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登又稱“鐙”或“襍”。古代盛放熟食的器具,也指祭祀盛肉食的禮器。《詩經·大雅·生民》:“?盛於豆,於豆於登。”《爾雅·釋器》:“瓦豆謂之登。”《儀禮·公食大夫禮》:“實於鐙。”鄭玄註:“瓦豆謂之鐙。”按祭祀時所用的登多用金屬製成,故寫為“鐙”。
《聖門禮志》對登在祭祀孔子禮儀中的使用,有明確規定:“登,禮器也,以薦太羹。”原來,登是專門盛太羹的器具。
羹,是帶汁的肉食。《左傳·隱公元年》:“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羹。”也指帶湯煮熟的蔬菜。《韓非子·五蠹》:“糲粢之食,藜藿之羹。”古詩《十五從軍征》:“舂穀持作飯,采葵持作羹。”
太羹,也稱“大羹”,古代祭祀時用。《禮記·樂記》:“大羹不和。”鄭玄註:“大羹,肉?,不調以鹽菜。”《左傳·桓公二年》:“大羹不致。”杜預註:“大羹,肉汁,不致五味。”
羹是一種用水蒸煮等方法做成的糊狀食物。水在羹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呂氏春秋·本味篇》云:“凡味之本,水最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變,火為之紀。時疾時徐,滅腥去臊去膻,必以其腥,無失其理。調和之事,必以甘、酸、苦、辛、鹹。先後多少,其齊甚微,皆有自起。鼎中之變,精妙微纖,口弗能言,志弗能喻。”
這裡為我們闡述了制羹過程中的主要關鍵所在。首先提出“味”是根本。為此以水為第一,依靠五味和水、木、火這三材相合,要多次沸騰和變化;第二是火在製作中的關鍵作用,火有急有緩,以去腥臊除膻氣,是不能忽視的;第三是調味,味有甜、酸、苦、辛(辣)、鹹,稱五味,調味時先後次序及調料的多少,變化是很微妙的。這些都是很有道理的。
從用水、用火到調味,所有的變化都是在鍋里進行,這些變化微妙而細緻,人們只可自己體會,用語言是說不清楚的。伊尹以味說(商)湯,反映了此時中國的烹飪已初步形成了內在的技藝規律。
《周禮》記載了飲食諸事,當時已設有主管飲食的職官,以及膳夫、庖人、烹人、內饔、漁人、鱉人、臘人、凌人、籩人、醢、醯人等,各有其類,是“掌王之食飲膳羞,以養王及後、世子”;“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二十品,珍用八物。”
《儀禮》則主要記述了食禮、安禮,如“燕禮”、“特牲饋食禮”、“少牢饋食禮”等。《禮記·內則》主要記載飲食事,開始就明確指出:“禮之初,始於飲食。”禮,是從飲食開始的,“諸侯宴禮,俎豆牲禮薦,皆有等差,所以明貴賤也。”這是很直接的寫照。
太羹,是孔廟祭禮中規格比較高的祭品,在製作過程中,自然就非常嚴格:《聖門禮志》說:需“用犢牛七體,刷洗潔淨,大湯鍋熟煮,不加鹽料,撇其脂膏,止存清汁,勺之登內。”可見,太羹是用犢牛的七種器官,精心製作而成的。
曲阜孔廟的祭祀典禮名目繁多,規格不一,儀式內容也不相同。從參加祭祀的人員分:有家祭、官祭兩類。從祭祀種類分:有丁祭、行香、祭告、時享、袷祭、遺官祭告、釋奠、釋菜、薦新等。
唐代之前,孔子祀典動搖不定。如漢代,以周公為先聖,孔子為配享。晉、宋、梁、陳及隋,以孔子為先聖,顏回為先師。唐武德二年(619年),於國學立周公、孔子廟。七年(628年),唐高祖行釋奠禮,以周公為先聖,孔子配。貞觀二年(628年),房玄齡等建議,停周公,以孔子為先聖,以顏回為配享。但貞觀之制未久行,至唐高宗永徽年間又復為武德舊制。至顯慶二年(657年),太尉長孫無忌等奏:“成王年幼,周公踐極,制禮作樂,功比帝王……契約王者祀之,儒官就享,實乃貶其功。仲尼生衰周之末,拯文喪之弊,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弘聖教於六經,闡儒風於千世,故孟軻稱生民以來一人而已。”最後別祀周公,使之配享武王,升孔子為先聖,以顏回配享。孔子祀典從此獨立,再無動搖。
唐開元二十七年(739年),追謚孔子為“文宣王”,王者冕服,南面而坐,十哲東西侍列,孔子祀典升為中祀。宋朝文治興盛,孔子祀典又視前朝有加。真宗加謚“玄聖文宣王”,不久改為“至聖文宣王”。徽宗崇寧三年(1104年),孔子用天子冕,增為十二旒。元大德十年(1306年)再加封,曰:“先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明;後孔子而聖者,非孔子無以法。所謂祖述堯舜,憲章文武,儀范百王,師表萬世者也加號大成至聖文宣王,遺使闕里,祀以太牢。”名號“大成”,祭祀儀物由少牢升格為太牢。
祭孔禮器——登
隨著歷史的演進,孔子祀典不斷提高,次數不斷增加,孔子地位也不斷突顯。其中原因為明憲宗一語道破,他說:“自孔子後,有天下者無慮十餘代,其君雖有賢愚之不同,孰不是賴孔子之道以為治?其尊崇之禮愈久而愈彰,愈遠而愈盛。”
曲阜孔廟舉行的祭祀活動,除了衍聖公例有主祭外,有時皇帝也親至闕里致祭或遣官致祭。
在親至闕里致祭的皇帝中,宋真宗趙恆,算是最有特點的一個。《宋史·禮志》記載:“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封泰山,詔以十一月一日幸曲阜,備禮謁文宣王廟。內外設黃麾杖,孔氏宗屬並陪位,帝服靴袍,行酌獻禮。又幸叔梁紇堂,命官分奠七十二弟子、先儒。”趙恆封禪泰山後,特意臨幸曲阜,拜謁孔廟、孔林,加謚孔子為“玄聖文宣王”(後避聖諱改謚“至聖文宣王”),追封孔子的父母叔梁紇為齊國公、顏征在為魯國太夫人,孔鯉的母親亓官氏為鄆國太夫人。又加封孔子弟子顏回為國公,費侯閔損等為郡公,成伯曾參等為列侯。
趙恆還諭令增加孔廟廟戶、孔林守墳戶。向全國頒布《釋奠玄聖文宣王廟儀注》及《祭器圖》,詔各地州城統一建置孔廟。還親撰《崇儒術論》,刻石立於國子監,一再表明把儒家思想作為統治全國的指導思想。同時,他還寵遇孔子後裔。早在鹹平初年,就命人尋訪孔子嫡孫。之後,任命孔子四十五代孫孔延世為曲阜縣令,襲封文宣公,對孔氏家族大加賞賜。孔延世的兒子孔聖佑也賜以出身。這次東封泰山時,還允準未做官的孔聖佑身著綠官服,與京官一起陪祀。
遣官致祭,即皇帝派遣官員為代表祭祀先聖先賢,一般是派遣官員到京師國子監致祭,有時也遣官到闕里孔廟致祭。遣官到曲阜致祭,始於東漢建武五年(29年),光武帝劉秀過闕里,遣大家司空宋弘致祭。北魏皇興二年(468年),獻文帝派中書令高允到曲阜,以太牢祀孔子。元末惠宗遣官致祭最為頻繁,每隔幾年進行一次。明弘治十二年(1499年)、清雍正二年(1724年)因孔廟火災也派官慰祭。
遣官祭告,是皇帝因有大事而派人祭告。遣官祭告曲阜闕里孔廟始於唐代。乾封元年(666年),因追贈孔子為太師,維修曲阜孔廟,免孔子嫡系子孫賦役事,派遣司稼卿扶餘隆祭告。元代,凡皇帝登基,改變孔廟祀典,維修孔廟建築均遣官祭告。明、清因之,而清代祭告更為繁雜,平判獲勝、祈求豐年、皇太后及皇帝逢十大壽、皇帝及太后升配禮成,皇帝登基十大慶,皇帝南巡,追封孔子五代先人為王,甚至立國儲、立下宮、孔廟大成殿上樑時出現祥雲,都派官祭告。僅乾隆一朝,遣官祭告就達十六次之多。在這諸多的祭祀活動中,不管祭祀的規格有多高,在其禮器中都少不了“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