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筆名星星,山西臨猗人,《山西文學》副主編。多年來致力散文創作,成績斐然。散文、紀實文學多見於《散文》《中華散文》《隨筆》等刊物,多次被《散文選刊》《青年文摘》等選載。主要作品還有《大音絕唱》(長篇文化散文),作家出版社出版;《堅銳的往事》(散文隨筆集),上海東方出版中心出版;《走過帶傷的歲月》(雜文隨筆集),陝西人民出版社出版。解讀
觀照生命
在網上,報告文學《特級教師南岩之死》被多個論壇和部落格收藏,跟帖者眾。在兩萬字的長文中,描寫了跨越歲月長河的親情割裂彌合,折射出豐富的社會歷史內涵,於社會變遷中見證生死不渝的親情倫常,於愁雲慘霧中演繹大愛彌天。無邊的感動如潮水般強烈地沖刷著讀者心靈的堤岸,令讀者不覺間淚眼迷濛。“南岩是山西著名的特級教師,1989年榮獲全省語文教學的最高獎項‘金鑰匙獎’。”“南岩是我的侄兒。”……在整整逝去8年之後,他的生活片段和彌留之際的情景依然縈繞作者心間,在凌亂的記憶被重新梳理之後,一個站在固有歷史空間、獨特社會背景、複雜家庭環境中的個體生命得到了真實的觀照。“這個事情我一直想寫,它對我的刺激很深。”雖然時過境遷,但曾經的往事點點滴滴如在目前,於是筆端含情,一揮而就。“寫作的過程當中自己也非常感動。”
作品首發在《山西文學》上,一字未動,隨後被《散文選刊》轉載。在畢星星看來,《特級教師南岩之死》是一篇紀實散文。在趙樹理文學獎評選中,作品以“文學化的紀實作品”入圍報告文學組,並最終折桂。
1952年,南岩的生父南下四川後與妻子離婚,尚在襁褓的南岩與母親艱難度日,在埋下刻骨仇恨的母親的影響下,年幼的南岩不得不割捨對親情的渴望。自小,南岩“就被一種無邊的恐懼和威脅籠罩著,不知哪天就要大禍臨頭”。在屈辱和羞恥中長大的南岩最終成長為當地的優秀教師,然而,“親情關係呢,就這樣一直擱置著。從上世紀50年代初就塵封起來,一直到今天。”
當南岩身患絕症,沉疴難愈,“我們這頭”——南岩生父這一黨的所有親人,畢家投入了最大的精力救治,兩家人最終和解。“四十多年以後,我們這兩個前叔前嫂竟能又對坐拉家常,實在讓人感慨。”對親人的深愛,融化了萬里寒風,消解了千年冰霜。面對生死,積怨在頃刻間融化。對南岩的搶救,呼喚出了濃烈無比的親情,超越生死的親情。此時此刻,大愛無聲。“人們啊,我愛你們。你們要好好活著。”餘音裊裊,韻味深長。
見證歷史
畢星星嘗試過多種體裁寫作,散文、隨筆、詩歌、文學評論都有涉獵。2001年開始,他將寫作重心放在了紀實文學上,“經常有種衝動,想把自己過去經歷過的事情寫下來。”於是,從寫父親開始,畢星星將個人記憶陸續轉化為紀實文學。“剛開始的時候,我對紀實文學的價值還不是很肯定。”接著,2001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英籍作家奈保爾的紀實文學寫作堅定了畢星星從事紀實文學的信心。“奈保爾確認,長篇小說已經過時,是屬於20世紀的事物,21世紀是紀實文學的世紀,於是他進而從事非虛構類文體的寫作,他把這種文體打磨成一種利器,揭露和批判的對象且不只是大英帝國的殖民統治,還涉及更為廣大的第三世界!《印度:百萬叛變的今天》幾乎就是印度人的口述歷史。奈保爾在書中毫不掩飾自己的角色,一個聆聽者,一個記錄印度人心聲的人。”“奈保爾的作品,見證中隱含著見證,愛是敘述中無法忽略的要素,這是奈保爾對這片土地和人民的真實情感。”畢星星說,奈保爾詳細地考察了被征服者的歷史,記錄了後殖民時代文化遽變的創傷,尤其是構成民族的個體的命運,瑞典文學院給予了高度評價:他的著作將極具洞察力的敘述與不為世俗左右的探索融為一體,是驅策我們從扭曲的歷史中探尋真實的動力。200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帕慕克也影響著畢星星的創作,帕慕克在回顧自己的文學成長之路時表示:我們需要耐心、渴望和希望,創造一個只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的深刻世界。真正文學的起點,就從作家把自己與自己的書籍一起關閉在自己的房間裡開始。他曾經說:“伊斯坦堡的命運就是我的命運,我依附於這座城市,只因它造就了今天的我。”
受此影響,畢星星的紀實文學創作由不自覺走向了自覺,他堅信,紀實文學可以真實地見證歷史、生活和時代。目前,他正在完成一部名為《中國農村生態能源工程建設紀實》的浩大工程。
呼喚反思
“目前,我的紀實文學寫作可以劃分為兩類,一類屬於公共記憶,一類屬於個人記憶。”畢星星說,他的紀實文學寫作以公共記憶為主,最近在《隨筆》發表的《毀譽參半說浩然》就屬於這類型作品。“我一直想要還原真實的歷史。”畢星星認為,上世紀90年代以後,對於大歷史的強迫性遺忘在文學潮流中愈演愈烈,成了人們習焉不察或見慣不怪的文學現象。隨之,一些作家、歷史學家、文化名人的個人化寫作,自覺或不自覺地對大歷史進行了有力見證和深刻反思,力圖穿透這場聲勢浩大的遺忘運動,喚起人們對歷史的見證和反思。“真實的歷史,往往存在於文學作品中。”在畢星星看來,人類的歷史記載,是由多元化的記憶版本所構成。關於形成歷史的記憶版本的史料取材方式,也直接相關歷史以何種面貌公之於世的問題。在歷史敘述中,以個體經驗為基礎的“私人敘事”與以群體抽象為基礎的“宏大敘事”構成了一對相互緊張的對應關係,受主流意識形態影響,“宏大敘事”居於強勢地位,往往構成對“私人敘事”的侵犯、塗抹、覆蓋或清除,使自己成為惟一的歷史記憶或歷史敘事,結果必然會造成歷史記憶的“缺失”。而承載“私人敘事”的紀實文學創作,以多元的記憶版本,起到逼近和還原歷史本來面貌的作用。“我不去翻檢久遠的歷史,我主要的目標是從不同的角度記錄和見證當代和眼下的歷史。”畢星星的《上一代人的離婚戰爭》《最後的鄉紳》《男男女女五十年》等充滿了人文關懷和時代反思。2005年中國散文排行榜上,畢星星的隨筆《拷問犧牲》排名第五。長篇歷史文化散文《大音絕唱》則講述蒲州梆子的興衰,由一個人、一齣戲引出一部縣域斷代史。他認為,私人敘事是對歷史敘事和記憶的一種必不可少的補充、修復、矯正和保存,是努力記憶對迅速遺忘的頑強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