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資料
書 名:遼河水道文明紀實——田莊台事情
作 者:楊春風出 版 社:遼寧人民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1-11
字 數:29萬
頁 數:280
開 本:16
ISBN:978-7-205-07180-6
包 裝:平裝
所屬分類:紀實文學—中國—當代
定 價:¥68
內容簡介
遼河是中國七大江河之一。
擁有600餘年歷史的遼河古渡田莊台,是折射遼河水道文明的典型載體。
本書通過對古鎮田莊台數世紀際遇浮沉的人文追述,再現了遼河水道文明的形成及其變遷,以及這種變遷給沿河城鎮帶來的歷史性恩寵與冷落;折射了水道文明向鐵路文明的過渡,給那些特定歷史時空中的人,所帶來的衝擊和運際改變。這些改變發生在業已流逝的時光中,卻仍於今時今日的古鎮街巷及其民風裡,有著鮮明的呈現。
圖書目錄
序/魏曉東
上卷
01田莊台與遼河水運
02海船穿梭的年代
03河船往來的歲月
04多少物產隨水流
05田莊台船言
06官碼頭舊事
07口袋房子的小扛們
08土匪紀略
09小白樓紀實
10田莊台商事
11古鎮舊街市
12車和大車店
13溝營鐵路與田莊台驛
14煙館和妓院那點兒事
下卷
15田莊台炮台
16甲午戰爭在田莊台
17田莊台1931
18田莊台1948
19營田公司與抽水站
20農墾局和“五七鎮”
21造紙廠和鐵匠爐
22茶事及其相關
23古鎮寺廟與廟會
24田莊台吃貨
25劉文勝和他的弟子們
26田莊台名人小傳
27田莊台非物質文化
28田莊台的奇妙民風
後記
圖書序言
小時候,母親曾教過我一首兒歌,似乎有好多的句子,如今記憶里卻僅沉澱下兩句:……騎大馬,上田台……。此中的“田台”,即指遼寧省盤錦市那座具有600年歷史的遼河古渡——田莊台。
2005年5月,我奉調到田莊台工作。那一刻,“騎大馬,上田台”不由地再次浮現於我的腦海,儘管我並非騎著馬來的。我對田莊台,實在有著別樣的情愫——從兒時的天天念唱,到後來的日日相伴,歷史感深厚的田莊台,也融入了我堪稱歷史性的迷戀。
於是當《田莊台事情》的初稿擺上案幾的時候,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一口氣讀了下去。然後我想,我需要向作者楊春風女士表示真誠的感謝:感謝她選擇並順暢地完成了這項工作,從而成就了古鎮田莊台有史以來的第一部紀實性著作。
作為遼河古渡,田莊台曾一度擔當著河口碼頭的重要職責,連線著海河,溝通著南北,並於數世紀的時光流轉中,漸成繁華的商貿集鎮;作為中日甲午戰爭的末戰戰場,田莊台的數百年繁華雖毀於一旦,卻仍於接下來的歲月里,以令人不可思議的堅韌,維持著儘可能體面的容顏。田莊台的歷史,含蘊著“生生不息”的深刻內涵;遼河水道的文明變遷,於遼河古渡田莊台的際遇浮沉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呈現。
對於不曾經歷的事件,人們僅有一種憑對那事件的想像所引發的情感;只有當人們了解到那些被時光掩埋的事物之後,才能真正理解另一個時空里人群的行為。很多時候,對陌生人群那貌似離奇風俗的不解,僅緣於尚欠了解。
楊春風女士在《田莊台事情》中,通過解讀一條河流的文明變遷,復活了一方水土那曾經的生命,透視了田莊台人的性格核心,還原了田莊台人本來的感情面目。文化遞變的闡述過程,往往就是一次有效的文化翻譯。相信此著作的問世,能使人們對古鎮田莊台更增幾分了解,更添幾分熱愛,並對田莊台的今天更多一些關注,從而使田莊台的明天更為美好。田莊台的歷史已然讓人深信:美好可以期待。
本書圖片主要來自盤錦市攝影家宗樹興、夏建國、宋岩的支持,以及遼寧新聞圖片社牛力強先生的贊助,在此一併致謝。
魏曉東
2011年8月16日
圖書選摘
田莊台與遼河水運在世間難以計數的小城鎮裡,田莊台於史冊上留下了名字,且是以中文、英文和日文等多種語言書寫的,迄今仍被塵封在各個國家的圖書館或檔案館裡。人們在做這種記錄的時候,運用的大多是陳述句,字裡行間既無波瀾,情緒的律動也都十分微弱。儘管他們敘述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曾給田莊台帶來無法逆轉的改變,且由此決定了她於世間的運際曲線;儘管田莊台曾在這條輕淺的曲線里,那么真切地感受過生命的滋味。
田莊台的被記錄,緣起於遼河水運。
若說被記錄乃是一種榮譽的話,田莊台顯然得濟於遼河水運,非遼河。後來的事情表明,當水運不再,遼河對田莊台也愛莫能助,無論它心懷多少不忍。
……
冬天河封,百草枯黃。
當春風又綠河兩岸的時候,田莊台人發現彼此還活著,好像還活得挺好的,人人都能餓了就吃,困了就睡,聽了笑話就樂得前仰後合,一點勉為其難的跡象都沒有。原來一切都沒啥了不得的,經見過世面嘛。世面哪,豈是白經見的?
人們又過起沿河碼頭的日子來,據說這也是先祖們曾經過過的。
相對於河口碼頭,沿河碼頭過的是一種較為尋常的日子,因為它不具唯一性,僅僅是若干沿河碼頭中的一個。當你不具唯一的屬性,你就無法讓人另眼相看;當你剛剛錯失這唯一的屬性,你還會尤其在意那另眼相看是否仍然健在。如此,日子過起來就複雜了。
不過呢,你若練習著不在乎人家是否另眼相看,也依然有機會將日子過得聲色俱全。很多時候,日子裡的不痛快,都是自找的。更有很多時候,不管那不痛快是不是自找的,手頭上的日子,也都得接著往下過。“越活越迴旋”之所以能成為俗語,意味著曾有許多條生命,都這么順坡下驢般地活過,並非哪個沒剛沒志,實是這日子往往很難就此撒手。
人活一世,一世啊,誰能保證總能步步高升?
何況咱還贏得過榮譽!許多人的活著,還沒見過這景致呢。
落魄的貴族之所以還能在窘境中活出滋味,緣於他們總能時刻記起自己的血統,即使此刻正身穿粗布土服,也總要跟人時時念及“當年的那些裘皮呀,個個都讓蟲蛀了洞”。手頭尚存的日子,就這么著,被較容易地打發了。
從高到低,總有個心理落差,總需要以各種紛雜的自慰給搪塞過去。跟人們過不去的,其實不是別人的眼神,而僅是自個兒的心理落差,慢慢塞滿填平了,也就那么算了。
……
東北各地的地名,較偏愛以相同的字眼構成,常用的如“堡”、“台”,以及“窩棚”等。前兩者含有濃厚的軍政色彩,折射了東北在中央集權統治中的特殊性;後者則滲透著流民們艱苦卓絕的生存努力,體現了東北居民的構成特點。單就名字而言,“田莊台”理應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鎮,其誕生既無懸念,也沒有更高的智慧含量。與東北大地的其他地區一樣,按著幾近統一的模式生成,就如一個人,投胎於一個中規中矩的家庭,也理應按老模式成長,成為一個混入人群就再也找不著的中規中矩之人。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田莊台顯然獲得過飽滿的榮譽。一個地方之所以能獲得榮譽,史上大致給出了兩個原因:或者都市;或者交通樞紐。田莊台與前者不搭邊,離樞紐也還遠著。不過對一個方圓不足3平方公里的區域來說,即使是“交通要道”這樣的小小地利,或許就足夠她擔當並受用的了。……
田莊台船言就這么守著遼河,多少年,一天再一天地,過來了。
攢下一大堆苦水么?即使果真,若不翻動史冊,那苦水也是倒不出來的。田莊台人時下似乎對過去沒甚興致,他們口頭上能跟你追溯起來的過去,充其量是到偽滿洲國時期,再早的,拿不準他們是否仍會放在心底里翻騰,而他們兒時肯定曾聽祖輩們念叨過。
或許對自己手頭尚存日子的憂疑,足以使他們忽略祖上的經歷,何況與祖上生活的交叉點,還在持續地愈來愈少,最為顯見的一點,是人們的眼裡再無帆影,一片都沒有。緊傍於遼河岸邊,不僅不再能使人名利雙收,反而意味著被邊緣化了。不管人們心懷多少不甘,事實都已如此,至少迄今仍然如此。
然而船,當真來過,當真曾像高粱茬子那么厚過,甚至還一度像密密實實的高粱茬子。那些關於船的事情,以及與船相關的傳言、閒話,也仍在這個被冷落已久的古鎮裡,緩慢地流動,像空氣一樣無影無形,亦無所不在……
碼頭是水運的節點,就像火車站是鐵路的節點。不過早年的碼頭,要比現今的火車站好玩得多。碼頭上的人群,相互間存有一定的利益關係;火車站上的人流,則多半是擦肩而過。當人群和某地之間不存在比一走一過更深些的關聯,那么人群在某處的聚集,也仍然相當於散沙一盤,內里既不會生成多少摩擦,亦不會釀就幾多故事。
聚攏在碼頭上的人群,或者靠碼頭謀生,或者賴碼頭謀利,謀生的與謀利的又息息相關,於是碼頭就有趣了。所謂有趣的碼頭,是指碼頭上有情緒,有恨怨,有眼淚,有爭鬥,汗水之外,也還有血。人性的各個方面,都能在碼頭上淋漓盡顯;人為生活和利益所能付出的各種努力,都能在碼頭上大放異彩。
熙熙攘攘,皆為利往;哭哭啼啼,莫不為取食。
碼頭,是人類謀生與謀利的典型場所,是人性與人之社會性相交相錯的經典所在。嘗試著回過頭去,透過朦朧的歷史面紗,望一望田莊台官碼頭的往昔景致,或許會是一項挺不錯的消遣,倘若你此刻尚不需為食與利勞心犯難的話……
這個鎮裡要么是商人,要么是服務於商業的人。
商業活動就像一個齒輪,把人們緊密地咬合在一起,無比潤滑地運轉了許多年。此間有一茬再一茬的人,被從小的耳濡目染給準備好,自然而然地去迎納一個現成的商業世界,從搖籃到墳墓之間,其生活變數是如此之少。
人們彼此受益於這種連結,儘管也有所付與所得是否均衡的爭講,卻也始終未能將鏈條拆散。孩子們在很小的時候,就洞悉了買與賣的含義,賺錢雖為世間一項高難度的手藝活,他們卻總能很順暢地就深諳其道。
在這樣一種文化安排的背景上,古鎮田莊台,有史以來就不存在“應不應該謀利”的問題,至多只是“該如何謀利”的問題。甚至連這個也未必就會成為多數人的問題,因為祖父和父親的言傳身教,早已使多數人明了了商業的秘密……
1882年夏天,一位名叫杜格爾德·克里斯蒂的蘇格蘭人,以醫療傳教士的身份,攜同他新婚的妻子,迢迢來到了中國東北。1887年,此人在瀋陽小河沿附近建起一座西醫院,並擔任醫生之責。據說手藝很是了得,救治了許多人,包括皇戚貴族,還與左寶貴成了十分要好的朋友,雙方有著家族性的往來。杜格爾德·克里斯蒂的中文名字叫“司都閣”。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爆發的時候,司都閣正在瀋陽。隨著戰事的發展,他避難到營口,並進入臨時成立起來的紅十字會醫院,救助了許多傷殘的清兵。《甲午戰時遼居記錄》是司都閣對那場戰爭的記憶,並於此中留下了他對田莊台的所見所聞:中國軍隊的大本營現在遷到田莊台去了。田莊台在遼河的那邊,離這裡約十英里,在那裡集聚了些殘餘的軍隊,守著大量的軍火。日軍占領牛莊(指營口)兩天以後的一個早晨(即1895年3月8日),我們被密集的炮聲驚醒,日本軍隊正向那個地方攻擊(實際是火力偵察)。激烈的戰爭只打了一天半(9日總攻,只用半天就結束了),中國守軍方才逃走。那個地方不宜於據守,所以日本軍隊就把那城燒了。幾天的時間,天空里總盤鏇著燃燒的黑煙。幾天之後我們到那裡去。在從前這地方本是一個繁華的城鎮,有一萬居民,現在只有廢墟了。有些房屋,仍在冒煙,有幾百隻大船,碇在那裡過冬,也一同遭毀。街上滿散布著被殺的人,兇惡的狗來回跑著,吞食這些死屍。這時候我們卻發現幾個,很少的幾個,藏在廢址裡面的受傷的人。當這些無依無靠的人看出我們不是日本人以後,就從洞裡爬出來招呼我們,於是我們就設法讓他們到紅十字會醫院去。這一次是中日戰爭里最末的一戰。……
圖書後記
“紀實”是我近年來較偏愛的一種文體。
“紀實”具有的拒絕虛言、假言、不著邊際之妄言的屬性,是這偏愛的根本緣由。
本書文字之中,有許多曾經活過的生命,對於活著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們活在遼河之畔,終年吸著水汽,皮膚很少乾燥。他們大多以經商為生,有的也出力。他們有的欺人,有的被人欺。他們互相糾纏著,直到各自咽下最後一口氣,心頭尚存牽掛,或者已無牽掛。不管哪一個,我都喜歡他們。
世間哪一種求生方式,都令人心疼。
求生,實是件令人心疼的事。
儘管人之求存並非本書主題,人卻在字裡行間無所不在,正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求存努力,使遼河水道生成了文明,並演進出若干變化。把人們求存的種種往事,儘可能接近歷史事實地再現出來,即為“紀實”性文字,是我當前正樂於敲的字。
願你在閱讀的時候,也能夠看見他們那一顆顆靈動的心。
此刻,那條河依然在。河之畔,也依然有人在努力求存。若干年後,或許有另一個人,也會感覺到有必要對此做出追述,亦以“紀實”的文體。
我喜歡他/她這么乾。
關於本書的撰寫,盤錦市文化廣電局局長高佩亮、田莊台鎮黨委書記魏曉東、《盤錦日報》社文藝部主任劉長青老師,以及福德匯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均給予了大力支持,非常感謝;在採訪過程中,得到了田莊台鎮文化站站長王秀娟的熱情幫助,祝福她。
楊春風
2011年8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