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國際詩壇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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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國際詩壇.3》內容簡介:所謂“新的開啟”當然不僅僅相對於詩歌的東歐,也相對於我們自己,後者甚至更加重要。今年三月間訪華的阿拉伯詩人阿多尼斯在談到阿拉伯詩歌和西方詩歌的主要區別時認為,詩歌在當代西方更多地被當成一個文化問題,而對阿拉伯詩人來說,它首先是一個生存問題。生存包含了文化,反之卻不然。我相信,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東歐詩歌混同於一般的“西方詩歌”(儘管在文化傳統上,二者之間有更多的關聯),而是將其與俄羅斯“白銀時代”的詩歌合為一脈,作為一個獨立的淵源對待,並在精神血緣上更覺親切,閱讀中也每每更加會心的主要原因。這裡的關鍵與其說是詩人的身份之辨,不如說是詩歌觀念的大小之辨;與其說是語境壓力的緩迫鈍銳之辨,不如說是詩歌經驗的寬窄深淺之辨。當赫貝特寫下“我的想像/是一塊木板/我全部的工具/只有一根木棍陪伴”(《錘子》)時,他所觸及的不僅是詩意生存的下限,也是詩的根;而當他筆下的科吉托先生和我們一起仔細分辨“人聲與天籟”,以領略“世界的演說樂此不疲”時,我們所感悟到的不僅是詩人面對自然的謙卑和敬畏,還有詩意言說無限可能的巨大空間——如此的信念,如此的胸襟,如此的能量:正是這種源於詩自身的光洞穿了集權的意識形態強控制或全球冷戰背景下地緣政治影響的陰影,一再從內部照亮從而自我闡釋著所謂“東歐詩歌”。顯然,這個意義上的東歐詩歌沒有,也不會因為福山所宣稱的“歷史的終結”而成為過去,相反,在新的歷史語境中它們每每更像是某種來自未來的質詢,比如米沃什有關“我們生活在一個後宗教的世界裡”的沉思,比如赫貝特有關“語義崩潰時代”的警告,比如赫魯伯試圖將詩與科學、歷史和神話融於一爐的語言實驗,比如扎加耶夫斯基在宿命的流亡中實踐其“成為一個有別於其他異議者的異議者”心愿的靈魂冒險……西川在談到薩拉蒙的詩時認為,他“寫的是那種任你怎樣狠狠地把它們摔在地上,它們都要跳起來咬你的詩歌”,這也是我們閱讀許多東歐詩歌的感受。事實上,在我們有關理想詩歌的期待中,那些最活躍的光影,往往綜合了來自東歐詩歌的投射:敏銳的問題意識、悖謬的現實感、筆直的道德勇氣、深邃的歷史底蘊、複雜精純的語言織體,如此等等。如果說,由無奈的忍受所孕育的反刺、幽默和從容更能體現所謂“東歐詩歌特質”的話,那么,赫魯伯的一句警語或許就概括了詩和詩人的真正尊嚴。他說:詩歌的唯一限制就是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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