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田時風(1913—1943),筆名矢鋒,河南省沁陽市西萬鎮西萬村人。少時初讀於本村國小,後到省立開封一中、北平中國大學附屬高中就讀。1936年考入北平中國大學深造。同年加入“青年反帝大同盟”,組織進步青年創辦《北斗》季刊,積極宣傳抗日救國。1937年參加“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並加入中國共產黨。1938年日寇侵占沁陽後,他以國民黨沁陽七區區長身份作掩護冒著生命危險,與國民黨駐沁40軍黃旅長多次會談,達成國共合作共同抗日的協定。他率領地方武裝,同40軍官兵一起,先後在窯頭、常平和碗城阻擊敵人,徹底粉碎了日寇進山掃蕩的陰謀。他還利用日本憲兵隊與偽保全師之間的矛盾,積極做該師參謀楊作霖的統戰工作,終將投降賣國、殘害人民的偽保全師驅除出了沁陽。
1939年後,他歷任晉豫游擊隊大隊新五營教導員、129師新一旅統戰科長、太岳二分區敵工科長、沁陽抗日民主縣政府縣長等職,領導軍民抗擊日寇,功績卓越。1943年12月,在參加秘密軍事會議返程途中,遭到襲擊,不幸犧牲,時年30歲。
人物事跡
1937年初,他參加了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10月加入中國共產黨。他決心回響黨的號召,到鄉下去,喚醒工農,投身抗日運動。1937年七七事變後,日軍發出了“六個月滅亡中國”的狂言。這年10月,日軍的炮聲像悶雷般炸響在豫北平原。
一列火車喘著粗氣,鳴著長笛,自南而北,呼嘯而來,緩緩地停靠在雜亂破舊的新鄉車站,就不能北上了。頓時,一批批旅客懷著沉重的心情,湧向出站口。一位舉著淺紅色藤條箱子的青年走在人群中,他就是田時風。來到新鄉八路軍駐國民黨第一戰區辦事處還沒坐穩,田時風就向辦事處主任朱瑞申請任務。朱瑞見他還是老脾氣未改,知道勸他休息也沒用,就說:“你的任務就是回到沁陽老家,發動民眾抗日。國民黨軍隊敗退了,只要把民眾發動起來,就能把日本趕出中國去。”
田時風的家鄉是號稱豫北“小江南”的西萬鎮,位於豫晉邊界,村後是連綿起伏的太行山,村前是廣袤的牛角川平原,村周竹樹環繞,鬱鬱蔥蔥,甘甜的九鳳泉水從山中淙淙流來,沁人心脾。這裡是豫晉交通要衝,山西的煤炭,山中的藥材、皮貨,山下的糧食、蔬菜、竹貨都在此聚散。這個扼守太行山口的村鎮緊鄰晉東南抗日革命根據地,根據地所需的醫藥、器械、槍枝彈藥,乃至兵員的補充,情報的傳遞,來往幹部的護送常常通過這裡聯繫,是太行山抗日根據地的門戶,至關重要。
田時風回鄉後,由地下黨組織通過內線關係在沁陽七區區政府謀得區員兼區助理的職位,不久,任區長。他利用這個合法的職務,重新組建了北斗籃球隊,接著又組織了讀書會,一邊以球會友,一邊介紹抗日進步書刊給青年們讀,還給青年們講“朱德的扁擔”、“毛澤東湘西脫險”、“賀龍一把菜刀鬧革命”的故事;由他教唱的“工農兵學商,一起來救亡……”、“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國共合作打日本……”等歌曲,迴蕩在太行山間;他組織“抗日救亡宣傳隊”,排練《盧溝橋頭》、《放下你的鞭子》、《打鬼子去》等劇目,親自登台伴奏,深受民眾歡迎。七區先後有600多名青年人參加八路軍。田時風與史向生、楊柏生、侯松林等又發起組織了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恢復發展了西萬、山王莊等村的中共地下黨支部,建立了由田時風任書記的中共西萬區委,抗日民眾團體如農救會、婦救會、青抗先、兒童團也紛紛成立。
1938年春,日軍侵占沁陽、博愛、焦作等縣城,並準備向太行山區“掃蕩”。時值國民黨第四十軍第三十九旅進駐沁陽太行山常平、窯頭村一帶。為箝制日軍向太行山區“掃蕩”,田時風奉命做該軍的統戰工作。該軍第三十九旅黃樹勛旅長是個愛國軍人,胖敦敦的個頭,性格開朗。但他瞧不起七區聯防隊這支小小的地方武裝。一開始與地方不睦,還常常出現點小磨擦。當他得知七區有個號稱“民眾抗日領袖”的田時風時,心裡並不服氣:“一個小小的池塘還會有什麼大魚!”
一天,田時風和田兆風、田新中、田新華、田新亞幾個人正在球場打籃球,突然一個區丁飛快來報:“黃旅長來到!”
田時風心想,來的正好,便笑笑說:“不去管他!”又在球場上衝鋒陷陣起來。黃旅長逕自來到球場前,見兩邊隊員紅白兩色,一律印著“北斗”字樣,紅隊4號,瘦長身材,中分頭髮,尤為矯健活躍,只見一個鯉魚翻身跳龍門,投中了!黃旅長不覺失聲叫道:“好球!”4號隊員過去對黃旅長說:“見笑,見笑!”又很有禮貌地拱拱手說:“敢問尊座——”
“這是我們黃旅長,要找你們田區助賽球!”
“在下正是田時風。”4號隊員說:“我們區區鄉野小民,哪敢跟國軍黃旅長閣下比試?”
黃樹勛並不答話,一聲令下:“上!”立刻脫衣上陣,一場鏖戰便開始了。
兩場下來,黃旅長這邊輸得很慘,怏怏退出球場。但黃樹勛並不服輸。雙方約定,第二天在黃部駐地窯頭村再賽。田時風對隊員們說:“我們跟黃旅長賽球,不是為了贏,是為了藉此結下友誼,共同抗日,弟兄們這次要手下留情。”果然,這次下來,打了個平局,黃旅長興奮異常,邀請田時風到他辦公室小憩。
這是個很簡樸的辦公室,簡單的桌、椅、電話之外,正中牆上除了一張軍用地圖,便是一幅醒目的橫幅:“還我河山”。
田時風驚嘆道:“黃旅長打一手好球,不想還有一手好書法!佩服!”
“哪裡,哪裡,時風兄才是球場健將,書壇聖手哩!我正想要時風兄留下墨寶哩!”,黃旅長在辦公桌上鋪下宣紙,要田時風寫字。田時風並不推讓,握筆在手,略加思索,便疾書文天祥《過零丁洋》詩句:
人生自古誰無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好,好字!”黃旅長說著,緊緊握住田時風的手。
“黃旅長,讓我們共同攜起手來,驅逐日寇,收復我們的大好河山。”
黃旅長熱淚盈眶:“精誠團結,與日寇血戰到底!”
田時風那天晚上沒有走,兩個人談到深夜,達成了共同抗日的協定。
1939年6月,日軍從平漢、道清鐵路沿線調集3萬餘人、百門火炮,企圖向晉豫邊抗日根據地進行大“掃蕩”。田時風根據上級指示,親赴第三十九旅旅部,和黃樹勛商定共同對敵。黃部扼守窯頭和常平一線,田時風的抗日區團隊主要是襲擾鉗制敵人,並在前山憑藉棧道、險峰阻擊敵人。還負責組織民眾當嚮導,幫助修工事,送給養,救護傷員等工作。這次戰鬥堅持了50多天,有效阻擊了向山西進犯的日軍,保住了晉東南抗日根據地。《太行導報》以頭版頭條通欄報導:“中國軍隊在太行山以南拖住日寇一個師團,消滅日寇二千餘名,粉碎了日寇幾路進攻……”
常平阻擊戰後,第四十軍即因抗日被調防,國民黨第九十七師第一六六師進駐沁陽,各種反動勢力捲土重來。他們謠傳“田時風是共產黨”,“七區赤化了”。他們策劃國民黨九十七軍第一六六師參謀長鬍××到區公所尋釁鬧事,強求田時風在三天時間內送去50石糧食。田時風設計焚燒了一六六師的軍需倉庫。結果,各種反動勢力再也不敢尋釁滋事了。
第三天黃昏,幾十名聯防隊員挑著大袋小袋的糧食向劉彥峰隊部走去。劉彥峰洋洋得意地抽著香菸賊笑,田時風心裡罵道:“得意忘形的王八羔,看誰最後笑……”
1939年9月,中共沁陽中心縣委(轄沁、濟、溫、孟、博五縣)召開首屆黨代會,田時風被選入縣委領導班子。10月,田時風根據黨的指示,帶領抗日武裝工作隊到山西陽城接受整編,被編入八路軍豫晉游擊大隊新五營,肖梅溪任營長,田時風任教導員。12月,新五營轉戰大陽、高平、壺關、安陽、林縣一帶,戰鬥數十次,打垮了閻錫山的獨立八旅,威震太行。在百團大戰中,田時風帶領部隊衝鋒陷陣,破壞鐵路,炸毀橋樑,高喊:“不留下一條鐵軌給日寇,不留下一根枕木給日寇,不留下一座橋樑給日寇!”百團大戰勝利後,田時風在安陽任村鎮召開的慶祝百團大戰勝利大會上,以京劇曲調譜詞,創作《破路炸橋歌》,獻給大會,
——這就是百團大戰的大勝利,全體軍民共慶賀!田時風的演唱受到廣大軍民的熱烈鼓掌歡迎,《破路炸橋歌》傳遍太行山。
1940年春,新五營改編為八路軍第一二九師第一旅,田時風任旅部統戰科長;1942年4月,又調任太岳第二分區敵工科科長,兼任沁濟抗日民主縣政府縣長。同年秋,田時風又任晉沁縣民主政府縣長。
晉沁縣民主政府所在地衙道村,座落在晉豫交界的崇山峻岭中,三四百戶人家散落在一道山樑上,縣政府設在村東一個四合院裡。當時,晉沁縣正遭受著旱災蝗禍,樹葉吃盡,莊稼絕收,餓莩遍地,十室九空。田時風上任後,即組織全縣人民進行抗災自救。他為首的縣政府首先發布了《告全縣人民書》:“我全縣軍民,要協力同心,克服困難,生產自救……一手拿槍抗日寇,一手拿鋤度災荒……”。
在紀念抗戰6周年大會上,田時風大聲疾呼,號召:“政府工作人員,要處處著眼民眾;部隊要給地方壯膽,齊心協力搞生產,度過難關……”。他組織本地和外地流入的災民開荒種地,成立伐木組、運輸隊、竹編社、鐵匠爐……生產自救,運動搞得熱火朝天。他帶領政府工作人員和民眾一起乾,激越的《大生產哥》在太行山上下迴蕩:
1943年8月,田時風參加軍區黨校學習。
不久,為粉碎日軍的瘋狂“掃蕩”,太岳軍區在山西省陽城縣召開緊急軍事會議,田時風參加了會議。會議因日軍的突襲而中止,與會人員緊急疏散,田時風匆忙趕回衙道。路過塞樹腰村時,不幸被前來“掃蕩”之敵殺害。
田時風犧牲後,晉沁縣委在土河村舉行了盛大的追悼會,主要負責同志劉鋒主持會議,馬子明致悼詞,號召廣大軍民學習田時風烈士為黨為民的高貴品質,並一度把晉沁縣改名為時風縣,抗日縣大隊改名為時風大隊。