的五律詩成為他後期的主要創作。”[30]朱慶餘、項斯也與姚、賈往來,亦有受其濡染的一面。“慶餘受知於文昌,而得交閬仙,仍其選句亦兼島之深刻、藉之娟秀而有之。”[28](P2312)劉克莊謂項斯“詩在方乾、秦系之間,少而工。”[31](P251)
有些詩人,雖未考見與姚、賈有交往,但詩風明顯受姚、賈影響。如於武陵、任藩與姚、賈同列“清奇雅正主”李益門下(《詩人主客圖》)。《重訂中晚唐主客圖》將張祜置於賈島“及門”,謂其“五言近體,刻入處太通閬仙,或亦私淑賈氏者也。”[28](P2297)周朴“為詩思遲,盈月方得一聯一句,得必驚人,未暇全篇,已布人口。”[28](P2836)林寬曾與李頻唱和,《重訂中晚唐主客圖》云:“今檢全集,實賈氏派也。才少力薄……而幽僻苦澀,足征燕本衣缽。”[28](P2699)一些年輩較晚的詩人,寫過仰慕、同情姚、賈的詩篇,亦受姚、賈沾溉。如薛能“於前人少所許可,間稱賈長江解詩,李青蓮及劉、白而下無取也。”[28](P2548)其《嘉陵驛見賈島舊題》曰:“賈子命堪悲,唐人獨解詩。”可謂推崇備至!杜荀鶴《經賈島墓》:“山根三尺墓,人口數聯詩。”《雲谷雜記》謂其“解道寒苦羈窮之態,往往有孟郊、賈島之風。”[28](P2913)鄭谷《長江縣經賈島墓》:“水繞荒墳縣路斜,耕人訝我久咨嗟。”《重訂中晚唐主客圖》謂其“五言詩生刻深細,抉賈氏之精而變其貌……今直定為賈氏及門。”[28](P2842)崔塗《過長江賈島主簿舊廳》:“雕琢文章字字精,我經此處倍傷情。”張蠙《傷賈島》:“生為明代苦吟身,死作長江一逐臣。可是當時少知已,不知知己是何人。”張喬《題賈島吟詩台》:“吟魂不復游,台亦似荒丘。……願得生禾黍,鋤平恨即休。”貫休《讀劉得仁、賈島集二首·其一》:“句還如菡萏,誰復贈襜褕。”《覽皎然渠南鄉集》:“至鑒封姚監,良工遇魯公。”
(三)詩作與姚、賈類者
正如魯迅所云:“選本所顯示的,往往並非作者的特色,倒是選者的眼光。”[32](P436)“四靈”奉姚、賈為宗,《眾妙集》選入的一些詩人,雖然詩歌整體風貌未必與姚、賈同,但《眾妙集》所選詩作乃與姚、賈相類。如崔顥,不選被嚴羽推為“唐人七言律詩”第一、劉克莊謂與李白《鳳凰台》為“敵手棋”的《黃鶴樓》,卻選五律《贈梁州張都督》。劉商“樂府歌詩,高雅殊絕。擬蔡琰《胡笳曲》,膾炙當時。”[28](P1540)卻選其五律《春日臥病》。劉禹錫“詩豪者也,其鋒森然,少敢當者。”[28](P1803)以主怨刺的政治詩和“雄渾老蒼,沉著痛快”[31](P14)的懷古詩出名。《眾妙集》選其八首七律,皆少用典、多摹景,且五首為友朋間流連光景的酬贈之作。如《題於家公主舊宅》:“馬埒蓬蒿藏狡兔,鳳樓煙雨嘯愁鴟。”《早春對雪寄澧州元郎中》:“梅蕊覆階鈴閣暖,雪峰當戶戟枝寒。”神似姚、賈。皮日休以指抉利弊的諷喻詩聞名,卻選其七律《過雲居院福上人舊居》。韓偓擅長詞致婉麗的香奩艷體,卻選其五律《寄隱者》
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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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妙集》、《二妙集》乃趙師秀繼踵姚合《極玄集》而編的唐詩選本。《極玄集》以大曆詩人為主;《二妙集》專選賈島、姚合;《眾妙集》主要是大曆詩人和姚、賈詩派。三集所選詩作在體裁上,皆以五律為主;在題材上,皆冷淡政治時事,關注日常瑣事;在情調和主題上,皆悲涼、悽苦,企慕隱逸、閒適;在表現手法上,皆少用典、多摹景;在風格上,皆以清幽閒雅為主。不同之處在於:五律之外,《極玄集》偏重五絕,《眾妙集》與《二妙集》偏重七律;《極玄集》不排除情感激烈、表達直接的作品,《眾妙集》與《二妙集》則以“詞體和平,表達含蓄”為選錄準則。這既顯示了姚合《極玄集》與趙師秀《眾妙集》、《二妙集》前後相承的關係,也體現了時代、個性等差異造成的編選者詩學觀念的不同。
趙師秀把詩選起名為《眾妙集》、《二妙集》,殆據《老子》首章“玄之又玄,眾妙之門”,意為繼《極玄集》而作。事實上,趙氏不僅重選了《極玄集》的一些詩,而且在體裁、題材、風格等編選傾向上也有明顯的追效之意 《眾妙集》可以說是四靈詩派的綱領,在南宋末乃至於後世影響深遠。。“四靈”之一的趙師秀通過編選《眾妙集》與《二妙集》,完成了唐詩史上姚、賈詩派的首次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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